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 第38章

迟燎直直地看着他,眼睛眯了眯,声音蓦然变轻变沉:

“我听懂了,应老师。”

这个称呼不知咋的让应云碎一下子全身发麻,迟燎的声音像是从他胸腔溢出来的。

两人脸对着脸。

距离太近了,迟燎的呼吸很快就霸道地覆盖住应云碎的呼吸。

“就是说,不同的选择会分裂出不同的我。”

迟燎垂眸,不带掩饰的描摹着应云碎的嘴唇,声音缓缓,

“那应老师,现在要分裂出一个想亲你的我,你是要分裂出一个拒绝的还是同意的,来迎接这个我?”

说话时下颌的牵动敲动着应云碎的肩头,上下滑动的喉结蹭着应云碎的肩膀,他像个八音盒里的木偶骑士,机械地发出蛊惑人心的声音。

应云碎耳朵霎时红了,定定地看着迟燎的嘴唇扬起,竟是一个显得有些邪坏的弧度:

“可应老师,这不是选择题怎么办。”

要亲吻的这条小径不会分岔,无论同不同意都是一个结果。迟燎掌着迟燎的后脑勺倾身,舌尖长驱直入地裹挟过去。

剧本啪嗒掉到地上。

笔电屏保骤然消失,变成桌面壁纸,只有€€€€€€€€连绵不绝的暧昧声音,开始充斥整个房间。

直到再变成屏保,两人才难解难分地分开。

应云碎觉得迟燎这人如果不走上反派的自杀宿命的话,应该是真会成大事儿的。比如现在€€€€亲完后他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拿起电脑继续做作业。

就应云碎一个人唇红耳赤,有些慌乱地把剧本捡起来。

“应老师你嘴巴真甜。”迟燎说,建模的速度飞快,好像瞬间高效了起来,“我以前过得可苦了,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乖仔得寸进尺心满意足后就是越来越骚话连篇,但应云碎只会敏锐捕捉到有些煞风景的关键:“有多苦?”

迟燎耸耸肩。

亲过后他的心理防线也松开了,以前讳莫如深不愿多说的话此刻倒也无所谓地开了口:“就没爹爱没娘疼,小三和私生子还想搞死我呗,我就是狗血剧里的那种倒霉蛋。幸好小三死了。”

但小三死了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应云碎无法想象一个9岁的小孩儿如何血淋淋倒在医院,又如何在重伤昏迷的情况下被送去监管精神的场所。他不想去主动盘问迟燎的过去,揭开那些晦涩的伤疤,但他又需要了解,了解他作为恋人作为穿书者都应该了解的曾经。

“迟燎,你能告诉我,蒋玉他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吗?”他问的小心翼翼。

迟燎看了应云碎一眼。

看到了嘴唇的红痕,目光顷刻柔软,便浑不在意地承认:“就是我杀的。”

应云碎脑子一空:“真的?”

迟燎笑了笑:“约等于吧。他妈妈一看到我就吓得摔下了楼梯,然后就被送去医院了。”

应云碎皱眉:“为什么会这么怕你?”

“她可能一直都问心有愧做贼心虚吧,那天是我妈的忌日,我又住在阁楼。”

蒋家别墅如此之大,迟燎却只是住在最阴暗逼仄的地方,出门就是楼梯。那日沈梵上楼找他,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然后就看到迟燎坐在地上,房间没开灯。

“然后她就被吓到了?”

“不是。”迟燎笑起来,好像在讲述一个特别有趣的事,眼底却是无比冰冷的,“我当时抱了个东西。”

“抱了个什么?”

迟燎又一次把电脑丢开,突然两腿岔开,把应云碎猛地一拽。

应云碎立马倒在他腿上,脑袋在他两腿之间。

迟燎手指摸着他的额头,“我当时就是这样,抱着个刚刻好的木雕。”

“木雕?”应云碎的脑袋被迟燎捧着,隐隐有了个很单纯但换个角度看也确实有点儿吓人的猜想,“你刻的是……”

“对,我刻的我妈。”迟燎仍在笑,虎牙露出来。

他捏了下他鼻尖,“沈梵觉得我抱着我妈的人头,就吓得摔下了楼梯,你说是不是活该?”

第33章 综艺

“你说是不是活该?”迟燎又问了一遍应云碎,嘴里笑着,眼睛却没笑。

应云碎的脑袋还枕在迟燎的大腿上,耳后被他的手捧着。

当年他就是以这个姿势抱着人生中第一尊亲手做的人像木雕,随即把沈梵吓得出了人命。应云碎并没有觉得多毛骨悚然,但仰视着迟燎紧绷的下颌线,却有一种直觉€€€€对这件事,迟燎看待得并不像嘴里说得那么云淡风轻无情无悯。

不然他也不会在他沉默间隙问了第三遍:“云碎哥,你觉得她是活该吗。”

好像是一定要求取一个认可。

应云碎眨眨眼,轻轻反问了句:“你觉得呢?”

迟燎沉默了。

这是十年前的事,他已经被迫又刻意地淡忘了当时的很多细节和情绪。只记得在医院,先有一个医生过来说孩子取出来了,死胎,现在在全力抢救母亲。

蒋玉的二姨立马哭出了声,念叨着她们的小女宝还没睁眼看过这世界,太可怜。这话传到迟燎耳里,脑子有些懵,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觉得医院的白灯刮得胳膊很疼。

但后面听到沈梵也无力回天时,他是真没控制住地笑了。这笑声顷刻把走廊的气氛拖入另一个深渊,所有人都像看恶魔那样看他。

后面的事他也不想回忆了。

只是在接下来的十年里,迟燎常常觉得奇怪,他肯定地认为沈梵是活该,自己没做错任何事,但偶尔做梦却仍被一种压抑的情绪缠绕,尤其是在蒋玉日复一日地叫他杀人犯的声音里,他会去想一个没睁开眼的女婴。

他明明怀恨在心,却又像真的有点问心有愧。

应云碎看着他抿起的嘴角,突然抬手捏了下他下巴,告诉他:“是活该的。”

“嗯?”

迟燎低头。

“你什么都没做,她是命中注定摔下去的,迟燎。”他告诉他。

他知道迟燎就是想听这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告诉反派“你没做错”更让反派开心。

果然迟燎眼底光芒微闪,微往外翘的下睫毛都抖动了几下。他双手捧着应云碎的脸,拇指在眼下下意识地摩挲:“云碎哥,为什么你会信我的话?别人都不会信我。”

“直觉吧,我也不知道。”

“我没骗你。”迟燎斩钉截铁,“云碎哥,我从来没骗过你。谢谢你信我。”

他又低下头来吻应云碎,像亲吻架在腿上的一把玉琴,把他的身体紧紧摁紧,让他发出轻轻的颤弦音。大概是这个吻太绵长,他说的话太坚定,像承诺,像保证,像宣誓,像陈述一个永不叛变的事实。应云碎虽然早就知道每个人都会说自己立场上的片面之词,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迟燎€€€€洋葱般一片片剥一片片露出另一个模样的人,他也还是不知不觉间,就选择真相信他。

但没想到他对他的信任也就堪堪维持了两周。

这两周过得很平静。应云碎在为进组拍人生中第一场戏做准备,每天躺在家里研读剧本,看相关的电影片段,吃着药养精蓄锐;迟燎很忙,大多数时候早出晚归,但他们只要在一起,已经养成了随时都能接一个吻的习惯。除却还是没有上床,看上去和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夫区别已大差不差。

应云碎很享受这种状态,他能主观享受些婚姻的甜蜜,又能同时保持种客观体会这种甜蜜的清醒理性。

有个周末温琴来家里看他们。她到来的前半小时迟燎正把脑袋歪在应云碎肩头和他一起看剧本。

他比应云碎高很多,应云碎评价他就像棵歪脖子树。迟燎就说,那云碎哥你亲我一下,亲了你就是啄木鸟。应云碎嗤笑一声,没理他的幼稚言论,但等歪脖子树开始打瞌睡时,他真的就用嘴轻轻擦过他的额头,亲完才亡羊补牢地讶异起自己的主动。

他站起来,让歪脖子树好好横在沙发里垫着枕头睡。迟燎一下子就睡沉了,温琴来的声响也没把他惊醒。应云碎想叫他起来,至少去床上给老太太腾个地儿,但温琴拦住了他,轻声:

“算啦,小燎忙公司上市确实辛苦,”

应云碎以为说的是迟燎打工的特效公司,没在意。他那时关注点全在温琴的脸色上,觉得她又枯槁苍老了些。

“奶奶,您最近身体还好吗。”他有些担忧。

两人坐在餐桌,温琴笑:“还不就老样子,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吧小碎。”

她很快就转到另一个话题,“我来是想给你聊聊综艺的事。”

“综艺?”

“嗯,小莓这几天忙,我亲自来给你说吧,反正也没啥事。之前Jason给你签的两个综艺里不是有个恋综吗,现在你不适合参加了。然后另一个综艺,前几天制作人给我打电话说资方也临时决定不打算做音乐了,要改成什么艺术类栏目。这个专业性太强,我觉得你也不太合适。所以我就又帮你联系了个曝光度高的旅游综艺,不过它又挺费体力的,小莓也给我说你其实很抵触上镜,所以想听听你到底啥想法。”

她说得很快,口吻利落,真的很像个经纪人。

应云碎不明白奶奶怎么会连这都亲力亲为起来,对他事业的关心仿佛到达了一个顶点。他愣了愣,手握紧迟燎做的袋鼠茶杯,低声问:“艺术类栏目是什么?”

“这我没详细问,好像是什么聚焦美术生的竞技类综艺吧,再请几个专业人士几个相关明星当评委。这个倒是不累,每周一期的直播形式,但它专业性太强,我感觉你去怕是不行。”

沙发上那条伸出来的腿动了动,翻了个身,挂在左脚上摇摇欲坠的拖鞋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同时敲响了应云碎心里那块最惦记又最无法言说的隐秘之地。

这会不会有点太巧了?怎么会有这么适合自己的综艺临时出现,刚好递到自己手里?

他把嘴凑到袋鼠的大袋子里猛喝了一口,才缓缓道:“奶奶,我对这个艺术直播综艺倒是有点感兴趣。”

温琴闪过讶异之色:“真的?”

看应云碎第一次出现那种有些跃跃欲试甚至是胸有成竹的神色,她笑起来:“那好。”

两个小时后温琴才准备离开,而迟燎竟然还在熟睡,衣服都翻了起来,也不知平常是疲惫成了什么样子。应云碎低头瞅他一眼,突然对温琴说:“奶奶你能再帮我一件事吗。”

“什么。”

“迟燎大概九岁左右时去过什么外城的精神治疗中心,我想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经历过什么。”应云碎把他右脚上挂着的拖鞋也轻轻取下,放在地上,

“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以蒋燎的名字进去的,只知道他那会应该全身都是被绑着绷带,一个伤的很重的小孩儿。您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

开医院的人在这方面的关系资源自然不少,温琴点头,突然想起了多年前一个小孩被打的视频,沉默了半晌,说:“好,我去查查。”

第34章 照片

没过几天,应云碎便进组拍《悬阁寅时》。

他本来心如止水,奈何开车送他的迟燎非要语气幽幽来一句:

“云碎哥,我们再见面就是晚上了。”

其实这会已经是中午,他们平常再见面也是晚上。

但迟燎说得恋恋不舍,像第一次把孩子送进幼儿园的老家长,絮絮叨叨地叮嘱:“剧组很乱的,没你的场你就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如果有人欺负你,回来你就给我说,我晚上来接你。”

应云碎笑了笑,解开安全带,说好。

两人短暂地亲吻了下,迟燎仍是一副难舍难分依依惜别之态,宛如要送应云碎上战场。他那表情太夸张了,应云碎真被搞得有些紧张起来。后知后觉想起,穿书后他只要是面对社会关系,基本迟燎就在身边。

这单打独斗去剧组,确实是第一次。

虽然有莓姐在,但莓姐也只算“社会关系”的一部分,和迟燎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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