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回去了。”
“.......是。”
临上马车、将要离开程秋兰夫妇的时候,秋景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程秋兰夫妇。
两位老人饱足一餐,脸上都透着红润的光泽,脸上也笑意盈盈的,看见秋景明回过头来,还伸出手,朝他们晃了晃,似乎是想让他们下次常来。
秋景明见此,上马车的动作一顿,慢了下来,站在马边,傻着不动。
秋君药见秋景明久久不上车,等了一会儿,掀起马车帘子,看向傻傻站在车边像是要在这里站岗站到天荒地老的秋景明,提醒道:
“明儿,回去了。”
“..........是,父皇。”秋景明恍然间回过神来,忙拱手行礼,但心里似乎又装着事,偷偷摸摸看了一眼秋君药,然后马上又垂下了头。
“怎么了,有事?”
秋君药饶有兴趣地将车帘完全掀起,靠在车窗边,低头看着秋景明:
“想什么呢?这幅丧气模样?”
“.......”秋景明闻言,犹豫了一下,随即缓缓摇头,轻声道:
“没事。”
他说:“就是在想,程奶奶他们家的椅子,也该换一换了。”
秋君药闻言一愣,随即笑的后仰,然后在秋景明以为自己说错话的面红耳赤中,秋君药伸出手,揉了一把秋景明的头发,
“明儿。”
他说:“你是皇子,你不仅要看到程奶奶家的椅子没有四条腿,还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甚至没有家。”
秋君药说:“你是我的皇子,要心怀天下,要看到一处,也要看到全局。你能怜惜平民,这很好,不过父皇还是想让你多看看四周。”
“为什么?”秋景明不解:“程奶奶家已经很穷很可怜了。”
他小声嘀咕:“他们甚至不能日日吃上精盐和白米饭呢。”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可怜的人。”
秋君药说:“明儿日后要做个好皇子,让百姓们都能过上吃饱饭、睡好觉的生活。”
“那我需要怎么做?”秋景明很单纯地仰起头,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像一只单纯的小狗崽:“父皇,需要儿臣把家里的东西都给他们吗?”
“不。”秋君药缓缓伸出手,指尖在秋景明的心口上戳了一下:“你要把你的心给他们。”
“你的心里若有他们,他们才能真正富足起来。”
“..........”
秋景明呆呆地看着秋君药,一时间不能明白秋君药的意思,直到十一扬鞭驾车的破空声打破了这京郊的寂静,他才陡然回过神来。
看着秋君药离去的身影,秋景明缓缓地伸出掌心,在胸口按了一下,蹙着眉,有些疑惑不解。
而恰好秋景和从一旁走了过来,看着秋景明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
“大哥,你怎么不上马车?在发什么呆?”
他提醒道:“父皇他都走远了。”
“.......我没发呆。”秋景明很严肃地抬起头,指正秋景和的措辞:
“我只是在思考父皇说的话。”
“父皇对你说什么了?”
听到来自于秋君药的叮嘱和教诲,秋景和顿时也变了神情,很认真地靠过去听:
“和我说说呢。”
“他让我,他让我........”
秋景明说的很犹豫,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吞吐,支吾了半天,才困惑道:
“父皇让我把心给程奶奶他们。”
秋景明不解地问秋景和:“父皇的意思,是想让我死掉吗?”
秋景和:“..........”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真心感到疑惑的秋景明一眼,看得秋景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才缓缓道:
“大哥,”
他表情很严肃,甚至凝重:“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不是父皇亲生的。”
秋景明:“???为什么???”
秋景和说:“因为若你是亲生的,那父皇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偏偏在生你的时候,忘记给你安个脑子了?”
秋景明:“..........???”
第94章 立储
回去的路上, 秋君药一直紧皱眉头,掌心攥紧引鸳的手, 一言不发。
引鸳抬起头, 观他神情,隐约察觉到秋君药似乎有些心情不好,想了想, 于是主动凑过去,将头靠在秋君药的肩膀上, 像是个小猫崽似的蹭了蹭,如同在安慰自己的主人一般。
秋君药见此,掌心绕过他的后背, 掌心在引鸳的肩膀处轻轻拍了一下,随即蜻蜓点水地在引鸳的额头落下一吻,像是在安抚。
他和他之间一直很默契, 几乎不需要通过对话, 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和所思。
在回到宫中之后,秋君药洗了澡沐了发,斜倚在贵妃榻的靠枕上想事情,引鸳则去卸了妆, 换了一件宽松的白色裙子,走到秋君药的身边,给秋君药按摩手臂。
察觉到引鸳爬到自己身边的€€€€动静,秋君药缓缓睁开眼,随即张开手臂, 引鸳顿时会意,扑进秋君药怀里, 抱住了秋君药的脖颈。
“陛下。”引鸳将下巴靠在秋君药的肩头,声音柔柔的,在秋君药的耳边带着气音问:
“陛下有心事吗?”
抱着怀中的软玉温香,秋君药抚摸着引鸳薄薄的裙衣下柔软的皮肤,低低地应了一声:
“在想一件事。”
秋君药说:“这件事.......我想趁着我健康还清醒的时候,把它做完。”
“哦?”引鸳动了动耳朵,从秋君药肩膀处抬起头来,坐在秋君药的大腿上和秋君药对视:
“陛下想做什么?”
引鸳关心道:
“需要臣妾帮忙吗?”
看着引鸳圆圆的大眼睛,秋君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勾起唇角,带着气音笑了一声,指尖勾了勾引鸳耳边的短发,随即道:
“爱妃过来。”
他说:“让朕亲一下。”
引鸳被秋君药这一笑笑的有些心跳加速,差点被苏的腰麻,不知道秋君药葫芦里卖什么药的他歪了歪脑袋,随即像个小动物似的爬过去,手臂搭在秋君药的肩膀上,凑过去,咬住了秋君药的唇。
两个人吻的很克制,也很温存,秋君药闭着眼含着引鸳的舌尖,吃着他唇边残余的香甜胭脂,随即含糊不清道:
“我想立储。”
引鸳本来被吻的有些意乱情迷,闻言大脑“嗡”的一声响,随即唰的一下睁开眼,一双如幼鹿般的眼睛瞬间瞪大,看上去十分有神:
“陛下,你唔.........”
秋君药把他按到在贵妃榻上,呼吸已经乱了,咬他的唇,声音沉沉的发着哑:
“专心点。”
引鸳虽然顺从,但是心里还是想着秋君药刚才说的话,心里上上下下的被吊的很难受,所以等秋君药一结束,他脸觉也不睡,立马转过身,看向准备睡觉的秋君药:
“陛下,陛下。”
秋君药也累,转过身就想睡,却被爬到身上的引鸳轻轻晃着肩膀,柔软细弱的声音像个小蜜蜂似的嗡嗡响:
“陛下想立储?”
引鸳玩着引鸳漆黑纤长的眼睫,好奇地问道:
“陛下想立谁?”
“不告诉你。”
秋君药也睁眼,老神在在:
“我要睡觉了。”
言罢,还真的闭起了眼睛。
引鸳:“........”
他差点气的跳起来。
自从他嫁给秋君药之后,秋君药就没有什么事情瞒过他,引鸳生气之后,又马上冷静下来,见秋君药不理他,也不理秋君药了,自己蹭到床的角落里睡。
“..........”没了美人在怀,秋君药双臂内空荡荡的,让他不适地皱了皱眉,反射性地转过身,从后面揽住了引鸳的腰。
引鸳蹭了蹭,像是小虫子似的爬走,赌气似的,不给秋君药抱。
秋君药:“........”
别看秋君药心机深沉,温柔中又带着腹黑,看上去没什么缺点和软肋,但他的心腹都知道,他的软肋就是引鸳。
秋君药宝贝引鸳的程度,比他的那几个皇子还更甚。
原因之一,就是秋君药要抱着引鸳才能睡着,因为引鸳身负奇香,某种程度上来说能很好地缓解秋君药的头疼,引鸳有点像是某种上好的止痛剂和镇定剂,对秋君药来说,十分重要。
秋君药只好“屈尊”蹭过去,再度抱住引鸳的腰,在引鸳还想挣扎着爬走的时候,被抓着手腕拉进了秋君药的怀里。
秋君药霸道地把自己的腿压在引鸳的腿上,掌心死死地扣住引鸳的背不让他动,在引鸳还想挣扎的时候,一句话就把他定在了原地:
“你再这样我就弄你了。”
秋君药说:“十一和来福还在殿内,你要是不怕,我就在他们面前弄你。”
引鸳:“........”
他脸皮薄要脸,果然消停了,消停之后脸却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红,嘀嘀咕咕骂秋君药“不要脸”“昏君”,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话,把秋君药都听的忍不住笑。
秋君药拍了拍引鸳的后背,随即低下声,难得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