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忍冬瞪他一眼:“不许再用内力,不然……不然我就不理你。”
想了想,他又觉得不能一直不理傅羿岑,于是语气急促地加上一个日期,“三……不,一天不理你。”
三天太长了,他一定会忍不住的。
“好,我都听冬儿的。”傅羿岑被他的反应可爱到了,情不自禁地从背后抱住他,低头就要亲。
幸亏周忍冬还记得旁边有个人,连忙把他推开了,红着脸低头,继续摆弄手上的药。
白知秋石化了一般,站在一旁将傅羿岑和周忍冬的互动看完,心中恨意翻涌。
这个周忍冬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傅羿岑如此区别对待?!
若当年……自己没有心软将他从蛇阵中放走,会不会……他已经是自己的人?
白知秋感受到傅羿岑的目光,当即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装出羡慕的声音:“你们夫夫感情真好,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心上人。”
周忍冬听了这话,觉得浑身椒 膛 €€ 怼 睹 跏 €€ €€不舒服,又说不上这话哪儿错了。
偏偏傅羿岑还当人家夸他们,乐呵呵地搭着周忍冬的肩膀,安慰白知秋:“早晚能遇到的。”
白知秋垂下眼眸,笑得意味深长:“是啊,早晚可以遇到。”
周忍冬被他笑得浑身一颤,看了看傅羿岑,又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总觉得……这个人像一条蛰伏的毒蛇,用美丽的颜色遮掩剧毒,其实是在伺机而动。
“我得了一坛好酒,傅兄若是不嫌弃,不如随我去饮一杯。”白知秋收了剑,意有所指,“剑不能痛快练,酒总能喝几口吧?”
“不可以!”
傅羿岑还未回答,周忍冬就抢先拒绝,脸色难看。
白知秋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尴尬一笑,对周忍冬作揖:“对不起,忘了傅兄有伤了,还望周公子见谅。”
说罢,他耷拉着脑袋,露出伤心的神色,落寞地离开了。
傅羿岑皱了皱眉,沉声道:“冬儿似乎对他颇有敌意?”
第五十七章 被媳妇儿罚跪的大将军
“为何会对白兄有敌意?”
周忍冬垂下眼眸,拿起草药摆弄,掩饰眼底的失落:“没有……我才没有敌意。”
“冬儿……”
“我说了没有,你爱喝就去喝。”周忍冬红了眼眶,瞪他,“喝坏了身体,我……我去改嫁。”
说完,他抱着药筐,转身就要走。
傅羿岑叹了一声,几步上前,从背后抱住他。
“我错了,宝贝。”见小家伙终于有了脾气,他总归是开心的,认错态度十分诚恳,“为了让你满足,我一定保护好身体。”
听出他的话里的意思,周忍冬脸红了一瞬,嘟囔道:“你别乱说。”
傅羿岑轻轻一笑,酥麻的感觉从耳垂传遍浑身,他缩了缩脖子, 吸吸鼻子:“我、我也不该冲动。”
他从没对人说话那么大声,方才可能真的吓到白知秋吧。
“你不喜欢我跟他私下来往,以后我都不避着你,好不好?”傅羿岑帮他把药草拿回去,“我不去喝酒,帮你晒药。”
周忍冬不安的心被他几句话哄得稍稍放下,闷闷道:“好吧。”
两人在庭院腻腻歪歪晒药,白知秋躲在院门口,看向围着周忍冬打转的男子,苦笑了一声。
傅羿岑那般神勇的人,为何……会甘心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指使?
他不应该这样的!
他应该在马背上,耍着长枪,所向披靡。
周忍冬磨灭了他的英气,他早晚要因此丢了性命……
这天之后,白知秋还是时不时找过来跟傅羿岑叙旧,说一些江湖中、西域的事。
周忍冬虽然听不懂,却从未离开傅羿岑半步。
白知秋许是觉得他碍眼,慢慢的,找傅羿岑的频次也没那么高。
这日,朝堂的旨意姗姗来迟,傅羿岑和柳思逸已经做好了分别的准备,楚毓和周忍冬却依依不舍,加上袁岳至今下落不明,众人的心情都低落了几分。
西南的百姓听说将军和公子要提前走了,纷纷把家里能搜刮出来的好东西拿来送给他们。
可经过这么多磨难,百姓哪里还有好东西,拿出一颗大白菜来,都觉得“高人一等”。
周忍冬见况,眼尾泛红, 泪水在眼里打转,给惹人怜爱的杏眼蒙上一层水光,看得几位年龄大的大娘心疼不已。
“瞧瞧我们的小大夫,为了给我们看病,都瘦了。”
“将军,要照顾好公子啊,他看起来就不太强壮,多吃点……”
“要不公子你再住些日子吧,等楚大夫送我家的几只小鸡仔长大了,我杀了给你煲汤喝……”
傅羿岑哭笑不得,将周忍冬从大娘的团团包围中挖出来,谢绝了大家的好意。
“大家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周忍冬抹泪,朝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将军一定不会再让你们受苦。”
他无意的一句话,却在西南百姓心中种下一颗看不见的种子。
待日后傅羿岑登基之时,这颗种子长成苍天大树,成了他在民间最强大的口碑防护墙。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明日要走,楚毓张罗着,办了一个简单的酒席给他们饯行。
原本是他们四人的聚会,白知秋不知从哪儿得知,竟然不请自来。
“我藏了几坛美酒,听说大人在为将军饯行,我便不藏私了。”
说着,他把酒放在桌上,看了看周忍冬,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周公子,我可以凑个热闹吗?”
这话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周忍冬身上,他本能地缩缩脖子,往傅羿岑身边贴。
楚毓皱了皱眉,摸了摸下巴看向白知秋,又看了看毫无察觉的傅羿岑,在心里叹了一声。
完了,这回来的不简单,冬儿这个小傻瓜,怕是招架不住。
见所有人都还在等他回答,周忍冬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请随意。”
傅羿岑笑了一声,给周忍冬夹了一筷子鱼,挑好鱼刺放入他前面的碗里。
白知秋余光瞥见这一幕,放在膝盖上的手偷偷攥成拳头,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举起酒杯,便跟他们谈笑风生。
他不仅跟傅羿岑谈得来,连柳思逸的话,也对答如流。
周忍冬低下头,夹起碗里的鱼肉塞进嘴里,味如嚼蜡。
突然,他看了看对面的酒坛子,转了转眼珠子,趁傅羿岑跟别人谈得正开心,偷偷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一饮而尽,结果被辣得猛咳。
傅羿岑这才看了过来,放下酒杯,帮他拍着后背:“怎么喝酒了?”
周忍冬咳得小脸通红,撇了撇嘴角,推开傅羿岑的手,又倒了一杯。
“不能喝。”傅羿岑按住他的手。
周忍冬脸颊已有了两坨红晕,他瞪了傅羿岑一眼,嘟囔:“我才不要你管。”
“周公子,这酒太烈,你还是听傅兄的话吧。”白知秋笑得温和,像在劝一个朋友,“你若是醉了,傅兄该怪我带酒来了。”
“不关你的事。”周忍冬不知哪来的小脾气,朝他嚷了一声,推开傅羿岑的手,喝得更猛了。
傅羿岑蹙起眉头,歉意地看了白知秋一眼:“抱歉,冬儿喝多了。”
白知秋垂下眼睑,像受了委屈,声音里透着无奈:“无妨,傅兄尽管照顾周公子吧。”
“我不需要照顾,你喝你的。”周忍冬推开他,眼神有了几许迷离。
“冬儿。”傅羿岑叹了一声,抢过他的酒杯,将人拦腰抱起,对其他人道,“我带他下去休息。”
柳思逸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垂头丧气的白知秋,跟楚毓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楚毓一拍桌子:“我吃饱了,回去吧。”
他站了起来,径直走出去,连招呼也没跟白知秋打。
他一走,柳思逸自然跟上,没一会儿,热闹的饭桌前便只剩白知秋一人,清清冷冷。
他咬了咬牙,哼了一声,嘴角勾起笑容。
没关系,打不进傅羿岑的圈子,日后到了楼国,他会亲自为傅羿岑打造一个圈子。
没有这些讨厌的人扫兴,他们尽情练剑,放肆对饮,多么逍遥自在啊。
傅羿岑一定会喜欢这样的日子……
楚毓出了门,气鼓鼓的:“不行,我不放心这个人跟他们去西域,我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跟他们一起走。”
“等等!”柳思逸连忙把他拽住,“他们的事,不能一直依赖你。”
楚毓双手叉腰:“我将冬儿看成小师弟,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他们师门有规矩,那就是护短!
不管什么事,一定是他们对,哼!
柳思逸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他会被欺负?”
“他脾气软,有事闷心里不说……”
他掐着手指头叭叭起来,柳思逸觉得他可爱,喝了几杯酒壮了胆,竟不让楚大夫把话说完,就按住他的后脑勺亲下去。
“唔……柳思逸……唔……你有病啊……”
柳思逸挑眉,笑了笑。
看来亲得不够,还有力气骂人。
柳思逸用力在他唇瓣碾了碾,撬开他的贝齿,长驱直入。
直到楚毓被亲得浑身泛软,只能靠在他怀里深呼吸,柳思逸才心满意足,将人抱了起来,走回自己的房间。
“你放宽心,冬儿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柳思逸道,“傅羿岑的野心不小,将来若是成了,冬儿……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需要成长。”
楚毓揪着他胸膛前的衣裳,瞪着他,凶巴巴的,却想不出话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