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释官的爱情追缉令 第57章

于是他点头:“对,你说得对。”

吃完饭林江涯回梨川,又准备先送秋焰回宾馆,秋焰一下没想到说辞,温遇河又替他开了口,说:“昨天找的那家宾馆不太好,今天准备换一家,你先走吧,一会我带秋老师去。”

等车开走后,秋焰站在夜风里,淡淡笑着对温遇河说:“昨天的宾馆很好,今天我也没准备换。”

温遇河也笑了,没说话。

两人顺着春雾河往回走,照旧路过凉糕摊又一人买了一只捧着吃,前面就是诊所,秋焰嗦着凉糕四处张望,温遇河问:“看什么呢?”

秋焰回看他一眼,努力状似平常:“买东西啊,找便利店。”

“这儿哪有便利店啊。”温遇河说。

秋焰一愣:“那去哪买?”

温遇河吃完了凉糕,把盒子丢进垃圾桶,说了句“你就在这儿等我”,然后转头小跑进了一家丧葬用品店,秋焰看得手里的凉糕都忘了吃,等温遇河出来,他惊问:“买到了?”

温遇河点头,秋焰又回头看,那是丧葬品店,没错吧?

温遇河看他吃惊的样儿,笑说:“本地习俗,丧葬和性用品一起卖,一个生,一个死,都在一处。”

秋焰简直呆了……

第86章 全球最浪漫的地方

如果要秋焰评选全球最浪漫的地方,排名第一的一定是春雾诊所的阁楼。

作为男人,他对温柔、浪漫这些字眼的体会,全都来自于另一个人给他的开悟,第二晚的同床共枕,秋焰突然记起,有个电影大师说过,两人都心知肚明会发生什么,那即将开始,却又还未开始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光。

他想他正在经历。

他不知道这场即将到来的性与爱到底有没有关联,有多少关联,但决定不管这么多,浪漫就是浪漫,温柔就是温柔,有没有爱,都不妨碍他沉浸其中。

只是,温遇河亲他的时候,秋焰在心跳加速中又感受到一缕悲伤,他到底不是个可以将所有事情切割干净的狠角色,白天目睹的情形还是影响了他的情绪,有人享受性爱,而有人因为罪恶的性而丧失尊严,他因此对自己此刻感受到的欢愉产生了负疚感。

两个人贴得那么近,在秋焰突然低落的那一刻,温遇河几乎同时就感受到了,他停下,低沉地问道:“怎么了?”

秋焰觉得自己简直太糟糕了,这明明是他期盼已久的时刻,竟然被自己搞砸了。

他说:“我好像……觉得现在做爱……有罪恶感。”

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温遇河竟然听懂了,他沉默了会,躺下来说:“是这样。”

秋焰陷入四面八方都糟透了的情绪中,而温遇河伸出胳膊揽过他:“喂,才刚开始就这么容易被情绪牵着走,这怎么行。”

秋焰头枕在他胳膊上,抬头问:“什么?”

温遇河看着月光洒在秋焰裸露的肩背上,如玉如霜,他的指尖划过雪一样的背脊沟,说:“你们的事业啊,才刚刚开始,遇到遭遇过不平事的,无法施以援手的,就被弄得心绪不宁,以后要怎么办?”

秋焰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

温遇河说:“一定会有更多的恶,更麻烦的人和事需要你们面对和处理,如果每一件事情都代入强烈的共情,只会令你陷入情绪的漩涡,无法再做出任何有时效性的行动。”

秋焰沉默少许,他知道温遇河说得对,但还是为自己辩解了句:“可是很难不去共情,如果没有共情,也就没有去做这些事的念头和动力。”

温遇河淡淡笑了:“当然,这是源头。”他当然知道,甚至想说,这是你之所以是你的地方,是你最美好和可爱的地方。

如果没有共情,秋焰当初又何必去趟温遇河这趟浑水,温遇河就因为知道,才想要保护这珍贵又脆弱的善良。

秋焰又问:“你认为应该如何?”

温遇河犹豫要不要说接下来这些话,道理上的应该和人心里的应该往往是两回事,置身事外总能客观理性,但一旦身涉其中,往往浑然不顾。

但他还是说了:“要炼一副铜墙铁壁之心,不管见到什么,经历什么,都能正常吃饭、睡觉,”他停顿了一下:“还有做爱。”

“降低对情绪的敏感度,感情是珍贵的东西,偶尔流露,是让自己体验还活着的感受,但做许多事情,情绪是你的阻碍。”

“这其实是个悖论,”温遇河说:“但只能在悖论中努力地去寻求平衡,让自己一边做事,一边又还记得自己是个人。”

秋焰想他听懂了这番话,问道:“你说的是你自己,是吗?”温遇河坐牢、假释,在漫长的三年里像个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甚至还去找了份工作,如果不是狠心到戒掉情绪,怎么能一步步去完成他想做的那些事。

温遇河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坦白。

秋焰侧身抱住他:“可是我不想这样。”他好不容易才跟喜欢的人重逢,才用自己的任性换来对方的性与温柔,怎么能在这个当口戒掉情绪?这简直是他这辈子情绪最敏感的时刻。

温遇河却没反驳,也没坚持,只是拍了拍他的背:“没事,那就不这样。”

这原本应该高潮迭起的一个夜晚,两人却什么都没做,只是紧紧贴着相拥而眠。

秋焰一夜无梦,醒得很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打在树梢上,像春蚕噬叶,他在朦胧的天光里听了会雨声,拨开窗帘看外面,深蓝色的山腰绕了一缕缕的白雾,宛如仙境。

雨一落下就降了温,秋焰往被子里缩了缩,重新贴近温遇河,去亲他,温遇河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像动物一样的咕噜声,秋焰又亲了一会,然后贴着他的耳廓说:“温遇河,我们做|爱吧。”

这句话后,温遇河闭着的睫毛抖了下,他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蒙,脑子在还混沌的情况下,却下意识亲了口秋焰,说:“什么?”

秋焰又重复了一遍,开始主动去撩拨对方,温遇河的精神没醒,身体却很快给出了反应,他被身体的反应带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然后开始回应。

至此主动与被动全然调转了方向,秋焰停止他生涩的手法,全都交给了对方。

……

雨天是天然的助兴剂,温遇河用上了昨天买的东西,但第一次还是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才得以顺利,秋焰咬着牙,在某一刻像是周身被定住,动弹不得,抱着温遇河缓了好一会才说:“我可以了。”

一切都跟他想象的不同,他努力留着一丝清明看上方温遇河的脸,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而且这么温柔,温柔到这样的时刻,竟然没让他感受到多少痛意。

一切停下来的时候雨还没停,似乎越下越大了,雨声打在窗户上如珠落玉盘,声声清脆,外面黛蓝的山几近模糊不见,秋焰在回味与喘|息中说:“我想再来一次。”

温遇河没置可否,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笑了笑。

秋焰去贴他:“再来一次。”

温遇河还是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秋焰又高兴起来,主动去亲他,温遇河按住他后脑勺:“等一等,不用急。”

秋焰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都已经这样了,还管什么好不好意思,就不管不顾地继续亲:“你等你的,我亲我的。”

温遇河简直拿他没办法,一边由着他,一边回应这些亲吻。

吃早餐的时间已经过了,今天的春雾诊所迟迟没开门,因为大雨,也没有人来敲门看诊拿药,阁楼里充满了胡闹与浑浊的气息,整个世界像是在为他们的性|爱在让路。

秋焰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第二次的时候他又感受到更复杂丰富的触感,温遇河无疑是这方面的高手,也许他天然如此,人人都有自己的天赋,有人对色彩敏感有人对声音敏感,秋焰以前觉得温遇河最大的天赋可能是做菜,现在才知道大错特错,原来是在这件事上。

这令他无比性感。

秋焰想要第三次,温遇河按住他,又吻他:“慢慢来,我就在这里,不用一次都做完。”

秋焰快融化在这句话里,多深情,如果其中有爱情的成分,这是他听过最浪漫的话。

但他已经不去想这个问题了,没有意义,如同温遇河昨夜教他的,戒掉无用的,多余的伤感,跟他一起吃饭、睡觉,拿下他。

温遇河就是他的“事业”。

阁楼里归于宁静,雨势泼天,两人靠着床头交换抽完了一支烟,看着€€€€雨帘,秋焰恍然这山外的世界已经不存在,天大地大,他的世界只剩下一个温遇河。

他说:“你一个人的时候,碰到这种天气,会不会突然觉得与世隔绝?”

温遇河点头:“会。”

“那会孤独吗?”问完之后秋焰又觉得是废话,当然了,温遇河从来都是孤独的,但这并不算什么。

没想到温遇河坦然承认:“有时候会。”

秋焰有些意外,温遇河在他的记忆里从来不是个坦白的人,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他总需要去猜对方的心思,但现在却似乎有些变了。

他很想抓住这一刻的坦白去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温遇河起身去浴室,叮嘱秋焰:“你别动,我马上上来。”

楼下传来一些动静,温遇河上来的时候端着一只塑料盆,还搭着一块毛巾,他把盆放到床垫边,说:“给你清理一下。”

秋焰还陷在刚刚的深情里,被这句“现实”的话一下弄得尴尬起来:“不用……”

“要的,”温遇河说一不二,已经开始绞热毛巾:“不然会不舒服,相信我。”

秋焰节节后退,几近求饶:“我自己来。”

温遇河耐心道:“你自己不方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都看过了。”

秋焰脑子里轰隆一声,听到温遇河又补了句:“再说我是医生,要听话。”

语气已经接近哄人了,秋焰觉得这一关逃不过去,这比做爱要难多了,这么赤裸裸的清理,好似把刚刚的温柔浪漫深刻全都稀释掉了,他仿佛就是只刚刚交gou过的动物。

但温遇河十分坦然,帮他用温水清理完,又掏出只药膏来抹上去,一边说:“有点肿,但没事,好起来也快的。”

秋焰趴着,埋在枕头里的脸气得通红,温遇河说这话的语气,真像是拿他当病人,问诊开药一样。

他不吭声了,人也一动不动,温遇河弄完给他盖上被子,说:“先休息一会,待会能走了下去上个厕所,今天就不用出去跑了,多躺躺。”

秋焰还是不吭声,他恨温遇河破坏了气氛,恨自己是“接受”的一方,睡觉这件事明明是他主动挑起的,到头来却发现连半分主动权都没有?

第87章 像极了一个男朋友

温遇河下楼去忙事情,秋焰装死一样趴了好一会,才起床去上厕所。

等他站起来走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体的某一处出现无法忽视的异样。

站在阁楼上杵了好一会,觉得简直太可笑了,一直自认为身体素质十分过硬,十三岁就能从河里救起温遇河,没想到一朝被他压住,自己竟然连走路都变了形?

慢慢挪着步子下楼,温遇河听到动静从前厅过来,抬头看着他,秋焰站定,他知道只要一动温遇河肯定能发现端倪,然而就这么站着似乎也不对劲,温遇河看着他:“能走吗?”

秋焰脸色瞬间红了:“你烦不烦?”

温遇河没说什么,“哦”了一声,说:“那我不管你了,有什么叫我。”

“嗯。”

等人走后,秋焰才继续慢慢挪动,到浴室,上厕所,刷牙洗脸,揉着腰想,这一天算是废了。

不过今天也没什么事,林江涯要上课,省委宣传部的公函还没拿到,雨还下得这么大,他也做不了什么,似乎老天给了他心安理得躺平的机会。

温遇河却出了门,秋焰听到摩托车响动,这人也不说下这么大雨要去哪,秋焰摇摇摆摆地捏着腰又回了阁楼,蹲在了床边。

那些事情的余温和痕迹还在,秋焰看了会,去柜子里找出干净的床单,把弄脏的换掉,忙活一阵后重新躺平,没多久听到摩托车回来的声音。

楼下的人匆匆穿过走廊,进厨房,一阵叮叮咣咣,然后楼梯响动,温遇河上来了。

他发梢还滴着水,手里一个医用托盘上摆着两只碗和其他吃的,秋焰给看笑了。

温遇河解释:“家里没托盘,只有这个,是干净的,消过毒。”

又说:“时间晚了来不及做吃的,外头随便买的先吃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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