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子宁方才说愿意被他欺负,根本不是实话。若不把握好尺度,这个装乖的坏孩子分分钟造反给他看。
最要命的是,边辰发现自己一点儿也没生气。
不仅没有生气,还产生了许多期待。
“快去洗澡,”他勉强地侧着头,开口时语调沙哑且柔软,“……乖一点,我跟你一起去。”
这一回,礼子宁终于老实下来。
“让我检查一下你上一回学得怎么样。”边辰说。
礼子宁的嘴唇贴在他颈侧,认真说道:“我会努力的。”
边辰家的浴室除了淋浴外还装了大号的按摩浴缸,十分宽敞,边缘预留了摆放食物饮料的空间,墙上装有投屏设备,是个享受的好去处。
只是入住以来,他使用的次数屈指可数。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图方便只在卧室配套的淋浴间里解决。倒是礼子宁,因为每天都在这里洗澡,显得比他更熟门熟路。
边辰坐在浴缸里,软绵绵靠在礼子宁的身上,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么泡着怪舒服的,以后可以经常来放松一下。
礼子宁侧着头,一下一下沉迷地亲吻他的面孔,从额头、鼻梁到面颊,再到嘴唇。
边辰很配合,主动仰起头来同他接吻。
“我表现得好吗?”礼子宁问。
边辰眯着眼笑了会儿,答道:“差强人意,六十分吧。”
礼子宁不安分起来,动手动脚的:“没发挥好,再来一次。”
“我很累,”边辰说,“太胡闹就不讨人喜欢了。”
礼子宁当即收敛,搂着他轻轻地蹭了蹭,有点不情愿。
这对边辰而言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他从来厌烦事后的温存,结束以后只想一个人待着。可这样被礼子宁黏着却并不让他反感,相反心中产生了一些柔和的冲动。他主动搂住了礼子宁的颈项,和礼子宁交换浅尝辄止的亲吻。
很快他就发现,满足于浅尝辄止的只有他一个人。
按摩浴缸制造的泡沫也挡不住礼子宁水下显而易见的活跃。
已经发泄过的礼子宁褪去了方才的强势与冲动,此刻渴求又不得不克制的模样看在边辰眼中显得格外引人怜爱。
“过来,”他对礼子宁说,“让哥哥摸一摸。”
礼子宁靠在他耳畔,轻声说道:“谢谢哥哥。”
边辰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面颊,之后,他们的嘴唇又重叠在了一块儿。
离开浴室时,边辰晕乎得完全站不直,身体的重量几乎全泄在礼子宁身上。
同样泡了太久的热水,礼子宁却只是面颊微微泛红,看不出任何不适。
他扶着边辰回了房间,又主动去厨房给边辰倒来了冰水。
边辰喝过冰水后坐在沙发上眯着眼长舒一口气,礼子宁蹲在一旁仰着头认真地看他。
“好些了没?”礼子宁问。
边辰顺势揉了揉他的脑袋,点了点头:“嗯。”
礼子宁握住了他的手,在他手指上亲了亲,站起身来:“那我先回房间了。”
时间早已过了零点,明天八点半辅导老师会准时上门,留给礼子宁休息的时间不多了。
边辰很想留他,又怕礼子宁会睡不好,短暂犹豫过后点了点头。
礼子宁却不走,依旧拉着他的手,问道:“万一你待会儿又晕怎么办?”
“不会,”边辰说,“已经好多了,我又不泡水,怎么会晕。”
礼子宁抿了一下嘴唇:“……万一呢。”
“那我就叫你。”边辰说。
“可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太远了,”礼子宁说,“近一点会不会比较好?”
边辰动摇得很彻底,低头看着他俩依旧牵在一块儿的手:“……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想……”礼子宁手指微微收拢,“我们打个电话吧,就放在枕头边,别挂,好吗?”
“……”
“可以吗?”礼子宁期待地看着他。
真是个白痴,边辰心想,怎么会提出那么荒唐的建议。
人留下不就好了吗?
见边辰表情不善,礼子宁赶忙又说道:“不行就算了。”
边辰把一旁的杯子递过去:“把它一起带走。”
礼子宁很老实,接过杯子以后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离开了他的房间。
边辰起身走到床边,一头扎进了被窝里。
片刻后,他伸手摸索着在柜子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按下呼出时,他几乎不好意思直视面前的屏幕。
“喂?”另一头的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兴奋,“晚上好!”
“早点睡。”边辰说着把手机丢在了枕头边。
他没有开外放,礼子宁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遥远:“谢谢你给我打电话!”
边辰闭着眼“唔”了一声。
“有不舒服就叫我!”
“好吵,”边辰说,“别影响我睡觉。”
“好的,晚安!”
房间安静了片刻,手机又发出了声音。
“……下次我会争取至少七十分。”
边辰不得不往另一边侧过身,以掩饰自己的笑声。
作者有话说:
其实六十分里还有十分是感情分。
第38章 蛮丢人的
第二天中午,边辰终于接到了丁嘉康的电话,说是已经掌握了他所需要的全部信息。
丁嘉康的语调听来颇为得意,边辰很想吐槽一下他的效率,念在两人如今算不上熟识,勉强忍住了。
丁嘉康在电话里故意卖了个关子,只说自己事无巨细,一定会让边辰满意。这话颇有深意,若夏友田这个人真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普通,他定然不会是这般态度。
别的事儿边辰能耐住性子,但事关礼子宁的安危,他不得不急。
两人约在当晚见面,边辰怕丁嘉康这小子到时候不知分寸乱摆谱,特意把地点订在了比上次见面更高级的私人俱乐部。
所幸丁嘉康很有分寸,到了以后主动递给他一个U盘,告诉他“都在里面了”。
边辰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后系统弹出了病毒查杀提示,告诉他内容物危险,已被隔离。
“存心投毒?”边辰皱眉。
丁嘉康尴尬不已,赶忙又从包里取出了一个文件夹:“还好我提前打印了备份!”
“还真是有你的风格,”边辰接过的同时感慨道,“又靠谱又拉胯。”
丁嘉康正尴尬着,闻言略显狐疑:“……我们以前是不是真的在哪儿见过?”
“不记得就算了。”边辰说。
丁嘉康陷入沉思,欲言又止。
文件夹拿在手中比预料中更厚实一些。翻开后前几页是夏友田的证件扫描,从身份证到驾照、工作证甚至户口本和结婚证都一应俱全。
再往后,便是夏友田的人生履历。
他出生曲庆,中专毕业以后换过几份工作,十一年前来到川海,六年前成为了驾校教练,前年换了一次东家。今年三十八岁,二十六岁时结了婚,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父母健在,还有一个三十五岁的弟弟。
看起来平凡得过分,没有任何值得留意的地方。
再往后翻,还有他爱人、女儿、父母和胞弟的信息。
爱人比他小四岁,过去在厂里打工,如今是专职的钟点工,同时为好几户人家提供服务,工作辛苦但收入不错;女儿刚上中学,念的是一个川海市内颇为知名的重点学校,成绩优异;至于父母则都是农民,如今依旧住在曲庆的郊区。
这些看起来也都没什么稀奇的。
边辰一页一页往下翻,终于在看到夏友田胞弟的信息时停下了动作。
他弟弟夏友福学历比哥哥高上一些,可大专毕业以后基本没有过正经工作,一直是无业游民,有过一段持续五年的婚姻,无子,曾因吸毒被拘留过两次,之后被强制隔离戒毒,两个月前刚离开戒毒所。
边辰抬头看向丁嘉康,丁嘉康略显做作地点了点头。
文件里有附夏友福的照片,双眼突出面容干瘦,边辰对这幅外貌没什么印象。
“之后的内容大多都和这个人有关,”丁嘉康说,“很杂,我给你简述一下吧。”
边辰点了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夏友田这些年借给他弟不少钱,走的不同渠道,总数不太好确认,但应该不低于十万。夏友田的老婆为了这个一直很不高兴,和夏友田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差离婚了。你可能不知道,十万块钱对他们这样的家庭而言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边辰哭笑不得:“我有常识。”
“夏友田表面上应该是答应了他老婆不跟弟弟来往,但其实阳奉阴违,”丁嘉康继续说道,“他弟弟上个月在民西路租了一个小房间,头几个月的租金和押金都是夏友田付的。前些天两兄弟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一架,差点儿打起来,闹得可厉害了,附近街坊邻居都听见了。”
民西路,可不就是嘉康小邻所在的那条街吗?
“你奶奶告诉你的?”边辰问。
“你说这事儿也是巧了,”丁嘉康笑道,“我奶奶说,这个夏友福白天基本不出门,但家里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的,还时不时传出一股怪味儿。”
边辰蹙起眉头。
“所以呢,我就顺着又查了一下……”丁嘉康用手指点了点那叠打印好的文件,“之后查到的东西,我没敢往里写。”
“这人还在吸?”边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