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年集摊位穿成庶子后 第149章

时间在修整商贸区、看唐子溪笑话中度过,直到进了腊月,时柯不再出门,专心在家中修养时,朝中来了调令。

孙恒源给送信人扔了个红封,连忙将信交给时柯,“陛下亲自下的调令。”

北镇抚司中留守的同僚早已通过气,任期过后,陛下定会调离时柯,只是不知时柯将会调任到哪个职位。

据锦衣卫消息,六部对时柯调任有很大的想法。

户部意愿最为强烈,大燕国库的银子能有今天,和时柯脱不了干系。尚书直言,“得时岁寒相助,何愁国无粮!”

兵部有话要说,之前不清楚时柯的能力,但太子殿下一战成名,连带时柯也进入兵部眼中,能支撑几十万大军的后勤,这人得攥手里,嚷嚷着把人调进来。

工部觉得时柯拿出来的器具说明时柯也有一颗擅长做工的心。问就是时大人擅长画图,钻研农具,还在武器上颇有研究,这种人不进他们工部那是多大的损失?

剩下三部琢磨了琢磨,时柯身上怕是有点财运在身上的,不用干活,就是来他们部做个吉祥物也好。

顿时也不干了,抢人!

论年纪和政绩,时柯应当是平调,能和布政使这一职位差不多的,燕文帝最为属意的,估计侍郎之位跑不掉。

尚书再带几年,去其他部轮值一番,一轮下来,时柯的年纪够入内阁了!

几个老狐狸看得分明,拦不住时柯晋升,唯一能阻碍时柯入阁的,恐怕只有身体欠佳一事。

若是能活到入阁的年纪,时柯身体不好反倒是加分项。

燕文帝是个强权皇帝,未来太子登基,从燕文帝手中接过执掌大燕的权利,估计也是一位很有主意的帝王,所以对方并不需要一个同样很有主意的阁老。

时柯身体不好,一旦入阁,权利估计会分给其余阁老,但未来帝王若不同意,很有可能将此权利收回自己手中,内阁将会是摆设!

当然,一切猜想都立于时柯身体不好这一前提下。

此时此刻,时柯正对着陛下的调令发愁。

他愁得是回京之后述职要早起,天不亮就要起来上朝,就他现在的品级无缘无故不上朝必然会被御史台一人参一本。

等回京后,面临的问题不仅有起早贪黑上朝会,还有各路人马来访,烦不胜烦。

时柯问了句,“你家大人可是一路北上?”

赵毅现今不带兵,来的自然不是兵部调令,应该是燕文帝圣旨口谕一类,时柯打听多了有窥视宫廷之说,因此他只问赵毅此行要北上吗。

孙恒源沉吟不语,见他如此,时柯心底有数,点点头让他退下,自己忖度思量这回去哪个部当值。

京中也在考虑此事,许青崖下值后邀好友在家看雪赏梅煮酒,待人走后,唯彭文泽一人留宿。

夜间二人在书房探讨许久,时柯回京述职后究竟平调哪里。

“依陛下之意,必然会先调任六部。你我同科,岁寒是恩师弟子,陛下忌讳结党营私,我等天然是同门师兄弟,岁寒此次调任怕是略有波澜。”

燕文帝亲下调令,虽过吏部,经许青崖之手。可这一纸调令只道令时柯回京述职,并无任何详细描述。

彭文泽与他看法不同,“陛下升任岁寒做布政使,当时朝中诸多大人反对,仍不改旨意。由此可见,岁寒在陛下心中分量。”

许青崖点头,“倒也不错。大退西域部族后,再无人提布政使一职不合规矩,如今六部更是争着抢着让他来,更有人私下传言他是有财运在身上的。”

说到这里,两人失笑摇头。

如果真有财运在身上,当年也不会接到时柯书童求助。能走到今日,时柯凭得何止是运气,更是他的实力!

然而细细思索之后,彭文泽“啧”了一声,小声道,“咱这师弟可能还真有财运在身上。”

许青崖端着茶的手一顿,思量一番,竟是真的同意彭文泽这论点。

远的不说,就说此次太子殿下远征。

彭文泽小声道,“小国送来的赔偿,大多进了户部,尚书一天三遍对着账本笑得€€人,昨日有人对错账,尚书居然没罚人去抄写账簿,可见心情大好!”

许青崖回想时柯自从赴任以来做的事,地方上发生的改变,轻声叹道,“岁寒是挂心民生的人。”

只可惜身体不好,他二人久居京中,只能从信中窥得一二。

时柯本人报喜不报忧,即便是忧事也被他说得活像是小事一桩。若非是唐子溪写信来,他二人还被蒙在鼓中,当即回信说教一番。

许青崖还托人寻了一支炮制好的百年老参捎带过去。他家势大,家中可谓是世家大族,同样有传世的东西,像是这种老参也仅有两只。

如他二人这种关注时柯的人尚有许多,特别是时柯目前治下的人,尤以嘉和城知县秦霄为最。

时柯这上司走了,再来一个万一改了安排,导致陛下怪罪,他找谁顶锅、不是,他找谁给陛下一个说法啊!

时柯:“……”

作者有话说:

心脏撑不住了,先休息了,诸位晚安~

第135章 述职

时柯无言, 临走前又给秦霄和负责此事的官员上了一课,因这事,出发的日子一推再推。路上耽搁许久, 竟在开春后才抵达京城。

先是带人在城外驿站暂做休整,未料待他沐浴更衣后竟有人来见。

他瞥一眼天色和桌上烛火,心下思量。

暮色时分前来拜访一位刚从边关返回京城的布政使,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不管对他亦是对来访者而言。

眼下摆在他面前的还有另一个问题,来访者何人?

“大人?”

时柯搁置纸笔,随口问道, “可问了是哪个回京的大人?”

驿卒忙笑答, “这位大人是骑马打北边来的, 身边跟了两个小大人,说您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神色未动,不是回京的说明并非是外放回来述职的, 这会儿打北边来的无非是从京城出来的。天色已晚,城门早已落钥,若非身负重命,怎会冒着生命危险于此刻出城?所以人是宫里出来的。

宫中熟悉的人, 除了张总管就只有张成, 前者身居高位不宜出宫,后者在这几年中已然成了内定的内务府总管,有太多视线注意,同样不易出城。

一时之间, 竟不知来人是谁。

时柯起身, 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对驿卒道, “既是熟人相邀,自当赴会。”

来人果真是张成,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见了时柯未语先笑,“张成见过时布政使。”

时柯顿时有数,张成提及的事儿应当不好说,算私事儿也算公事,所以才有这番做派。

面上无奈,哪儿能真让人行礼,抬手止住,“张大人多礼,还请入内一叙。”

等人入内,留两个小太监在门口候着。门一关上,张成顿时换了一副脸面。

“时大人,您可是回来了。”张成半是惊喜半是抱怨道,“京中一叙过了多年,山高水远的,竟然要这会儿才见着。”

时柯面色安然,端起茶盏等人抱怨完才问为何如此匆忙,可是有要事寻他?

张成边抱怨边琢磨时柯脸色,三年外放,位高权重,果然养人,曾经情绪外放的时大人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他竟是瞧不出时柯如何看法。

话音一转,随即凑到时柯跟前低声道,“陛下口谕。”

他一把攥住时柯小臂,没让人行礼,小声又急促地道,“事关重大,路上不便通信,便让咱家来寻你一趟。”

以他二人的过往交情和时柯现如今的地位,来这一趟自当是无碍,即便是落在有心人眼中,也会以为张成为了边关商队前去寻时柯。

毕竟张成可是下一任内务府总管,有点捞油水的路子他自然是要凑上去。

“布政使时柯路途劳累,旧疾复发,特许于家修养些许时日。”

时柯:?

朝堂最近并未有人弹劾他,边关商队审查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进去许多朝堂重臣的商队,他没得罪谁啊,怎么又避风头?

时柯选择性遗忘被他坑得倾家荡产还不得不赔笑跟他合伙做生意的那些人。

念完燕文帝口谕,又盯着眼前的地板多嘴一句,“那叛臣贼子已伏首被诛。”

言毕,张成紧紧闭嘴,握着时柯手臂的那只手稳稳收了回来,唯独他自己知道身后冷汗浸湿满衣。

话中深意不敢继续想,只照干爹教得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地说给时柯听。

其实这一趟上门拜访,唯独这句话需要张成亲口对时柯道来。明天觐见之后,满朝文武自然会知道时柯旧疾复发,需要修养,他今日说一遍是为了让人有个准备。

比如说这脸色得苍白一点,身形单薄……这点不用了,时柯本人够单薄的,怕是连老王爷一拳都接不住。

时柯愣住,他险些忘了这身体还有个血缘关系上的亲爹€€€€燕文帝那不成器的叛逆弟弟。

三年边城生活,他被账本和后勤折磨得不轻,连头发都快保不住了,哪还有余力思考这件事。

且照他看,燕文帝巴不得让他和叛臣贼子晋南王没有半点纠缠,哪还会念着这事儿?时柯想不通其中关键,不明白燕文帝告知他此事意欲何为。

总不能是因为燕文帝以为他对晋南王还有父子情……等等,时柯眉心一皱,忽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苏蓉。

这个敢爱敢恨甚至为了孩子敢逃离晋南王直接北上和燕文帝求助的女人。

时柯对她的感官复杂,但此刻却也不由有种大仇得报的欣慰和释然。

只可惜这对母子早已见不到仇人失势,挫骨扬灰的场面,不过他还有时间来一场祭祀。

正好要在家中养伤,按照这里的习俗找道长大师一类做个法事?

思绪如潮翻涌,时柯很快收敛外露的情绪,郑重向张成道谢。

城门已关,此刻不宜出发,翌日一早,他的车队与张成带着的人一并入城。

即便是张成这一进一出也要看路引,能让城门士兵不敢仔细查验的怕只有当今圣上和锦衣卫驾贴。

张成带着的小太监态度倨傲抵上内务府总管和时柯时布政使两份路引,惊得人瞌睡虫一点也无。

前者得罪不起,后者不是一般人。

每年回京述职的大人颇多,甚至连太子都见过,但时大人不一样,这位除了文气足还有财气!

守城士兵面色严肃,手指忍不住在时柯路引上多蹭了几下,才把这张边缘发亮甚至起毛边的路引归还。

小太监:“……”

小太监第一次见这操作,面露讶异,接过之后也学着守城士兵的动作偷偷蹭了几下,恭恭敬敬地还回去。

回府第一时间写了折子让张成带去,其他人还在观望时,下午燕文帝就传召时柯入宫,令消息灵通之人不由眼红。

多少人回京述职的折子都在那儿压着,百八十年不见来人看一眼,这时柯一回来,燕文帝是第一时间派人去接,谁看了心里都得上杆秤重新掂量他的位子。

宫墙重仞,庄严肃穆,时柯每次步行穿过宫门,像是行进在囚笼当中,而他眼下要去见这其中最为尊贵之人。

“微臣见过陛下。”时柯还没跪下叩拜,当即被燕文帝叫停。

“岁寒免礼,快来坐,就等你来了。”燕文帝迫不及待地免去问安环节,连声让人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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