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方十分有良心的带着他的鞋,顺手给他套上了。
以及……他的腰没有任何问题!!!
下面的照片几乎都是差不多性质的内容,他记得有几次其实还有伏黑惠在现场,贴主很有道德地没有将未成年也贴出来。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伏黑甚尔都不在的缘故,帖子的照片有几周没有更新,只剩下一群堪比五十个渡边的火热讨论。
「我很好奇贴主是不是住在小泉哥楼下草丛里,文春说他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说实话,配上你们的阅读理解,看图说话比Netflix的《恋爱巴士》好看,什么时候能恢复更新啊?」
「贴主也想知道,但是贴主已经几个礼拜没有看到回弹哥了。」
「去年的贴主:再谈不到恋爱我就要死了。如今的贴主:再看不到小泉哥谈恋爱我就要死了。」
「友情提醒一下,贴主你这样很容易被告造谣诶,嘛,不过小泉哥也不像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就是了。」
最后是贴主的最新回复:
「就算小泉哥把我告上法庭,我也只会因为侵犯隐私而受尽辱骂而不是造谣!脸红心跳和DokiDoki难道是我捏造的吗!」
泉鲤生放下了手机,把自己埋进热水里。
啼笑皆非的感觉过去之后,之前的问题又浮现了。
虽然在帖子里活跃的大多数是没戏没肺的大学生,思考模式单纯又简单,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觉得自己是在谈恋爱。
是因为相处模式的边界感吗?
仔细回忆,伏黑甚尔虽然经常说些让人捂脸的荤话,一副你OK我就OK的无所谓模样,但严格说来并不属于暗示。
他很清楚大学生能接受的程度,为了金钱而勉强当了个人。
泉鲤生也尝试过坐在茶几边轻轻握住伏黑甚尔的手,他觉得自己得先克服生理上的困难€€€€皮肤敏感、角质层很薄真的太害人了。
人的心理会影响到身体激素水平,相反,激素也不可避免地反馈给神经,造成一些有误差的判断。
比如之前,因为条件环境等方面的影响,他和琴酒窝一块儿的情况也不少;降谷零和松田阵平这两个尤其爱干架的也经常和他切磋,扣脖子掐脸是常有的事。
不同的身体给出的反应是完全不一样的。
伏黑甚尔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干脆把手伸出来让他摸个够。
那双手比想象中还要大,鲤生的手搭在上面直接小了一圈,握笔摩出的薄茧和男人指腹的厚茧有明显的区别,就和两个人的差别一样,年龄小的那个稚嫩得要命。
泉鲤生握过很多双手,同学的,教授的,老板的,还有五条悟和伏黑惠的。
怎么说呢……可能这还和对方的气质有关吧,好像是有点不一样的。
默默探索了会儿,鲤生觉得感觉良好,甚至有些得意,觉得自己也成长了不少,按照惯例问:
“伏黑先生,您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伏黑甚尔似乎笑了一声,直接合拢了手掌,热度覆盖上手背,手指的茧贴在手背的指骨上,非常理所当然地勾了一下。
轻轻的。
比男人平时逗他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还要浅,比即将脱口而出又被咽回去的话摩擦过嘴唇还要轻,像说停就停的小雨,刚拂上面容就消失了。
“啊……”
泉鲤生连滚带爬跑回了卧室,听到外面伏黑惠指责他父亲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
男人懒洋洋说,我还没开始坏呢臭小鬼,你要睡觉了?那我把沙发让给你。
伏黑惠蹬蹬蹬一路跑回了侧卧,行云流水般反锁上了门。
那个时候,鲤生觉得自己有点失算了,他好像找了一个对于「泉鲤生」而言刺激性最大的学习对象。
这具身体自然地设立了警钟,任何带有侵略性又超过承受范围的东西都会拉响警报。警报就是身体对心理的暗示和反抗,在不断提醒他,「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
可是BBS上那个贴主说的话好像也有些道理。
脸红心跳不是假的。
激素会影响到心理。
这是不是代表,只要自己不再落荒而逃,接受这一点,那么迟早有一天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呢?
泉鲤生陷入了沉思。
***
伏黑甚尔罕见地很早就往住处走。
他刚从中介人孔时雨那边交接了委托。
委托并不难,帮有钱人杀掉妻子的情夫而已,只是距离有些远,来回路程占了大部分时间。
他还很贴心地在卧室外等他们完事之后再动手,这次很干脆,用之前顺来的枪一击毙命,漂亮女人赤着身体惊恐的叫声只持续了一瞬,然后就被吓晕了过去。
两具交叠的泛红身体一死一晕,看起来也带着些别样的情|色意味。房间内外气味的差距明显得无法忽视,他又恰好是嗅觉非常好的一类。
真能干啊那个情夫。甚尔漫不经心想着,所以也不能怪妻子出轨吧。
拿着钱之后,甚尔转身就去了赌马场,只不过运气不太行,刚到手的委托金全部投进去连水花都没看到。
这个月的「工资」在伏黑惠的学费上投了大半,剩下的也被挥霍一空,赌马场又不支持信用卡支付,甚尔今天的娱乐活动也只能画上休止符。
伏黑惠还没放学回来,门边有泉鲤生的鞋,客厅和两个卧室都没开灯,四处都没看见人。
不过甚尔也并不在乎泉鲤生跑去了哪里,如果他想,在这个房子里所有的风吹草动都能很清晰地被五感掌控,但没必要。
泉鲤生在做什么和他没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甚尔去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打算洗个澡。
打开浴室的门,带着沐浴露味道的冷气溢了出来。浴缸的水是满的,有人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泉鲤生?”他打开灯。
没有回应,躺在浴缸里的那个人仰着头靠在边上,眼睛闭着,手紧紧地攥着浴缸壁,似乎在抖。
甚尔把换洗的衣物丢到一边,在浴缸边上蹲下,手指探进水里€€€€水温很低,完全是凉的。
这点动静惊动了浴缸里的人,他想要坐起来,却因为陶瓷打滑而跌了回去,整个人都浸入了凉水里,冷水溅了伏黑甚尔一身。
反常的是,泉鲤生摔进去之后就没有动作了,那双手还扣着浴缸边,指骨发白,但完全没有挣扎起来的意思。
€€€€这样会淹死吧。
甚尔大发慈悲伸手探进水里,提着泉鲤生的手臂把人拎了起来。
他这才注意到对方浑身都紧绷着,不是肌肉的蓄势待发,也不是被冷水泡过之后的僵直,更像受到惊吓之后身体失去了反应。
甚尔突然想起了自己处理委托时的那两个人,明明在现场的时候并没有半点感想,现在却回忆起来了。并且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平时的泉鲤生。
他是很容易泛红的体质。
不仅仅是害羞,偶尔颠倒的作息导致第二天仓皇地跑去学校的时候,或者和惠玩闹笑开,又或者是在泡完澡之后。
白皙的皮肤会由内而外透出一股红,本人明显是知情的,并且会为此遮掩,拿衣服盖住,捂住脸,干脆的缩成一团藏起来。
而现在的他泡在冷水里,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惨白、无力、毫无生机。
果然还是红一点比较合适吧,甚尔想着。
“抱……抱歉,我好像动不了……”鲤生大口呼吸着,湿透了的卷发蔫耷耷贴在脸侧,身体的颤栗通过手臂接触的皮肤传递过去,“白天……落水差点死了,刚才在想事情,水冷了之后有点反应不过来……”
伏黑甚尔:“你还打算继续泡澡吗?”
“有点冷……”
伏黑甚尔点头,继续问:“那你还继续泡澡吗?”
泉鲤生张了张嘴,他的嘴唇差不多和皮肤一样白,湿漉漉的打颤。半晌后才回答:“请帮我起来……”
甚尔这才从旁边扯过干净绵软的浴巾,把人托起来之后用浴巾包住。因为鲤生站的不是很稳,男人“啧”了一声,直接把人拦腰抱着去了客厅。
泉鲤生明显还在失神状态。
放在平时,在取下浴巾的时候这个人就该一边说着“不不不用了”,一边往卧室跑才对。
而如今,不管是让他摊开手好擦干身上的水,还是站起来套上衣服,又或是坐在沙发下面方便吹干头发,他都尽可能的配合了,呈现出的是全然的茫昧。
伏黑甚尔又拿着吹风机,坐在沙发上给背对着自己的泉鲤生吹起头发,他看不见鲤生的表情,但从放缓而微微弯曲的身体不难判断,青年应该已经缓和了不少。
吹风机的轰轰声中,泉鲤生稍微向后仰了一点:“谢谢您,伏黑先生。”
手指穿过他的头发直接碰到了后颈的皮肤,甚尔的手停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继续揉开已经开始回卷的头发,漫不经心道:“是要给我加钱吗?”
“……那这份体贴也太贵了。”
“泉鲤生。”甚尔关掉了吹风机。
“什么?”
“你花了一大笔钱,是想买什么?”
“啊……这个……”
陷入沉默的青年低下头,后颈的棘突顶在皮肤上,随着弧度的下压而不断往前顶。
甚尔半天没得到回答,伸手捏了一下棘突旁的软肉。青年浑身一激灵,小声呜咽后反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你不说要什么的话,到死也买不到想要的东西。”甚尔收回手的时候顺便撩了下他的头发,“就跟在浴室一样,你不说想起来,没人会把你捞起来。”
泉鲤生没有转头,隔了好久才开口:“我还以为伏黑先生不会问的,只要拿了钱就无所谓。”
是无所谓的。
伏黑甚尔对别人的想法不感兴趣,费功夫了解一个人还不如去研究怎么才能让自己运气变好,前者会一无所得,后者至少可以让他不再十连输。
他将自己问出口的话归类为工作中必要的情报,比如泉鲤生说他今天落水差点死了。
如果他死在外面,不是自己下的手,那么现在的两份委托都会拿不到报酬。
再加上一点的话,或许是泉鲤生这种完全把心思写在脸上的人,却用拙劣的方法隐瞒着秘密这件事比较令人在意吧。
简直就像是在不断低喃着:“是哦,请来找我问清楚吧。”
但没必要去问,泉鲤生会自己说出来的,他是个不擅长应付自己的人,言语会让人脸红的话,那么像这样呢。
伏黑甚尔伏下身,几乎是贴在他的耳边,下巴虚搭在颈窝。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只是这样,余光里的耳垂就开始滴血。
“突然就想要知道了。”他说。
本来以为泉鲤生会避开,甚尔会直接把人拽回来,圈住手,拖着脚踝,总之是不会让他窝回房间开始新一轮的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