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胆大包天地咬了一口温淮期的耳朵。
温淮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盛西浔顺势跳下来,勾住温淮期的肩:“我就说吧,你不太行,还是我来背你。”
温淮期不肯,两个人你追我赶地跑到了目的地,都有点喘气。
盛西浔怕他哮喘复发,他问:“那上次在沈仙芽家,你为什么……”
温淮期重新围上围巾,看了眼周围,排队的地方在右侧,因为是周六,还挺多人的。
周边的店铺也开着,卖气球的、卖饮料的……
温淮期:“那是太激动了。”
他看着盛西浔,笑着说:“毕竟你亲我了。”
盛西浔想到那个尴尬的场合,感觉到了被命运支配的恐惧,哼了一声:“那叫什么亲!是意外!”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温淮期这是表白,顿时又咋咋呼呼伸手拽住温淮期的围巾:“你那个时候就……”
他眼睛都瞪大了,倏然的靠近扑过来一股半夜洗衣服倒多的洗衣液味。
不知道是橙子味还是橘子味,有点香甜,和温淮期现在的味道一模一样,像是他们已经同居一样。
温淮期点头:“是。”
“我早就喜欢你了,你又忘了?”
盛西浔想了想:“你那时候也看不出喜欢我啊,好像还是我殷勤一点。”
温淮期:“确实,大家都觉得是你追的我。”
这个观点盛西浔这段时间听了很多了,甚至去超市买东西碰见熟人都会问一嘴。
例如你追到温淮期了?恭喜恭喜之类的。
盛西浔还问了岑观感觉如何。
室友虽然知道前因后果,但还是很诚恳地回答:“不是吗,刚开学就在食堂发出邀请,又是豪车接送又是公共课坐在一起的,还买衣服送人家,追人不都是这个套路?”
盛西浔无言以对,发现还真是这样。
问题是反了啊!!
盛西浔扯了一把对方的围巾,凶巴巴地问:“你很得意吗?”
温淮期拽回自己的围巾,顺势把人也拉了过来:“一点点得意,但还需要继续努力。”
盛西浔:“那以后是不是不能经常亲,要是你还……”
他想起那个时候的温淮期还是心有余悸:“当时吓死我了。”
温淮期:“你想听实话吗?”
盛西浔眯起眼,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盛西浔抿了抿嘴,问:“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这几天他算是领教了温淮期的小手段了,但发现自己居然不讨厌。
温淮期摇头又点头:“一半一半,因为也不是很严重。”
他把盛西浔散开的围巾重新系了系,他明明比盛西浔高一点,却还要微微抬眼看对方,压低声音问:“你会生气吗?”
温淮期皮相本来就很有欺骗性,学校里的女同学形容他是什么春水映梨花也情有可原,毕竟是标准的温柔系脸。
侧脸特别好看,盛西浔画他的时候也选择半侧。
这个角度更是放大了面部的优点,正好边上还是装置的彩灯,给人一种摄影打灯的效果。
盛西浔狠狠拥抱住温淮期:“生气,所以罚你买票。”
他抱得特别用力,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心情很好,抱完之后把温淮期往前推,跟小孩玩儿似地催促:“快走快走,感觉我们还要排队好久啊。”
温淮期从小习惯了自我保护,也没什么剖白的机会。
他也擅长用自己的条件在日常生活里活得细枝末节的好处。
比如小超市的老板看他一个人跟姥姥长大,又长得好,会多给一个鸡蛋。
都是小恩小惠,他也不知道用在感情上会不会显得卑劣,只是那个时候,他真的很想和盛西浔独处。
激动是必然的,只是对方关心的眼神太迷人,仿佛眼里只有他自己。
很容易让温淮期得寸进尺,想要更多。
挽留住五月二十三号路过的神明,即便对方也没有把他从泥潭拽出来,只是分了他一点站起来的欲望。
当时盛西浔说:“你别晕啊,喝口水,没事的,马上就好了啊,你再坚持坚持。”
声音清凉,喂水又很笨拙,跟喂兔子一样,还把温淮期的衣领打湿了。
少年人怀抱单薄,但关切得很明显。
没人和温淮期说过没事的。
他要承担的东西很多,姥姥毕竟年纪大了,他也不会把自己烦心的事和对方倾述。
怕老人家不懂他的烦恼,又要担心得睡不着。
什么都是有事的。
账单、催债、要被收走的房子。
温淮期在夹缝里长大,为的就是那一缕太阳。
马上就好了。
真的吗?
马上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所以他喜欢数学超过语文。
因为答案。
但他的未来,是没有答案的。
概率问题,却遇到了一个[万一]。
那天很热,太阳的光圈好像落到了把他扶起来的少年人发上,让温淮期没看清对方的脸。
以为盛西浔戴着美瞳,只记得对方的声音和味道。
现在太阳推着他往前走,声音絮絮叨叨:“我有点饿了,我们要是排队的话可以先去买点吃的,我查过这个摩天轮能坐二十多分钟,好慢好慢的。”
盛西浔又问:“你想吃什么?或者喝点什么,你买票我去买吃的也行。”
推力消失了,温淮期下意识地把人拽了回来,盛西浔我靠一声,差点摔倒。
他转头对上温淮期的眼神,看得有点太过认真,他问:“怎么了?”
不能网上买票,人工售票长队人也很多。
盛西浔开了句玩笑:“你不会是怕一个人排队吧。”
怎么可能,这可是打工狂魔,这么多年都是独来独往的。
结果面前的人嗯了一声。
盛西浔不太相信,凑近问:“你又耍我啊?”
对方没松开手,甚至有点固执,像个小孩:“不想和你分开,买完票再去买吃的可以吗?”
温淮期的眼神仿佛映着灯火,却让盛西浔清晰地感觉到只有自己被容纳其中。
仅有的。
偏爱的。
是我。
他被轻而易举地哄好了。
盛西浔:“完了,感觉你离不开我了。”
这句话带着揶揄,围着同款围巾的温淮期点点头:“永远离不开你。”
盛西浔心想。
受不了了,这小子练过吧,我被玩弄得心跳失控。
得想个办法掰回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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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网红景点,又是周末,盛西浔光排队就差不多一小时。
他自己倒无所谓,只是很怕温淮期还在医院休养因为吹风又进去了。
盛西浔又怕说出来温淮期不高兴,具体表现成了隔几秒看温淮期一次,温淮期刚买了一杯热饮,喝都喝得不安生。
他以为盛西浔想喝自己拿的这个口味的,问:“你要喝?”
盛西浔摇头,又盯着他看。
温淮期问:“那你总看我的做什么?”
盛西浔大冷天还要喝冰的,愣是把自己喝得面目狰狞,“你不冷吗?”
温淮期笑了:“喝着冷饮的人有什么好问我的。”
盛西浔又伸手捏了捏温淮期外套,打了一架后两个人的衣服都不同程度地脏了,导致在高级病房研究烘干机的时候盛西浔暴露了他不会用的事实。
本来以为自己很丢人,但发现温淮期也不会,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想以后家里还是的买个洗烘一体的比较好。
只不过温淮期穿的外套非常廉价,里面的薄棉都团成一起,正好卡在下摆,盛西浔捏着还挺好玩。
盛西浔说:“我怕你冻着,又进去了。”
温淮期被他的形容逗笑了,说:“又不是坐牢,你说的真是……”
他明显比以前爱笑,盛西浔还没免疫,总要紧急移开目光。
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和温淮期现在是在恋爱。
又看了回去,被逮个正着的,又不好意思了。
盛西浔:“那以后我给你买衣服你别拒绝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