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期点头:“别买太贵的,我压力很大。”
盛西浔不同意:“你压力是你的事,我想买当然要给你买最好的,这是我的事。”
他偶尔的蛮横非常生动,温淮期也没勉强,嗯了一声。
盛西浔:“但你要送我东西的话,就不用太贵了,我压力很大。”
这话复制温淮期的,当事人挑了挑眉:“为什么,我也没你想的那么穷。”
盛西浔有点好奇:“那是多富?”
和盛家比当然算不上富,温淮期干脆扯了扯盛西浔唯一的抽绳,把戴着帽子的少年人帽子打了个结。
只剩下盛西浔一张脸。
盛西浔也没生气,跟着队伍往前还要问:“这是我可以知道的吗?”
毕竟第一次谈恋爱,盛西浔哪哪都被温淮期碾压,这个时候问完又怕不是情侣之间也能问的。
他微博收藏夹最近几十条全是恋爱技巧,什么底线什么情侣之间不能做的几件事,什么人情世故。
老实说有点像恋爱经营学,盛西浔看的时候觉得自己都记下了,这会都忘到了脑后,发现自己又说话不过脑子。
温淮期松开他卫衣的抽绳:“当然可以,所以我要上交我的卡给你吗?”
盛西浔喂了一声:“我又不是你老婆。”
交工资卡不是已婚男人给老婆交的吗?
就算半夜在温淮期手里败下阵来,盛西浔还是觉得温淮期那一句老公叫得很合他心意。
所以他必须是1必须是老公。
温淮期:“为什么不是?”
盛西浔咳了一声,生怕被前后排队的人听到:“你忘了你喊我老公了?”
温淮期点头:“你后来没叫?”
盛西浔咳了一声:“你捏着我的……我的……我都怕被你废了我能……”
他支支吾吾,就算围着围巾,下巴好像都跟脖子一样红了,嘴巴还是硬。
温淮期点了点头:“好。”
盛西浔:“好什么,工资卡给我?不要不要,我看你打工我都觉得好辛苦。”
他唔了一声,想到温淮期给小孩做家教,问:“那你还做家教吗,我问问朋友圈有没有人的弟弟妹妹要找的…反正他……”
温淮期:“不做了,手上也就剩下一个定期兼职,也不用经常过去,没关系。”
盛西浔想到自己在温淮期家里桌子看到的乐高,心想难道就剩我了?
他都觉得缘分好奇妙,没想到自己找的代拼乐高居然是温淮期。
估计温淮期还不知道。
盛西浔终于找到渠道给对象打钱了。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温淮期:“你笑什么?”
盛西浔立马止住:“没什么。”
温淮期:“昨天我们系的老师找我了。”
盛西浔:“怎么了?”
他咬着吸管,侧头看温淮期的时候眼里饭仿佛只有对方,看得温淮很是手痒,他问:“能摸吗?”
盛西浔还等着他说老师的问题,骤然一句能摸吗把他给问住了:“老师要摸你?哦哦摸……”
他反应过来了,急忙摇头:“现在不行!我会被你摸……”
温淮期伸手点了点他鼻子,然后轻笑一声走上前去了。
盛西浔的期待落空,又骂了句自己期待个毛。
粉红摩天轮转速很慢,里面不大,正好坐两个人。
还是双层的,错峰转动,能载不少人。
盛西浔刚进去就开始开手机相机,他看温淮期不为所动,问:“你之前坐过吗?”
温淮期摇头:“但我来过边上的儿童乐园。”
他很少提起自己的事,盛西浔巴不得他说一点。
从纸片人到活人的感觉实在新鲜,他坐在温淮期边上,明明可以多面坐,非要挤在一起。
温淮期当然不介意,还问盛西浔:“要坐我腿上吗?”
盛西浔:“不用,我还要站起来拍呢,我也是第一次来。”
他问:“这里的儿童乐园好玩吗,我们改天也来玩吧,我查过了,应该是充卡的,听说五十块钱能玩好多次。”
摩天轮缓缓上升,从地面到上空,城市的高楼都衬得不高了。
远处是s市的江河轮渡,再远一点是新城区。
温淮期模糊印象是这样收费的,说:“你应该会喜欢玩碰碰车,有天线的那种。”
盛西浔又坐到了温淮期对面,问:“你小时候是姥姥带你来的吗?”
温淮期看着外面的灯火,玻璃窗映出了盛西浔的身影,仿佛被灯火剪出轮廓,每一寸都是温淮期想彻底得到的模样。
温淮期摇头:“是我妈妈带我来的。”
盛西浔知道她妈妈走了,噢了一声,不想让话题变得沉重,又说:“那你妈妈带你玩的什么,碰碰车吗?”
温淮期:“转转杯,很晕。”
盛西浔的手机录着视频,但温淮期不知道他把自己也录了进去。
盛西浔:“我没玩过,下次试试。”
他又看向窗外,轿厢还在上升,已经很高很高了,盛西浔点着窗外:“温淮期,你家在那里。”
一江之隔,城市变成了两瓣,高空能分清新城和老城,盛西浔这个路痴好像都无师自通地找到了只去过两次的地方。
他贴着玻璃窗,手机贴在窗上,另一只手拿着饮料还要给温淮期指着。
盛西浔:“老城太远了,等大学毕业你就搬出来吧。把姥姥也带上,不过看你在哪里工作,创业也要好好选址……不过我也并不太懂,到时候可以问问我哥。”
他很喜欢说让人产生憧憬的话。
比如下次。
比如以后,再具体到某个时间段。
让温淮期觉得日子没那么难熬,很容易走向满意的时间节点,获得想要的人和事。
温淮期问:“你希望我创业吗?”
盛西浔也没之前那种拧巴,反正温淮期都知道他是穿书的,也知道梦里的具体内容。
盛西浔:“可能是那个未来让我耿耿于怀,怎么说呢,很希望你能重新开始,又害怕还是摔在那里。”、
“不过,”他顿了顿,“我现在是站在你这边的,不会有问题的。”
他冲温淮期笑了笑。
下一秒对面的人伸手,把他抱到了腿上,问:“能亲吗?”
摸也要问,亲也要问,盛西浔有点烦。
他刚要说话,又被人贴了嘴唇。
抱着他的人也看向窗外,最高点,城市灯火,以前繁华对温淮期来说很是冰冷,现在却让他怀里不是空空如也。
温淮期:“我收到了一个邀约,虽然算不上创业,但近似创业。”
盛西浔有点迷糊:“什么?不会是做什么高端黑客之类的吧?”
他想象力实在丰富,很容易让温淮期不知道怎么接。
温淮期说:“老师推荐的,那个合作人我也认识。”
盛西浔不太懂这些,问:“老师靠谱吗?也有很多机构批皮诈骗的,跟□□公司一个道理。”
他完全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结果温淮期笑出了声。
而且笑得很大声。
笑得盛西浔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靠了一声:“撤回!我撤回!!是皮包公司!干嘛啊我本来就是转学回国的啊,说错很正常啊!”
这个口误实在有点怪怪,还很变态,盛西浔都觉得热了,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机视频还在录,急忙去捂嘴温淮期:“你别笑了。
温淮期的嘴唇贴在他的掌心,也不笑了,就盯着盛西浔看。
盛西浔又去捂他的眼睛。
温淮期拿掉对方的手,把人又拉了过来,下巴靠在对方的肩头,一起看下落摩天轮窗外的夜景。
他轻声说:“小浔,你捡到我一次。”
盛西浔才发现视频还在录制中,急忙点掉了。
他啊了一声:“捡也太随便了吧,我那是乐于助人。”
温淮期嗯了一声:“那我也捡过你一次。”
盛西浔:“什么?”
温淮期:“在六月三十号的晚上,玉堂街道和三纯街道的交叉路口,711便利店右转小巷。”
他的声音几乎撞进了盛西浔的耳里,他的手机关闭了视频模式,本来举着手要拍一张正常的夜景。
可被温淮期这种说话的方式撩得手抖。
拍的照片都有些模糊,城市灯火仿佛变成了下落的星星,散成了他脑子里关于那个雨夜记忆的雨水。
那天是他和严津打完架不敢回去,心情也很不好,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好像停到了一个学校。
那个点学校晚自习都放学了,公交车站也没有学生,他湿漉漉地在公交车站坐了一会,还见到了一本小册子。
是中学自己做的校园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