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的魏言都是这样辛苦，那上辈子呢？
他清楚魏言曾看着同胞死去时都能噩梦连连无法入睡，现在却能面不改色的对曾是平民的守卫杀戮。
这种变化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
“你吃了很多苦。”
卓烨回抱魏言，用肯定的语气望着他道：“能告诉我我死后，你经历了些什么吗？”
魏言笑笑，弯了眸子，撑着自己坐起身，弓身将卓烨抱在自己怀里，笑声喑哑好听，“声音怎么又哑了？又要哭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掉眼泪？”
察觉到卓烨一声不吭的环住自己的腰，魏言放松了语调，手掌顺着卓烨的后背，一下一下的轻抚：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找东西花了点时间，灵族要我找梦魇们的核心。”
“核心？”
卓烨昂头，“是不是那种深色的石头，里面有大量能源却无法靠机械使用的东西？”
闻言，魏言有些惊讶，“是那个，你怎么知道的？”
卓烨道：“爸妈见过梦魇，之前告诉我的，我还让魏书礼帮忙找我们杀死的梦魇核心。”
魏言没想到卓青临他们竟然也见过梦魇，他点点头，夸赞道：“不过阿烨你真厉害，精神梦魇的精神世界是很强大的，你能顺利从它的精神里逃出来，意志力真的很强。”
卓烨突然被夸，脸上一热，耳朵尖一下子就红了。
“还不是为了救你！”他高了几度声音，“我在梦魇精神里看到你受伤的样子，哪还能无动于衷的干等着。”
说着他还忍不住轻咬了一口魏言的脖颈，小小的发泄了一下害臊的情绪。
魏言“嘶”了一声，捏住他的后颈，低头望他道：
“这么关心我，当初离开的时候怎么只给我发了一条通讯？”
刚刚让卓烨算了旧账，现在也该他算算账了。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说你要死了，却联系不上你是什么心情？知不知道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你的尸体又是什么心情？”
他的语气并不激动，有着特殊韵律的声音平缓的出口，却比咄咄逼人更令人动容。
卓烨也清楚自己做错了，他想想就知道魏言会有多难过，轻攥住魏言的衣服，歉疚出声：“对不起，我当时不敢和你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所以干脆就不说？”
“……”
魏言戳卓烨脑袋，又捏卓烨的脸上下乱揉，“我们卓大战神怎么关键时刻就怂了？你错了，知道吗？”
卓烨这会让乖顺极了，听话的点头，“恩，我错了。”
看卓烨一双黑丢丢的眼睛乖乖望着自己，可爱的只想让人攥在手心里狠狠揉捏。
魏言曾因为卓烨擅自离开气得甚至恨起了卓烨的心狠，可现在看着卓烨乖顺的向自己道歉，心早已经软的一塌糊涂：
“下次……不会有下次，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告诉我，和我亲口说，知道吗？”
“恩。”
卓烨看他消气，才敢抬头，蜻蜓点水似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你也一样，这辈子你总是远远的避开我，如果不是我想起来了，你最后是不是就要把我推给别人了？”
不等魏言开口解释，卓烨又啄他一下：
“以后不能这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在意你的变化，你就算是变丑了，变得不再是你了，你在我这儿也是最帅气的，独一无二的。”
他明白魏言为什么要疏远自己，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一天他的身体受损，不再那样优秀，无法继续陪在魏言身边，也许也会起离开魏言不想拖累他的念头。
但他不是魏言。
他不会选择离开。
他曾经逃避了一次，结果却满心遗憾的和魏言永别。
现在又有了机会，他只想要和魏言好好的在一起。
“我们像过去那样在一起吧？”卓烨搂住魏言的脖颈，“好不容易有了这辈子，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不要考虑了，只是在一起就好，好不好？”
曾亲密无间的人，终于重新敞开心扉融为一体。
魏言环着卓烨的腰，低头埋首于卓烨的发间，许久才轻应了一声：“好。”
也许有一天他还是会在卓烨面前彻底失控，变成一只彻头彻尾的可悲怪物。
但至少现在，他不想去考虑那么多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要是被发现了会被揍死的
魏言刚醒不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和卓烨说了会儿话后就枕在卓烨腿上闭目休息。
他闭着眼，样貌极好，好似那高山上的皑皑白雪，苍白的皮肤白如瓷器，一碰仿佛就要碎掉。
这个漂亮的家伙是他的男人呢。
卓烨颇为自豪的想道，小心翼翼的拨弄着他额前的碎发，手痒的轻捋几根缱绻的把玩在指尖。
看魏言没有反应，他又轻戳了戳魏言的脸，摸摸魏言的喉结，爱不释手的怎么都玩不够。
“别闹。”
魏言在吞咽中捉住卓烨在自己脸上乱动的手，握在掌心，连眉头皱起时都好看的入了画。
“阿言。”
卓烨开口唤他，见他不回应，又上瘾了似的，连唤了好几声，“阿言、阿言。”
恶作剧似的呼唤像小勾子似的，在人心上挠了又挠，终于令魏言睁了眼。
他清朗的眸子缓缓聚焦，最终无奈的定格在卓烨面上。
不等卓烨反应，他突然翻身，轻而易举的将卓烨压在身下，将卓烨的双手钳制于头顶，另一只手按着卓烨腹部。
拇指撩过他贴身的温软布料，按在他柔软的脐间。
“闹？”
魏言笑看他，理智难抵被撩拨起的欲望，毒蛇似的危险的吐着信子。
卓烨也不示弱，理直气壮地仰面，勾唇浅笑：“是你先不理我的。”
话音刚落，魏言就低头吻住了他的唇，贴着他腹部的掌心滑过腰窝，像只贪婪的蛇想将掌心美好的触感吞噬殆尽。
卓烨敏感，哪经得起这么折腾，低喘一声张口就想咬他，却被他先一步攻城掠地，连呼吸都强势的一并被夺走。
卓烨记得两人情深的时候，做起那档子事的时候也确实是不知节制，但魏言总是温柔的，还容易害羞，很少像现在这样气势汹汹的露出一副要吃了他的架势。
这辈子的魏言更是从未过界，现在更像是要把以前欠了的一并补上。
但即使这样，卓烨还是能听到魏言胸膛下鼓噪不息的心跳，有力的在他耳边雀跃作响，像是兴奋，又带点紧张。
他的阿言真是从来都没有变过。
卓烨想笑，可腰间的软肉被刺激，他不得不抬起腰腹试图避开魏言的手，却贴上了魏言坚硬的腹部。
“阿烨竟然能这么主动？真是我的错，下次一定多多理你。”
魏言从胸腔深处传来一声低笑，意犹未尽的望着卓烨，恼得卓烨喘气时还不忘费力的倾吐出声：
“……呸。”
抬头，在魏言要退开时还不忘咬了魏言的下唇一口，“看你是伤员，我这是让着你呢。”
“啊是是是。”
魏言配合的应声，摸着唇，还不忘帮卓烨整理衣衫，免得他着凉，“好了，起来了。”
可卓烨就是不起，还任性的伸了个懒腰，眸子弯起，一副老实乖顺的模样问道：“不起，你不继续吗？”
魏言正起身的动作一顿，他能及时克制住进一步侵占的欲望已经用尽了理智，连着背后都压抑的冒了汗，谁想卓烨还在这不知死活的勾引他。
他危险的眯眸，倾身向前，露出獠牙，指尖按住卓烨领口的衣扣摩挲，正要说话，门外却由远至近的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的五感都相当敏锐，魏言还没觉得有什么，卓烨脸色一变，一改刚才乖顺勾人的模样，推开魏言腾的一下就跳下医疗舱，就近找了个板凳坐下，动作一气呵成。
魏言揉着被推开的肩膀，委屈的看着卓烨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回头，卓青临已经推门进来，看他们两个都端端坐着，还狐疑的扬了下眉：
“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啊。”卓烨忙道，还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爸，我就是正照顾魏言呢。”
他在帝国军校上学的这些年，跟他告白的人没一个是竖着从卓家出来的，魏言现在还受着伤呢，要是被卓家人发现他和魏言那什么，魏言将要面对什么地狱他都不敢想。
魏言倒是不怕卓家的手段，但还是配合着卓烨的表演，无辜的点头。
卓青临看看他，又看看卓烨，语出惊人，“可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还有烨烨，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人也像是哭过了一样……”
“谁哭了？”
苏千随也推门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不由开口问道。
“妈！”一看苏千随进来，卓烨赶紧起身拉住她，岔开话题道：“魏言醒来了！”
闻言，苏千随也转移了注意力，看着已经坐起身的魏言笑道：“那我来的正是时候？”
她走近魏言，注意到魏言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精神很好，才松了口气似的，“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魏言摇头。
看魏言拘谨，苏千随不由揉揉他的头，“不管怎么样醒来就好，你昏迷的这些天不仅烨烨担心，我们也很担心，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
说话间苏千随很快注意到了掌心下魏言那明显不正常的长发，顿时沉默片刻。
魏言见状，才意识到他的变异应该已经被卓家人知晓了，此时的他在苏千随眼里应该很危险。
他暗暗攥起拳，有些紧张，担心苏千随会因为他身体的异常防备他，会让他和卓烨分开。
可苏千随只是沉默了一瞬，很快回眸，望着卓烨温声道：“烨烨，咱们有时间得给魏言理个发才行，虽然长头发也很帅气，但太长了会影响任务行动。”
说着又再次看向魏言，“你觉得呢？”
魏言心头的石头一松，自然没有意见，他对上苏千随温柔的视线，连最后的不安都被抹平。
苏千随看他的眼神和往常无二，并没有将他当做怪物防备。
“苏姨。”他忍不住道：“你不问问我的变化吗？万一我再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