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是这样吗?”
小灰灰:“嗷呜?”
程熙之嫌弃死了刘觞,道:“你去那边儿。”
刘觞碍眼的道:“程小三,你变了,你以前总是缠着本使的,现在却如此嫌弃本使,难道本使没有陆少将军好么?”
程熙之脸上一红,结结巴巴的道:“宣徽使你、你又不会狩猎,影响我……我的分数,再者说了,谁以前总喜欢缠着你,我没有,你别瞎说!”
他说着,赶紧对陆品先道:“你别听他瞎说。”
陆品先一笑,笑容很是温柔道:“程三公子,咱们去那边罢,方才陆某看到一个白影,应该是兔子,三公子不是一直想要养兔子么?”
程熙之还未说完,刘觞眼睛晶亮,抱着小灰灰道:“兔子诶,儿子,你喜不喜欢兔子?阿爹最喜欢吃兔兔了!”
程熙之一脸嫌弃:“你这个坏蛋,兔子那么可人,你为何要食兔子?”
刘觞理直气壮的道:“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不吃兔兔!你知道兔兔有多好吃么?跳水兔肉,辣卤兔头!绝了!”
“啊啊啊€€€€”程熙之立刻双手捂着耳朵大喊:“我不听!你不许吃,就是不许吃!”
刘觞:“……”
小灰灰:“嗷呜?”
陆品先无奈的道:“好了,宣徽使不要闹程三公子了,咱们去那边走走罢。”
程熙之低声道:“你别跟过来,别跟过来。”
刘觞心里想着,我偏不,我的谌儿在比赛春狩,我实在没事儿干,当然要“插足”了,怎么能让程小三和陆少将军亲亲我我的虐狗?我可不吃狗粮。
刘觞也压低了声音道:“三公子,我可是为你好,你现在满脸都写着爱慕陆少将军。”
“怎么、怎么会?!”程熙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么?呸,我才没有,谁爱慕他,你别瞎说。”
“你看看,否定三连都出来了,”刘觞道:“狩猎场人多眼杂,不只是朝中的€€臣,还有契丹使者,若是被他们发现你的爱慕心思,指不定要做什么文章呢?本使也是为了你与陆少将军好,我与你们一处,也能帮你们打掩护不是么?”
小灰灰虽然听不懂,但一副觉得爹爹说的很有道理的模样,使劲“嗷呜嗷呜”了两声,仿佛在应和。
程熙之信了他的邪,妥协道:“那……好罢。”
刘觞心里笑开了花儿,程小三好好忽悠哦,真可爱!
前面有许多兔子,程熙之一直想要养一只雪白的兔子,今日正好捉一只来,三个人便驱马而去。
小灰灰一直老老实实的窝在刘觞怀里,说实在的,它胆子太小了,甚至比猎犬的胆子还小,猎犬见到了猎物知道追上去,小灰灰却吓得调头便跑,扎回刘觞怀里。
刘觞笑得前仰后合:“儿子,你可是狼啊,要大胆一些!去吧,去玩罢!”
刘觞把小灰灰放在地上,指着前面的白影道:“看,小兔兔,儿子,去抓小兔兔!”
小灰灰有些犹豫,一步三晃,跑上去几步,小兔兔一动,倒是把它给吓到了,两只尖尖的狼耳朵拼命抖动,害怕的趴在头上,夹着尾巴就跑了回来。
“哈哈哈哈!”程熙之大笑:“什么狼啊,你这是一只小狗子罢!”
程熙之大笑不已,笑的前仰后合,小灰灰受惊,朝着他们快速跑来,哪知道程熙之的马匹看到一只狼崽子撒腿跑过来,登时也受惊,一声长鸣,尥蹶子疯狂踢腿。
“啊!”程熙之没有防备,被直接甩了下去。
“熙之,当心!”陆品先一个翻身跃下马背,一把搂住程熙之,将他抱在怀里,没有让他摔在地上。
程熙之被甩下马背,虽他现在只是一个户部的文官,但好歹也是一方节度使之子,丢人可算是丢大发了。
“你这坏马!”程熙之气急败坏。
不等他去拽马匹,马匹受惊严重,还在疯狂踢腿,而小灰灰胆子本就小,小小的身躯被尥蹶子的尘土掩盖,更是害怕,慌不择路的乱窜,于是马匹更加受惊,于是小灰灰也更加害怕,形成了死循环。
程熙之的马匹受惊如此严重,旁边的马匹也开始躁动起来,也不知道为何受惊,但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一匹两匹三匹都如此,一时间混乱起来。
刘觞牵着马缰绳,马匹不断挣扎,一下甩开刘觞的手,慌不择路的乱撞。
“宣徽使!”
“当心!”
“阿觞!”
李谌与耶律延木竞争狩猎,正好也在附近,听到马匹的嘶鸣声过来看看,哪知道便看到如此混乱的场面。
刘觞的马匹受惊,撞向刘觞,李谌立刻拔身而起,要去营救刘觞,哪知道先一步的耶律延木动作更快,因着距离近,一下子扑上去,将刘觞抱了一个满怀,带着刘觞扑倒在地,用自己的手臂护住刘觞的后脑和后背。
李谌眼睛一眯,来不及吃醋,眼看着马匹的蹄子踏向他们,立刻上前,跃身骑在马背上,使劲拽住缰绳喝马。
躁动的马匹终于停息下来,李谌立刻翻身下马:“阿觞!”
刘觞一头一脸都是土,他被扑在地上,稍微撞了一下,头晕眼花的,但是万幸没有受伤。
李谌冲过来,将刘觞从地上拉起来,惊讶的道:“阿觞,你流血了!”
刘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没有伤口,抬头一看:“是耶律特使流血了!”
耶律延木将他扑倒,手背蹭到了地面,伤口灰扑扑,还夹杂着很多石头渣子,他不怎么在意的道:“无妨,倒是宣徽使,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磕到?你的脸上都是土……”
耶律延木下意识想要触碰刘觞的面颊,李谌动作更快,一把挡开耶律延木的手,道:“耶律特使受伤了,还是赶紧让御医治疗伤口罢。”
耶律延木缩回手来,也没多说,点点头。
“陛下!”遥辇氏跑过来,揪住李谌的袖袍,十分激动的道:“多谢陛下,若方才不是陛下,我此时怕已经被烈马所伤,多谢陛下的救命之恩。”
李谌根本不记得自己何时救过遥辇氏,或许遥辇氏方才就在旁边,但方才情势紧急,李谌也没有注意。
遥辇氏揪着李谌的袖袍:“遥辇真的是无以为报,陛下……”
刘觞死死盯着遥辇氏的手,只觉得碍眼的厉害,他分明就是找机会触碰小奶狗,方才刘觞根本不记得遥辇氏在旁边,李谌哪里是为了救他?说的好像英雄救美似的,就算是英雄救美,救的也是自己啊。
小灰灰做了坏事,蔫头耷拉脑,一脸灰扑扑的跑回来,挨着刘觞小腿,藏在他后面,探头探脑的盯着李谌,似乎很害怕李谌。
李谌指着它道:“你这个小畜生,就是会惹事儿。”
小灰灰:“……嗷呜嗷呜。”
好一个委屈的小模样。
因着发生了意外,众人回到营地之中,耶律延木被带去医治。
刘觞回了营帐,将灰扑扑的衣裳换下来,又给小灰灰洗了洗,这才走出来。
“去哪里?”李谌正好也洗漱完毕,拦住刘觞。
刘觞道:“陛下,耶律特使受了伤,我怎么也应该去探望一下吧?”
李谌不欢心的道:“你答应朕,让耶律延木有多远滚多远的。”
刘觞为难道:“这次是意外,也不是我主动去接近耶律特使的,完全是事出有因。耶律特使因为马匹受惊受了伤,我若是不去探望,是不是显得咱们大唐有失风度?”
李谌挑眉:“有失风度?那既然如此,朕身为大唐之主,亲自去探望耶律特使好了,阿觞你便不要去了。”
刘觞想了想,也没强求,既然天子亲自去,好像也说得过去,自己还省事儿呢,就不必去了。
“好!”刘觞道:“那谌儿替我去。”
李谌的脾性瞬间安抚下来,知道刘觞并不在意心疼耶律延木,便安心了,道:“那阿觞乖乖在御营中等着朕,朕去去就来。”
刘觞点头如捣蒜,一副乖巧的模样:“嗯嗯,知道了,陛下快去吧!”
李谌见他如此乖巧,心头酥酥麻麻的,趁人不注意,低头在他唇上啃了一下,这才大步离开,去看望耶律延木。
耶律延木的伤口并不深,都是磋伤,问题在于伤口里染了很多沙土,清理起来不是很方便,还容易感染。
崔岑给耶律延木仔细的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包扎好的时候,李谌正好走了进来,道:“耶律特使的伤情如何?”
崔岑站起来回话道:“回陛下,特使的伤口不深,只是皮外伤,已然处理干净,将养两三日便好。”
“那便好。”李谌点点头。
耶律延木侧头看了一眼,好像在找什么人,李谌挑眉,得意的道:“耶律特使在找什么人?难道是宣徽使?”
耶律延木笑道:“并非,陛下或许看错了,外臣没有找什么人。”
李谌点点头:“如此甚好。耶律特使救下了宣徽使,宣徽使感激不尽,本想亲自来感谢特使的,不过朕以为……不如朕来亲自感谢特使。”
“外臣惶恐。”耶律延木道。
李谌笑眯眯的道:“耶律特使,你救了宣徽使,好生将养,千万不要费神,有什么需要的,只管知会一声便是了。”
“多谢陛下。”耶律延木道:“其实只是小伤,并没有什么太严重了,无需太多恩赐。”
“那便好。”李谌本就是走走过场,便道:“既然如此,朕也不便打扰耶律特使歇息了。”
李谌火速解决任务,离开了耶律延木的营帐,回到御营大帐,欣喜的道:“阿觞朕回……”来了。
人呢?
御营大帐里一个人也没有,空空如也,分明让刘觞在此处等着,哪知他竟然跑了?
李谌回想起来,刘觞乖巧点头,一副十足听话的模样,当时李谌完全被他乖顺的外表蒙蔽了,眼下仔细一想,如此乖巧的刘觞,有诈!难道偷偷去见耶律延木了?也不应该……
刘觞的确没有回到御营大帐之中,而是抱着小灰灰去找陆品先。
“陆少将军!”刘觞走进陆品先的营帐,刚要说话,便看到两个抱在一起犹如连体婴儿。
“啊呀!”刘觞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手指缝却露的很大:“陆少将军,程三公子,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程熙之羞耻的一把推开陆品先,脸色通红,道:“我不是程熙之!”
说罢,一溜烟飞快的冲出营帐,不见了。
刘觞:“……”
陆品先无奈的从榻上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袍。
刘觞调笑道:“陆少将军,你的嘴唇都被咬破了,程三公子好热情啊。”
陆品先挑眉:“宣徽使前来,不会是看热闹的罢?”
“这倒不是。”刘觞道:“是有严肃正经的事情,想要问一问陆少将军。”
“请讲。”
刘觞笑眯眯的道:“陆少将军,这契丹使团的忌口,少将军可知晓?本使想问一问那个遥辇氏有什么忌口。”
陆品先帮助接待契丹使团,他生在幽州长在幽州,与契丹人打交道的时间很长,是最了解使团习性的。
陆品先想了想:“遥辇氏不能食辣。”
“辣?”刘觞若有所思。
陆品先奇怪道:“不知宣徽使可是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