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越急促制止:“等、等一下!给我一点时间。”
她快步走近病床,帘子拉上,额头都急的冒汗了,掀开被子就掐了把步窈绵软的小腿肚,“大小姐,你是不是在玩我?”
嫩藕般的脚趾,放在另一只脚背上蜷缩,步窈低着头,鼻尖红了,凝噎:“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她碰上刑越后尾巴就变得奇怪了,明明是自己的蛇尾,却没有办法控制,很受刑越影响。
刑越身份有点特别,虽然是不露脸的网红..歌手,但闹到警察局还是太冒风险了。
“现在怎么办?”她头疼问,有点焦急了。
步窈一脸无辜,咬唇:“可能……你亲亲它会好点。”
刑越震愣:“亲谁?”
她垂眸看步窈不安蜷动的脚,突然就被气笑了,“你真敢开口啊?大小姐。”
步窈听出来刑越的语气不对,她对这种语气并不陌生,在她们短暂婚姻里,刑越对她提出的各种无理要求,就是这样和她说话的,讥讽,无奈,自嘲,还有气愤。
她坐靠在床上,抱着双膝,璀璨夺目的瞳仁里,只装得下刑越,辩解说:“这不是命令,不是强迫,是我对你情难自控,发出的羞耻请求,可不可以拜托你,疼疼我的尾巴,可以吗?”
第7章 心病
心理应激创伤
呵,步大小姐真是大变样。
刑越冷笑,脸上的表情没有缓和多少,以前对她颐气指使的欺凌,现在不过换了种方式,从命令变成了请求,会问她可不可以。
本质上还是劣性难改,居然要她亲脚?该死的是……她还真有点动摇的心思!
刑越都要怀疑是不是十年前的婚姻给她带来的后遗症,要不然她怎么会这样扭曲?简直罪该万死!
当她意识到自己有想要服从的心理,情绪已经从冷嘲热讽转变成恼羞成怒,说不上来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步窈的气。
“我告诉你,”刑越烦闷地随手拨了下领口,V领真丝白衬衫微微凌乱,露出里面的花瓣边抹胸,她咬牙切齿,“这是最后一次。”
她摘下眼镜,一手托起和白瓷般的绵云,飞快在脚背轻啄了一下,整个过程不到一秒,甚至连触感传递都没有。
步窈的足尖和足跟都是醺红色的,肤质很细腻娇嫩,可见有多矜贵。
片刻,一尾红蛇甩出帘布,在空中无方向的摇摇,茫然又惊慌,几秒后蜷在病床上,缩回被子里,连同一起钻被子的,还有步窈熟透的脸……
刑越气愤地掀开帘子,退出到外面的走廊等着,和她擦肩的医生,看她眼神很微妙,刑越敏感的不行,更气了,感觉亲步窈脚的事肯定被第三个人发现了。
草!她到底为什么要听步窈的话,去亲脚?!丢脸死人啦!
刑越表面风平浪静,心里抓狂的要死。
她在长廊里来回徒步,漫无目的走到拐角最里面的科室,门口挂了一个“催眠”的牌子,还有催眠师的介绍。
刑越对这个名字略有耳闻,听说可以靠催眠,诊断病人的精神症状和心理病,她没有挂号,只是好奇朝里面探了两眼。
里面的环境和普通科室大同小异,不过多了张奇奇怪怪的椅子。
“要体验一下吗?”穿着白大褂的催眠师从休息室出来,对刑越挑挑眉,“看你压力不小。”
刑越走近这台奇怪的椅子,摸索着躺了上去,正好打发时间:“谈医生还会面诊?”
成年人,谁没点压力。
谈湘娥笑笑不语,她身上没有医生的那种友善悲慈气息,眉目间倒是流转放荡和跃跃欲试的兴奋。
她按下椅子开关,细微的电流蔓延在刑越身上。
“刑小姐,做一份问卷吧。”她拿出一张问卷卡。
刑越接过纸笔:“你怎么知道我姓刑?”
谈湘娥调侃说:“我会魔法。”
这句玩笑话刑越没有多想,十年前她和步窈结婚,那段时间杂志铺天盖地都是她和步窈的版面。
有些喜欢关注名流八卦的人,认出她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刑越览阅上面的卷子,题1.最近一次做噩梦是和什么相关?
a.亲情 b.爱情 c.鬼怪 d.无
题2.独居一晚,以下哪间屋子会成为你的选择?
a.湖面小船 b.草原蒙古包 c.欧式小公寓 d.树上阁楼
题3.在哪些人群里露尾,会让你感到舒适?
a.爱人 b.家人 c.朋友 d.无
刑越正专注做着题,每思考一个问题,就会沉思进场景里,很有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微暖的电流蔓延四肢百骸,谈湘娥还哼着没词的小曲调调,那声音,像是从迷雾团团的幽暗森林中传出来的那样,听的刑越很不舒服,心里悬空的很。
不知不觉竟昏睡了过去……
刺耳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客厅,碗筷打砸,破碎的烟灰缸,遍地狼籍。
熟睡在房间的小女孩被惊醒,一骨碌从床上爬坐起来,哇哇大哭,尾巴€€€€€€€€溜出房外,近乎是下意识的,习惯性的,抱住了妇人的大腿,寻求安全感。
“妈妈……”她咿咿呀呀叫唤,两只小手一个劲扒拉,要抱抱。
女人正和丈夫争吵,无论如何歇斯底里吼叫,男人都是一脸沉默,仿佛这个家和他无关,这个女人也和他无关。
这种冷漠,彻底逼疯了妇人,她提起刚烧开的热水壶摔去,对方只是稍微偏过身子,便轻而易举躲开,却祸及了旁人。
热水壶摔砸在墙面,热滚滚的开水反泼在小女孩身上,悉数浇在她那条正处于蜕皮期的小蛇尾。
火辣钻心的剧痛袭来,小女孩的哭叫瞬间响彻云霄,半蜕皮的尾巴鼓起带脓液的水泡,蛇鳞翘起,皮肉都灼开了。
可惜她的哭喊并没有唤起妈妈的怜爱,女人把她抱起在半空中疯狂摇晃,吼叫:“闭嘴!别哭了,我让你不要哭听见没有!啊€€€€不要叫!不准哭!”
*
刑越醒过来时,天花板投影的画面是江南水乡,她头脑恍惚,浑身骨架子都要散开了。
“感觉怎么样?刑小姐。”谈湘娥轻声问,连接椅子的仪器屏,上面都是繁乱的指标电图。
足以推断,刑越做的梦很揪心。
刑越仿佛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她木然着从椅子上下来,腿使不上劲,险些跪倒在地面,那双眼睛红的能滴出血来。
她没有泪腺,不然早就被淹没了。
刑越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手指都攥白了,身子还是克制不住发抖,她答非所问:“谈医生看出来我有什么病了吗?”
谈湘娥拿出一条满是消毒水味的手帕,递给刑越:“心病,可能有点应激性创伤,很奇怪,我没有在电图里看到你的尾巴神经素……”
这台仪器设备,每个人的器官神经素都应该有显示才对,刑越怎么会没有呢?难道刑越没尾巴?
谈湘娥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心惊了一下。
她还想再问点什么,门口进来一抹红色身影,她当即噤了声,病人的隐私,可不允许她在第三人出现的场合里肆意讨论。
步窈手里拿着药单,看刑越出现在这里,还特意退出门口,仔细望着挂墙上的科室牌子。
刑越亲了一下她的脚,心理阴影到要来看心理医生了吗……
第8章 钓你
钓你易如反掌
隔壁就是妇科,谈湘娥有注意到女人手里拿的检查报告,状似不经意问:“刑小姐昨天和太太交尾了吗?”
被称呼为刑越的太太,这个身份让步窈局促起来,她置身在门口,双手却不自觉蜷握着报告单,冷艳的面容都是醉人的余晖。
刑越刚做了催眠测试,有点心情不爽,淡淡道:“没有,她也不是我太太。”
交尾是两个人用尾巴结合,通常在他们的世界,配欢都会用两种形态,腿和尾巴,刑越却不行。
她跟步窈,一个不能控尾,一个从来没露过蛇尾。
出去病房,刑越才看到杵在门口的狼尾小助理,昨天在酒店,就是这女的给步窈穿鞋,很显然,今天步窈的鞋子,又是小助理帮穿的。
刑越心情更不爽了,瞥了一眼,朝药房方向走。
步窈紧跟其后:“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说什么?”刑越没回头。
想到刑越刚刚回答催眠师的话,步窈忍不住伸手拉住刑越的手腕,压制的脾气有点冒泡的苗头:“你当着那个医生的面,说我不是你太太,别人怎么想我?不就把我想成轻浮的女人了吗?”
这种事放别人身上倒没什么,可她是步窈。
步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如果被人发现她和别人因为床上那点事闹到医院挂妇科,罪魁祸首还否认两人的关系,她肯定是要被笑话的。
刑越认可她是妻子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步大小姐很介意吗?”刑越反问,她虽然嘴上笑着,眼尾斜长没有弯意,“你怕别人说你作风不好?说你私生活混乱?那你干嘛还跟我去开房?”
她不喜欢步窈身上的大小姐性子,太端着了,现在这个社会,谁会因为你未婚单身和别人一夜情就埋汰你?
就因为姓步,所以这些事在步窈身上就显得肮脏污秽起来,好像步家的人永远只能光鲜亮丽,连生理需求都得清高样,要高人一等。
刑越明显是在催眠室里发生了什么,有点撒气的意味,步窈能感觉到,正是如此,她情绪上的不满也在膨胀。
步窈咬着下唇,呵呵一笑:“我就是想试一下,十年前你那么讨厌我,想试试看你会不会拒绝讨厌的女人?没想到你那么轻易就上钩了,刑越,钓你真是易如反掌。”
她是步窈,怎么能被别人随便奚落?
她以为这样说就能找回面子,把妈妈教的话抛之脑后。
这一瞬间,刑越仿佛回到了刚和步窈结婚的时候,她们针锋相对,没一天日子好过。
“嗯对,”刑越哂笑,逐渐靠近步窈,把人逼至墙角,“那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就算我讨厌你,我也能跟你上.床,我没你清高,做一次还要摆个身份出来,怎么?怕别人知道你步大小姐约一夜情吗?你怕就别干这种事,我还可以上钩第二次,第三次。”
她还是顾及着步窈的颜面,说话分贝不大,没一个字好听,音量始终维持冷冷淡淡的调子。
殊不知这种反应,让人更加证实了她对步窈的厌恶。
她明明只是想带步窈来看医生,不想闹这么难堪,可是步窈都给她整出条件反射了,只要步窈态度语气有一丁点不好,她马上要炸鳞了一样,比步窈还恶劣。
刑越现在连药房都不想去了,转了个方向就去医院门口。
她走几步,后面的脚步声就踏几步,沉沉闷闷的,她驻足在原地,后面的人也停下,始终和她维持半米的距离。
刑越心生不耐,回头:“你还跟着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