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攻专治反派BOSS受 第23章

许昙的妈妈早已经见怪不怪,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之天天拿着卡和一群贵妇出席各种晚宴、会所、高级美容院,每天晚上都都不回家,她还在小紫薯上注册了一个账号天天炫富,要晒她那奢靡的生活,对儿子不闻不问。

许昙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家里搬了出来。

他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哭天抢地,茶饭不思,把事情闹到他爷爷那里,他父亲许挚觉得理亏,给许昙的账户上打了好大一笔钱。

周六那天搬家公司开始装箱,两个小时后这些箱子就被送到了柳树街的于洲家里。

两人蹲在地上拆箱子,搬家公司的人开始安装许昙带来的家具,于洲把次卧腾出来,搬到了主卧那里。

爷爷的骨灰还放在主卧的床头柜上,想起爷爷生前最喜欢晒太阳,于洲就把骨灰盒和爷爷细心浇灌的仙人掌一起放在了窗台上。

次卧已经是许昙的天地了,许昙喜欢把东西放满,地上铺满了地毯,书架上范满了书和人体模型,书桌上放满了各种文具和小摆件,墙上贴满了各种日程表计划表和风景画,就连紫灰色的窗帘上都要挂满小星星。

他和奉行极简主义的于洲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那花里胡哨的卧室让于洲目瞪口呆,眨了一下发晕的眼睛,于洲赞叹道:“你这个卧室发到平台上估计能有不少赞。”

许昙环视一圈,非常满意:“我就喜欢小卧室,小空间能给人安全感,我家的卧室太大了,床也大,每次睡觉我都要把抱枕堆满床的另一边,这样我才能睡得着。”

两人一天二十小时都在一起,这给周思淼造成了很大困扰。

他不太敢让于洲给他讲题,因为许昙冷不丁地就会冷嘲热讽一下。

“这么简单的题你要让于洲给你讲几遍,我和于洲还要出去买奶茶呢!”

“不就是两道辅助线的事么,你有完没完了,怎么净给别人找麻烦?”

这么一句话就能让周思淼涨红脸,然后难过好几天。

许昙是一个非常缺乏同理心的人,他很难和人共情。

他是一只野兽,对弱者不屑一顾,只会臣服于强者脚下,一旦他变成更强的人,就会把昔日里乖顺的面具撕掉,露出他的獠牙。

后来于洲想了个办法,他买了一盒粘糕,就是那种很黏很黏,会把人的牙齿黏住的粘糕。

每次给周思淼讲题的时候他都会手疾眼快地往许昙嘴里塞一个,黏住许昙的牙,让他说不了话。

许昙只能鼓着腮帮子,愤怒地和嘴里的粘糕做斗争。

周思淼的妈妈在菜市场卖鱼,许昙每次闻到周思淼身上沾到的鱼腥味都会和于洲抱怨半天,并不遗余力地试图让许昙远离像“周思淼这么没有任何用处的人”。

大概某一次,周思淼终于憋红了脸,面红耳赤地反驳道:“我才没给于洲添麻烦,你那次刷光了于洲的饭卡,让他吃了五天的土豆丝,还是我给他夹的肉。”

许昙愣住了。

他一整天闷闷不乐,晚上回家拆快递,拆开箱子一看,里面居然是一盒卖相很好看的年糕。

时不时被于洲往嘴里塞一块粘糕,许昙已经把粘糕当成了零嘴,这东西黏是黏了一点,但是并不难吃。

最近的商家还改良了粘糕的口味,许昙是个好奇宝宝,想尝尝新推出的粘糕,买的是花果味的。

许昙一如既往地把最大最好看的那块粘糕给了于洲,就像狼群里的狼总会把最好的那块肉留给头狼。

于洲的牙都差点被这块粘糕粘掉。

许昙不信邪,也吃了一块。

事后他发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差评。

“也是醉了,这粘糕是胶水做成的么?!牙齿全被黏住了,还得让人拖着我的下巴用手指一点一点抠出来,口水流的人家满手都是,嘴巴也酸死了,真是让我丢脸死了!差评!差评!差评!!!”

第26章 校园26

那款粘糕底下的差评非常多,过了几天,商家把那款粘糕下架了。

于洲还觉得怪可惜的。

被于洲喂了那么多粘糕,许昙总算会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了,一个星期后,周思淼的爸爸因为阑尾炎住院,他家里卖鱼的摊子只能由他妈妈一个人管着。

他妈妈两头忙,兼顾不过来,周思淼只好撂下一堆试卷看鱼摊。他是个深度社恐,和陌生说一句话能咬了他的命,无奈之下只好向于洲求助。

于洲觉得也该让许昙这位活在富贵乡里的小少爷尝一尝人间疾苦,顺道就把许昙捎上了。

杂乱的菜市场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都混杂在一起,鱼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鱼腥味,许昙掩住了鼻子。

周思淼看见于洲带了许昙过来,眼神都开始发直了,正好有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买鱼,他好奇地看了一眼他们三个,指着水箱里的鱼说道:“怎么都是学生伢子。”

于洲把褐色的围裙往身上一系,人高腿长地往那一站,身上沉稳冷肃的气质令人觉得非常可靠,非常有信服力。

他拿起捞鱼的网兜问道:“您想要什么鱼。”

“来条鲫鱼,要肥一点的。“

这位中年男子来了兴趣:“你会杀鱼么?”

于洲点头:“会。”

中年男人选中了一条鱼,周思淼拿着网兜把鱼捞起来称了斤两,于洲接过鱼横过菜刀,用刀背麻利地把鱼拍晕,开始刮鱼鳞。

许昙帮着招呼客人,一位中年女士站在水箱旁看鱼的时候,他用那种又甜又腻的语调热情地说道:“姐姐来条鱼吧,我家的鱼特别新鲜,而且鱼肉美容养颜,鱼鳔晒干了还能做鱼胶。”

那位中年女士原本犹豫不决,被许昙甜甜地喊着姐姐,顿时笑靥如花,选了一条鲤鱼。

中途于洲去了一趟厕所,当他洗完手回来的时候,许昙正系着那条灰色的围裙在案板上宰鱼。

他手起刀落,动作如行云流水,把一旁的周思淼都看呆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许昙这种人怎么会杀鱼。

许昙的骨子里有一种悍然的凶性,和于洲住在筒子楼里的这段日子,许昙杀过一只乌骨鸡、一只西北大鹅、一只淮河雪花鸭,六条生龙活虎的鱼以及二十四只大螃蟹。

晚上帮周思淼收摊,周思淼送了他们一条大鲤鱼,于洲拎着鱼带着许昙回家。

他骑着小黄车,鱼装在车筐里,许昙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手臂搂着于洲的腰。

两人一身鱼腥味,坐在后座上的许昙突然说道:“我们忙了一整天也没赚几个钱。”

“我以前一直以为钱很容易赚,那些钱躺在银行账户里就会自动生钱,我一直以为穷人都没本事。”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苦恼:“现在我发现事情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于洲一边瞪着自行车一边说道:“是因为一出生就完成了原始资本的积累,就算你什么都不做,这一辈子都会衣食无忧。”

许昙小声说道:“我以前确实有点傲慢了,不过,不过我会改的。”

于洲轻轻地笑了一声。

夜晚凉风习习,许昙被风吹得眯起了眼睛,他打了个哈欠,把脸贴在了于洲的肩膀上,趴在于洲后背上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太惬意了,时间慢了下来,霓虹灯在夜里闪烁,一只野猫摇着尾巴穿过路灯,每一秒都很悠长。

天气越来越冷,周思淼的妈妈为了感谢他们的帮忙,给于洲和许昙织了两条白色的围脖。

周思淼的妈妈挑毛线的时候很用心,虽然毛线便宜,但一点都不扎脸。

“周思淼的妈妈人还挺好的嘛。”许昙拿着围脖左看右看,套在了于洲的脖子上。

高冷帅哥戴着白围脖,怎么看都好看,于洲一边翻着习题册一边看他。

“你戴着挺好看的。”

许昙眼睛一亮:“怎么个好看法?”

于洲想了想,说道:“像一只长出围脖的白色狐狸。”

许昙眼珠转了一圈,下巴埋在围脖里,睁着一双狭长的狐眼看着于洲:“那你是喜欢狐狸呢,还是不喜欢狐狸呢?”

于洲翻书的手一顿,过了一会合上书,看着许昙的狐眼说道:“我喜欢乖狐狸。”

他喜欢乖狐狸。

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乍一听没什么,但越想越害羞。

许昙在心里悄悄琢磨起来,在于洲的心里,他许昙是一只什么样的狐狸呢?

是狡诈的狐狸?是骄纵的狐狸?是嚣张的狐狸?是道德败坏的狐狸?还是一只很乖很乖的狐狸呢?

他琢磨了一节课,课间下课他拿着自己和于洲的水杯出去接水,会教室的时候把水杯放在于洲桌上,脑袋凑到于洲旁边,很郑重地说道:“我刚刚查了资料,狐狸这种动物虽然野性难驯,但是养久了就会很乖的,想摸耳朵就摸耳朵,想摸尾巴就摸尾巴,还会对你嘤嘤嘤的叫。”

于洲转过头看他,突然抬手揉了一把他的耳朵。

许昙愣住了。

许昙正在非常强势地入侵于洲的生活。

筒子楼阴暗的房间里多了一个嫩绿色的实木书架,一块卡其色的羊毛地毯,可以遥控的白色轻纱窗帘,一个非常高档的投影仪,以及一个全新的双开门大容量冰箱。

值得一提的是,许昙现在会做饭了,他买了一个小烤箱,偶尔会烤一些甜点给于洲吃,因为于洲这个人非常爱吃甜食,考虑到高糖高油不健康,许昙就买了很多代糖。

许昙这个人对不感兴趣的人和事物表现的相当冷漠,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自从搬到于洲家里备战高考之后就懒得理他从前那些小跟班。

“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这两年他们从我身上得到的好处够多了,人多少应该知足。”

他那种傲慢劲一上来就控制不住,把周然和孙饶他们评判的一无是处。

有一次于洲吃饭的时候于洲遇见了周思淼,周思淼端着餐盘小声问道:“你怎么还和许昙成为朋友了呢?”

于洲说道:“阴差阳错。”

周思淼一头雾水。

他们的高二第二个学期过得很平静,两人一起过了17岁的生日,在一个暑假之后,高三就这么来临了。

高三,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一段刻苦铭心的记忆。

但于洲不是,班上的同学一致认为他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能用常理衡量。

许昙更不用说,他除了语文作文写不好之外没有任何短板,目前正在思考如何写出一篇情感充沛的作文。

校门口那家专卖进口文具的文具店进了一批错题打印机,许昙也给于洲买了一个,虽然他觉得于洲压根用不上这玩意。

高三这一年总是过的非常快,许昙也一直住在于洲家里,虽然他依旧是年级第二,但是和于洲的差距已经逐渐缩小,他父亲看他状态不错,也就任由他住在于洲家里。

高考前的一个月,许昙去了趟医院。

许昙的爸爸是个不服老的人,他一直觉得自己年轻力壮无所不能,在男女关系方面从来不知道节制,然后突然有一天,他的肾突然就不行了。

又因为他暴躁易怒,所以肝也出现了问题,转移酶的数值高的可怕。

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躺在床上,病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看了许昙来这,倒是病恹恹地说了一会话。

这是于洲第一次见到许昙的爸爸,和新闻里精神矍铄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不一样,他现在像一头迟暮的雄狮。

突然就衰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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