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 第64章

秦小满收回胳膊,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大确信:“真的是有孩子了,可是我前几日看大夫的时候把脉说并没有啊。”

老大夫一边开药方一边道:“孩子月份小,脉象又有些虚弱,医术浅薄的大夫摸不出来也属常事儿,你们是在哪儿看的?”

杜衡跟秦小满都有点不自然,没好意思说是拉了个还没出师甚至都算不得大夫的人看的,只道是:“村里的草医。”

“那便是了,以后还是尽可能到县城里的大医馆来看,那都是坐堂几十年经验老道的大夫。”

“知道了。”

老大夫把写好的药方往前推了推:“去拿药吧。”

杜衡拾起药方,小心扶起秦小满,两人直奔药柜前去拿药。

药童依照着方子东拉一个抽屉,西开一个门,不多时便装整了七八包药,扎在一起一大捆。

“八百五十文。”

“这么贵!”秦小满当即瞪大了眼。

“都是些养身和安胎的好药材,价格自然是贵重一些。”药童似也是习以为常,道:“那到底还要不要嘛?不要的话过去再找一下张大夫,看他老人家怎么把药划一些。”

杜衡连忙道:“不必麻烦了,这些药我们都要了。”

他一边从身上拿钱,一边安抚小满道:“大夫说你脉象不稳,若是不好好调理着身体孩子没有了怎么办?”

秦小满恍然,虽是第一个孩子,可他并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事:“那都要,都要。”

出了医馆的门,两人心里都沉甸甸的,是有别于沉重的心情,而是一种收获了那般沉甸的感觉。

这、这便是要为人父母了。

杜衡心里既是高兴,又有点惴惴的,先时多有疏忽,幸而是今天进了一趟医馆,要不然就那么糊里糊涂的,怕是真要到孩子掉的时候才知道有过孩子。

虽有忧虑的事情,但两人还是高兴多余旁的,可爱的孩子是一直就想着要的,而今总算是盼来了,怎能不愉悦。

“慢点,慢点。”

进医馆时还畏手畏脚的两个人,现在出了医馆更是畏手畏脚。

秦小满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几乎感受不到内里还有一个新生命的肚子,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俨然便是一副待产的模样。

杜衡也是小心翼翼的扶着人,生怕是磕了碰了。

两人进入状态倒是出奇的快。

旁头路过的行人还当是哥儿得了大病,两口子走路都走不稳顺了。

第54章

秦小满躺在软塌子上, 后背垫了一床厚厚的被褥,外在又放了两个睡枕,他便舒坦的靠在上头。

左手边是杜衡炒的椒盐黄豆,右手边是在县城里买回来的冬橘。

虎子在榻子边上欢脱的跳来跳去, 想蹦上榻子和秦小满亲昵, 但是从来没被允许过爬上去, 高兴的昏头了也只有把两只前脚搭在榻子上。

秦雄提着一笼猪心肺过来时, 就瞧见大白天的秦小满这番闲散惬意,他瞪直了眼:“你这是做上老太爷了不成?”

“杜衡在灶房里火钳都要抡冒烟了, 你也不去帮把手, 倒是在这儿有吃又懒的。”

秦雄说着话自己抓了一把放在凳子上的椒盐黄豆丢进了嘴里, 正想说这豆子好酥脆,就听见小满道:“是他让我在这儿躺着的, 去看了大夫, 说我有崽了要好好休养。”

“真的?!”

“那能是假的嘛, 开了一箩筐的药让吃。”

秦雄嘴里的豆子差点喷出来:“这可是好事儿!你爹膝下子嗣单薄,要是知道有了孙子铁定高兴!”

说着秦雄把手上的猪心肺塞给秦小满:“不行,我这就得去给你爹上柱香, 把这事儿告诉他们两口子。再给你拿点肉过来, 有了孩子得好好保养身体!”

“有这就已经.......€€, 二叔!”

秦小满话还没说完, 就见着牛高马大的秦雄很快出了门, 杜衡听见声音出来,人都已经走远了。

“二叔真是。”

秦小满把猪心肺递给杜衡:“高兴的跟是他孙子似的。”

“好事自然大家都高兴。”杜衡接过猪心肺:“正好用猪肺煲萝卜汤给你吃。”

秦小满点点头,没再榻子上躺着, 跟杜衡一起进了灶房里, 灶下暖和, 比屋子里还舒坦些。

有了崽子喜悦褪却一半,秦小满也理智了许多,他一边往灶膛里放柴,一边道:“而下有了孩子固然是好,胎像不稳要吃药花钱也就罢了,照这样子怕是也干不得多重的活儿,一耽搁可就两厢耽搁了。”

好不易手头上攒着了点钱,要养着孩子原本还计划供杜衡读书,而下手头可就又紧凑起来。

从医馆回来,昨儿夜里杜衡也想了以后的打算,决计是不能再让小满一个人下地去干重活儿了,但是家里相对于稳当的收入来源就是料理田地,地还是得要种的。

“要么全程请人耕种,要不然就找雇农。”

秦小满道:“请人耕种十分麻烦,且春耕秋收就得请无数回,若是把土地交给雇农倒是省事儿的多。既是万事不必操心,秋收时还能跟里正一般前去收取粮食,可而今朝廷条例改了,寻常人家不得私招雇农。”

以前是只要有钱土地多就能招雇农给自己种地,秋收的时候雇农缴纳粮食给东家,那是早些年战乱流民多的时候,难民为了能够落地安家,没有土地这才前去做雇农。

比起寻常农户雇农的日子难过的多,除却按照朝廷的律令缴纳三成的粮食以外,还得缴纳三成的粮食给借租土地给自己的东家,剩下的四成才是自己的,粮食拿去卖几乎是不可能,也就只堪堪够自己一家人吃。

赋税常年缴纳不足,也就只有借钱借粮,如此恶性循环下去,雇农也就只有完全依附于借土地的东家,久而久之沦为奴籍。

随着雇农的兴起,许多生意人和地主不断的兼并土地,一时间自由身的农户急剧减少,影响了朝廷的集权控制。

前些年朝廷为了整治土地兼并,维护士族权利,下令只有童生及其以上身有功名者才可以召集雇农为家中耕种,平素人不得私招雇农。

且这童生功名还得是真刀真枪给考的才行,捐钱买的是不能作数的。

一时间倒是整治了许多商户和地主。

以前落湾村不止一个地主,除却李家也还有旁的,后头也因为政令被整治没落了下去。

李家老四倒是个童生,但有人说他的童生其实也是李家捐钱买的,李四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布告的榜单上。

按例李家是不能招揽雇农的,可李四的老丈人是秀才,家里又几番疏通关系,想必打通了县府这捐的童生也就成了考的,这才保住了招揽雇农的权利。

但若真是捐的终究也是不合律令,只不过碍于李家的权势和地位,村里的人不敢多嘴说什么。

在外头李家也是把雇农的事情掩藏着没往明路上过,家里也都还指着李四争气赶紧考上秀才,如此家里也再不必顶风作案。

“我爹在世的时候,小爹去世了那几年他一个人料理不过来家里的田地,其实也是招过雇农的,后来他去世了就不可再用雇农了。”

秦小满回想起有雇农的那些日子,家里就跟小地主一般,雇农百般奉承讨好,生怕来年就不给他地用,逢年过节的都要送礼来不说,家里有点什么大喊小事儿的不用去叫就自己前来帮忙了。

只不过这样的好日子也没过上两年。

杜衡微叹了口气。

秦小满挑起眉毛:“要不然去找堂叔,看他能不能帮咱们家疏通一下关系,毕竟我爹生前也是童生是不是?”

杜衡摆了摆手:“这事情不好去麻烦堂叔,毕竟是违反律令的事儿。乡亲们晓得了也不好,若是上头不查也就罢了,但要查是一查一个准儿,到时候不是害了堂叔嘛。就算是他愿意帮咱们,咱也不能这样借着亲戚关系如此。”

秦小满点点头,他堂叔的日子也并不多好过:“那就先定请人帮忙吧,说不定我养两个月身子就好了。冬日翻地倒是也能找到人帮忙,送些柴火给乡亲,家里有牛牵着去翻地轻松,会有人乐意干。”

杜衡也是这么想的,这些能拿点东西就请到人帮忙办事儿的活儿轻快,能不花钱就不花钱,明年春耕了再花钱请人就是。

但在春耕以前,这几个月里闲散归闲散,还得找点事情做,最好是能再挣点钱,毕竟开了年花销就多了。

盘算了一番,卖柴卖粮,以及卖点地里的蔬菜瓜果收益终究不如吃食。

杜衡还是决定去县城里摆摆小摊儿,先时庙会在外头一天还是挣了几百文的。

虽是不如像种庄稼一般种下能挣一大笔,但庄稼生长周期长,平素没少耗费精力,且还分了时节。

在县城里摆个小摊儿一日赚那么一点,到底来钱快,每日都能看到钱。

秋收以后家里可用的食材不少,杜衡预备就着有的食材做吃食,自家有的总比再去费钱采买划算。

杜衡尽可能的把能用的都给用起来。

这个月份里挖回来的地瓜正是新鲜,汁水多还甜,杜衡很瞧的中它内里饱含的淀粉。

红薯淀粉制作其实也简单,无非便是把地瓜清洗干净以后掺水捣碎成泥,将地瓜泥过滤,瓜泥与水分离。

分出的水静置,沉淀后堆积在底层的白色粉末就是淀粉了,去水后取出晾晒干,就能供自行随意使用。

淀粉的用途不少,能做糕点能裹食物油炸,市面上还是常见。

但一斤地瓜只能出二两左右的淀粉,好在是地瓜产量还不错,可供折腾。

杜衡取了二十斤的地瓜出来制作淀粉,虽然步骤不算难,可要捣地瓜泥还是很费功夫,只得是先切碎成块了借助于石磙。

地瓜泥可以反复冲洗过滤个三五次,如此才能尽可能的里面富含的淀粉给取出。

过滤出来的水分了几个盆子装,这样也沉淀的更快一些。

放置个两个时辰就能见着盆底有一层白色的淀粉了,用手指按一按发现柔和又紧实,就跟揉好的面团一样。

两人忙碌了一日才把地瓜都碎出来,次日一早起来再倒掉盆子里的水,余下的就都是淀粉了。

从盆子里取出来的淀粉是整的一块儿,尽可能的分成小块儿进行晾晒。

冬日天气不好,很难晒干,放在灶上倒是一两日间就能干的彻底。

秦小满睡了一大早起来,正搓着手进灶房,就看着杜衡捏了捏筲箕里放着的淀粉,一捏就碎成了粉。

杜衡瞧见小满,把人拉到了灶下:“前儿找人做了个小推车,等送过来就能去县城里出摊儿了。”

“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一道。”

杜衡也没打算让小满一个人在家里,两个人一起出摊儿也更能支应过来,再者把东西准备好了再带去的话也不会太累。

“好,届时我们一起。”

等着小推车的日子里,杜衡也没闲着,大部分的时间都和秦小满在家里一起准备着食材,磨豆子,配香料.......琐碎的事情叠在一起也不见得清闲。

过了几日,杜衡定下的东西都齐全了,一早上两人裹的严实,把要摆摊的物品全都装在牛车上前去县城。

十月底里天将亮不亮的时候最是冷,整个板车像是从冰窖里刚刚打捞起来的一般,便是隔着衣料坐上去,那冻人的味道依旧能往皮肉上蹿。

杜衡用做衣服的碎布缝了两个坐垫,这时候正巧派上用场,不仅是板车上放了坐垫,连大黄牛四肢的膝盖位置也裹上了夹棉的厚布。

家里就指望着这牲口出力,天寒地冻的要是冷坏了到时候更是麻烦。

拾腾好天已经大亮了,只不过冬日白天还是晨起时多数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不见得有多亮堂。

见着杜衡和小满要出门,连大黄牛也要走,几乎是举家出动了,虎子在牛车边上跳着脚也想跟着出门,不过被小满给撵了回去。

秦小满裹的十分厚实,头顶上还带了个厚实的毛绒毡帽,要知道他从小到大除却幼时没有自理的能力被他小爹抱着带过帽子外,落地能跑能跳时头顶就在没见过有什么能盖在头顶。

而下为着肚子里的小家伙,也算是稳重的多了,初带着帽子觉得哪儿都痒痒不舒坦,待着牛车上了官道跑大牛跑的快些,迎面的寒风刮脸而过时他才察觉到帽子的好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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