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咬我的蛇尾巴 第45章

目测伤口放冰块冻了有一段时间,蛇肉都泛白了, 原本冷艳瑰丽的蛇尾,现在上面多了两块巴掌大小的伤口, 一个在蛇腹连接处,一个在蛇尾表部,全是坑坑洼洼, 凹凸不平, 溃烂的皮肉。

刑越不敢再看了, 把冰块重新堆了上去。

蛇尾抽动了一下, 不知道疼的还是怎么,步窈从趴着的姿势转过身来,嗓音倦倦:“你怎么现在才来?”

她嘟囔着抱怨,就像等着跟女朋友约会,而女朋友却迟到了,生闷气的小河豚。

刑越不答反问:“尾巴怎么弄的?”

就在昨晚,她还惋惜步窈扣伤的那块蛇鳞,仅仅只是微有折痕,已经让她心惊肉跳。

这么漂亮的尾巴,娇养得如同花芽,光是略有折痕,让她一个不是蛇尾的主人都心疼不已。

更别说,现在还伤成这样,伤得如此严重,已经不单是心疼尾巴的程度,她更在意步窈昨晚是怎么度过的,给她发了那么多哭泣的小表情,不知道在房间里流了多少眼泪。

原来步窈在微信上说的是真的,要亲亲,亲不到,要死去了,她居然以为步窈只是撒娇而已,没有人帮步窈缓解疼痛,只能自己抱着尾巴,一边舔舐伤口,一边给她打出那些字。

步窈脸上还有睡痕,圆润的脸颊软乎乎的,她叮咛:“钳子拔的。”

刑越瞳仁急剧骤缩:“谁拔的?”

她的心脏被柔软的毛线牵裹着,可是这种柔软的东西,再收紧一些,心脏就要被切割开了。

步窈却只是抓起冰块抛在空中,手在接住,抛起再接,重复同样的动作,玩起了冰块。

“我拔的。”她说着,上身靠过来,蛇信子舔舔刑越的唇角,还把抛玩的冰块放到刑越手里,似乎在让刑越也跟她一起玩。

室内开了冷气,酷暑的夏天并没有让冰块过早融化,刑越手心被冻红了,微麻。

她把冰块放进玻璃箱,翻涌的怒气排山倒海,犹如天崩地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谁让你拿钳子拔蛇鳞的?你不知道鳞片剥落就长不回来了吗?就因为我昨天跟你吵架,你不开心,你生气?你发脾气就要这样吗?”

话刚说完,刑越突然联想起李管家在车上跟她提起,步夫人病重卧床不起的事,她似乎猜想到了什么,胸腔挤压满复杂的情绪,无处排解。

最后手搭在玻璃箱上,指骨大力攥紧,恨不得把这块玻璃都捏碎:“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那些话,是希望你能在你妈妈奚落我的时候,帮我说两句,维护我一下,不是让你用这种这种方式威胁她,你的身体又不是物品,这点事值得你这样伤害自己?”

刑越要气疯了,瞳膜都在肿胀,头晕目眩。

步窈不理解刑越为什么要那么生气,什么叫这点事?能让刑越记十年的事,怎么能叫“这点事”?

她微仰头,烁亮的双眼满是刑越的模样:“可是,你不也在这样做吗?”

刑越也在用她,来对她妈妈进行反击不是么?既然她的身体不是物品,刑越为什么也要这样做呢?

这就是她不理解刑越那么生气的原因。

步窈的眼神很纯粹,没有因为刑越的小心机不开心,甚至默认了刑越利用她,来对步夫人发泄不满的做法。

这样的眼神却让刑越无地自容,她沉默无言,手背突然狠狠甩了一下玻璃箱,隔着厚重的玻璃,都能让里面的冰块四处滚落,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刑越一直脾性温和,就算发脾气也从来只是语气好坏的变化,没有任何一点破坏力,能失控成这样,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那只手很快就淤青了,压着指骨薄薄细腻的皮囊还破了点皮。

她沉长吸气,瞳膜胀得难受:“性质根本不一样,我没有伤害你的尾巴,我也不需要你这样做。”

步窈趴在玻璃边上“哦”了一声,没有争辩这个话题,吐露蛇信子去舔刑越的手背,专心舔舐有淤青的部位。

看刑越气得很,她也郁闷,抬起手臂面向刑越,想要刑越抱她。

看刑越杵在原地不动,小手扯了扯刑越的白色裤管,又重新伸起,把手伸的高高的。

刑越胸腔还在起起伏伏,低头就能看见满玻璃箱的冰块,步窈坐在冰块堆里,蛇尾埋藏在里面镇痛,这么触目惊心的画面,她看的心都要滴血。

偏偏这个婆娘还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刑越弯下腰,把步窈从里面抱出来,那双手臂自觉搂住她的脖子。

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整个身子都冰得不像话,满头跟落日余晖一样的长发,上面还覆了层细碎的冰霜。

刑越把步窈抱到床上。

刚放下来,步窈问她:“关门了吗?”

她下意识看了眼顺手被带上去的房门:“关了。”

下一秒,那条冷冰冰的蛇尾钻进刑越怀里,步窈抱过枕头,遮住大半张脸,掩盖可疑的绯红。

虽然什么都没说,蜷动的尾巴意味明显,不断在刑越怀里爬缩,把刑越的上衣弄得凌乱糟糟,有几颗扣子还松开了。

刑越在尾巴完好的部位拍了一掌:“不舔,你就痛着,长长记性。”

就算被拍了一掌,那条尾巴还是紧紧贴着刑越摩挲,温顺到不可思议。

步窈小脸一垮,把不争气的蛇尾扯了过来,在刑越眼皮底下,吐露出淡粉色的蛇信子扫过伤口,分泌出来的黏液渐渐给伤口做二次清洁,分叉的柔软两端抵住,旁若无人般,来回舔舐。

那蛇信子跟羽毛一样,一动一动刮着刑越,仿佛舔得不是尾巴,舔的是刑越的唇角。

步窈舔舐了一会,心理作用觉得效果不大,尾巴再次缠上刑越,柔软的蛇腹蹭在刑越脸上,蛇鳞轻轻按压那张唇,疼得直哼哼,眼睛都湿濡了,就是要刑越帮她。

褪去冷冰冰的寒气,那高于常人的温度还在逐渐升温,连带着刑越脸都在发烫。

她的讨好有了成效,终于等到那张红唇微张,甚至怕她累着,刑越还把她的蛇尾压了下来,放在被褥上,俯身啄吻。

整个室内都是蛇信子频繁吐露的€€€€声响,山茶花香不知不觉满溢,充斥着刑越的感官。

步窈躺在床上嗯咛,眼看刑越动作静止,马上娇气叫唤:“不够不够,好疼,还要亲!”

刑越摘下鼻梁上架着的无镜框眼镜,随手放到床上,靠近了一点,直接捧起步窈的脸吻唇,蛇信子触碰瞬间,两人满足的嗯咛,同时从喉间溢出。

接吻对蛇而言,是非常缠绵舒服的事,他们全身上下神经最多的部位,就是蛇信子,舌吻能强烈感知对方的气味,相当于某种意义上的占有。

尾巴情难自禁贴上刑越,原本细腻的肌肤,贴着贴着,突然变得平滑而质硬,隐约还能感觉到每隔一个指甲宽的弧度,有递减的层次感。

步窈一愣,推开刑越,手抓起让她感觉陌生的触感来源,一截藏蓝色蛇尾被她攥在手里,她拽了拽,疑惑:难道她失血过多,尾巴变色了?

奇怪,这好像也不是她的呀……

步窈两手抬起陌生的蛇尾,低头咬了一口。

她瞳孔震惊,这是瘫了呀,一点感觉都没有!

吓得步窈对着尾巴赶紧又来了一口。

刑越闷哼两声,蛇尾一缩一缩的蜷动:“你咬哪里!”

接连被咬了两口的藏蓝蛇尾从步窈手里滑落,委屈巴巴地钻进被窝。

步窈这才反应过来,这尾巴居然是刑越的!难怪她没感觉到痛,敢情痛的是刑越。

她舔舔下唇,有丝难为情,扑进刑越怀里:“什么时候长出来的?我都没有准备好……”

说到后半句,她声音细如蚊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羞得不敢抬头,直蹭刑越,手悄悄在被子里摸索,那无辜被她咬了两口,躲藏起来的尾巴。

刑越没明白意思:“准备什么?”

步窈咬着下唇,脸热得能冒烟:“就是……没有准备那个……环纱,会怀孕的……”

蛇交尾如果想做防护措施,要在尾部的凹槽处,垫塞环形小纱网,可以大概率筛截带有活性的黏液接触到伴侣。

不然有活性的黏液和伴侣交换,容易怀孕。

刑越一听,脸比步窈都烫,她都没想到那方面,给她紧张的,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准备、准备那个做什么,我又没现在要……是尾巴自己要露出来,不是我想……”

她现在还控制不好,刚刚跟步窈亲着亲着,蛇尾什么时候出来的她都不知道。

步窈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句,化回蛇体,一头钻进被褥,在漆黑的环境里,用蛇信子碰了碰另一条蛇尾,熟悉熟悉气味。

她靠近一寸,那条尾巴就往后退缩一寸,她的蛇身直接爬到上面,缠了一圈,让对方无处退缩。

感觉到小火蛇在尾巴上仔仔细细探爬,刑越浑身都紧绷着,隔着被子按住步窈:“别玩了……”

第64章 表白

那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不?

原本感官陌生迟缓的蛇尾, 突然变得敏感起来,能清楚感知着被热源缠绕。

柔软的蛇腹底部和她紧密贴合,细鳞微张, 一缩一缩的蜷动,舒适惬意的不行。

不知道碰到哪了,蛇信子若有若无扫过尾巴末端……藏蓝色蛇尾倏然抽动了一下。

刑越虎口胡乱掐住步窈蛇身, 不让小火蛇在她尾巴上乱爬:“大小姐在找水源吗?渴成这样,回冰块堆里钻一下。”

闻言, 小火蛇总算悠悠从被子里爬了出来,蛇头探出被子边边, 那张雾面质感的脸容, 跟被红酒泡过似的, 晃晃蛇身,醺醺醉醉的,嘴里还意犹未尽发出“撕嘶”声响, 蛇信子来回吐露,显然是兴奋到了极致。

刑越居然是同温的,遇热则热,遇冷则冷。

相当于刑越的蛇体待在高温环境, 体温也会升高,待在阴凉环境, 体温也会降低。

那跟她在一起缠尾巴,岂不是越来越热嘛……

表鳞还是湿的,触感太美妙了。

眼看步窈还想钻回被窝里, 刑越直接把她拎了出来, 放进装满冰块的玻璃箱。

小火蛇被丢了回来, 茫然抬起蛇身, 尾巴吧嗒吧嗒抽在冰块上,满是不悦。

“别动,”刑越食指点了点小火蛇的颊窝,“姐姐帮你检查身体。”

蛇的脸部除了有眼睛鼻子嘴巴,还有热感应器颊窝,在眼睛的周边,比眼睛的高度要微微凹陷一点,对温度和气味,有非常敏感的感知力。

刑越食指点了一下,跟触碰到了某种开关一样,原本甩尾不悦的小火蛇,尾巴都静止了两秒。

她又弯下腰来,侧脸蹭蹭。

这让小火蛇直接掉入只有刑越气味的空间里,蛇身乱绵绵的,乖乖趴在冰块上,给刑越检查她的身体,也不闹了,淡粉色的蛇信子在空气中懒洋洋地捕捉气味,温顺得很。

刑越把红色蛇尾翻转了一下,露出被细鳞保护的肚皮,蜷圈的尾尖也摆直,仔细观察,那两团被拔掉的蛇鳞,一块伤口在腰上,一块在大腿,都是皮薄的地方。

“拔下来的鳞片呢?”她问。

红色蛇头顶开冰块,开始一点一点的刨冰:“唔,被我妈装冰袋里冷藏起来了,晚上会有医生过来做什么再植手术。”

她不知道再植手术是什么,只听她爸妈讨论,好像要请国外在这方面技术最好的医生过来,所以最快也得等晚上。

刑越仍然没有松一口气,除非拔下来的蛇鳞一片不少,组织没有坏死,还得加上手术完美成功,才能把蛇鳞再植进去。

这手术在国内也能做,步夫人坚持要找国外的医生,应该是有把握把那些蛇鳞保护的很好,如果植不成功这两块皮算没了,长又长不回来,得秃着,只能光着皮肉。

刑越摸摸这条尾巴,又气又心疼,骂也骂过了,说不出什么话来。

步窈突然请求:“你今晚别去上班,陪着我可以不?我妈生病了,这几天应该都过不来。”

虽然不在意皮肤好坏,但那个再植手术听起来怪恐怖的,步窈还是会有点害怕,妈妈又不在身边,她更加不敢一个人做手术了。

步夫人惊吓过度,当时都抽搐了,还是冷静又理智的吩咐人准备好冰袋和一箱子的冰块,安排好步窈后续治疗的过程,把那些蛇鳞一片一片拾起,冰袋冷藏,下人做她不放心,怕有蛇鳞没捡好,都是自己一手操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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