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 第92章

秦小满便看着人笑眯眯的同他复述了一遍:“我真不想把动静闹大了。”

“......”

“你有完没完!”

看着原本还睡眼惺忪的人,这朝是眼睛清明灵醒了,杜衡满意的凑上去在人脸上亲了一口:“乖乖睡觉吧,相公去上学了。”

“去死吧!”

睡的好好的把人给叫醒,说些有的没的,这又叫他睡。

秦小满顺起手边上的枕头便丢了出去。

纵然是冷的不像话,昨晚上又没睡上两刻钟,杜衡到了书院心情还是很不错。

上了一上午的课后,向夫子临走前道:“上回让你们以“行赏忠厚之至论”为题赋文章一篇,多少人是浪费白纸一张应付了之不必老夫多言,尔等心中自有些数。倒是杜衡约莫用了些心思,尔等空闲之余可在抄手走廊一观,老夫已让人张贴上。”

杜衡闻言眉心一动,他的文章竟然也上榜了?

还真有点稀奇,毕竟课室里的师兄们都是翘楚,他的文章少有出彩之时,再来也不晓得夫子何时会表彰。

月前倒是见着穆惕游豁等人文章被张贴了,他还去观摩读了几遍。

话毕,向夫子又道:“杜衡,而下已是冬月之中,天寒容易让人不思学业,你可万不能懈怠,明年四月便有院试。”

杜衡起身:“多谢夫子教诲,学生定然刻苦勤读。”

向夫子点头,未再多言,因门外已经有几位旁的课室的学生在外头殷切等候求解答惑于向夫子了。

夫子离开,课室里的书生在动身准备去午食,友好的几位从杜衡身旁经过都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了一声。

杜衡笑眯眯的走在几位师兄的后头,今儿预备没有带饭来,预备在外头吃碗羊肉汤粉。

经行抄手走廊之时,见着好些同院正在看文章,杜衡瞧了一眼,今儿新张贴了不少文章出来,他也一时间贪看顿住了步子。

“这篇文章对仗工整,字迹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

“娟细的像是闺阁女儿之作,未见得大气。”

“孟砚友何出此言,能被张贴出来的文章必有可观之处,你这般评价也太武断了些。”

孟怀善见着文章落脚处的名字心中颇感不屑,原是来悉心学习优异的文章,这朝见了文章却是半个字没读进心里去。

他正欲要再次辩驳,扭头竟然和杜衡对上,人来人往的,只怕人认出本尊来,到底还是没把话吐出,唤着同行伙伴走了。

杜衡碰见孟怀善也下意识的叠了叠眉。

午后,下午的课行完,杜衡便收拾了书箱早早出了书院,他原本不是那批打铃就急着走的学生,今儿小满要来接他,他自也积极不少。

“这里!”

老远秦小满就开始招手了。

杜衡见着自家的小马车,乐呵的搓着手跑了过去,没钻到马车里,就跟秦小满并肩坐在外头。

“你在书院里写字可冻手?”

“倒也还好,左右大伙儿都一样受着冷。”

话音刚落,杜衡手里就被塞进来个暖呼呼的小手炉。

“我在布行那儿买的,现在的布行花样可真多,什么能跟布匹扯上点关联的都支个摊子卖。我瞧着精巧,价格也不贵,就给你买了一个。”

杜衡看着手里的手炉,其实里头就是个装水的小炉子,外头用布和刺绣给包裹装点着,折腾的挺好瞧,倒是常见书院里的院友们早上捧在手里头。

向夫子不喜欢学生娇矜,平素捧着暖手就罢了,要是在自己课上见着不记要点而揣手捧着手炉可是要骂的。

为此他那些师兄们都把手炉藏在了书箱里,前些日子有人给忘记了,摇晃书箱间手炉里的水撒出来把书箱里的文章和书都打湿了大半。

惹的众人一通好笑。

杜衡捧着手炉道:“你不生气了?”

秦小满挑起个白眼:“我可没你小肚鸡肠,那么记仇。”

“咱们先往哪里走?”

杜衡笑了一声,道:“我疏忽想起了你小堂哥不是跟李开在县城里开了铺面儿嘛,偶时碰见李开他总叫我过去坐坐,我一直都没得空去。咱俩今儿过去,正好也问问李开晓不晓得铺面儿行情。”

县城里的人可精,一眼瞧出你不是县里的,知晓你要租用铺面便喊着高价,有熟人介绍最好,没有也能有个底。

秦小满倒是没闹什么脾气说不干,要紧事儿上他从不含糊。

第70章

年轻的时候李老五走南闯北的攒了些积蓄, 而今立业以后安家,老子又给了些家产。

小两口手头上阔绰,成亲后没多久就在县城里置办了房产又盘下个铺子。

时下两人便守着铺子做点茶叶生意,虽然铺面不大, 只是县城里寻常的小商铺, 地段也算不得多好。

但李老五在外闯荡了许多年, 也有一本生意经, 铺面儿的生意倒是经营的还不错,全然是够两口子开销的。

“进货, 进货, 又进货;这都马上年关了, 总是止不住要往外头跑。”

“就在州府进货,来去用不得十日。年关生意最是好的时候, 铺子里要是没有存货怎能行。”

“那你去呗, 别管你儿子了。”

“我哪里会不管你跟儿子, 这不是想着多给你和儿子多挣......”

两口子正在柜台前拨着算盘,拌着夫妻之间常有的口嘴,听到马蹄声在自家门口止住, 下意识举头一看, 竟然是杜衡和秦小满。

“李老板生意兴隆。”

杜衡笑着打了声招呼。

“快去, 给我那连襟把马车停好。”

李开见着来者, 连忙打发了店里的伙计过去帮忙。

秦小竹挺着个肚子, 慢腾腾的从柜台前绕了出来。

到底是要做爹又开门做了些时候的生意,见着昔时不对付的秦小满,也再不似在家里那会儿一般张口就斗嘴了, 脸上有一抹似有若无看着亲人似有若无的笑意不说, 竟也张罗着给两口子端了凳子。

秦小满自也没有空手前来, 在路上给买了些吃食果子。

也是一开始不晓得要到这头来,否则他便在家里带些东西送人了。

虽是一个村子又都是亲戚,但坐在一块儿说聊的功夫还真是不多,两头少不得一番寒暄。

说说课业又谈谈生意,再又绕不开孩子的话题。

一盏茶的功夫眨眼就去了。

说了半晌杜衡才跟李开说起来意。

“你们要盘铺面儿倒是好事,只不过年下了抢手,菜市里一颗青菜都在涨价,铺面也一样。待着开春儿过了年节价格就能下去,那时候是盘买,还是租赁价格都是最合适的。”

秦小竹开了秦小满带来的吃食供大家一起吃,他啃着糕饼道:“也就开在我们这条街好了,以后我们家这个出生了还能跟承意一起玩儿呢。”

秦小满嘴一瘪,一道玩耍也罢,就怕他跟秦小竹小时候一样打架就恼人了。

李开又悉心同两人说了城里铺面行市。

县城里的街市无非三种,一种是达官显贵扎堆儿的富人街;一种是不上不下平素还算热闹的中等街;再者就是贫寒老百姓扎堆儿的街市了。

而今他们的茶叶铺子就是不上不下的中等街市铺面儿,即便如此,单门面未有后院儿的铺子昔时也花了将近六十两银子才买下。

以此为中,另外两种街市的铺面儿只是寻常的也得上下浮动个二十两的模样。

若是租赁的话,他们这样的茶铺也要租个二三两银子一个月,上头的不必细说,五两往上;下头的话,一两银子前后。

杜衡和秦小满听了以后心里也就有了数,即便是两人没商量,也默认为目前只会租赁而不会买铺子。

家里拢共那么一点存蓄,要是咬牙盘下个铺子还是能买,只是这买了以后家里一应开销可就供应不上了,一大家子人手里是断不得银钱的。

虽是铺面的价格有些打击了两人的信心,但这一趟也不白来,到底晓得了行情。

“你们既是下定主意了要开铺子的,我近来也帮你们留心着。多个熟人在县城里做生意好,我这隔三差五的就要出门进货,小竹骂的厉害不说,要是有熟人在,相互关照一二我也放心。”

杜衡谢过了李老五,时候不早还得赶着回家去,虽孩子有人照看,但为人父母的孩子小不在眼皮子底下到底还是担忧,不敢多坐便预备回家,大家也都理解。

走到了外头看见秦小满还没跟上,杜衡回头,又瞧见临要走了小满还去顺了一块儿给秦小竹买的酸梅,结果被秦小竹发现,两人又在铺子里头争了几句。

杜衡和李开相视尴尬一笑,都是做小爹的人了,两人凑在一块儿还跟小孩儿的性子一样,装都装不了一盏茶的功夫。

这关照不关照的,还真说不清楚。

从茶铺里出来,杜衡和秦小满一致决定等着开春以后再租铺子,现在临近年关涨价,比平素的价格起码要贵上百文几百文,再有钱也不能任人宰割,更何况还是银钱短缺。

“那咱们手头上的纸就先那么放着?”

秦小满赶着马车:“素日里就做点村里人的生意?”

“就先散卖着,长久营生不是一举就长久下来了,还得慢慢预备。”

秦小满点点头,左右纸放不坏,不似吃食怕馊怕烂放在屋里跟头顶悬了把剑一样。

想着他把嘴里的酸梅核儿吐了出去,嘶了一声:“这么酸秦小竹还喜欢的跟宝一般,莫不是要生个儿子来。”

“等等,小满把车停一下。”

杜衡忽而叫住了人,他一眼扫见了街市上的书坊。

“咱进去问问现在的卖价,再者看收不收纸。”

倒不是真要卖过去,了解一下市价总是没错的,且探探虚实,书坊若是收纸的话,他们突遇什么情况也还多一条出路。

两人停下马车,书坊的伙计见状便上来帮忙停靠,先时在李家的铺面儿前是因为熟识有此待遇,现下全然生人也有,便是牛马的差距了。

若是把牛车停在人铺子门口,只有来催促赶人的,马车便换了嘴脸,好声好气的接待。

许多时候确也是不怪人总想着装点门面,实乃是有太多人就吃门面功夫。

杜衡随着伙计进去,和秦小满一起看了看纸。

“一令一千二百六,黄纸八百八。”

杜衡和秦小满尚未问价,倒是同在书坊里旁头的书生先行问了出来。

“前阵子一令不是才一千二的价,黄纸也不过八百,怎的突然就这个价了?”

“我们书坊的纸都是好纸,郎君你好好瞧瞧这厚度这韧劲儿,可不是外头那些一戳就破的薄纸。再者这年关了,米面粮食布匹茶的,哪样不是价格涨的吓人,咱这纸不是什么能进嘴的东西,可那是你们读书人的要紧物,不比吃食贱吧?怎能有不涨价的。”

书生被端着个暖手壶戴着一顶狐貂冒的男子说的还不了嘴,半晌后才道:“涨价也罢,作何黄纸涨价的比白纸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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