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干涸了太久,从骨子里透出的渴望在叫嚣。
郁昙舔着于洲肩膀上带血的牙印,于洲太阳穴上迸起青筋,郁昙身上银色的冲锋衣被他扯下来扔在地上,里面穿的白色羊绒衫团成一团,像块破布似的挂在床角上。
黑色的羽绒裤被扔了两米远,两只银色的雪地靴一只被扔到卧室门口,另一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哐当一声落在距离卧室门口半米远的地毯上。
然后是一条飞起来的白色小内裤,在空中打着旋,可怜兮兮的小内裤轻飘飘地落在了于洲浅灰色的居家服上,又很快被一条飞过来的浅灰色睡裤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盖住。
一滴水落在一锅热油里,噼里啪啦螺旋爆炸,油锅沸腾,水被蒸干,场面一时间极度残忍。
衣服鞋子扔了一地,刚刚还气焰嚣张的郁昙这会已经溃不成军,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头饿了三个月的饿狼,可不是随便给两块肉就能喂饱的。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还在放着郁昙的新歌,激烈的鼓点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歇斯底里的歌声成了催化剂,相互拥抱,呼吸交错,这个夜晚并不寒冷。
整整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郁昙有种人都快废了的感觉,眼泪哗啦啦地流了满脸,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说话,眼前是无数道炫目的白光,大脑空白一片,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脑子也迷迷糊糊的,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于洲倚着床头抽烟,看着床上凄凄惨惨破破烂烂像个破布娃娃似的郁昙,眉眼间罕见地透出一丝烦烦闷:“你来这里干什么?”
郁昙哭的厉害,抽抽搭搭好一会才哽咽着说道:“来...来...找你。”
这么一个身娇肉贵的人,居然千里迢迢地从京都跑到了常泽山,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找到了这家不起眼的民宿。
于洲内心五味杂陈,已经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他把烟掐灭,捞起软绵绵汗涔涔的郁昙去洗手间里清理身体。
然后奇闻乐见的擦枪走火,一个小时后才离开浴室,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郁昙这会终于知道怕了,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用汗湿的柔软脸颊小心翼翼地蹭于洲的手背,带着一丝求饶和示好的意味。
于洲瞥了他一眼,对上他水色盈盈的狐狸眼,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块,红彤彤的鼻尖上还挂着一滴泪珠,他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于洲心里生出那么一点怜爱之情,大多数时候于洲都很想和他同归于尽。
把郁昙放在床上,郁昙的脑袋刚刚沾上枕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郁昙睡着的样子实在是太乖了,他这个人的外表和内心存在着极大的反差,内心是带着剧毒的漆黑毒液,外表却像一块柔软雪白的棉花糖,透着一股人畜无害又甜滋滋的味道。
于洲抽了两根烟,掀开被子关灯睡觉。
第二天于洲醒的比较早,他躺在床上没有动,因为郁昙的脑袋就趴在他身上,流下的口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腹肌。
于洲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掰着郁昙的脑袋给他擦口水,晶亮的口水糊住了郁昙的半张脸,一张精致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热乎乎的,被于洲弄来弄去都没醒过来。
于洲只好扶着郁昙的脑袋把他放回枕头上,自己穿好衣服下了床走去客厅的桌子上拿起了手机。
手机已经没电了,于洲重新给手机充上电,给孟复发了一个视频通讯,过了一会视频聊天被接通,屏幕上出现孟复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于洲被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孟哥你怎么搞的?”
孟复顶着两只熊猫眼一脸辛酸地说道:“被你家的郁昙打的。”
于洲干笑了两声:“孟哥你开什么玩笑,你可是退伍的特种兵。”
十个郁昙也不是孟复的对手。
孟复发出一声饱含幽怨和磋磨的叹息:“可是郁昙带了十个特种兵大哥来找我切磋武艺。”
于洲:“......”
孟复擦拭了一下并不存在的泪水,指着脸上的青青紫紫说道:“哎哟,那帮人下手那个狠啊,手法忒专业,给我打的死去活来,愣是没受一点内伤。”
他无奈地摊手:“我也是没办法才把你的住处告诉了郁昙,我都成这样了,你可千万别怪兄弟我不讲义气啊。”
于洲:“......”
于洲悻悻地挂断了视频,低头看了一眼肩膀上那个深深的牙印。
他拿出药箱清理上药,不只是肩膀上有伤,他后背上也遍布着深一道浅一道的抓痕,于洲从药箱里拿出药用喷雾,对着自己的后背来来回回喷了个遍。
做完这一切,郁昙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他这会已经恢复了精力,看见坐在床头的于洲,迷糊的表情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拿着枕头朝着于洲打过去。
于洲冷笑一声,抬手稳稳接住枕头,反手把郁昙按在枕头上,照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揍了十多下。
郁昙疼的眼泛泪花,趴在枕头上愤怒地喊叫:“于洲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跟你没完!”
于洲冷冰冰地说道:“你想要什么解释?”
郁昙捂着又疼又麻的屁股趴在床上,怒道:“你一声不响地跟我玩消失,你觉得特有意思是吧?”
于洲看了他一会,往他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个脑瓜崩,郁昙嗷呜一声,狠狠咬住了于洲的手指,正想用劲咬下去,一抬眼正对上于洲十分不善的眼神。
他立刻嘟起嘴巴,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牙齿,十分敷衍地舔了两下于洲被他咬出牙印的手指尖。
真的像一只永远养不熟的坏狐狸。
于洲的右侧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沉默地倚在床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拿着手机点开相册,开始播放助理小王曾经发给他的视频。
郁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
“你说于洲啊,拜托啊,我怎么可能认真,我就是玩玩而已。”
“我就是想整他,先把他捧得高高的,再让他重重摔下来,这多刺激啊。”
“谁会和一个保镖认真谈恋爱啊,我就是想报复他,谁让我爸小时候把他领回来,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我爸送出国那么多年。”
......
“我就是想看他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
......
郁昙的脸上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脸色的变幻特别精彩。
于洲关掉手机,淡淡地说道:“郁昙,我又不是傻子,你以为我会天天围着你转,一动不动的等着你的报复?”
郁昙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眨了眨眼睛,这通常是他内心困惑的表现,也是他即将开始编制谎言的预兆。
过了好一会,郁昙才说道:“你就为这个生气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别当真,我当时只是在说大话。”
他一脸不以为意,甚至还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不会当真了吧?”
“不要当真?”于洲看着他,恨不得扒了他的狐狸皮,再拎着他的狐狸耳朵,把他丢到铁锅里顿狐狸汤喝,“你只是在为了当年的事情报复我,我已经知道了。”
郁昙点点头,毫不在意地说道:“是那个老管家告诉你的,我都知道,你知道的,我那时还小,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我的确做错了很多事情。”
他认错的态度倒是十分良好,但他的眼神里全是漫不经心的敷衍。
郁昙没有愧疚这种情绪,他连愧疚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他脸上和眼里完全就是“我都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的表情。
于洲沉着一张脸,脸上阴云密布。
郁昙打量了于洲的神色,看出于洲还是不满意,他抱着枕头往床上一趴,磨磨蹭蹭地别扭了一阵,朝着于洲撅起了他浑圆饱满的蜜桃臀。
他回头看了于洲一眼,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竟然还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对于洲说道:“你要是还不满意,那你就打我好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反正我又打不过你,还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
于洲:“......”
做坏事的都是他,他到底委屈个什么啊!
第85章 坏种26
郁昙的蜜桃臀朝着于洲晃了晃,扭过头看着他,督促道:“你不是生气么,打我一顿消消气就好了,然后和我京都。”
于洲勾着郁昙的腰带把他拎起来,“回京都继续给你做牛做马?”
郁昙翻了身坐在床上,掰着手指说道:“你想要个名分是不是?我都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了。”
于洲嗤了一声,郁昙笑了笑,“我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嘛,不见兔子不撒鹰,得有真正的好处才行,我郁昙可不是那种只会晃晃钱袋子的人,对自己的男朋友还是很大方的。”
他微微扬着下巴看着于洲,似笑非笑地说道:“只要你跟着我,车子房子都会有,每个月我会给你五十万零花钱,再给你一张有五千万额度的副卡,随便你刷。”
“当然啦,我承认我的脾气确实不好,以后就要你要是觉得我过分打我就好啦。”
于洲瞥他一眼,“打你有什么用,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错。”
“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对外界的事物有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在这一点上,我们是无法沟通的。”
于洲把他身下的被子拿出来叠好,叠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豆腐块放在床头。
郁昙拍了拍豆腐块,“啊,原来你的被子是这么叠的啊。”
郁昙轻轻踹了一下于洲的大腿,脚尖轻轻蹭着于洲浅灰色的居家裤。
“我刚刚说的都是认真的,你是觉得不够可以和我说,条件什么的都好商量。”
于洲没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脸上的表情向来很淡,不容易让人看出他的喜怒,一直是一个不动声色的人,郁昙也不知道于洲对他开出的条件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被子叠好,于洲开始抻平布满褶皱的床单,朝夕相处的这一年里,两人之间多少形成了一些彼此独有的默契。
郁昙知道,于洲这是在用沉默表示拒绝。
他没想到于洲会拒绝。
于洲就是一个保镖,工资顶天了也就月薪九万,除了郁昙这里,谁还会给他这种价格。
现在又给房子又给车,京都的房子可不便宜,他郁昙也不可能让自己的男人住一个破破烂烂的房子,他丢不起这个脸,最少也得给于洲买一个大平层。
除了每个月9万的工资外,他还给于洲50万的零花钱外加一张五千万额度的卡,对于世界上百分九十九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不立刻把握住都是对人生的不尊重,怎么还可能拒绝。
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如果有。
那就还是钱不够。
郁昙从床上跳下来,扯了扯于洲的袖子,“你别一直不说话,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我挺喜欢你的。”
于洲抻床单的动作一顿,扯着床单边角问道:“喜欢我什么?”
郁昙舔舔嘴唇:“你在床上的样子棒极了,够刺激。”
于洲捏了捏山根,继续扑床单。
郁昙是个耐心不多的人风,好言好语不管用的话,他就会暴躁了。
脸上势在必得的笑容顿时一收,阴沉着脸说道:“我真的不明白你犹豫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价特别高啊,你在这拿什么乔,还想站着把钱挣了啊!”
于洲早就习惯了郁昙的毒舌,成年人总是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这个社会上差劲的人非常多,身为打工人被嘲讽挖苦两句也没什么,又不能掉块肉,只要有钱拿,没什么是不能忍的。
像郁昙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怎么可能在乎下位者的心情。
他唯一的优点就在于他并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他看不起全人类,不管高低贵贱他都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