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觉得我们不合适(不吃姜的胖子) 第22章

见什么见,刚刚才从那边出来,宁裴并未作答,只拿出手机扫码,和陆杰加上好友,撒谎:“我也有急事。”

陆杰只好遗憾和他说再见,找到输液室,直奔进去,护士正在给周厌处理血迹,陆杰气喘吁吁十分兴奋,“厌哥!你知道我刚刚遇到谁了吗!”

周厌不感兴趣,满心满眼等宁裴回来,护士来了许久,宁裴却不见人影,他有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预感成真。

陆杰说:“我遇到宁裴哥了!可惜他说有事先走了,不然我就可以带他来见你了!哥你干嘛用这个表情看我,我欠钱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周厌,你老婆不管你咯

周一夹子,下一章更新在周一晚上十一点以后哈,之后会保持日更的,更新时间应该都是晚上,写多少更多少

第24章 又见

周厌这会当真面色不好, 没料到宁裴就这么走了,心中酸楚,然而陆杰提起宁裴, 他又忍不住问:“你们聊天了?”

陆杰心大,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欠周厌钱,听此兴奋地应:“聊了!”

“聊什么了?”

周厌直勾勾看向陆杰,生出羡慕,一只手暗暗使力,被正要离开的护士拍了一下手腕, 责骂:“我才刚把针插进去你就想动了?年纪轻轻要不要命了。”

手一松,护士叮嘱两句走了, 陆杰赶紧上前查看,然而周厌把手藏进毯子下面, 手指不住地抚摸毯子短毛, 回想刚才宁裴到底用哪一只手碰了这条毯子哪里, 行为变态, 他不自知, 满心满眼只在意:“你们聊了什么?”

知道周厌比自己更在意宁裴动向, 陆杰全盘托出,怎么在走廊碰上宁裴,又说了些什么, 交换了联系方式, 还告诉了宁裴周厌也在,然而越说, 陆杰越觉不对劲, 想起方才见着宁裴就是在和护士说话, 那护士眼熟得很, 陆杰拍脑袋一想,可不就是给厌哥插针这位吗,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陆杰胆战心惊,周厌面色反倒如常,陆杰小心翼翼问:“宁裴哥从你这儿走的?你们碰上了?”

当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可从这漫长的五年来看,不是什么好事。

周厌不答这个问题,只问:“你们加了好友?”

那年他从医院醒来,反复拨打宁裴已变为空号的号码,后来登上聊天软件,宁裴的账号也从聊天列表消失,连带着两人曾经的聊天记录一并失踪,怎么也找不回来。

“是啊。”陆杰不再瞎想,主动把微信给周厌看。

宁裴头像是生物研究院院标,陆杰感叹好厉害又嘀咕:“看来像是工作号。”

但点进朋友圈看又不像,宁裴不设置几天可见,这几年来所有内容都可见,数量不多,很快翻阅到底,第一条从五年前开始,是一本专业书内页,没有配字,从时间上看,那时大概他刚入学没多久。

第二条时隔半年,是一本证书封面。

再然后是两张图,配两个字“谢谢”,一张是插着“十八”二字的生日蛋糕,一张是扎着羊角辫的赵乐乐,自拍,大概是被赵乐乐逼着发的成年仪式。

再往后都是隔小半年发一次,都是些专业内容。

“宁裴哥和以前一样。”陆杰看完评价,照旧生活全是学习,这样的人生他这种凡人体会不来,却也羡慕。

并不是。

周厌心底反驳。

从前宁裴生活里除了学习还有他,甚至他排在第一位,然而如今,宁裴当过得更好,做他喜欢的事情。

周厌自知自己该从此安分当个路人、过路人甚至透明人,毕竟没见的五年里,他想的是宁裴能过得更好便是,如果有机会再见,他一定要……

说对不起。

“厌哥,这你电脑?”

陆杰站累,准备一屁股坐下,看见椅子上放了台笔记本电脑,款式还较为老旧,陆杰正准备拿起,周厌突然惊醒,厉声让陆杰放下,换个地方坐。

笔记本电脑占了单独一座,周厌心想,但真让他当路人、过路人或是透明人,他做不到。

陆杰琢磨出来点什么,问:“这是宁裴哥的?要给他还回去吗?还是我给他发消息让他来拿?”

“我带回去给他。”

想到两人如今住在对门,总有机会碰面,周厌终于有了生气,陆杰刚想问什么叫带回去给他,两人面前突然站一护工阿姨。

阿姨询问:“请问是周厌吗?有人派我来取电脑。”

直接斩断周厌计划,周厌问:“谁?”

“姜鹤先生,他说电脑是他朋友的,他朋友拜托他取了放他那儿,他就住这儿骨科,我就是个帮忙跑腿的。”

周厌心脏突然又被划了一刀,他从白川口中知道,和宁裴关系亲密那人,就叫姜鹤。

出了医院,宁裴本想回家,忽然想起因为临近寒假,有几份报告任务堆到一起,怕影响状态,他在寒风中裹紧羽绒服,又去便利店买了瓶水和纸,把衣服上血迹擦掉,还剩下点印子,黑夜中也看不清,但好像始终能看见方才周厌同自己说话时候表情。

五年过去,周厌依然毛躁,然而不得不承认血溅出来的时候宁裴无法平静,当真怕他出什么事,也想,方才周厌那表情到底是厌烦吗,还是五年过去,周厌学会了隐藏情绪,学会虚假面具,把对他的厌烦藏得严严实实。

得不出答案,宁裴拨通心理医生电话,医生姓陈,宁裴问,“陈医生现在在诊所吗?”

陈医生已经许久没接到宁裴电话,万分吃惊,告诉他在,宁裴干脆利落:“我现在过来。”

打车到诊所楼下,下车时候宁裴惯性拿包,终于记起包和电脑还落在周厌那里,又不愿意再回去取,他给姜鹤打电话,姜鹤问:“结束了?”

“不知道。”宁裴实话实说:“他有朋友来,我就走了,但电脑没拿。”

姜鹤明白他怎么给自己打电话了,问:“怎么自己不回去拿?”

这回宁裴撒谎:“有急事。”

姜鹤不戳穿他,更笃定宁裴和周厌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此事需要循序渐进,也不再逼他,当即找了护工阿姨帮忙。

宁裴松一口气,上楼。

诊所不陌生,宁裴当初一周来三次,只不过已经时隔多年,装修升级更华丽,进去后,陈医生早在等候,他实在好奇宁裴怎么会突然又来找自己,宁裴十分主动,直说:“又犯病了。”

虽然只是昨晚,但宁裴记得当初这病有多影响自己状态。

陆医生惊讶:“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和他预料的一样,宁裴沉默不语,对诱因之一依然闭口不谈,陈医生遗憾道:“你不说,我没办法对症下药,我跟你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

宁裴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来干什么,药他有,当初那么严重都自己撑过来了,如今却不愿意撑下去,他抬头看见桌上一瓶未开封的水,问:“我能喝一口吗?”

“当然。”

说喝一口就是一口,宁裴不渴,甚至没有出现一点口渴症状,仿佛昨晚只是一场噩梦。

他不说话,陈医生便等待,翻出文件来看,宁裴静静坐着,难得不忙碌,渐渐犯困,瞥见文件上一行字,写的“TUT战队”字样,忽然惊醒。

见他盯着看,陈医生说:“我还给战队当心理咨询师,没办法,他们给的太多了,怎么了,你也玩游戏?看起来不像。”

宁裴不玩,否认,陈医生不管他感不感兴趣,抓着机会和他闲聊:“像这种打职业的,外表看上去挺光鲜亮丽,说什么冠军队,其实或多或少都有点心理问题,不过心理问题要是太大,过不了我这关,就上不去赛场了。”

“差不多也是五年前吧,就是我认识你之后,我在队里碰上个青训队的小孩儿,心理偏执,一般这种地方竞争压力大,通宵训练是常态,很正常,但他不一样,他几乎不吃不睡,熬坏了身体,他们队经理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想把人遣送回去,但又不舍得他的天赋,就让我去看看。”

“后来我给他做了心理疏通,心理测评的时候他求我一定要给他过。”

宁裴问:“过了吗?”

陈医生粲然一笑:“当然,至少被他装过了,我只是心理医生,不是肚子里的蛔虫,他要是装成什么病也没有的样子,我也奈何不了什么,如今他拿了冠军,除了脾气差一点,也没有别的什么异常。”他顿了顿:“他就和你一样,脾气倔。”

宁裴一愣,不否认,不然当初不会离开那么果断,如今再见,他应当更倔一些。

听完故事,宁裴不作留念,同陈医生道别,回到家,却迟迟静不下心去读书,终于没忍住,打开搜索框输入“TUT周厌”。

战队资料留在姜鹤病房,让他明天找跑腿送来,宁裴不知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居然还是想了解关于周厌过去这五年,连短短这一晚上都熬不住。

他告诫自己,只是想看看而已。

毕竟当初周厌拉他出深渊。

资料很多,关于周厌四年前从青训队直升一队首发,第一场比赛拿下全场MVP,宁裴看不懂这些,只知大概很厉害,然后往下拉,乌拉拉一片公告,全是违规罚款警告,一张张看过去,逐渐失笑,想他离开自己,过得如此自由自在,应当快乐很多。

接下去一周,终于无人打扰,宁裴几乎住在实验室和图书馆,家都不回。

一周以后,宁裴坐上去基地的专车,路上,姜鹤打电话叮嘱:“一定要替我要签名。”

“你可以让经理送你。”宁裴果断拒绝,“正好有机会和他联系。”

姜鹤一愣,琢磨宁裴这是不是一报还一报,什么时候心思这么活络,从前不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他正想劝说,宁裴不留情面,说了句到了,挂断电话。

白川亲自来接,见到是他,面露诧异,领着宁裴进去,白川说:“还真是有缘,姜鹤只和我说是他同门。”

宁裴不擅和不熟的人打交道,只点头,正要拿出策划案问他地方是否已经备好,岂料白川和姜鹤一样是个自来熟,净提些和活动不相关的内容,领着他进基地,闲聊:“当初这个活动也是姜鹤提的,你也知道打职业嘛吃的青春饭,刚来的时候年纪都比较小。”

当初搞这个活动白川就不乐意,本来就是两个不相干的领域,非得牵扯在一起,要是姜鹤倒还好,如今换了人,之前在医院见,白川以为宁裴顶多刚上大学,然而他能代替姜鹤,定然只是长得面嫩,车上下来,宁裴全程只看手中资料,看起来心高气傲,不是白川看人自带有色眼镜,不提前打个预防针,他怕到时候一言不合起冲突,把人气跑了。

宁裴未读出深意,“现在年纪应该不小。”

他看过资料,主队五人全都已过二十,除去周厌,其余都是十八岁进队。

白川讪讪一笑,心想他到底是没听懂还是故意装不懂,想了想干脆直言,“但学历都比较低,还希望能包涵。”

“学历不代表什么。”

说话间已经进屋,宁裴抬起眼,一眼就看见大厅正中央挂着巨幅海报,海报正中间,周厌穿一身蓝白相间队服,眼神锐利,盯着镜头,要不是离得远,恍然有一种他在盯着自己的错觉,宁裴错开眼,白川一愣,松一口气,瞧出宁裴应当话不多,也不太乐意和自己交流,不再多言,领着人去会议室。

地方早就备好,后方架了摄像机,全程录像,用来交差。

宁裴拒绝了白川想要帮自己调整设备的好意,熟练地连接电脑,打开PPT,做完这些,门口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握着鼠标的手不由一紧,继而又平静下来。

白川千叮万嘱虽然是表面活动,但要认真对待,因此,进来几个人都穿着规矩的队服,就是哈欠怎么也止不住,很快就要进入年前最后一场比赛,嘉伟的事情风头已过,队里恢复训练,昨晚各个都睡得很晚,早上被这么早喊醒,精神不振,然而白川还要领着他们一个个到宁裴面前准备挨个介绍,搞得好像什么重要会面一样,场面一度尴尬。

宁裴看着其中一人伸出的手,对方表情轻佻,自我介绍:“老师,我叫成嘉伟,你呢?”

宁裴轻轻皱眉,并不想应,也没有和他们一个个交流的打算,白川也是突然被搞了这么一出,刚想制止,一只手突然抓住成嘉伟的手腕举过头顶,直直把他从宁裴面前拽离。

成嘉伟手臂被拽痛,新仇旧恨一并涌上,质问:“怎么,你想毁了你队友的手?”

周厌从人群末端挤到最前,直勾勾和宁裴对上视线,两人皆是一愣。

上次医院一别,一周没见,周厌不再像在医院时那般,穿一身队服,相比起其他人,精神十足,他比宁裴高出半个脑袋,低头,手微微发抖。

宁裴早就有了再见面的心理准备,不躲避,倒是周厌先败下阵来,心跳加速地转过脸去。

巨大的惊喜从天而降,没想到会是宁裴,上次医院一别,哪怕是住对门,都没能再见到宁裴一面。

周厌心跳不稳,连话都说不出口,渐渐低下头去,小声又难掩高兴:“好巧。”

宁裴一愣,掩住心绪,淡淡嗯一声,不知道周厌这句好巧什么意思。

对话声太小,没人注意,都在担心成嘉伟这番话又要惹得两人起冲突,白川拉住成嘉伟正想劝说不要在这个时候闹事,周厌却一声不吭,直接越过他们,理都没再理。

几人皆迷茫,转性了?

然而接下去还要让人跌破眼镜,本身这种活动就枯燥乏味,他们都准备好趴在会议桌上睡一觉,然而周厌平时这个一心只有训练和比赛的人,听得比谁都认真,平时坐没坐相的人,坐得端端正正,仿佛小学生上课。

白川都无法理解了,难道他的提前劝说这么有用?他可记得昨晚周厌一脸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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