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 第47章

他像做了场梦, 梦里贺关的脸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印痕,怎么也想不到多余的了。

只记得对方似乎很慌张,神色应该很可爱。

现在想绕开这个问题也是。

他可不会让他绕开。

楼冬藏茫然地问:“刚才怎么了?什么意外?为什么我舌头会疼。”

贺关:“……”

贺关觉得自己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对啊, 楼冬藏刚刚意识不清, 现在回想起来, 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干了什么。

贺关认命地走回来:“没, 我刚才往你嘴里塞了两片药, 可能戳到你了,让我看看?”

楼冬藏坐在地上, 间隔几秒, 继续发出疑问:“那怎么会一圈都疼……”

贺关看他动作, 是自己舔了舔自己。

他咬的!他错了!

别舔了!求你了!

贺关闭了闭眼, 羞耻地圆谎, 脸红得差点没把西红柿比下去:“可能我手指头太用力了?你刚才没醒全,状态不太好,可能觉得我要害你,我就用力过猛……”

楼冬藏见好就收,张开嘴让他看。

其实贺关现在心神乱飞,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楼冬藏却听得出。

声音微弱地在发抖。

脸皮好薄。

贺关装模作样看了几秒,说:“没什么事,破皮都没有,也没有血。”

楼冬藏:“嗯。”

贺关蹲在他身边沉默了会儿,愧疚心发作,主动去摸他的额头:“让我看看还烧不烧。”

楼冬藏闭着眼睛任他摸:“只是一点热。”

刚才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好得多,只是稍微有点热。

他态度越温和,贺关就越如坐针毡。

救命,他都干了些什么……

这是个病人啊……

楼冬藏也不点破,在他收回手时故意握住了他的手,问:“手心怎么这么烫?”

贺关下意识拽一下,没料到他握得很紧,没抽出来:“啊……我有点热,一会儿去洗个澡。”

再怎么热,楼冬藏的手心都是凉的。

贺关被他握了两秒,思维拐到别的地方:“怎么手就没热过,是还有别的病吗?有时间带你去做个体检?”

楼冬藏:“天生的,去医院看过。”

半夜,贺关脑子转得有些慢,此时已经想不到安慰的说辞,刚好手被他握着,便用力回握他一下。

楼冬藏自然没有放开他的理由:“现在是不是很晚了。”

贺关拿起耳温枪:“两点多了,再测一次体温,有退烧的迹象你就先睡吧。”

这次果然比刚才好得多。

37.8摄氏度,至少已经脱离了高烧的范畴。

刚才烧到三十九度仿佛只是个假象。

贺关:“不到三十八度,我去给你倒点热水喝。”

说着就要站起来。

楼冬藏坐在地上,也不着急起身,拉着他的手,没松开。

贺关:“怎么了?”

楼冬藏:“不了。”

坐在地上的盲人这才松开他的手,说:“先给自己做点吃的,我很快就会好,每年到这个季节都会发烧,马上就退。”

贺关背对着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忙,也不累。”

他笑了笑:“我愿意。”

贺关帮褚礼,一是为了救人,二是为了事业,总归目的不纯。

拉一把岳叔、杜俊彦,顺手照顾燕煦,也有身边缺人的原因。

只有楼冬藏……

他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目的,纯粹把他当家人看待。

楼冬藏:“不是觉得你太忙,只是……真的不饿?”

贺关听懂了。

不是生分地觉得麻烦到了你,所以不让你照顾,支开你去吃饭。

只是单纯关心你。

贺关对这些情绪本就敏感,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也不端着,摸了摸肚子说:“……好像还真有点。”

楼冬藏:“去做饭吃吧,我上楼。”

贺关:“你吃过了?岳叔做的吗?”

楼冬藏:“嗯。”

楼冬藏这才听到贺关的脚步声慢慢远离。

贺关去接了一点热水,在厨房那边说:“那你去吧……站起来往前。我看着你。”

“偏了,往右一步,伸手摸一下,钢琴就在那。”

“继续走……嗯,到了。”

“家里太空了,”贺关把买来的水果洗洗放好,“找位置好像不太方便。”

楼冬藏停在上楼梯的位置:“抽时间带我认认?”

贺关一边煮面一边说:“明天上午得去公司……”

他想了想,说:“倒也可以,我买了个新玩意儿,明天试试。”

楼冬藏:“是什么?”

贺关:“明天你就知道了……既然没走那吃个草莓吧,刚好洗了一下。”

贺关端着一果篮草莓走过来,喂给他一个,说:“应季的,还挺贵,尝一个。”

楼冬藏这次没有故意去咬他手指,乖乖咬了一口,说:“甜。”

贺关:“那拿着上去吃。”

楼冬藏:“嗯。”

贺关把果篮给他,回厨房煮点面条。

他调一个拌料泼上烧好的热油,很快做好一碗油泼面,自己在楼下吃完,难得惬意。

独自一人吃饭的场景他在公司经历了很多次。

在后来的那段时间里,家里没有人,贺关连回家的必要都没有,如果不是小黄,可能就住在公司里了。

他把公司办公室的休息室征做自己的小厨房,经常半夜加班加过头,抬头看到表,才意识到自己要吃东西、该填肚子。

他麻木地做完,吃光,洗碗洗锅,出来一看……

落地窗对面,大厦灯火通明,格子间金黄熠熠。

贺关那时喜欢直接在落地窗前坐下来,也差不多在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凌晨两点多,刚好放空脑袋发呆。

他已经区分不出累与不累,只是机械地下放一个又一个企划,在会议室把做不好的部门骂得狗血淋头。

刚来这个世界时,贺关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关心人的能力。

毕竟他面对褚礼时如此僵硬。

未曾想没有。

他只是……太久没有亲近关系了。

没有一个人在家人这个位置上和他说话,听他聊天。

现在这样和楼冬藏聊天的状态让他觉得奢侈,也让他觉得自己活着。

所以楼冬藏没有提陪他睡的期限只有当天,贺关不会主动离开。

贺关走进主卧时,楼冬藏已经洗过澡,坐在床边等他。

贺关:“怎么又不擦头发?”

楼冬藏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仰起脸:“在等你。”

贺关拿了块毛巾过来,站在他面前给他擦头发,说:“哇,赖上我了是吧?”

楼冬藏沉默了一会儿。

贺关本意只是开个小玩笑,自觉自己语气也很明显,但见楼冬藏安静下来,还是皱了一下眉。

他说错话了?

他低头擦头发,注意力全在米黄色的毛巾上,突然被冰凉的东西碰到脸,反射性抬了一下头:“什么?”

是草莓。

楼冬藏微微仰头:“草莓,给你留的。”

贺关:“?”

楼冬藏:“这是贿赂,擦头发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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