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浔:“你觉得好玩吗,下次我们再来玩?”
温淮期:“好玩, 就是有些人很喜欢当爸爸。”
他意有所指,盛西浔喂了一声:“当然不是那种爸爸了。”
温淮期:“你以前是和谁一起玩的?”
公交车穿过市区, 还要横跨一条江。
车上的人上上下下,盛西浔坐在窗边, 和温淮期牵着手:“最早是很小的时候我哥教我的。”
盛西浔:“不过我记不清楚是在哪里玩的了,你想啊,我六岁,我哥十六岁, 根本没耐心教我。”
温淮期:“你还不是学会了吗?”
盛西浔点头:“你呢,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想玩的吗?”
他看向温淮期, 夜晚的城市霓虹亮起, 车开过跨江大桥, 能看到江上缓缓行过的游轮。
温淮期:“小时候想过。”
盛西浔:“比如, 你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他还拧了温淮期一下。
温淮期假装吃痛,但已经骗不到盛西浔了。
盛西浔:“快说。”
温淮期:“想玩碰碰车、跳楼机、去动物园、滑草场……”
他顿了顿:“挺多的,那时候的课本上也会写。”
温淮期:“这些你都玩过吧?”
盛西浔摇头:“没有,我连水上乐园都没去过。”
温淮期有点惊讶。
盛西浔抿了抿嘴,又把头靠到了温淮期肩上:“跟我爸妈一起的时候我们周末会去野生动物园,不过他们实在不喜欢带我,很多时候一个人的话,我宁愿不出去。”
“不过住的地方倒是离高中很近,偶尔去球场踢个球,但和一起踢球的也不算很熟。”
温淮期:“这么可怜?”
盛西浔掐了掐温淮期的腰:“没你可怜。”
换做以前,盛西浔听不得可怜二字也没觉得自己可怜,但现在和温淮期一起,好像真的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话。
亲密衍生了很多不假思索,比如亲吻、拥抱和勾手。
盛西浔:“我买好机票了,到时候我们去野生动物园玩吧,跳楼机算了,我怕你旧病复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盛西浔又嘀咕了一句。
温淮期听见了,微微低头:“你说什么?”
盛西浔:“没什么。”
温淮期:“我听见了。”
盛西浔:“你听见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他有点心虚,瞄了温淮期一眼,却发现对方的目光仍然静静地看着自己。
盛西浔咳了一声:“我那是关心你。”
温淮期:“是我没让你舒服吗?”
盛西浔:“不是!”
大概是盛西浔最近朋友圈更新得过于频繁,岑观都私聊问过盛西浔,家长在谈恋爱是不是不方便。
盛西浔不好意思说因为太像偷情,都好一段时间了还没跟温淮期打过本垒。
又或许是第一次实在是太深刻了,搞得他总是频繁想到,只是肢体接触都会战栗。
又不太好意思提。
还是温淮期的错,怎么有人长得如此清心寡欲的。
温淮期:“真的?”
他打开的手机,在盛西浔眼皮底下打开了一个网址,一开始盛西浔还没反应过来,几秒后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看这个!”
温淮期:“你上次拿我的手机搜索没开无痕。”
盛西浔现在和温淮期的手机壳都是同款,导致很多时候盛西浔拿的时候会拿错。
盛西浔:“你怎么能顺着看呢。”
温淮期:“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吃烤肉的时候你和岑观还分享片源,说好的一起看呢。”
他在外总给人一种寡言的印象,熟了才知道话其实并不少,特别是这种时候。
靠在肩上,贴在耳廓,给盛西浔一种他要凑到他心里去说的蠢蠢欲动。
盛西浔眯起眼:“那晚上一起看。”
温淮期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
盛西浔仿佛掰回一局,得寸进尺,喊了一句小淮,低声问:“你做不到吗?”
比起温淮期很擅长利用自己某些角度,盛西浔在这方面学艺不精,也是最近才掌握了方法。
要使唤温淮期的话其实不用他耍小心思,一般只要他想,温淮期都会同意。
谈恋爱就是这方面比较好玩,盛西浔也想看温淮期片刻的失神,也从笨拙到游刃有余。
就像现在,背后是城市灯火,在前面是导航提示的万盏公园,公交站台都是不一样的设计。
光影斑驳之间,他的眼神对温淮期也有很强的吸引力。
果然。
温淮期愣了愣,然后点头了。
很久之前,盛西浔就发现温淮期很喜欢自己的眼睛。
这双眼在盛西浔小时候是小朋友嘲笑的异类,一只像母亲的蓝色,一只像父亲的褐色。
虹膜的病变没造成大碍,却让他成了不受欢迎的妖怪之一。
他在国内的托儿所就不高兴,跟着父母去了国外,也没有想象中的受欢迎。
这种被人喜欢的感觉在温淮期这里非常明显。
明显得盛西浔很享受温淮期的亲吻,吻过眼皮,吞掉某些时刻的眼泪,睁开的时候,他眼里也只会有温淮期。
温淮期:“这算……”
他也反应过来了,有些失笑:“引诱吗?”
盛西浔:“这才刚刚开始。”
他故弄玄虚,心里有点扛不住温淮期的眼神。
结果那点旖旎想法在见到小狗的时候就全忘记了。
盛西浔很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温淮期没什么感觉,他家也从来没养过宠物。
姥姥的舞友家在距离小区直线一公里的老巷子,进去还要踩着嘎吱响的木阁楼。
盛西浔从没到过这种地方,对一切都充满新鲜,更是对刚出生的小狗充满好奇。
就是狗妈妈必然很凶,吼得他一直后退,最后郁闷地和温淮期一起坐在楼梯上。
姥姥还是没走,她说自己会回去的。
催促温淮期和盛西浔早点回去休息。
盛西浔:“我还以为能摸摸小狗呢。”
他口气掩饰不住的失落,温淮期安慰他:“毕竟才刚出生,总是要让它跟在妈妈身边喝几天的奶的吧。”
他们便走边聊,盛西浔想到了温淮期的妈妈,又问:“那今年过年,你要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吗?”
温淮期摇头:“她需要我的时候,会给我打电话的。”
盛西浔:“那你会不会好奇她的近况吗?”
温淮期:“我只好奇接下来你要对我做什么。”
这个话题转得太快,盛西浔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隔了几十秒他才噢了一声:“这么期待?”
温淮期:“想看看盛老师有什么的新招式。”
他说得面不改色,就算有人路过也听不出这里面带颜色的调侃。
盛西浔听懂了,他咳了一声:“那是没温老师花招多,还记那么多笔记。”
盛西浔从小到大学习也就那样,越想越是好笑:“为什么有人做那种事都要记笔记啊!我要是匿名把你发到网上肯定能成为热帖。”
当事人在这方面脸皮极厚:“那你发。”
盛西浔:“算了,我没脸发,都记我的反应我怎么发。”
他连都热了,越想越不公平:“我也得记一次。”
温淮期:“嗯?”
这条小巷没什么人,他俩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这个时候温淮期的手机响了,他点开一看:“你工资到账了。”
盛西浔做了将近一天的兼职,拿到了一百五十块钱,突然眼眶酸涩。
他哇了一声:“也太难做了,好累的。”
温淮期:“你还能滑冰,也不算累吧?”
盛西浔:“我那是想到你以前觉得很累,你在认识梁霭哥之前做的不都是这种兼职吗?”
温淮期摇头:“也没有这么累。”
盛西浔:“那我们年后出国要不要去看看梁霭哥啊,你也没见过他吧,到时候我拍照发给我哥,气死他。”
温淮期:“你确定你是想气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