爆料出来的内容,可够让众人目瞪口呆的啦!
温润板着脸,全身冷飕飕的样子。
许攸就站了出来,将温家庄对温润的事情,和盘托出,因为这里有不少人都能作证的,大家都是读书人,不屑于说谎话。
更不能给人做伪证!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堂堂经历司经历大人家的公子,还读书人呢,竟然如此的是非不分,经历大人他,还好么?”郑二少这家伙,说话能气死个人。
“这人是布政使衙门里的经历之子?”
“是啊,是苏经历之子!”
“这么糊涂的吗?”
“还真是啊?”
“是他啊!”
“他姐姐就是总督大人的第四位夫人。”
好么,知道的不知道的,顿时私下里议论纷纷。
布政使掌一省之政事,并非是管理布匹什么的,说的是朝廷有德泽政令,他承流宣播下属各司;对僚属的工作考核督促,并向上面直至都察院汇报;府州县官朝觐京师,由其察典;全省之民数田数,由其登记;宗室、官吏、师生、军位的俸禄虞粮,由其供给。
布政使并掌管祭祀神祗、灾贩、表扬善民、养老等社会福利之事。
并且视所属各府州县土地人民的丰痛多寡,以定其贡赋及税役;如果遇到大的兴革及重大政务,则向总督、巡抚请示。
遇有国庆国哀,他派僚属去京师朝贺或吊祭。
若遇天子即位,则左布政使亲往京师,以示恭祝之意。
布政使虽不像州官县官那样的直接亲民之官,其职掌也够繁杂的了。
要说麻烦,也是真的麻烦,要说事儿多,也是真的事情多。
一个经历司里的经历而已,布政使大人要想压制他,易如反掌。
所以哪怕他嫁了女儿给总督大人,最多是得到了一些金银聘礼。
官职是纹丝不动,还是一个经历司的经历,还是一个从六品的官职。
众人指指点点,怪不得不得自己女婿的待见,这么糊涂的一个小舅子,那老丈人八成也精明不到哪儿去。
苏康被气的脸色发青,他只是想弄个由头出来,好让自己也出一下风头,他们府城的人来这边,处处被这么一个小县城里的人压一头,无论是学政大人的落脚之处,还是岁考当天的作诗,他们都落了下乘。
鸿升小文会更是温润一首小诗,力压所有佳作,成为绝品。
而他们这些人呢,在这里一点风头都没有,学政大人“闭关批阅考卷”,他们要趁着这个时间,压下这帮人的气焰。
当然,他也有私心的,只要他出风头,给学政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那么以后很多事情,都可以考虑一下,至于这么被人看不起码?连带着还有人怀疑自己父亲的能力。
自己姐姐的婚事,一直是苏康的一个爆点,轻易不让人戳的。
在府城的公子哥小圈子里都知道这事儿,无奈的是,这里的人不知道啊!
“苏康,你就算是想出风头,也不至于跟这种人联手吧?”郑二少扫了一眼温氏子弟:“跟他们在一起,不觉得后背发凉?”
“就是,这种人,啧啧啧!”先前被误导的几个人,顿时就生气了,说话也不客气:“被卖了还帮人输钱呢!”
“这种家族,还用得着留恋?要这样的家族何用?”
“要我是温举人,早就告官了!”
“这是侵占财产吧?不然为何土地跟房屋都归了旁人?”
“哎?存款呢?”
“估计早就被分了,还能有剩?”
一群人越说越生气,尤其都是读书人,年轻一点的甚至气愤地脸都红了:“不配为人呢!”
这帮人越说越大声,有那脾气不好的都伸手推搡温氏子弟了,眼看这就要动手打起来了。
要是家族都是这样的家族,那他们还读书干什么?还为了家族名声,努力科举干什么?
为了给家族庇护,为官做宰干什么?
这个时代能读得起书,能考得起科举的,很ьEǐЬEī多都是大家族或者是官宦后代,平民百姓连认字儿都难,何况是科举考试了。
他们为了家族,家族也是培养他们的,可要是这样的家族,谁受得了?
宗族的力量是很大,但是这么大的,还是头一次见。
“堂堂一个秀才,功名在身,就这么……你们温氏一族够厉害的啊!”
“不行,我们要联名请愿,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已经有人手快脚快的搬来了桌椅板凳,铺了文房四宝在上头,就要下手了。
温氏子弟脸色惨白,可是看到大家这样,不由得愤怒了,这要是成了,他们温氏一族还有活路吗?
“那些都是老族长干得,跟我们没关系,再说了,温润的小叔才是罪魁祸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就该推卸责任了。
尤其是温浪他们,反正他们也没占道便宜,得了实惠的是老族长家,还有温小叔家,其他人?其他人只是冷眼旁观,没帮忙而已。
“就是,温小叔一家已经被赶走了,听说去了树林场那里生活,谁知道现在什么样了?”
“反正我不关心他们家啊!”
一个个撇关系撇的特别明显。
温润板着脸道:“我也跟温氏一族没关系了。”
“你也姓温啊!”温源忍不住反驳,这个时候,他们温氏子弟都快成为“全民公敌”了好么。
“温氏族谱上,可有我的名字?”温润只问了这个问题。
那当然是没有了啊!
在温润出嫁之后,就勾了他的名字,等到他大张旗鼓的去迁坟,他祖父那一支,就彻底从族谱上撕去了。
他这么一问,温氏一族的人都卡壳了。
“族谱之上,没名没姓,何来一族之说?”温润淡然道:“且我祖父母与父母的坟,都迁徙走了,以后就在莲花坳落脚。”
“若是我,我必然闹的天翻地覆!”邓二少也很气愤:“别说除族,我把族除了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位邓二少果然非比寻常,这想法,绝了。
“要是我,可得委屈死了,也气死了。”
这就说了大实话,委屈死了么,可不是么。
“要是我,非得气吐血了不可!”这就说的有点过分了,好像温润不生气,就没风骨了一样。
“那么大气性做什么?”许攸开口说道:“难道要温润去以死明志不成?他要是死了,王家怎么办?那家里就三个孩子,王€€死活不知呢!你们说得轻巧,他死了,王家也完了,家产都得归那极品亲戚!懂么?一个个的!”
众人一细想也是啊!
这里头,不止有温小叔的功劳,还有王家那二伯、二伯娘的功劳呢。
温氏子弟已经瑟瑟发抖,像是鹌鹑一样了。
可是看温润,还是那样,淡然的很。
“你真的不生气吗?”邓二少发现,他们说了这么多,温润却没有什么表示,只有对温氏子弟对他称呼的时候,他才会反驳,其他的人说什么,温润好像都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我听了都生气,简直要气炸肺了。”
“生气做什么呢?”温润微笑着,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
正好手边有人预备了桌椅板凳,文房四宝。
提笔便写了起来,三个很大的“莫生气”就跃然纸上,然后是那首后世最著名的人生格言: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
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该去珍惜。
为了烦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邻居亲朋不要比,儿孙琐事由他去。
吃苦享乐在一起,神仙羡慕好伴侣。
这首《莫生气》,其实最初是谁写的,温润也没查过,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古代的诗词。
因为看起来像是一首打油诗,可也有一些佛家的顿悟之意,另外就是很适合现在的场景啊!
别人生气我不气嘛!
气坏身体无人替啊!
只不过他把握的时机很好。
用在这个时候,有着“画龙点睛”的作用。
更有其中的奥妙所在,那句“我若气死谁如意”,简直是明目张胆的说了,他就是不死,就是不死!
他不生气,不死的话,算计他的人,就该死了。
而且别人看了,细细品读,不少人都恍然大悟。
“写的不错,乍一看平平淡淡,细细品味却又意境深远。”
“温举人真是豁达啊,颇有佛理慧根。”
“不豁达,他日子也不会过得来。”
一群人都说温润的好,对温氏子弟,不屑一顾。
温浪忍受不了这样明目张胆的冷落,拉着已经脸色惨败的温源跑了,其他几个温氏子弟跟他们一起跑了。
根本没人乐意搭理他们。
也没人跟着他们一起走,包括那个苏康在内,他就是脸色不好看,有些尴尬,跟着他的人,都缩头缩脑。
因为他们理亏啊。
本以为温润也会对他们不假辞色,但是没有,温润只是不跟他们说话,写完了这些,他就甩了甩手:“好了,诸位,诸位,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饭堂用完膳后,就回去读读书,下下棋,好好地洗漱睡一觉,明日说不定学台大人就出关啦!”
他这么俏皮的一说,众人都笑了,气氛也缓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