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 第209章

程怀瑾一愣,没想到程熙之火气这么大,直接烧到了自己头上,还当着这么多节度使的面子,说自己不是程家的人。

程怀瑾最芥蒂的,便是这句话……

程怀瑾的确不不姓程,他被程老将军收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姓程,就是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人说闲话,所以程怀瑾主动向程老将军请求,将自己的姓氏改为程氏。

这么多年来,程怀瑾作为程家的义子,一直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正因为他不姓程!

这是程怀瑾心头的一根刺,讳莫如深。

程怀瑾一愣,瞬间没了话头,脸色惨白,程熙之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的继续道:“一个两个都是如此假惺惺,人前一面,背地一面,现在竟都是这样的人,原只有你们这样的人才会吃香是么?我今日可真是见识了!”

程怀瑾面上无光,脸色惨白,双手藏在袖口中微微颤抖,干笑道:“三兄,你怕是累糊涂了,要不然这样罢,怀瑾扶你去歇息一番。”

程怀瑾想要上前去扶程熙之,把他拉走,不让他在€€场上暴跳如雷的骂人,谁知道程熙之不吃他这一套,猛地一把推开程怀瑾,冷声道:“开走,别碰我!只会讨好人的野种,看了便叫人厌烦!”

程怀瑾没有防备,“嘭”一声直接被推倒在地,他的耳朵里都是“野种”“只会讨好”“令人厌烦”等等词眼,异常的刺耳。

“阿瑾!”

程轻裘拨开人群挤进来,赶紧扶起程怀瑾,关切的道:“阿瑾!怎么样,摔疼了没有?”

程怀瑾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还在呆呆的出神,只觉得掌心麻麻痒痒的,低头一看,是血,他的手掌蹭在地上擦破了皮,这会子正在微微渗血。

“阿瑾!”程轻裘道:“你受伤了?快,大兄带你去包扎。”

程熙之也没想到程怀瑾会摔在地上,还擦破了手掌,他一时有些惊慌,但咽不下这口气,大兄又这么关心这个野种,分明自己才是大兄的亲弟弟啊,大兄对兄弟们的关心,还不及这个野种的一半!

程熙之冷笑道:“真会装模作样啊!只是擦破了一点点皮,好像要流血而死……”

“住口!”

程轻裘一声断喝,吓得程熙之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一脸无措的模样。

都说长兄如父,果然是没错的,程老将军的几个儿子,都是老来得子,只有长子程轻裘的年纪稍微长一些,程老将军总是在军中练兵,很少回家,因此长兄程轻裘就担负起了教养的责任,虽他为人亲和,但还是十足有威严的。

程轻裘冷声道:“老三你说够了没有!今日陛下在场,你如此失仪,便算是陛下不追究,我也定然饶不了你。”

程熙之吓得好像炸毛的小猫咪,瞪大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道:“大兄你……你吼我?”

程轻裘冷声道:“滚回去反思,禁足在屋舍中,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

程家的仆役赶紧上前,道:“三公子,多有得罪了。”

“放开我!放开!你们放肆!”程熙之一直挣扎,但是无济于事,程家的仆役都是会武艺的,两个人押解着程熙之离开了清思殿。

程轻裘立刻对李谌道:“卑将有罪!卑将管教无方,还请天子恕罪!”

李谌挑了挑眉,本意只是想要程熙之与陆品先打起来,没想到程熙之的火气烧得如此旺盛,竟然把自家人也给烧了进去,不过无伤大雅。

李谌装作很是大度的模样:“无妨,今日本就是比赛,难免有些小小的口角,既然程少将军已经管教了程三公子,那朕也就不方便插手了,一切按照程少将军的意思来罢。”

其实李谌看得出来,程轻裘还是很维护程熙之的,如果程轻裘不镇住场面,先斩后奏,一旦他的失态提升到御前失仪的层面,那就不只是禁足这么简单了,少则杖责鞭笞,多则入狱斩首!

程轻裘狠狠松了一口气,道:“多谢陛下恩典。”

程轻裘告罪之后,一转头,便发现程怀瑾不见了,不知去了何处,正要着急寻找,刘觞走过来道:“程少将军不要着急,本使令人送程公子去了清思殿的偏殿,御医崔岑已经过去看诊,想必这会子正在包扎伤口呢。”

“多谢宣徽使。”

程轻裘也没空客套,赶紧往偏殿跑去,好似很是担心程怀瑾的伤势。

刘觞笑眯眯的看着程轻裘跑远的背影,李谌走过来道:“阿觞,今儿个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过火?”刘觞道:“不会啊!刚刚好,精彩非凡!程三公子真是从不让人失望,他气起来,简直不分敌我,疯狂扫射,伤敌三分,伤己七分啊,霸气!”

李谌:“……”

刘觞又道:“今天这个梁子可算是结大了,各地节度使都看在眼中,那个背后之人一定十分得意,只是……”

“只是?”李谌道:“只是什么?”

刘觞有些感叹:“只是没想到,害得程怀瑾这个小美人儿受伤了,我有一些些的于心不忍。”

李谌:“……”

李谌立刻捏住刘觞的下巴,让他面向自己道:“谁是小美人儿?”

刘觞笑嘻嘻的道:“陛下,陛下你是,你方才怕是听错了。”

李谌冷笑一声:“哦?朕听错了?”

“是啊是啊!”刘觞信誓旦旦的道:“陛下最美!”

程轻裘追到偏殿,御医崔岑正好从里面走出来,程轻裘拱手道:“崔御医,不知家弟伤势如何?”

崔岑道:“请程少将军放心,程公子伤势不碍事,已经清理过伤口,上了药,无需包扎,愈合便可以了。”

程轻裘松了口气:“多谢多谢。”

他送走了崔岑,这才推门走入偏殿,刚一进去,竟然听到偏殿里隐隐传来抽噎的声音,起初还以为是听错了,毕竟程怀瑾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文弱,但还是十足要强的。

程怀瑾坐在偏殿的角落里,背对着殿门,显然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来,他的双肩微微颤抖,隐约的哭咽声传来,若有似无的。

程轻裘迟疑的道:“阿瑾?”

程怀瑾的身形稍微有些僵硬,虽然是从背后看过去,看不到脸面,但还是能看到他在用袖子抹脸。

程轻裘大步转过去,扶住程怀瑾的肩膀道:“阿瑾,怎么了?是伤口疼么?”

程怀瑾没想到有人进来,他赶紧收了眼泪。的确,程怀瑾确实是在偷偷哭咽,但并不是因着伤口,从小到大,他也是习武长大的,又养在将门之家,自然少不了受伤,程怀瑾并不怕受伤。

他只是突然觉得分外的委屈,程熙之骂他野种,骂他只会讨好人,都戳中了程怀瑾的软肋。

他本以为没人会进来,一个人坐着,难免感怀一些,哪知道程轻裘却来了。

程轻裘紧张地道:“阿瑾,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我叫崔御医再给你看看。”

“不必。”程怀瑾拦住程轻裘,摇摇头:“伤口无事,已经上了药。”

“那是如何?”程轻裘道:“难道……是因着老三的话?”

程怀瑾低垂下眼帘:“三兄说得对,怀瑾本不是程家的孩子……”

“阿瑾,你千万别这么说。”程轻裘阻止道:“你从小便养在程家,你就是程家的人,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会这么想?”

“大兄这么想,旁人就这么想么?”程怀瑾苦笑:“起码三兄就不是这样想的,他觉得……觉得怀瑾只会讨好人。也对啊,怀瑾本就不是程家的人,这些年来,若不是在程家处处讨好,还要怎么活下去?”

“阿瑾……”程轻裘听得心脏发紧,一切都是凭借本能,将程怀瑾紧紧搂在怀中:“不管别人怎么看,大兄绝对没有把你当做外人,你便是大兄最亲近的人。”

他说着,还轻柔的给程怀瑾擦去眼泪,温柔得哄着道:“乖,阿瑾,别难过,还有大兄呢,大兄会一直都在的。”

程怀瑾的心窍一时有些混沌,乱糟糟的,又有些莫名暖洋洋,他歪头靠在程轻裘的肩膀上,也不知是哭的,还是受了伤,总觉得自己异常的脆弱,想要找人依靠,而这个人就是程轻裘。

“兄长。”程怀瑾轻唤道。

“我在呢,大兄在呢。”程轻裘应声,轻抚着他的鬓发。

程怀瑾慢慢抬起一些头来,双目直接撞进程轻裘关切又温柔的眼神里,那眼神仿佛无法作假,满满都是关切,满满都是在意,而且几乎被程怀瑾独占,再容不下其他。

程怀瑾的心窍陡然一颤,不知怎么的,头一次有些失神,仰起头来主动亲在程轻裘的唇边。程轻裘浑身一颤,睁大了眼睛,死死凝视着程怀瑾,箍住程怀瑾手臂的力气也变得奇大无比,似乎在忍耐克制着什么。

“被我发现了!”

就在此时,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传来,有人蹦进清思殿偏殿来。

程怀瑾与程轻裘方才都有些忘情,并没有发现有人偷看,吓得连忙分开,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刘觞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端着官老爷的架子,笑眯眯的:“啧啧啧!被我发现了!你们竟然在亲亲!”

程怀瑾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解释道:“宣、宣徽使您必然是看错了,并、并不是,定然是偏殿太过昏暗,怀瑾与大兄乃是手足兄弟,如何可能……”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刘觞打断了,恍然大悟:“手足兄弟?兄弟好啊,还是骨科大法呢!不过其实也没关系,你们又不是亲兄弟,连表兄弟都不是,本使很开明的。”

“宣徽使,”程怀瑾还想要辩解:“方才是兄长在给怀瑾查看伤口,并不是宣徽使你想象的那样。”

“哪样呀?”刘觞故意道。

程怀瑾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嘴笨到了极点,反而是程轻裘很快冷静下来,沉声道:“正是宣徽使看到的那样,轻裘的确……心仪阿瑾多时了。”

“什么?”程怀瑾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

刘觞笑眯眯的道:“你大哥就是你大哥,你看看,关键时刻还是大哥爽快!”

程怀瑾一脸茫然,呆呆的凝视着程轻裘,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精明模样,甚至有些傻乎乎的。

程轻裘拱手道:“还请宣徽使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毕竟……并非所有人都像宣徽使大人一般开明英明。”

“好说好说!”刘觞道:“只是€€€€是不是需要一些好处费,封口费呢?”

程轻裘也是爽快:“只要宣徽使有用得上轻裘的地方,轻裘绝不推辞。”

啪啪啪!刘觞鼓掌道:“爽快人!程少将军这个朋友,本使交定了!那行,没事儿了,既然程公子伤势无碍,那本使便先走了,清思殿的偏殿交给你们,放心,本使会吩咐旁人不来打扰的。”

说着,还对程轻裘眨了眨眼睛,一脸你懂的表情。

刘觞施施然离开,偏殿中只剩下程怀瑾与程轻裘二人,二人相顾无言,程轻裘咳嗽了一声,道:“阿瑾,我……”

“大兄。”程怀瑾垂着目光木然的道:“你是程家的嫡长子,也是程家唯一的嫡长子,父亲还指望着你为程家开枝散叶,延续血脉。”

程轻裘眯起眼目,道:“有话便直说罢。”

程怀瑾道:“大兄若是看上了怀瑾的皮相,只管拿去便是,但这些心仪的话,怀瑾只当大兄是一时糊涂,往后再也不要提了。”

嘭!

程轻裘突然一掌拍在案几上,他越过案几,凝视着程怀瑾,沙哑的道:“你以为我对你好,真的因为你是我的弟亲么?老三一直抱怨,我对他这个亲弟弟,还不如对你这个义弟要好,这是为何?你从未想过么?”

程怀瑾诧异的抬起头来:“你……”

程轻裘道:“我早就对你不安好心,只是一直不敢告诉你罢了。”

说罢,程轻裘再不多言,站起身来直接出了清思殿偏殿,消失在黑夜之中。

刘觞笑眯眯的回了紫宸殿,心情大好的模样,李谌抱怨道:“不就是去看了看程怀瑾么,程怀瑾再好看,也不至于像是捡了珍宝一般罢?”

刘觞道:“陛下,别吃味儿啊,其实我是看到了有趣儿的事情,所以才这般开心的。”

“有趣?”

刘觞点头:“陛下你可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李谌猜不到:“你去探望程怀瑾的伤势,还能看到什么?难不成见鬼了?”

刘觞道:“比见鬼还要刺激!我看到程怀瑾和他大哥在亲亲,哇,好热烈呢!”

李谌:“……”程怀瑾和程轻裘?朕的脑袋要炸了!

李谌有些不相信:“程轻裘那般循规蹈矩的君子,怎么可能与自己的弟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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