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中勇大怒:“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爸!”
许斐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开车回了家。
如今他不住在狭小的一居室,而是有着地段极佳的大平层。
许斐也没吃饭,反而喝了不少酒。
等从酒醉中醒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熟悉的地方。
头疼欲裂,怀里还死死抱着一件衣服,
许斐没什么表情地将那衣服放到一边,进浴室洗了个澡,这才走出了这间狭小的一居室。
下楼时遇到了房东太太,老太太对这个大学生租客印象很深。
因为对方就算毕业了好多年,依然租着曾经的一居室。
后来更是直接买了下来,也不常过来,只有喝醉的时候。
许斐客气地对老太太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驱车离去。
老太太目送他离开后,慢吞吞地去超市买了点水果。
果袋在回程的路上破了,滚了一地。
不等老太太弯腰捡起,就有一双手帮她拾了起来。
那是个好心肠的年轻人,老太太给他塞了个橘子,还不好意思地笑。
他帮着老太太抱着水果回来,看到熟悉的建筑物还僵了脸色。
不过那缕不自然消失得很快。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热情地问:“有没有女朋友啊,要不要我介绍给你一个。”
年轻人腼腆笑道:“有的,马上就要结婚了。”
老太太有点可惜,但没有坚持:“我看你有点眼熟,你叫什么啊?”
年轻人把水果包好交回老太太手里:“我叫裴寅。”
第39章
裴寅告别了老太太,他这次过来是赴约。
碰面地点就在学校附近,车位不好找,他停在了附近商场,徒步过来。
大学时突然的休学离开,让不少朋友都感到茫然不解。
现在多年过去,裴寅又重新跟当初和他走得最近的寝室长取得联系。
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见一见老友。
寝室长看起来变化很大,毕竟也将近七年没见。年近三十,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人生新方向。
今天见面也是因为一件事。
许斐也不知道从哪弄到了寝室长的联系方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联系他。
主要目的是为了打听裴寅的消息。
那种执着渐渐让寝室长感到不对劲,于是在跟裴寅联络上后,主动告知裴寅,并定下这次见面。
寝室长说:“幸好在说之前问了下你,我想着如果你想跟许斐联系,应该会自己主动联络。”
裴寅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很平静。
裴寅回道:“确实不想跟他有接触,如果他还来纠缠,可以直接拉黑。”
寝室长没有多问,转而道:“我跟你嫂子就快结婚了,好在你回来了,也可以当面把喜帖给你。”
裴寅笑道:“这么巧,我也要结婚了。”
寝室长大惊:“你小子,不声不响干大事啊,弟妹是谁啊,我认识吗?”
裴寅颔首:“你认识,也见过。”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暮色渐晚,这才双双告别。
裴寅从餐厅出来,走到停车场的位置。
偌大的停车场,脚步声清晰可闻,隐有回音。
以至于那几乎重叠在一起的脚步声,是那么清晰。
在背后人扑上来前,裴寅迅速回身。
在拳头即将落在来人脸上时,裴寅生生收住攻势。
来人也无惧他的拳风,直接扑进他怀里,用力搂住他的腰身。
就像失而复得,又像就别重逢。
他自裴寅怀里抬起头,露出一张跟从前不太一样的脸。
好像修复过眼睛,许斐瞧着更像原本的模样。
准确来说,他如今跟裴寅已经有七分相似了。
许斐心脏跳得又急又快,他清楚不是做梦。
因为裴寅吝啬到连他的梦都不愿出现。
如果他没有发现手机没拿,转身回到住处,就会错过裴寅。
这个人会再次逃到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想到这一点,许斐就感到后怕。
他仰着脸,贪婪地看着裴寅的脸:“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裴寅垂着脸看他,那目光很冷淡,没什么情绪。
他没有回答许斐这个问题,许斐也不在意。
“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可能再让你逃了!”
对于许斐的发言,裴寅的反应是,他推开了许斐搂住他的双手,心平气和地喊了声:“哥哥,好久不见。”
许斐愣住了。
裴寅露出了一个没有笑意的微笑:“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要参加我的婚礼吗?”
第40章
许斐脸色僵硬,半天才露出勉强微笑:“别开玩笑了,结婚?”
“你是个同性恋,怎么跟女人结婚啊?”
“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别为了气我说些胡话。”
裴寅强硬地掰开了许斐的手:“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他冷漠地看着许斐:“已经过去七年了,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牺牲自己的婚姻?”
许斐笑不出来了:“你这是骗婚。”
大概没想到能从许斐这里听到如此正义凛然的质问,裴寅嗤笑一声:“一个跟亲兄弟乱伦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说这句话?”
许斐像是有些不认识裴寅了,当年的裴寅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事。
时过境迁,裴寅竟然变化这么大。
这些年来,他从未放弃过找到裴寅。
至于将人找到以后,究竟要做什么,许斐还没想好。
当年报复成功,他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反而随着失去裴寅,整个人陷入了更加偏执的境地。
经济条件好后,许斐去看过心理医生。
哪怕是职业素养极佳的心理医生,在听到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也会露出些错愕。
心理医生给出了不少建议,无一例外地是让他放下裴寅,尝试开始一段全新的,健全的关系。
比如与其他同性交往,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许斐根本不是同性恋。
他之所以会跟裴寅上床,也仅仅是因为裴寅想跟他上床而已。
不代表着他能因此接受男人。
到后来,心理咨询已经对许斐没有任何作用。
许斐被定性成偏执型人格障碍。
除了开一些稳定缓解情绪的药物,心理医生能做到的事情相当有限。
何况许斐根本不认为自己有病,他只是对裴寅比较执着罢了。
“不可能。”许斐手腕被裴寅掰得生疼,很快就浮现红印。
“你不会结婚。”许斐说得笃定,好似他才是那个能决定裴寅到底能不能结婚的人。
裴寅:“所以这次你又想做什么,拿着我们的视频来婚礼上闹?”
许斐抿唇不语,当初他就是冲动发出了视频,才让裴寅从他世界里消失。
现在他又怎么敢轻易使出这种昏招。
要是裴寅再次逃了,又该怎么办?
没听到许斐的接话,裴寅后退了几步:“你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别再像从前那样……害人害己了。”
说完,裴寅转身想走,许斐却快步将他拦住。
“你想对我说的就只有这个?”许斐问。
裴寅:“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有些倦了,裴寅眉心紧皱,略有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