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32章

“也不臭,还有股香味。”

“是吗?”秋君药只觉得引鸳在胡说八道,笑道:“朕从来不用香的,披香殿也不点香,怎么会有香味.......”

话音忽然戛然而止。

引鸳正蹭着秋君药的脖颈,认真听着秋君药说话,却没想到秋君药话只说了一半。他动作一顿,疑惑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铜镜里秋君药惊疑不定的眼睛:

“陛下,您怎么了?”

秋君药没有理会引鸳的困惑,兀自呆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我知道了.......”

他的眼睛从黑沉中一点一点聚集起光彩,衬的他整个人忽然精神起来:

“朕知道了!”

“陛下知道什么了?”引鸳歪头,靠在秋君药的肩膀上,犹豫要不要继续给秋君药束发冠。

但此刻的秋君药却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是披头散发,转过身,看向引鸳,声音透着极其强烈的肯定:

“阿鸯,我知道毒被下在哪里了.......”

他看向引鸳,声音很缓,字句清晰无比:“毒害景秀的凶手,此刻,一定还在这披香殿里。”

第28章 逆子【一更】

当皇宫琉璃瓦折射的第一缕的天光照进披香殿大门的那一刻, 一直紧闭的大门内忽然传来了几串脚步声,紧接着,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刻, 披香殿的殿门倏然发出嘎吱一声响,从里面被人打开了,露出一张颇有些冷峻严肃的脸庞。

这张脸的主人, 正是当今君王秋君药身边的暗卫首领十一。

一直跪在外面不敢动弹的宫女太监们敏锐地竖起耳朵,立刻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恭敬安顺地跪伏在地上。他们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悄悄抬起头,用眼神的余光去打量陛下身边暗卫十一的脸色, 想要知道一夜过去,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十一什么话也没有说,锐利的眼神如有实质地在众人身上扫过, 像是凶猛的鹰紧紧锁住了猎物, 让人心里发毛,一群人迅速噤若寒蝉,连呼吸声都尽量压低,不敢有所动作。

也许过了半刻,也许只是几秒钟, 紧接着十一手指一指,指向的方向刚好是跪在一处红色柱子底下、尚还在颤抖的绿衣宫女。

身边的手下看到这样的手势,如同得到了命令,瞬间像是影子般闪现到绿衣宫女身边,紧接着, 他像是拎小鸡仔似的,不顾绿衣宫女的尖叫, 将绿衣宫女拖行到十一的身边,抱拳复命:

“老大,就是她?”

“嗯。”十一又身后的属下使了一个眼色,声音依旧沉冷,

“将这个宫女带到陛下面前,陛下有话要问她。”

“是。”

属下抱拳,毫不费力地再度抓起宫女的后衣领,一路大踏步地将宫女拖行至秋君药面前,像丢垃圾似的,将那宫女丢到秋君药面前,随即跪下复命:

“陛下。”

他说:“属下将人带来了。”

“嗯。”秋君药闻言,放下手中喝粥的勺子,应了一声,随意抬眼看想脚底下跪着的宫女。

他本想要说些什么,但在说之前,却看见了宫女被抓的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的模样,愣了片刻,不由自主地皱眉:

“怎么弄成这样?”

“这.......”

还没等暗卫回话,秋君药就忽然想到,这暗卫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大,对于疑犯自然也没多少耐心,加上宫女一直在挣扎,拖行的过程中难免发生冲突,免不了撕扯衣服的情况出现。

宫女的衣服布料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被这么一扯,她的袖子直接裂了一大截,露出了白皙细嫩的手臂。她后衣领的衣服也被扯开了,从秋君药这个角度看,甚至还能看到宫女颤抖单薄的后背肩胛骨,连上面的几颗痣也未能幸免于视线下。

“.......”秋君药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声音加重,语气冷凝:“朕让你们去带她过来问话,却没让你们欺辱于她。”

暗卫十九愣了一下,正想跪下认错,却见秋君药挥了挥手,对他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

紧接着,秋君药移开了视线,没再看那个宫女,对浣尘道:

“去给她找件外袍披上,穿好了再来见朕。”

“是。”

浣尘动作很快,马上给宫女找来了一件外袍,那宫女似乎是被暗卫的动作吓坏了,整个人还在抖抖索索,外袍一披到她身上就被她迅速裹紧,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没有半点皮肤露在外面,像是害怕到了极致,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直到宫女重新将自己收拾好,秋君药才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他放下喝粥的手,勺子在碗沿发出“叮”的一声响,声音不咸不淡:

“知道朕今日为什么要召你到御前问话吗?”

“回陛下,奴婢不知。”宫女名叫凝梵,此时不过十七岁,尚还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龄段之一,一张俏脸此刻煞白煞白的,眼底包着一泡清泪,成串落下,可谓是我见犹怜,声声带泣:

“奴婢尽心侍奉陛下,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求陛下饶恕!”

“?你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秋君药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还笑了一下,好似听到了一件极其荒唐且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如此聪慧,都知道怎么给我儿下毒,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描淡写,但眼神确实极其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天颜。

所有人都因为秋君药的愤怒而伏地不动,生怕引来祸端,唯有引鸳在听到秋君药在夸宫女聪慧时,抬起头看了秋君药一眼,绞紧了手中的帕子,神情意味不明。

“陛下!”

而凝梵显然也感受到了秋君药语气里的其他意思,表情比刚才还更害怕和无辜,几乎是到了诚惶诚恐的地步,跪伏在地,拼命摇头:

“奴婢饱受陛下和娘娘恩泽,心中感激不尽,怎敢谋害皇子?!奴婢冤枉啊!”

“.........你嘴还挺硬。”秋君药也不吃饭了,实在是也气的吃不下,但面上却依旧冷静:

“若朕搜出证物,你还敢抵赖吗?”

“奴婢真的没有!”

“行了。”

秋君药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他打断凝梵的话,一挥手,就想叫十一拖她下去搜身,片刻后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到嘴的话拐了一个弯,变成了:

“浣尘,你带她下去。”

秋君药道:“找几个宫女搜了她的身,无论她随身携带着什么,只管拿来见朕。”

“是。”

浣尘看了身后的宫女一眼,顿时有识眼色的宫女跟了上去,直接将宫女拖走了。

在宫女走之后,秋君药这才想起刚才的粥还没喝完,又端起碗想要继续,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看见引鸳一直端坐在椅子上,许久没有出声,也没有动筷。

秋君药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阿鸯,你也累了一天了,怎么不吃?”

“臣妾不饿。”引鸳看也不看秋君药一眼,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秋君药:“?”

他喝粥的动作慢半拍地一顿,看了引鸳面无表情的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引鸳刚才给他梳头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会子又是怎么了?

秋君药有心想问,但无奈浣尘动作很快,马上就带着被搜完身的宫女回来:

“陛下,奴婢搜到了这些。”

“嗯。”秋君药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粗粗看了一眼那些被浣尘搜出来的东西,问她:

“你发现了什么?”

“都是一些帕子啊首饰什么的,还有梳子、银两,以及几封家书。”浣尘诚实道。

“没了?”秋君药问。

浣尘仔细想了想,摇头:“......没了。”

她说:“奴婢并未在凝梵的身上寻到毒物。”

一旁的凝梵听到这句话,立刻激动起来。她膝行爬到秋君药的脚边,抓住秋君药的衣摆,眼泪糊了满脸,语气带着泣音道:

“陛下,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投毒伤害小殿下!”

“你没有吗?”秋君药攥住凝梵的手腕,将她推开,不让她抓住自己的衣摆,没注意到引鸳愈发森冷的视线:

“那这个是什么?”

秋君药抓起梳子,将它掷到凝梵面前,恨声道:

“朕问你这是什么?!”

“陛下......”凝梵被吓的哭腔都中断了,小脸煞白,嘴唇都在哆嗦,连脸上肌肉因为恐惧颤动的动作都清晰可见,强撑道:

“这只是奴婢的一把木梳而已........”

她哭诉道:“一把木梳,如何能加害小殿下?!”

“只是一把木梳?”

秋君药见凝梵这个时候还在嘴硬,根本没有认罪的念头,整个人都气笑了,厉声道:

“若朕现在叫邱太医来,当着你的面告诉您,这木梳上面覆着什么样的东西,你还敢承认这是你的木梳吗?!”

秋君药的声音不大,甚至没有对凝梵用刑,但话音刚落,凝梵的声音就不如刚才那般底气十足了,结结巴巴道:

“.....奴婢,奴婢........”

“你不敢承认和邱太医当面对质,是因为你知道,上面被你加了毒粉,你每日,就是用这沾毒的木梳,给朕梳头的。”

秋君药没有耐心再和凝梵周旋,直接挑明道。

凝梵见秋君药已经发现了木梳有问题,放在地上的指尖用力抓地,几乎抠出了血,额头敲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陛下明察,就算奴婢用了毒木梳给陛下梳头,奴婢也未曾在小殿下所用的物品里掺毒粉,加害殿下啊!”

她这话一出,连引鸳的表情也带上了一丝犹疑。

凝梵说的没错,就算秋君药发现了木梳上有毒,也不代表什么,毕竟她又没有直接在景秀所食用的东西里下毒,秋君药怎么就能认定,是凝梵害了景秀。

“你真是......”秋君药捂着额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直截了当道:“你一直在御前服侍,虽然没有直接接触景秀所用的一应物品,但你不要忘了€€€€”

“景秀的起卧一直同朕一起,十分黏朕,这点你都看在眼底。”

凝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流着泪,用无辜的眼神,祈求地秋君药。

“正因为景秀时常和朕在一起,所以你才发现了一个旁人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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