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25章

心中那么想着,秋君药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让来福将秋景和召了进来,居高临下地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秋景和走进来,跪在他面前,行了一礼:

“父皇。”

“你感觉怎么样?”即使心底有太多的疑惑,秋君药也在第一时间问了秋景和的身体:

“有没有冻着?”

秋景和看了秋君药一眼,随即摇头,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未曾。”

他说:“多谢父皇。”

秋景和在几个孩子里是最不冒失,但却也是最有心机的那一刻,和他打交道,秋君药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你弟弟如何了?”

“........”秋景和静静地看了秋君药一眼,片刻后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好似被砂石磨过:

“不知。”

他诚实道:“太医和母后在照看着,儿臣听到父皇的传唤,不敢耽搁就来了。”

听到引鸳的名字,秋君药的心头忽然一跳,不自觉拧起了眉。

秋景和惯会察言观色,见秋君药皱了眉,也不敢再多声,片刻后,谨慎地开了口:

“陛下,若没有旁的什么事情,儿臣就先下去了。”

“....你且慢。”秋君药站起身,负手慢慢走下楼梯,踱步行至秋景和的身边,低头看秋景和:

“朕且问你,你弟弟落水的时候,你有没有在莲池边看见别的什么人?”

“.......”袖子里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但秋景和面上依旧淡然:

“未曾。”

“......是嘛。”秋君药笑:“可是朕听太监们说,在你来之前,景明曾经来过莲池旁,打发他们去寻玉佩。”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慢条斯理,像是未曾开锋的剑刃,不露声色:

“而片刻后,景秀就落水了,而你恰好又从旁边经过,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秋景和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倏然掐入掌心,力道大的几乎要掐出血,发着抖:

“陛下这是在怀疑儿臣和景明吗?”

“你和景秀都是朕的孩子,朕对你们一视同仁。”秋君药蹲下身,和秋景和平视,声音很缓:

“但对于玩弄心术手段的人,朕绝对不疼惜。”

秋君药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视线落在秋景和身上时却如有实质,像是要将秋景和身上的每一寸小心思都看透:

“告诉朕,你到底有没有想利用你弟弟?”

“........”秋景和咬紧后槽牙,猛地抬起头:“若是儿臣说没有呢?”

秋景和的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无力感,这种无力感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生命力,而他时常都感到无可奈何:

“......儿臣没有。”

秋君药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秋景和声音稳稳的,却没再看秋君药,俯下身在秋君药的脚边磕了头:

“儿臣未曾想利用这件事来获得圣心。”

他声音隐隐带着颤抖,似乎是有些委屈,但强忍着:

“若父皇不信,儿臣........”

“朕相信你。”

而在秋景和几乎要稳不住冷静的外表时,秋君药却忽然开了口:

“我信你。”

“.......父皇?”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秋君药叹了一口气,将秋景和从地上扶了起来,久久凝视着秋景和,抱歉道:“是父皇疑心太过了。”

秋景和摇摇头,没有吭声,但眼睛里却还带着未散的惊惧。

“吓到了?”

秋君药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这个半大的少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

“对不起。”

“......没事。”秋景和的声音还带着隐忍的沙哑:“只要父皇不怀疑儿臣便好。”

“朕自然是信你。”秋君药凝视着秋景和的脸,片刻后重新走回龙椅上,看着站在下首的秋景和:

“你救了弟弟,这件事做的很好。”

“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赏你。”

“什么都可以吗?”秋景和问。

秋君药怔了怔,片刻后笑:

“你且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儿臣想请父皇收回成命。”秋景和复又跪下:“关于遣散后宫的事情,请父皇三思。”

秋君药闻言,收了笑,面上意味不明:

“为何?”

“后宫几位娘娘皆为陛下诞下过子嗣,劳苦功高,岂能说遣散就遣散。”秋景和话说的情真意切:

“陛下这般,不仅会伤了她们的心,更会伤了朝中老臣的心。”

秋君药沉吟片刻,竟然赞同了秋景和的看法:

“你说的没错。”

秋景和心中一喜,正想趁热打铁再说两句,却听秋君药再度开了口:

“不过,朕能这么做,皆是和几位娘娘商量过,她们也都同意了朕的决定,朕才下的令。”

“至于你说的会伤了那几位朝臣的心......”秋君药顿了顿,语气意味不明道:“难道是朕的后宫和朝中有所缠绵,割舍不清,所以朕的家事,才会动摇他们为朕效命的决心,进而威胁到朕的这把龙椅吗?”

秋君药话虽然淡淡的,但却自带千钧之力,当下就把秋景和吓得满身是汗,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后宫不得参政,一直是自古以来的祖训,秋景和有些懊悔自己的失言,让秋君药开始怀疑后宫和前朝牵扯不清了。

心不在焉地和秋君药提了几个赏赐之后,秋景和就不敢再多言,恐有多失,赶紧告退出去了。

来福一直在秋君药的身边侍奉着,他一边给秋君药磨墨,一边谨慎地打量着秋君药的神色。

秋君药又拿起毛笔,在奏折上批了几笔,片刻后,忽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

“人小鬼大。”

“陛下在说什么?”来福俯身,误以为秋君药是在命令他。

“没什么。”秋君药在奏折上笔走龙蛇,头也不抬:“去库房里给景和挑几样簪子和玉佩,他平日里穿的也太素净些,一点儿也不像个皇子。”

“是。”来福不敢多揣度圣心,领命退出去了。

不一会儿,引鸳便走进殿内。

他刚走到殿中心,就想行礼,被急急走下来的秋君药握住手,低声止住了动作:

“你无须跪我。”

“陛下怎能如此偏废礼节。”引鸳得了便宜还卖乖,揶揄道:

“若让旁人知道了,又得说是臣妾勾引陛下,才哄得陛下不知南北,遣散后宫了。”

“你难道没有吗?”秋君药稳重道:

“当日是谁说要和朕行鱼水之欢的?”

“........”引鸳被秋君药的话一噎,半晌没蹦出一个字来,伶牙俐齿都不知飞到了那个犄角旮旯里,被秋君药捏住下巴,不得不仰视:

“现在看来,朕的皇后还真有几分姿色。”

秋君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引鸳清丽的容貌:

“若是能再为朕生个皇子,怕也是不错的。”

“两个皇子已经将陛下弄得这般憔悴了,陛下还要第五个?”引鸳脸上微红,衬的愈发人面桃花:

“陛下确定?”

秋君药:“.......”

他瞬间放开了揽在引鸳腰上那只蠢蠢欲动的手,一秒变回正人君子的模样,义正词严道:

“还是爱妃说的有礼。”

引鸳:“.......”

他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被秋君药握着手坐到龙椅上,手中很快就落了一只毛笔:

“来,”

秋君药一手撑着太阳穴,偏过头笑着看引鸳:

“批吧。”

“看来陛下一点也不担心景秀,也不担心宫外炸开锅的朝臣。”

引鸳看了秋君药一眼,熟练地开始模仿秋君药的笔迹批奏折:

“陛下都不知道,臣妾在宫内,都被穿成祸国殃民的妖后了。”

秋君药闻言,兀自乐了:

“你还在意这个啊。”

秋君药说:“朕还以为你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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