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脱他衣服。
贺关一开始以为自己在做梦, 心想谁啊这么闲,做个梦都要脱他衣服,还顺着腰往上摸。
真行,他一个死了的孤魂野鬼有什么好摸……
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活着。
贺关仰躺着, 没睁眼。
他睡得挺久, 有点懒得动弹。
最近这两天交接, 按理说他该去上班。
但楼君夺人还在外面, 本身工作忙, 没法回来交接, 所以交接依然没有开始。
也因此,贺关最近比较清闲。
等于戴着总经理的头衔,还不用干总经理的活。
事务还在隔壁省谈生意的楼君夺那里。
而且按楼英杰的手段……
贺关现在成为了一个明面的靶。
贺关站在楼英杰这边,是一个吸引火力的位置。
为了拿到星域的头衔, 贺关肯定不会拒绝, 这样就会直面楼君夺的怒火。
有和贺关分散火力,楼英杰和楼君夺又是一家人,楼君夺肯定不会傻到先去和楼英杰对冲。
自己才是最招恨的那一个。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
不过贺关无所谓。
穿进来那天, 决定在拍卖场上和楼君夺抢人时, 贺关就做好了之后和楼君夺站在对立面的准备。
早晚的事。
只要他在这个位置, 只要这个位置是楼英杰亲自给的, 楼君夺再怎么恼怒, 也不敢明面上耍手段。
至于背地里……
状嘛,谁不会告呢。
所以现在贺关上班想去就去, 不想去就可以在家睡觉。
今天就算给自己放假了。
在家里写歌吧。
在他思考期间, 脱他衣服的那个人已经解开了他睡衣的扣子。
早上本来就敏感, 贺关感觉到自己上衣被人从身上扯下来, 有点想出声, 让他停。
但那个人的手很轻很慢,只敢摸了摸他的纱布。
因为动作轻,更显得珍视。
所以贺关最终没动。
摸吧,看不见不是只能摸了吗。
还是以为自己睡着才动的。
让他摸吧。
贺关没有别的地方伤到,放心地让他摸。
他感受着那个人的手从自己胳膊伤处的纱布往下摸,确认伤口的范围,很小的舒了口气。
伤口不是很大。
贺关闭着眼睛,扬起一个笑。
都说了没什么,怎么可能骗你。
楼冬藏的手从伤口处离开。
贺关没有睁眼,其实还半困,可又睡不太着,位于半梦半醒之间。
楼冬藏第二次伸手过来,手落在他枕边,从肩膀向下摸。
贺关皱起眉头。
这是要干什么?摸他肩膀干什……
难道还要继续往下?
楼冬藏手指轻微一动。
贺关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倒抽一口凉气。
他给忘了。
贺关一开始为了躲开童刚那一下撞了墙,肩膀疼痛难以避免。
当时不觉得,睡了一觉之后红肿起来,现在确实隐隐作痛。
楼冬藏感觉到他的紧绷,并不留恋,抬起手指,在他觉得疼的地方画了一个符号。
贺关感受了一下。
是个叉。
好有趣……
他不自觉地带上点笑,等楼冬藏下一步要干什么。
这种等待竟然才是最磨人的。
之后的动作却带上了别的味道。
似乎是确认他被碰到伤处也不会醒,楼冬藏动作逐渐大了一些。
€€€€刚刚楼冬藏还只是从贺关身侧伸手过来,没想到现在略微坐起身,掀开了被子。
贺关并不冷。
这几天温度上升,昨天十七度,今天天气预报二十一度。
现在早上的温度刚好,盖被子其实有些热。
热得贺关开始出汗,差点要连装睡都装不下去了。
楼冬藏掀开被子带来一点风,反而带走了他要冒没冒的细小汗珠。
对方半坐起来,从自己肩膀向里,摸到锁骨。
贺关想吓他一下,故意拖长音,发出一声快醒来时才会有的音:“嗯€€€€”
楼冬藏手指停顿,但没拿开,等他这一声结束。
停顿数秒,才继续动作。
贺关翘了一下嘴角。
胆小鬼。
微凉的手指从贺关锁骨向下,沿着胸膛滑下去。
在贺关没反应过来的间隙,他的手已经从胸膛来到了腰。
楼冬藏在检查他的腰。
贺关腰很敏感,这块一般不让人碰。
现在有人要碰,他下意识躲开,翻了个身背对他。
他还记得胳膊有伤,秉承着不让身边人担心的理念,贺关把胳膊往外放,不压着伤口。
楼冬藏果然伸手过来,确认一下他胳膊的伤,才继续向下摸。
他带着检查伤口的意图,摸得很仔细。
几乎每一寸都摸过,想看有没有破皮、或者轻微的红肿。
但这动作又非常轻,若有若无,隐隐约约。
简直……简直像在撩他。
贺关被他摸得装不下去了,又接近自己容易起反应的地方,眨了好几下眼,最终决定抓住他的手。
晨起,他嗓音有点哑:“……老楼?”
楼冬藏:“醒了?”
贺关声音听上去没事,实际上赤红着脸攥住他手腕,底气不足地说:“你摸哪呢?怎么一早起来就在摸我?”
他面前的人无辜地说:“我只是想检查你身上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昨天你不让我碰,只好早……”
楼冬藏不太高兴,很快说:“我刚才明明摸到了,肩膀。”
贺关:“……”
肩膀确实受了伤,贺关哑口无言,无法辩驳。
他揉揉头发坐起来,哑巴吃暗亏,抓起自己的睡衣下床:“我下楼了,别跟着我,我去贴膏药。”
楼冬藏:“为什么不能跟?”
贺关头一次早起气血上头,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火一直烧到脑门,上半张脸红得消都消不下去,说:“别问了,总之别跟着我……!”
但声音里又没有怒意,只是警慑。
楼冬藏听他很快地下楼,在原地安静下来,失望地啧了一声。
好想去帮忙。
贺关肯定不是单纯贴个膏药。
可惜。
*
今天早饭是三个人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