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期好像被盛西浔包了,但盛西浔这种货色包人感觉很容易被反套路啊。
温淮期是系里公认的天才啊!他可是听说这小子光外包就赚了不少钱,根本不是普通大一新生的类型。
温淮期的头发还没干,湿发垂在额前,他抬眼的时候,盛西浔发现他的眼尾都泛着红,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心想这家伙洗完澡后气色好很多啊,这是能调理好的吗?
天生如果是面色苍白还是太虚了吧,以后对象也太吃亏了。
得想个办法补补。
温淮期被他这样直勾勾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问:“衣服呢?”
盛西浔把新买的东西往他面前推:“这里!你要不要试试!我觉得很适合你!”
岑观进来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错觉。
感觉盛西浔像那种喜欢收集亮闪闪东西的山洞幼龙,看到第一个人类就想把东西都给他。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觉得温淮期完了还是盛西浔完了,又怕温淮期是高中那白眼狼的升级版,盛西浔被骗财也就算了还会被骗色什么的。
那个混账玩意可是直接让盛西浔动手了啊,到底干了什么啊。
到现在岑观都不没忍心多问盛西浔一句。
温淮期摇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
盛西浔:“你说你的衣服吗,还在我宿舍,我泡水了,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他强调了一遍:“油画颜料不好洗的。”
温淮期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盛西浔的品味他无法反驳,就是有点无奈:“那你也买太多了。寓家整”
他脑子里迅速换算了一遍:“这些能买很多很多我的衣服了。”
盛西浔不太所谓:“还好啊,就两件衣服两条裤子,哦哦还有鞋。”
他又点了一遍:“这个也是新的,我不是用了你的新内裤了吗?”
他说得特别坦荡,一遍的岑澜泉看了眼岑观,两个人难得没之前的剑拔弩张,对视的眼里全是疑问。
岑澜泉没想到盛西浔这个娇气包居然能真的去温淮期家过夜了。
岑观知道温淮期是知名贫困生,听说就差住在危房了,按照岑观之前和盛西浔去旅游对方对五星级酒店都挑三拣四的态度,实在难以想象对方入住温淮期家的样子。
好惊悚!!
性别一换绝对是真爱了。
温淮期都哽住了,这个屋里四个人,盛西浔说得特别真诚,搞得温淮期都没法拒绝。
盛西浔:“还有这个。”
他又把一个粉色的纸袋往前推:“这是给黎小栗的。”
他冲温淮期笑了笑:“等她生日的时候,你送给她。”
岑澜泉小声问岑观:“盛西浔真的喜欢黎小栗啊?我又觉得他跟温淮期……”
岑观脑子都糊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明白什么是情情爱爱,枉为情感大师。
他摇头:“应该不是。”
岑观想到自己去逛女装店的时候,盛西浔兴奋冲进来的样子就有点词穷。
一问对方对方是给黎小栗买的眼神更是奇怪。
温淮期都不太想碰:“你为什么不自己送?”
他就知道盛西浔给黎小栗买裙子,但这个时候第一个感觉居然是对比。
温淮期内心翻江倒海,表面倒是波澜不惊:“你不是和她相处得不错吗?”
他头发没干,坐在凳子上抬眼看人的时候配上眼神和口气,虽然没什么强烈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盛西浔就是感觉他生气了。
盛西浔挠了挠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因为我给她买裙子?”
岑观:……
岑澜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三角恋???
温淮期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吃醋?
按照盛西浔的理解应该是他吃对方的醋,因为黎小栗。
但他此刻心绪不宁,分明是因为……
盛西浔一巴掌拍在温淮期肩上,拍完又怕自己用太大的力气,又给温淮期揉肩,动作不太娴熟,但胜在表情柔和,看得一边的堂兄弟俩毛骨悚然,盛西浔还说:“放心,我是帮你准备的。”
温淮期拒绝:“我用不着。”
岑澜泉呃了一声:“是让温淮期穿女装去见黎小栗,有病吧?”
岑观低声骂他:“你才有病吧?”
他俩叽叽歪歪,盛西浔还笑得乐呵:“我听说黎小栗喜欢这种裙子,你送给她她肯定会很感动的。”
温淮期反问:“我为什么要她感动?”
盛西浔下意识的回答:“因为你喜欢……”
温淮期盯着他看。
盛西浔都没怎么和他对视过,大部分对视的印象都来自梦里那个奄奄一息的温淮期。
现实生活中的温淮期还没到那个地步,他很忙很忙,到现在电脑进入休眠状态的前一刻还都是盛西浔看不懂的内容。
盛西浔对现实的温淮期的印象是温度。
对方手的温度,和对方挤在一张床醒来的温度。
还有平稳的心跳声呼吸声。
足以让盛西浔安心。
这个人还好好活着。
可此时此刻温淮期盯着自己看,本来含着的笑意一扫而空,甚至有些冰冷。
一下子让盛西浔幻视了梦里和自己敌对关系的男二温淮期。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温淮期攥了回去,一个前倾,膝盖撞上了温淮期的腿,人差点扑在对方身上。
攥人的是温淮期,扶人的也是温淮期。
温淮期眼神瞥向一边目瞪口呆的岑观,岑澜泉却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直接把岑观拉走了。
岑澜泉:“他俩估计有话要说,让堂哥去你屋听听你热恋中的电子老公是多大岁数的。”
岑观本来就个子小,很容易被拖走了。
门砰地关上,岑澜泉甚至还碰到了灯,室内只剩下温淮期桌上的台灯,还有宿舍楼窗户外的大灯。
盛西浔一条腿是跪在温淮期腿上的,扶着他腰的手还没松开。
他觉得好奇怪,刚想挣开,却听到温淮期问:“你以前认识我吗?”
盛西浔下意识地说不认识。
他的手没地方放,最后摁在了桌上,另一只手抓住了椅背,如果有人此刻推门而入,只会感觉这个画面有点暧昧。
像是盛西浔面对面坐在了温淮期腿上一样,又像是温淮期埋在盛西浔的胸前。
怎么看都旖旎丛生,有些过度亲密。
温淮期不信,压低了声音:“真的吗?”
盛西浔很不自在,此刻灯光微微,他抬眼就能看到盛西浔近在咫尺的面容。
嘴唇有点干,面色还是很苍白,怎么也不算一个健康人士。
盛西浔的那点不自在迅速拐弯,点了点头问:“你有唇膏吗?”
温淮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盛西浔从兜里掏了一支出来,正好是和岑观在店里看到新品随便买的。
这种姿势方便了他给温淮期涂唇膏,盛西浔兴冲冲地打开盖子:“你别张嘴啊。”
黄桃的味道有点浓,盛西浔拿唇膏跟拿笔没什么区别,似乎是觉得跪在温淮期腿上会压坏对方,变成了俯身。
盛西浔唉了一声:“你还是好好保养一下吧,无论是脸还是身体,我认真的。”
他涂得很慢,自己涂是敷衍,在温淮期这里堪比考试画半身头像,一遍遍精细描摹,愣是让温淮期被糊了一嘴黄桃味。
明明按在他嘴唇的是唇膏,可盛西浔的呼吸却扑在脸上,少年人眼神专注,仿佛只看到温淮期的嘴唇。
还嘀咕了一句:“温淮期,你呼吸好烫,是刚洗完澡很热吗?”
温淮期这辈子从没这么煎熬过。
等盛西浔收手的时候,他说:“你自己不涂吗,很干。”
盛西浔:“这一支给你,我还有一个薄荷味的。”
温淮期喉结滚动,忍不住问:“盛西浔,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他的声音都有些哑,像是满腔情绪堵了太久,擂成了煎熬。
盛西浔还在翻自己买的东西,又说你试试这个鞋你就比我大一码什么的。
他有些茫然:“你不是就在我眼前吗?”
不是梦里的坟墓,也不是那个将死之人。
是十九岁,人生才刚刚开始的温淮期。
温淮期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认为我一定喜欢黎小栗?”
他看着盛西浔,盛西浔却眼神飘忽,不想作答。
这个瞬间他很想和温淮期说,但他已经告诉过岑观,告诉过盛决。
梦里的惶恐没有人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