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 第164章

他坐起来去拿纸,又被人从背后抱住,轻声问:“怎么不继续哭了。”

“哭够了,”贺关扔开纸团,头往后仰,刚哭完还带着鼻音,笑说,“我都怀疑我现在脸上干的到底是什么。”

“等我。”

他起身,要去浴室。

贺关当然知道他要去拿毛巾,只是这会儿他并不想楼冬藏离开,于是去抓他的手腕,没让他走。

“就这么睡吧,”贺关把他拉回来,抱着他的腰滚进他怀里,“又不嫌弃你。”

楼冬藏没接茬,把空调温度打高两度,低头吻他。

贺关哭过之后口腔很烫,还带着点葡萄的甜味,软热软热,动作幅度也很小,只是轻轻舔吻他,很快结束这个吻。

他睡得也很快,可能是哭累了,直到他发出轻缓的呼吸,楼冬藏才收回被他压着的手臂,轻轻掰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起身去浴室拿毛巾。

贺关翻了个身,平躺着睡回去,没有要醒的迹象。

毛巾湿热,贴到贺关脸上时他一点也没有抗拒,还发出一声睡得含混的咕哝,看起来睡得很好。

楼冬藏给他擦脸,关上主灯,没关床头灯。

他并不困,于是只躺在贺关身边,静静地看贺关的脸。

贺关长得很好,他的脸在一众明星里也是佼佼者,眉目英挺,闭着眼睛,毫无防备地睡在楼冬藏身边。

楼冬藏下意识伸手要去摸他脸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能看见了。

并不像以前一样,即使睡在他身边,也只能听着他的呼吸慢慢入睡。

而等到早上,贺关起床离开,楼冬藏又难以挽留。

他下意识觉得贺关把工作看得很重要,但现在看,虽说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

怎么让他闲下来做点自己喜欢的呢?

明明那么喜欢音乐。

他陷入思考,直到深夜还未眠。

那双漂亮的青蓝色眼睛便久久地注视着一个熟睡的人。

好像谁说过眼睛是一种欲望器官,楼冬藏不记得了,当时他眼盲着,坐在家里听书,而贺关在外面上班。

那时他想,这作者在胡说。

现在他想,这作者说得倒也不错。

他迫切地想看到贺关却看不见的时候,他现在看到贺关之后只想盯着他不放的时候,他只是看到他在自己身边、随便做什么事都好就满足的时候,他才明白。

这是他的欲望,他的渴求。

他想用这双眼睛,一直注视贺关到自己生命的尽头。

城市的夜没有岛上深黑,楼冬藏关掉灯,贴回贺关身边,抬腿和他缠在一起。

贺关动了动腿,适应地让他的腿夹进来,温热的呼吸就喷在他脸上。

楼冬藏微微靠近,贴住他的脸颊,不舍地闭上眼。

该睡觉了。

晚安。

第95章 老师 跟我回去结婚。

等他们把遗物收拾的差不多, 楼英杰名下的所有企业迎来了一次大审查。

审查从上到下,几乎快牵扯到每一个人。即使星域并不是支柱产业,同样遭到了核验。

贺关作为董事兼总经理,这段时间甚至不能再去上班, 直到审查结束。

而楼冬藏这段时间则比他忙得多, 整理完遗物, 这人还要去家族里宣布楼英杰死亡的消息, 并且安排各种人事变动,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就已经变成大厅里发号施令的人。

有知情者想去了解楼益的想法,没想到楼益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连带着他的儿子楼君夺也被他关在家里,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贺关百无聊赖地盘腿坐在桂堂门口, 心里盘算着今天楼冬藏什么时候回来,下意识伸手想从身旁圆桌上拿提子,却发现早已经被他吃得一颗不剩了。

岳叔从里屋走出来, 将洗过的提子放在他手边。

贺关躺回躺椅里, 继续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懒人, 转头看向岳叔:“叔。”

“嗯?”岳叔抬头, 走到他身边半米的位置, 不再靠近。

连这些社交距离,他也保留着当年的习惯。

“后来我爸妈怎么样了?”贺关问。

他在之前从来没有问过相关事宜, 因为贺关坚持地觉得, 他在另一个世界寻求先前的真实不合适。

但其实, 不管哪里都是真实。

都是他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真实。

岳叔惊讶地张口, 过去许久才重新合上, 说:“已经去了。”

“这么快?”贺关震惊地坐起身,“我们俩前后来也就花了两天?”

岳叔苦笑着摇头:“不,我在那里过了二十年。”

贺关久久不能言语。

他没去问他们怎么死的,因为贺关基本能想象到。

老年痴呆患者大多都死于自己给自己造成的意外。

“您辛苦了。”贺关震惊之余,下意识要谢他。

“这是干什么,关关,”岳叔连忙上前,拦住他要给自己行礼的动作,“那都是我该做的。”

“怎么可能,我爸妈又不是救过您的命,哪能拿这个要挟……”

却没想到岳叔只是和蔼地看着他,像是在说他说得对。

贺关:“……我歪打正着说中了?”

岳叔点头:“有一次想不开要自杀,刚好碰见要去产检的你父母,两个人一个把我救上来,一个给我心肺复苏。孕妇在大冬天还那么卖力,把我救活,她却羊水破了。后来你爸把你妈和我一起送上的救护车。”

“都没人和我说过这些……”贺关喃喃。

“他们可能觉得……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告诉你,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来得及。”

贺关没有回答。

“别怪他们,关关。”岳叔头一次安抚他,动作又是生疏,又是熟悉。

说生疏是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很多年没见到这个可爱的孩子,说熟悉又因为,他还记得小时候抱着他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哄的。

“我没怪他们,”贺关忍了很久才忍住泪意,“我只是……”

他只是特别、特别想他的妈妈和爸爸。

前院传来脚步声,来人大步流星,走得又急又快,回来见贺关一个人愣愣地坐着,便一条腿跪在躺椅上,矮身去抱怔神的贺关,低声说。

“我回来了。怎么今天不太高兴?”

贺关怔怔地把视线转到他脸上:“楼冬藏,你好像有事要说,你要说什么?”

“本来要说,但看你心情不太好,就算了,明天再说。”

“你先说呗,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就是刚才在发呆。”

贺关被他捧着脸抬眼看他:“……干嘛?不想说?”

“真的要听?”

贺关回忆起上次自己要听的时候,楼冬藏给自己表了一通白。

可这次总不会了吧?

于是他说:“嗯,要听,你说。”

楼冬藏回来得不早,漫天霞光只剩焰尾,被夜幕徐徐向前推进。

“贺关,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贺关愣住了。

“当时你来这也只是协议,你因为身份也没被爸往外宣传,主家很多人只是知道你陪着我,但没有结婚证,这些不都能乱编吗?”

“我想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的爱人。”

夜降临,小楼楼下的地灯和壁灯都有感应,一起亮起来。

贺关眼里映亮灯光,和面前人专注的神色,愣怔地说:“只是现在是不是不太……”

“我知道现在不太好,爸刚去世。之前的合约不是两年吗?那我们就等合约结束那天?”

贺关却迟迟没有点头。

“关关,你在犹豫什么?”

“没,不是,”贺关摇摇头,“我只是很高兴。”

他这才回想起来一开始他和楼冬藏亲近的契机。

因为这是他认定的、新的家人。

一生只会选择一次的家人。

“答应了?”

“嗯……干嘛,你能不能先吃饭!”

“太高兴了,必须先吃你。”

*

审查结束之后,楼君夺被撤职,从楼家消失。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了解一些的知道他被抓了,更清楚的一些知道,他是被楼冬藏亲自送进去的。

新任家主和其他职位倒也并无不同,到任立威,便从楼君夺开始。

楼英杰连这一点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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