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种田指南 第136章

此外还有人抗议:“他们一点都不讲解技巧,我们需要的是理论知识!”

剑修:什么理论知识?先去挥剑一万次,基础打牢了,还能不融会贯通?

韩百生本来想问叶澜“多少钱”,可他看着对方的脸,真问不出这问题。

俗啊!太俗了!简直俗不可奈!把浑身上下的钱拿出来就完事了!这可是前辈的教导,根本不是金银凡俗物能买到的!

他作为文士,也是练剑的,于是激动道:“道友,请赐教。”

叶澜的呆毛一下子立起来了,此人竟然要雇佣自己!

练剑其实是最便宜的,可眼下连个活都找不到,还要什么自行车呢,自然是有一样就做一样了!

于是她看似高冷地眈了韩百生一眼,微微颔首,仿佛在说:带路吧。

韩百生跟打了鸡血一样,连手都在颤抖,他带着叶澜往扬州城郊走去。

第146章

“阿嚏€€€€”以剑气犁地的高长松猛地打了个喷嚏。

因近日天气转凉,钟离€€后知后觉地问了句:“可是染了风寒?”

他能说出这话语已是很有心了,要知道,这群修士几乎不会感冒,灵力覆盖在身体表面,温差对他们无碍。

高长松穿得单薄,可他也是修士啊,修为也不算低,当然不怕冷,他说:“只是鼻子痒,不碍事。”

钟离€€哦了一声,不置可否道:“那就继续吧。”

继续说的是剑气犁地。

高长松都要垂泪了,他的地不算多,也绝对不少,虽说一眼能望到尽头,但一想到他那时灵时不灵的剑气,就知要犁完这块需要时间无数天。

他身上那顽固的惰性俨然要冒头,高长松真想说“我不想练了”。然而,每当他看向钟离€€,见对方不是在打坐就是在练招,这话便说不出来了。

人家能够修行有成,靠的不只是天赋,还有恒心,自己的天赋本就不是很高,再不好好修炼,给猪八戒打趴下怎么办?

好好练吧。

他老高家也不只有他一个人在练剑招,真要说,也就高玉兰日日把自己关在家里头苦读,要不是高长松每天拖她出来晒月光,给她喂招活动筋骨,怕这小丫头能憋出病来。

剩下的二人中,老大高香兰的拳脚功夫是扎实,可她对弓马的爱好胜过喜爱剑,是个没剑心的,她挥舞剑跟挥刀都没什么区别。

高翠兰倒是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跟屁虫,高长松一来田埂她就跟上。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也就两年不到的功夫,她从懵懂的小女孩儿长成古灵精怪的模样。可正如高长松担心的那样,孩子心性的高翠兰在修炼上过于一帆风顺,这导致她没什么定性。

练剑跟一点灵通即成符的符修不同,高翠兰跟了高长松几天,也不免亲自上手试试,结果不尽如人意。

她操纵灵力,如同操纵自己的手脚,可多了把小木剑,手脚便成了钝器,无论怎么摆弄,都释放不出凝练的气。

高翠兰很不高兴,她再一次尝试,看剑尖只凝聚了一小撮灵力,甚至无法做到剑气外放,干脆把木剑一丢,气鼓鼓地跑了,不干了。

高长松甚至没去追她,人在高老庄上,能跑到哪里去,再说,他还有活点地图,高翠兰跑哪里都能把人扒拉出来。

他跟钟离€€说:“三娘的剑用得不好。”他说,“不过也是,才多大的孩子,能画符€€就够惊人的了,真要把剑学好,一是要有定性,而是要有剑心,她两者都无,肯定差点。”

钟离€€道:“做个单纯的符修也不是不行,可看她懵懵懂懂,道德经文也没有参透,眼下画符€€学法术靠的都是天资聪颖,就怕前期好走,一时登得太高,以后修行就难了。”他也看高翠兰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认为她能够在大道上有所成,不想看见她伤仲永。

高长松道:“这也是我怕的。”

不过,看她这模样,只要按部就班成长起来,打个猪八戒估计没什么问题,这他就放心了。

高长松叹气道:“还是要找人来好好教她。”陈师叔教得也好,可他人太温柔,高翠兰不怕他,这也不是很好,高长松觉得他得找个让高翠兰敬畏的人,把她浮躁的心压下来,让她脚踏实地修行,如此才更容易修成正果。

而且……

他看着自己那薄薄一层剑气垂泪。

我也想找老师啊!

钟离€€不是不能教,可他一不是用剑专业人士,二是跟他上课,总觉着怪怪的……

还是换个人好,来得心安。

……

殊不知高长松在这苦哈哈练剑,扬州城的“伪.西门吹雪”叶澜的生意却大爆了。

韩百生是第一个尝到甜头的。

他回过神来,已跟叶澜走到郊区,这儿是修士们的约架专门地,衙门派了好几名轮班的修道人,就怕他们打得太狠,影响到民生。

叶澜冲天一剑后出了名,修士的圈子又这么小,走在扬州城里,大半修士都认识她,哪怕是不认识的,也有通行的修士立刻将人拉走,嘀嘀咕咕一番,转过头来看她的眼神又带着异样的崇敬。

这些叶澜都不在意,她习惯了众人的注视,只是折下一根树枝,问韩百生:“你用剑,还是不用剑。”

韩百生一五一十道:“用剑,但不是很好,符€€为主,剑为辅。”

叶澜问:“为何用剑?”

韩百生心说:这有什么为何不为何的,大家都用剑,我就用剑。

而且唐人对剑有种特殊的执着,可能他们向往一人一剑仗剑走天涯吧。

他回答叶澜:“门派人基本都用剑,我也无甚特别喜欢的兵器,也就用它了。”

叶澜听后也无意见,她不是爱剑狂热者,觉着自己把剑当老婆,其他人也要如此。

东胜神洲也有很多人用剑,但不是剑修,尤其是雇佣他们当练剑工具人的,基本都用剑,就是用得不好,也没看见他们真的把人家都挑了啊。

她甚至很好脾气地问:“你平日里怎么练的就怎么来,我用这树枝来应对。”

韩百生目瞪口呆:“你说我用剑,你用树枝?”这要是下手没轻没重,不把人给伤了?

叶澜解释道:“剑分有形无形两种,初练有形,登堂入室之后,不仅是手中的剑,飞花落叶柳枝皆可为剑。我尚未臻至化境,进入人剑合一、人在剑在的境地,却也能以草木为剑。”她指了下腰间的剑道,“倘若用了她,我怕罡气太盛,无意之中伤到你。”

他们眼睛都利,修为高于自己的看不透对方的深浅,可只要是修为低于自己的,那真是看一眼就知道对方处在什么境界,韩百生的修为不高,几个他叠在一起都没有叶澜一个人能打,这样的修士,用根树枝绰绰有余。

哎,在东胜神洲,剑修补习班的口碑不好,也有这一重缘故,总有修士看不爽他们,觉得难道你们就厉害成这样?我还不配你们出剑了?因此给上差评。

凌霄派的修士们:挣灵石真的好难!

韩百生脾气好,对叶澜又有滤镜,对方一说就接受了。

他虽然要花灵石,去没将自己放在甲方爸爸的位置上,正相反,他像一个小迷弟,叶澜说什么都觉得有道理、说得对,于是他抽剑道:“请赐教。”

说着就持剑配合步伐,冲了上去。

韩百生先用剑,没打配合,他的速度不算慢,可在叶澜看来,脚步虚浮、驾驶不稳,一看就是没有挥够剑的,她眉头不动一下,灵力灌入树枝内。

叶澜灌灵力很有技巧,明明剑修的灵力都很锋利,染着股剑气,可她却能收放自如,让其在脆弱的树枝里循环流淌,能做到这点非常不容易,难怪她是二师姐。

在凌霄派中,掌握这一重技巧的人很少,树枝在剑修手中,大多只能用一次,用完树枝就从内部炸裂了,那是被剑气破坏的。

叶澜人不动,气势却很玄妙,她就像垂首立在平静的湖面上,周身的一切都停止了、凝固了。

她忽然动了,就轻飘飘地一挑,依旧维持着刚才那玄之又玄的感觉,可韩百生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刃被挑开了,直直插在泥地中。

此时韩百生表现得还不错,他实战经验不多,却不是没有,如此打击没能让他停下,相反略作调整后就以自己更加熟悉的符€€向叶澜攻去,后者的动作不多,却格外精准,她动动脚,便能擦着攻击的间隙躲过,至于剩下躲不过的,则选择以剑气劈开。

那是外人看来十分眼花缭乱的雷击,她却能斩断闪电。

不知不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他们身边,围观这一场指导战,平心而论,韩百生表现已不是很差,是叶澜过于巧妙。

修士们窃窃私语,其中有一名叫曾守业,他的老师是这一代有名的大儒王通。

王通此人是横跨隋唐的大儒,也是一名修士,他手下有门徒无数,这些人都是要参加科举的,或者想走举荐的路子做官,有些成了修士,有些没有。

对文士们来说修行真不是主要的,你修行好,你能解决民生问题吗?你能阻止洪涝灾害吗?你能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吃饱肚子吗?

越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的文士、官员,就越感觉到修行的无用,恐怕只有那些官场失意,选择独善其身的,才会逍遥吧。

曾守业是对修行比较感兴趣、志不在朝廷的那一批,他是个喜欢看志怪的,对仙人很好奇。

他说的仙人,可不是自己这样的修士,是符合他理想,有劈山倒海之能的那些,最好拥有仙人的外表、仙人的品格。

他就说:“妙啊,是真的妙,你看她脚一直在圆中,根本没有跨出去过。”

一会儿又说:“叶道友的眼神也好,她能看见破绽。”

旁人说:“这是如何做到的?”

“剑法,唯快不破,既然要快,就得有双跟得上剑招的眼睛。”又说,“动作也利落,我想她是没有任何空门的。”

韩百生感触最深,他气喘吁吁,终于停了下来,其实他们只打了一小会儿,可他大汗淋漓,四肢百骸乃至筋脉都在隐隐作痛。

这种痛,是灵力被抽空的痛,也是肌肉被拉到极限的抽痛。

他脑海一片空白,灵台却很清明,似闪过一丝明悟。

韩百生想瘫坐在地上,他真的太累了,叶澜却不许,一把将他这个大男人提起来,那动作跟提一只小鸡仔没什么区别。

叶澜说:“不能坐,得站着,走走。”

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看上去可酷了,殊不知这是每一位剑修的经验,他们都当过1v1的教练!

韩百生缓了好一会儿,终于休息够了,没事了,他也捕捉到了脑海中明悟,迫不及待问叶澜:“叶道友,你是如何避开我那招五雷符的?”

叶澜一顿,也不说“我动作快,就这样避开了”,她是专业的,不说这么凡尔赛的话,而是开始点评韩百生的动作,点评他空隙太大,哪里有空隙,该怎么改善,如此他动作会变得更快云云。

韩百生听后,佩服得那叫一个五体投地,觉得对方说的太对了,给自己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这一场指导令叶澜在扬州一炮而红,很快,她再也不用为找工而忧愁,档期都排得满满的。

只要是跟她练过的,轻则肌肉拉伤鼻青脸肿,重的被剑气所伤也不是不可能,她若遇上强手,也会不留手,此时刀剑无眼,碰着擦着了,实属正常。

叶澜心头喜滋滋的,她从来没觉得钱如此好挣过,东胜神洲的市场小,剑修都很内卷,此外还要跟其他修士拼,他们这群冷木头时常拼不过。

寻常人家都喜欢找温文尔雅的修士,谁爱说三句话放不出一个屁的冰山呢?

她甚至想,可以让其他师弟师妹一同来挣银子,大唐汇率不错,铜钱银子换灵石,这里市场大,要求低,正适合他们来,来一回定能挣个盆满钵满,回头就能给老婆剑鸟枪换大炮了!

而扬州的修士们呢,也很开心,底层的修士得到大佬的指导,都要激动哭了,与她差不多的修士得到拳脚交流的机会,想着强中自有强中手,打打更健康,也很高兴。

修士都不缺银子,他们原本想指导,必定要大出血买天材地宝,眼下难度大降,实在是好。

好在叶澜不贪,没被挣快钱的法子迷住眼,她只是按按将这方法记在心里头,等谢自然跟窦亮启程时,怀揣着满兜的银子,一同往长安去了。

*

等入长安,各有各的事。

窦亮在长安未置宅,他一直住在位于布政坊内的福祥观。

这门派不大也不小,学的是上清功法,然而只得了一个皮毛,他们真正的看家本领是“道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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