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
草,他就不该好心跟这只蠢猫搭话。
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核善的笑容:“呵,那你就滚去慢€€慢€€地跟那群智商和你差不多的家伙沟通去吧,没事别来烦我。”
【额,好的,宿主。】无机质的电子音拖着弱弱的、貌似带着些许委屈的声音,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随手划出系统界面,点开任务板块,看着最上面那条显示已完成的阶段性任务,沉默许久,才撇了撇嘴,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点击任务后面的[确认]键。
【主线任务:加入黑衣组织
阶段性任务一:在24小时内找到宫野艾莲娜,并通过她的关系和黑衣组织的人搭上线[已完成]
请点击领取任务奖励。】
松田点击[领取]。
【领取成功!】
【恭喜获得任务奖励:积分×100,盲盒×1】
【是否使用盲盒?】
松田看着系统界面上这个粉红色的、大的有些夸张的盒子,表情略有些嫌弃的点向了[使用]。
粉红色的盲盒象征性地上下摇晃了两下,系着一朵大红色蝴蝶结的盒盖缓缓向一侧滑开,还没等松田细看,伴随着“嘭”一声夹杂着欢快音效的轻响扑面而来的,是一团裹挟着各色虚幻彩纸的浅黄色烟雾。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出吓得直接从原地蹦了起来,在宫野明美诧异望过来的目光里,硬生生憋住了差点冲口而出的某种植物名,僵硬地将嘴角的弧度扯成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模样,声音里隐约还带着些许猛然受惊后残留的颤抖:“那什么,我去看一下志保有没有睡醒。”
说完也没得对面的女孩回答,转身一溜烟跑了。
宫野明美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又转回头看了眼不知何时已然跳到下一则新闻的电视节目,棕红色的眼瞳里划过一抹了然,随即变得黯淡而难过。
松田阵平推开一间卧室半掩的房门,这是宫野夫妇专门为他们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女儿志保精心布置的房间。
房间中央,一张小小的淡粉色婴儿床里,皮肤白嫩、长相乖巧可爱的小女婴拥着被子睡得正香。
松田阵平轻轻阖上门,捂着脸靠在婴儿床旁边的那堵墙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半晌,卷发男孩放下手,面无表情地压低了疑似透着股杀气的稚嫩嗓音,幽幽道:“夏洛克,你死了。”
与此同时,几百米外某条正上演着猫猫大乱斗的小巷里,凭借着因为不是真猫所以远超常猫的bug级体质,以及众多阅文无数后自创的阴间招式,打跪了一条街流浪猫的某系统黑喵,正蹲在一个全场最高的木箱子上,慢悠悠舔爪子,居高临下俯视着躺了一地的众猫。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裹挟着某人阴测测的熟悉声音径直吹来,刚刚还面露得意的黑猫猛的僵住,漂亮的绯红色眼眸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心虚。
哦豁,完蛋,玩笑貌似开大了哎。
*
另一头,组织位于杯户町的地下训练场。
黑衣银发的少年杀手双手插兜,满面煞气地从通往地下二层的电梯里走出,瞬间就将训练完毕,正准备搭乘电梯离开的一名组织外围成员吓得当场倒退了好几步,并在与少年漫不经心瞥过来的幽绿色眼睛对上的一刹那,直接双膝一软,“咚”地跪了下去。
“……”还没有形成日后那种极其厌恶废物和卧底心态的琴酒见此,连脚步都未停顿片刻,只眼里没忍住划过一丝鄙夷和嫌弃。
组织里这种废物都快要堆积如山了,要不要和BOSS申请一下,找机会清理掉一批呢?
未来的酒厂头号劳模满心不愉快地想。
突然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三天前的便利店里,那至今少有的、令他印象极其深刻的一幕,以及在被他狠狠扼住脖子后,还敢满脸嚣张地冲他放狠话的某卷发小鬼,忍不住哼笑一声。
“说起来,那小子,貌似还挺有潜力的嘛……就是爪子太利,需要找个人给他剁一剁。”
作者有话说:
我准备写黑松,是认真的,但同时我又挺担心笔力不够从而导致OOC,因为松甜甜这个人是真的蛮复杂难写的,更不要说是黑化后的状态了,稍有偏差,他身上的那种独有的气质和魅力很可能就会变味(叹气……
松田应该是很多人的童年白月光,包括我,小时候因为他短暂出场的那不到十五分钟,我第一次对警察这个职业产生了向往与崇敬,即便没有后来的警校组,他也会是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动漫人物之一,警校篇出了之后,只是让我更喜欢他了而已,他超帅,也很特别,性格里有某种很让我一直以来非常憧憬的东西……所以事实上,尽管透子也是长期以来喜欢的动漫男神,但警校那五个人里,我最喜欢的其实是卷毛帅哥阵平酱,之后才是零零。
€€€€可是!
73你好狠,那可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啊,就这么没了,你还我卷毛帅哥呜呜呜X€€X
第8章 Finlandia
对12岁的松田阵平来说,在这短短一周时间里所遇到的人和事,或许会改变他的整个人生轨迹。
€€€€这是在宫野母女家借住后的第五天,就被迫再一次直面五天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银发蛇精病杀手后,松田阵平发自内心的强烈感慨。
今天早上,难得享受到不用上学早起待遇的他,被突然闯进宫野家的几个黑衣壮汉从温暖的床上拎起,利索地蒙上眼睛、捆成个粽子,粗暴地拽住命运的后脖颈,在汽车的轰鸣、艾莲娜医生的质问,以及一路的颠簸之后,被人带到了一个空气阴凉、且始终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的地方。
松田阵平:“……”
松田牌炮仗气的想骂人,于是他就骂了:“松开,混蛋,你敢打扰老子睡觉,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迟早剁了你!!”
“€€€€啪!”
松田阵平的脸随着这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狠狠往一旁偏去,他头脑空白了一瞬,稍微回过点儿劲后,这才猛的甩了甩头,在逐渐恢复的感官里,男孩咬牙感受着被打了一巴掌的右半边脸颊在阵阵麻意过后,转变为剧痛的整个过程。
他甚至尝到了混杂着肉沫的铁锈味€€€€那是他的血的味道。
“嘴巴放干净点,你是谁老子呢。”有个男声漫不经心地说。
年轻气盛的男孩本就是个暴脾气,向来不懂得什么叫做退让与服输,更没太有寻常人在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全然无法反抗的家伙硬生生绑架到无从知晓的某个地方后,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惊惧惶恐。
虽然心底深处隐约盘旋着一丝害怕与慌张,但更多的还是对无端受到欺侮的愤怒,与试图朝着对方的脸一拳上去原样奉还的冲动。
可惜他整个人都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一个审讯专用的椅子上,即便使出全力,但脖子以下的任何身体部位依旧无法动上一下半下。
松田阵平疼的脸色发白,全身的力气无处可使,在这种情况下,四面八方的声音被无限地放大,他能感觉到自己附近有不止一个人,但这也仅仅只能让他更加清晰点地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根本无力反抗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唯有被动地枯坐着,等候事情的发展走向未知的恐怖。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反复席卷着他,那是和父亲酗酒后的打骂截然不同的感觉。
而松田阵平自认他非常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于是他开口了,嗓音因为疼痛,不受控地变得有些喑哑和含糊:“我说,咳咳……你们气势汹汹地让人把我弄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像现在这样折磨我,这种做法有什么意义?让我感到害怕?”
话音刚落,松田就听到右前方有什么人轻轻笑了一声€€€€根据方位判断,应该是刚刚打他的人,明明声音清朗甚至有些悦耳,但他就是感觉这人在嘲笑他。
“……”松田阵平顿了顿,忽的勾起嘴角,也跟着笑了下,感觉到嘴角猛然上升的痛感,他没有掩饰地“嘶”了一声,咕哝着问道,“喂,刚刚就是你这家伙揍的我吗?”
“嗯,是啊。”那人很随意地承认了,继而仿佛饶有兴致似的反问他,“怎么?你好像不太服气。”
“……服,特别服。”丝毫不想再挨这个声音听着清爽干净,实则二话不说就上手扇人耳光的神经病一下,松田阵平假笑着奉承道,“您这一巴掌的打可谓是快、狠、准兼备,让我倍觉心服口服啊。”
“哦?效果这么好的吗?那要不咱们再来一下试试啊!”那人半点没理会小少年话语里暗藏的阴阳怪气,笑嘻嘻地接话道,“我正好练练手感,以后出去打人专打脸。”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被他噎了个半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这话。
妈的,这哪来的神经病,还有那天那个白头发的也是……一群疯子,什么黑衣组织,这根本就是个神经病院、疯人聚集所!
他在心里疯狂咒骂,脑海里瞬间虚构出一个暴跳如雷、肩扛大炮的小人形象,铺天盖地的炮火威风凛凛地把组织上下人道毁灭了百八十次。
“好了,Finlandia。”就在这时,让松田阵平倍感熟悉的低哑少年音响起,“别浪费时间,快点做正事。”
“……哦呀,这不是那天掐着我脖子信誓旦旦说要杀了我的家伙吗?”松田阵平呵了一声,将头偏向熟悉声音发出的方向,仿佛毫无危机意识地挑衅道,“我记得你应该是叫做琴酒吧?白头发留到那么长有什么用,结果还不是一样逊……”
他顿了顿,笑容比刚刚更加恶劣了两分:“跟你几天前炸掉的那间房子,简直一€€€€样€€€€逊€€€€”
“咔。”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黑暗静谧的空间内响起,下一刻,有什么东西抵上了卷发男孩的额头。
琴酒浸着杀气的声音在近距离的地方冷冷响起:“你找死。”
松田阵平下意识顺着额头上冰凉的力道往后靠了靠,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
他从来不是不畏惧痛苦和死亡的愚蠢小孩,与之前便利店内那铺天盖地涌向他的、一模一样的杀气,让年仅12岁的男孩头脑一阵空白,连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但也正是这股让他异常熟悉的杀气,让他头一次如此清晰地回忆起了五天前,那一幕幕令人宛若置身地狱的可怕场景。
从那天的昏迷中醒来后,胸中就一直积蓄着一股怎么都散不掉郁气的松田阵平,在内心冷笑了一声。
这一刻,他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变成了蓝色的海洋,冷静而理智地劝说他不要冲动,对现在的他来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另一半则变成了愤怒咆哮着的活火山,它面朝着印象里银发杀.手那张冰冷阴戾的脸,以及他身后在火海中渐渐化为灰烬的四道身影,疯狂叫嚣着什么多日来被他压抑着未能迸发的东西。
死就死,谁怕谁啊?!
最终,本该渺小的活火山烧干了无垠的蓝色大海。
向来嚣张惯了的卷发小少年在心中一脚踹开了冷静理智的那半边小人,想道。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已经忍这个叫琴酒的家伙,还有他背后那个什么组织很久了。
面对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居然说杀就杀,明明也只是个没比他大几岁的未成年,这家伙到底凭什么能高高在上地俯视那些应是和他平等的生命,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
将全身力量集中在腰部,用尽全力让顶在他脑袋上的木仓往回退了一丝丝,在感受到某人骤然间愈发乖戾的气势之后,他反而笑了。
松田阵平虽然心中暴怒,却半点没提及与那件激起他内心怒火的事情相关字眼的意思,反而摆出一副在其他人看来狂妄到某种程度的恶人脸,语气张扬:
“我哪有找死,实在是你这人让我感到过于的不爽,所以没忍住说了实话而已。话说,即使看不到你的样子我也能猜到,你这家伙的人缘一定相当糟糕……”
“闭嘴。”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跳舞,可能下一秒,也可能是现在,他的脑袋就会像那天见到的几个人一样被当场打开花。
€€€€但他并不觉得后悔,只是多少会有些不甘。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得湿透,松田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然在杀.气中趋近崩溃,黑暗的视野里闪起了七零八落的光斑,唯有本该痛到麻木的嘴仿佛不受大脑控制了似的,吧嗒吧嗒说个没完:
“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别整天凶神恶煞地盘算着拿我去要挟别人。说实话,哪怕我个人对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怎么满意,但也没兴趣随随便便英年早逝,不过我真的不至于为了苟延残喘地活着,就怕了你这个完全不受人欢迎的混蛋……”
“……”
Finlandia芬兰迪亚€€€€在场另一位和琴酒差不多同时取得代号的组织成员,在这一刻,差点没能维持住脸上温和优雅的面具,直接笑出声。
虽然琴酒现在释放的杀气浓度之高略微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可见年岁和资历尚且不足的他是真的被气得不轻,但作为和对方相处了不短一段时间的临时搭档,芬兰迪亚自认自己还是比较了解这个明明比他小了十来岁,却能比他更快得到那位认可,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这片黑暗而存在的少年杀手。
所以在一旁默默围观许久事态的发展后,芬兰迪亚这才不慌不忙地伸出一只手,不容置疑地紧紧握住琴酒举枪的那只手,防止他真的气急开枪。
迎着银发的杀手瞥过来的冷冽目光,他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地劝慰道:“琴酒,别在这儿逗小朋友玩了,做正事要紧。”
“还有你啊,”他转头,弯着半月眼吐槽,“别的先不说,但在人缘这方面,你这小鬼根本没资格说他吧?”
“……”
被连带嘲讽了的琴酒半侧过脸,幽绿的眼睛盯着对面的男人看了起码有半分钟。
在芬兰迪亚被他仿佛看死人般的目光盯得险些维持不住笑容之时,琴酒才缓缓收回视线,继而一把挣开那只被死死握住的手,在对方故作尴尬的讪笑声里,用枪口挑开一直蒙住松田阵平眼睛的黑布,面无表情地对上男孩因突遇强光而不由自主弥漫起水雾的黑瞳。
“你最好祈祷永远别落到我的手上。”他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