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催着她找女朋友,刑越会很烦躁,这么久了刑映暖也摸清了规律,刚催完,下一句就是关怀刑越的人生安全。
这样衡量一下,让刑越想发作的烦闷都堵在了喉咙:“知道了,晚点发给你。”
刑越没有给现住地址,而是给了个离小木屋有八百米远的另一处地方。
睡了两天的刑越,终于休息够了,现在很有精神,打算去逛逛附近热闹的夜市,手机里头还跟薄雾雪聊着天。
聊着聊着,话题总是会不由自主往步大小姐身上引€€€€
【她有找你吗?你帮我这件事,会不会让她不爽,给你找麻烦?】
小雪花:【没有找我,她也没出国呀,一直在国内,昨晚还出席了慈善晚会,跟关舒娴手挽手一起来的,报纸上还登了呢,我发给你看看?】
刑越想起那封明信片背面的字,顿时感觉有被捉弄到,这几天她都担惊受怕,真的跟做特工一样,生怕被人发现她出行的踪迹,被步大小姐找到。
结果步窈根本没来,还跟新欢肩并肩去做大场面了,她自己一个人玩猫抓老鼠。
刑越心里闷闷的,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不看,跟我没关系,她没找你麻烦就行。】
小雪花:【真的不看吗?步大小姐很美腻哦,你千万不要在网上搜步窈的名字,千万不要刷微博,千万不要刷视频,你不会偷偷看吧?不会吧不会吧?】
估计是美出圈了,哪个网络平台都有。
刑越坚定地回:【不看,刷到了我还要点不感兴趣。】
【那就好嘿嘿,我是为了你着想,新闻跟杂志都是夸关舒娴和步窈般配,是天造地设的姻缘,怕你刷到会被气倒。】
此刻躺在家里的薄雾雪,对着一个写好的词本兴奋的直打转,这是她依照刑越跟步窈的感情写出来的,她就知道刑越舍不得步窈,她这么说两句,是希望刑越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内心。
刑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伤心吧,连刑映暖听两句都知道她去桥蒙是为了疗情伤,只有刑越才当成是远离步窈。
薄雾雪对情感迟钝,也能看出来刑越因为步窈的选择难过,刑越还嘴硬。
也是,毕竟好好谈着的女朋友,突然要跟另一个女人相处,目的是为了当交换条件,搬出家里和你一块住,你的无能为力连让她拒绝都没资格说。
刑越怎么能不难受。
【我写了首词发给你阿越,你快点在艺术大国把曲子写出来,然后一曲成名,我抱你大腿。】
薄雾雪没有明说这首歌词是按照刑越和步大小姐拧巴的感情写出来的 ,只说是新鲜出炉的歌,专门为刑越量身打造。
刑越又跟薄雾雪唠嗑了几句,拍了些当地的建筑物,今晚的黑夜,街边的小摊,分享的东西多了,给人一副她很喜欢新生活的样子。
进入一家小馆,点了碗番茄肥牛卷米线,番茄汤是酸的,酸的刑越都喉咙哽咽,加了不少白开水进去,汤都变寡淡了,她还是觉得酸。
随便刷刷视频,都是步窈出席慈善晚会的路人视角拍,没有好的灯光,没有极价的像素和站位,那么恶劣的条件,仍然把步窈拍的跟人间富贵花一样,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人一眼就知道她家境有多好。
刑越手还不听使唤的翻看评论€€€€
“是网传‘步妮公主’的女主角吗?哇,真的好羡慕,她家是不是住在城堡里?”
“爸妈是商界龙头,外婆是朦胧派诗人,舅舅是造航空母舰的,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王炸开局!!!”
“呜呜呜,是谁偷走了我的人生,下辈子请让我长成这样,有十分之一她的美貌,我都能横着走!”
“我想不出来,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步大小姐。”
“楼上别内涵哦,关舒娴在满兰很有声望,不止是婚纱哦,很多大明星包括国际巨星想借她设计的礼裙,都要看她心情。”
“关三小姐是很优秀啦,就是差那么点意思(顶锅盖)”
刑越没有再往下看,点了不感兴趣,觉得不够,又退出软件,还是不满意,索性直接卸载了。
连关三小姐这样的条件,网友都觉得差点意思,她一个网红翻唱,岂不是能把她嘲穿地球……
刑越把番茄米线全都吃完,又打着伞去小酒馆买了几支酒,回来填满冰箱,二次出门去花店,买了一大袋玫瑰花,也放冰箱里。
她没开灯,只开了电视,坐沙发上喝着小酒,以为这样能睡个好觉,向来不胜酒力的她,今晚喝了两瓶都没能睡着。
尾巴又再次显露,刑越没多想,以为只是和往常一样不受控制的跑出来而已。
到了下半夜,本就自带水汽的蛇尾,鳞片不断溢出水珠,比她正常时期更要潮露,摸一把都能捏出水来,沙发大半垫子变成了深色……
刑越坐不稳身形,浑身都好热,直接摔在了地毯上趴着,弓着腰,额头抵在地面,难受的呜咽。
更可怕的是,她的尾端在翕动,不小心甩到沙发角,这么轻轻一碰都要了她命,整条蛇尾都在盘爬缩动。
第二圈的尾巴紧紧在第一圈的蛇尾鳞面难耐地紧密摩挲。
刑越要被折磨疯了,头发凌乱散开,蜷在地上哆嗦。
现在桥蒙的时间,正是国内的下午,刑映暖不清楚时差,这个时候给刑越打了电话过来。
一次打不通,打了第二次,还是没有人接,又打了第三回。
听着这急促的来电,刑越只好咬着抱枕,爬到了手机那边接听。
“闺女,你这给的地址不对呀,小温说找不到你发的门牌号,你去接一下她?妈怕你一个人在国外不适应,托了小温照顾你两天,她大学就是在桥蒙读的呢……”
第85章 姘头
大小姐,刑越跟姘头在一起呢
刑越紧紧咬着枕头, 整张脸都是潮热的,她深吸一口气,才稳住声线:“你把她叫过来做什么?我好端端的干嘛要人照顾?”
她不是不知道贺枝温大学在桥蒙上的, 比她熟悉这个国家,可那又怎样?她有手有脚又不是不会上网不认字,把人叫来除了尴尬, 能起到什么作用?
上回在老家就已经跟人两清了,这回说什么刑越都不会再欠贺枝温人情。
刑映暖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只是怕刑越失恋阶段一个人在陌生国度会搞坏身体,有个体贴的姑娘陪伴一段时间会调整好一点。
“哎呀, 人都来了, 大老远坐那么久飞机找你, 你就当普通朋友相处嘛,别那么抗拒。”
刑越正想反驳,刑映暖又接着说:“小温她不敢联系你, 都落地很久了,一个人在那片区转,实在找不到这才给我打电话,你就这样把人赶走, 见都不见一面啦?伤小温姑娘自尊呦。”
贺枝温有羞耻心,估计也纠结了很久, 刑映暖又一直做思想工作,说刑越失恋了,肯定不会好好吃饭, 不会好好睡觉。
她答应帮这个忙, 心里又清楚其实刑越不待见她, 来到桥蒙半天不敢给刑越打电话, 独身找到大半夜。
这下把刑越的拒绝都给堵在了喉咙里,她烦躁地挂掉电话,给贺枝温拨去。
或许是带有情绪,她口吻有些冲:“你跑来找我做什么?我不需要你这样奉献,你感动你自己吗?心这么好,怎么不去孤儿院做义工?多得是小孩要你照顾!”
这是刑越第一次跟贺枝温说那么难听的话,以前交往,就算是吵架,甚至贺枝温提分手要离开,也从来没这样过。
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是被吓着了,半响没有吭声,除了时轻时重的呼吸表明她在听。
“阿姨她很担心你……”局促不安的解释细声细语道来,看不见那张脸都能从她的声音感觉到乖巧,贺枝温小心翼翼说着,“我不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你那么讨厌我……对不起……”
是讨厌她吧,讨厌到连看都不想看见她。
贺枝温还是太了解刑越了,这种情况争论为什么要来桥蒙那是吵架,但她示弱会让刑越心软。
果不其然,挂掉电话的同时,她还收到了一条短信,里面没有任何文字信息,只有一个定位地址。
贺枝温赶到的时候,在院子门口按了下门铃,白色栏杆门自动打开,屋子里的门没有锁,她一推便能推开。
客厅里没有看到刑越,她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放在一边,往里张望:“阿越,你在这里吗?”
电视还开着,沙发上盖着一件刑越的衣服,她开了灯,光线一下明亮起来,地毯上湿漉漉的痕迹一目了然。
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她耳朵隐隐发烫……
顺着湿哒哒的水渍方向走,贺枝温看到一条藏蓝蟒尾掉在冰箱外面,上面的蝴蝶纹很是生动,色彩妖冶,她看着不自觉屏住呼吸。
冰箱是打开的,里面亮着黄暖灯,塞满了瓶装酒和玫瑰花束,上半蛇身钻进里面盘藏,可是蛇尾实在太长,还有下半蛇身死活钻不进去,只能烦躁的拖在外面吧嗒吧嗒甩尾。
她拨开玫瑰花和酒瓶子,一只蟒蛇正盘在冰箱里一动不动看着她,黄绿色的竖瞳宛若春日精灵。
她大抵知道刑越怎么一回事,徒手把冰箱里面的隔层板拆了下来,这样分成三层的空间就只变成了一层,空间大了很多。
又把里面的瓶装酒都翻找出来,只留下一堆玫瑰花,她托起那条尾巴放进冰箱里,盘了好几圈才盘好,把刑越的蛇尾盘放的整整齐齐。
“先睡一会,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贺枝温摸了下热的烫人的蟒脸,蛇鳞和皮肤一样呼吸,散发出来的气味满溢,就算刑越不动,尾巴尖尖还在焦躁不安的甩。
真漂亮……
她心里惊叹,怕招到刑越不舒服,没敢再摸了,把冰箱门关上。
沙发上的衣服被贺枝温捡走,在阳台里找到盆子,放温水泡好,打算过一会洗,又四处环绕了下刑越新租的房子。
她的手刚刚刨在冰箱里,都冻红了 ,没有多管,只是两只手搓了搓。
把拿出来的酒统一放在玻璃柜里面,嘴里还嘀咕着,刑越一个不喝酒的人,怎么会囤那么多……
她是白天下的飞机,来的路上特意买了一点菜,熟练的洗好切好食材,又放了一些补气血的中药,一块炖鸡汤。
小火慢熬,贺枝温在沙发上休憩,实在太累了,竟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后已经上午了,外面下着毛毛雨,阴嗖嗖的,她打了个寒颤,有点冷,突然想到什么,慌慌张张跑去了厨房。
还好炖汤的锅到一定时间会自动断电,虚惊一场。
贺枝温拍拍胸口,正想盛汤,想到了比炖汤更重要的事,吓得花容失色,冲去了冰箱的位置,打开冰箱门,刑越蛇身都冻硬了,上面全是冰霜。
“抱歉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你还好吗?”她双手合十,一脸歉意,表情都快哭了。
废了好大劲才把冻僵的蓝蛇抱出来,拍掉上面的霜块,又火急火燎的拿来吹风机,调了最热的那一档,给刑越吹热温。
刑越显然还没有酒醒过来,蟒头一歪,跌在地面,肚皮翻上,蛇信子都不吐了。
贺枝温吓得脸上血色全无,咬破了指头,把血渍放蛇舌上,蓝蛇都没有任何反应。
以为刑越被她冻死了,红着眼眶打急救电话。
急救中心的专业人员听完贺枝温说的情况,给出救援方案:“女士,您先别着急,可以给你的朋友喂点生姜水,很多蛇种是不怕冻的,为什么没有醒过来应该是有别的身体原因,我们的救援团队马上到,请您保持电话通畅。”
……
刑越沉沉糊糊还没有完全清醒,醒来就看见贺枝温在厨房里起锅烧水切生姜,蛇体一个激灵,瞬间困意全无。
她马上化回了人身,把尾巴藏好,走起路来还有些摇摇晃晃,单手撑在墙边,看贺枝温,嗓音沙哑:“你在干嘛?”
“嘶……”贺枝温听到声音,不小心切到了手,透明的血液滴落在生姜上。
她喜极而泣:“你没事?”
刑越不明白她反应怎么那么大:“能有什么事?”
贺枝温笑了笑,摇摇头,没说什么,又给急救中心的人回电话:“你好,我朋友醒来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应该是我弄错了,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的时间。”
“没关系,祝您生活愉快,我们随时为人民服务。”
刑越听到这电话内容,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笑得都直不起腰:“哈哈哈哈,我喝醉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