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俱灰后他终于爱我 第41章

他口渴了,秦渝池就帮他去接温水。

他想吃水果,秦渝池就用那双好看的手剥柚子,将白色的橘络处理得干干净净,再把果肉喂进他口中。

林殊吃好喝好,瘫在沙发里看电影,像个大爷,时不时挑衅地睨一眼秦盛,秦盛越生气他越高兴。

他又一次挑衅过后,秦盛也忍不住发火,“林先生,请您出去,我们家不欢迎没有礼貌的人。”

他巴不得离开,只有秦渝池这种傻子才会留下。

所以林殊直接站起身,拽住秦渝池的衣袖,拉着秦渝池往屋外走。

“林先生,您这是干什么?”秦盛挡在他们面前,火冒三丈。

他翻个白眼,“再吵试试?再吵我把你这房子端了。”

林殊本想继续威胁,哪知就是这么一句话,秦盛就白着脸向后退,双目失神。

“小丑。”林殊嗤笑一声,拽着秦渝池离开。

他们走出去时,秦希沫正好到达,看见他们要离开,疑惑地问:“林哥,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屋子,没了压抑的气氛,林殊心情大好。

趁秦渝池不备,他狠狠亲在秦渝池的脸颊上,“王子被恶龙关囚禁了,我来拯救他。”

说完,林殊又朝秦希沫行个骑士礼,“走了,下次见,秦公主。”

他带着秦渝池坐上车,身后传来秦希沫开怀的大笑声。

秦希沫的笑声很有感染力,林殊也跟着勾起嘴角,护送王子似的给秦渝池开门,再自己绕到驾驶座。

“想去哪?”林殊坐上车问。

那时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周年,他习惯了秦渝池的沉默寡言,本以为会得不到回答,秦渝池却罕见地主动说:“跑山。”

林殊惊讶地挑起眉,而后笑了,“行,我正好也想试试,开库里南跑山是什么感觉。”

冬天时,天气冷了,几乎没有人在B市跑山。

整个山头静悄悄,林殊直踩油门,轰的一声往山顶冲,漂移过蜿蜒的拐角。

跑山时,秦渝池亦是沉默的,不仅不会尖叫,连呼吸都沉稳,比欢爱时还冷静。

但秦渝池并不是害怕到失语,而是静静地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库里南疾驰到半山腰,天上忽然下起小雪,簌簌落在玻璃上。

“我想打开车窗。”

这是秦渝池第一次向他提要求,所以就算气温是零下,他也同意了。

玻璃降下,冷风和雪一起飘进窗,将林殊吹得缩起肩膀。

可余光中,秦渝池正在安静地看雪,把双臂放在车窗上,微扬起头,竟然有些小孩子气。

心口蓦地发软。

林殊不想破坏这一幕,忽然觉得没那么冷了,继续飞驰着开上山顶。

车停下时,山顶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

秦渝池回过头,无言地看他一眼,眼眸比窗外的雪还要晶亮,秦渝池只看了一秒,又转过头去看山顶的风景。

“怎么?”林殊熄了火,熟练地跨到副驾驶,坐在秦渝池腿上。

秦渝池仍看着外面的飘雪。

少数雪花落进车,落在秦渝池的肩头,林殊啧一声,将那些雪尽数拍掉。

拍完雪,林殊凑到秦渝池耳边小声说:“抱我。”

片刻后,秦渝池将车窗关上,转回视线,直视他的眼睛,沉默着打开空调热气。

雪落的声音透不过窗,车里很安静。

林殊俯下头,轻吻在秦渝池的唇上,还未开始引诱,就被撬开唇,他被吻得透不过气,大脑缺氧。

“唔......”林殊抱紧秦渝池,衣服紧紧贴着,不留缝隙。

他们在车里接吻相拥,直到挡风玻璃上堆满厚厚一层雪......

-

林殊睁开眼,看见眼前的背影时竟有一瞬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差点伸出手,去摸那背上的肌肉线条。

然而腿坐麻了,大腿和膝盖都有些疼,痛意又将林殊扯回现实。

莫大的失落感袭来,又一次林殊,他处在冰冷的现实里,这现实里他不会和秦渝池在一起,没有吻,没有爱和拥抱,也没有恨和怨。

咔嗒€€€€

窗外响起细小的动静。

林殊缓慢地站起身,赤脚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

又下雪了。

这个冬天怎么总是下雪?

窗上凝着雾气,林殊伸手擦掉水雾,将脸贴在玻璃上,静静看窗外的雪。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秦渝池一定早早回家吃过“元旦大餐”。

也不知道这一世他不在,秦渝池是不是像个傻子,只会乖乖坐在沙发上,沉默地被秦盛掌控?

身后响起咂嘴声和梦呓,打断了林殊的出神。

林殊叹口气,转过身,睨一眼床上的盛景。

盛景的鼻梁没有秦渝池的高,戴上蕾丝眼罩后并不好看,反而暴露了脸部的缺点。

林殊绕到盛景身后,一把将蕾丝结解开,而后离开,开着库里南出了门。

手机开机,震个不停。

大部分是群发的新年文字祝福,只有秦渝池那傻子才会发语音。

林殊丢开手机,和梦里一样,在飘雪中冲上山,不过不是跑山的那个山头,而是秦渝池在《苦生》中最后一幕的悬崖。

悬崖上早已覆满雪,和电影里的画面相差无几。

林殊踩下刹车,甩开拖鞋,赤脚走在雪上,凭感觉走到秦渝池躺过的地方。

雪落在睫毛上,模糊了林殊的视野。

风吹得林殊发抖,但他不在乎,一下躺进雪里。

林殊睁大眼睛看着洁净的天空,雪花一片片落在他的眼皮上,再化成水。

冷死了。

林殊躺了几分钟,尽管天空很漂亮,雪的味道也很清新,但他没感受到任何美妙的情思,只感受到了冷。

还以为躺在雪里有多舒服,不过如此,冷得要命。

林殊麻利地站起身,抖掉身上的雪,抱着双臂跑回车里,在雪中留下一串歪扭的脚印。

秦渝池这傻子。

明明这么冷,为什么还喜欢拍这种电影,吃力不讨好。

林殊哆嗦着打开空调,吹了十分钟的热风,身体才渐渐回温。

算了。

以前他搞不懂秦渝池在想什么,这一世稍稍懂了那么一点,但也悟不透。

林殊长叹一口气,在手机上随便点了两份私房菜套餐,掉头下山回家。

到家时,盛景已经把外卖送来的菜装好盘,摆上桌,坐在椅子上等。

餐桌上摆着两条小黄鱼,林殊将自己那条推到盛景面前,想让盛景一并吃了。

盛景却会错他的意,立时戴好一次性手套,用手一点点撕开鱼肉,挑出里头的刺,再将鱼肉放进林殊的碗里。

小黄鱼上洒着晶莹的芡汁。

盛景的手套上很快沾上油光,几根鱼刺刺破手套,指尖也沾了油和芡汁,实在磕碜。

林殊叹口气,“不用挑了,剩下的你自己吃。”

盛景闻言摘下手套,面色有些无措,林殊又说:“去洗手。”

洗手间里传来水声,林殊将视线移到碗里,夹起一点鱼肉送进口中。

前几口鱼肉还很安全,但吃到刺多的鱼尾肉时,林殊又一次被小刺扎了口。

林殊蹙紧眉头,捂着右脸,将鱼刺吐出。

嘴里逸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林殊喝一点水漱口,才将这难受的味道消去。

林殊看着满桌的菜,忽然失了兴致,就算胃里还空着,食欲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人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

为什么只用筷子也能将鱼刺挑得一干二净?

林殊丢开筷子时,盛景也洗干净手,脚步轻轻地走回来。

见他不吃了,盛景也不敢动筷子,只敢垂下头,安静地看着餐桌。

被刺扎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这痛不可忽视,不断地提醒林殊,没人能当秦渝池的替身。

就算有一个人面容再像,背影再像,那人也取代不了秦渝池。

他和秦渝池在这间房子生活了两年。

他喜欢的不是想象中的影子,而是秦渝池这个人本身。

“你吃吧,不够吃就自己点外卖,”林殊失神地站起身,脚步不稳地往楼梯处走。

林殊脸上的失落太明显,盛景实在怕他脚滑,直接从楼梯上跌下来,更怕金主出事了自己也跟着完蛋,赶紧跑过去护在林殊身后。

“林先生,您怎么了?”盛景顾不上角色扮演,双手护在林殊背后一厘处。

“我......”林殊行得缓慢,走到曾经和秦渝池一起睡的大卧室,“没什么,我困了,要睡觉。你自便吧,不用演了,想在哪里待着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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