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翩遗憾的道:“那好吧。”
为了观影效果,房间内只开着几盏小灯。
江揖看着连翩被屏幕上的光亮映的或明或暗的脸,向来冷肃的眼底柔和了许多,伸手将靠枕的位置调整的更舒服,渐渐也沉迷在了剧情中。
一百五十分钟的片子,剧情跌宕起伏,引的观影的人也心神激荡不已。
电影播放完心力消耗的疲惫才涌上心头。
连翩往后一倒,满足的吐了口气。
江揖将床上零零散散的东西收拾掉,问连翩:“去洗漱?”
连翩眼睛闭着,脑袋就着被子的支撑左右晃了晃:“你先去。”
江揖洗漱回来发现连翩已经睡着了,长手长脚呈大字型,胸腹微微起伏着,腰细条条,姿态很舒展。
这是两个人第二次同床共枕。
第一次是江家老宅。
他记得当时连翩睡觉的时候总睡自己那边,一点都没越界。
连翩有个习惯,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点什么,大多数时候是抱被角,这样睡着舒服。
今天晚上也是。
但抱的东西感觉比被子要硬,还热。
迷迷糊糊摩挲,越摸越不对,直到手被一只更热的手攥住。
大概是睡眠的缘故,江揖的声音带着点哑,还有种似乎被紧紧逼迫的慌张厉色:“连翩!”
连翩骤然惊醒,几秒前胡乱摸索的记忆清晰化。
坏了!
他忘记江揖也在这张床上。
刚刚都人摸哪儿来着?
好像一路从人家腰.腹摸到了胸.口和脖.颈重点盘桓了喉.结,然后又搭去了下颌,指尖有点温热的触感,不会是江揖的嘴巴吧......
气氛很尴尬。
连翩没说话,江揖也没有再说话,但两个人都知道对方已经清醒了。
天很黑,空气也很安静。
连翩动了动被江揖握着的手腕。
江揖松开了手。
连翩往后撤了撤,再撤了撤,手摸到床沿确定撤无可撤后再不动弹,呼吸都刻意放轻,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以他对江揖的了解,这种程度,虽说是无心的,但得发火的吧。
这不得骂他两句,然后怒极起床去睡沙发。
那他得怎么应对?
优秀的炮灰脸皮要厚,而且确实也是自己冒犯在先,痛快的承认错误然后自己睡沙发得了,说不准还得发个誓,发誓以后不得允许绝不越雷池半步。
打算好心里就有底了。
连翩颤巍巍先开口:“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江揖没说话。
连翩:“我忘记你也在了,真的......”
江揖没说话。
连翩:......不会是被他气晕过去了吧。
等一等要再没回应就开灯?
几秒种后,于黑暗中,
江揖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你不困?”
连翩:“......”
江揖:“睡觉。”
一如既往的冷淡的江氏风格,但火气好像不搭,到底是看过电影吃过他小黄鱼的情谊,连翩放心了些:“晚安。”
江揖:“......”
黑暗中,江揖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口气有多灼热有多躁动,又让自己有多惊悚。
危机解除,连翩很快又睡了过去。
他一向如此。
心胸不开阔钝感力不强的人做不了炮灰,连翩是炮灰中的翘楚,无论什么境遇都不那么影响睡眠是基本功。
不过潜意识已经明确身边有人,即使睡着也不会再做越界的事。
连翩第二天醒来已经上午十点,身边没有人,客厅有轻微的说话声,是江揖在阳台上打电话,听着是工作上的事。
连翩也不打扰他,洗漱过后叫了客房早饭吃。
江揖打完电话进来,连翩正将一个珍珠包蘸辣椒酱蘸的红彤彤,抬了下筷子:“你吃吗?”
江揖摇头。
连翩又道:“一会儿我要去外面逛逛,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这是报备的意思。
毕竟有婚约在,如果不是江揖说有工作要忙,他现在应该缠着他出去玩才对。
江揖这次沉默的时间长了点儿,最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连翩觉得江揖怪怪的。
明明昨天看电影的时候气氛很和谐,冷不丁就又恢复了冷淡疏远,感觉跟捂不热的石头一样。
这未免让人有点挫败。
和人谈恋爱之类的连翩没想过,但同床共枕的,做朋友总该够格了。
他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一边琢磨一边溜达。
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心道是他想左了,江揖被他摸了早上只是冷淡一点,脾气算好的了。
想明白了,便将这件事撩开手。
抬眼路边有个斯文白净的青年正看他,似惊艳似嫉妒又似好奇。
连翩认出来,这青年是昨天在餐厅和江揖说话的那个,两人对视一眼,对对方都没什么恶感,遂礼貌的互相一笑。
那青年走过来:“你怎么一个人?”
连翩以眼神询问对方这句话打哪儿说起。
青年道:“昨天我遇到你未婚夫,他问我这里有没有适合两个人玩的项目。”
他家世出众人也出色,昨天却半点没被江揖青眼,倒生出一种不服输又好奇的心态,专门去看了监控,是以今天遇到连翩立即便认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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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原来昨天江揖不是在和人搭讪,是问度假山庄的事,还是有关适合两个人玩的娱乐项目。
这件事的意外程度对连翩而言,大抵等同于昨晚被江揖骤然握住手腕,心绪波动,连翩却并没有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出来。
青年就见连翩短暂的意外之后,眼睛微睁大了些。
那是一种惊讶并着喜悦的目光:“难怪他最近明明总加班,昨天却突然过来,要不是今天被工作上的事绊住......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青年被连翩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大抵是太过好看的人总会让人生出这种心态,笑着说没什么。
心里其实还有点微妙的羞惭。
他费了一番心思查监控,未必没有抱着昨天那个大帅哥实在出众,便是自己都有些仰望,不知什么人能配得上的心态。
现下人家正主儿来了,言谈举止容貌气质都是上上乘,当真般配的很。
萍水相逢的人,说了这几句话后便各走各的了。
青年走出了很远一段距离,心中还有淡淡的羡慕和对美好情谊的向往,哪里知道连翩和江揖只是一对假鸳鸯。
连翩没有将青年的话放在心上。
他想,江揖来山庄之前和连秋皎的关系正和谐,来这里看到湖光山色,难免起来将来和连秋皎一起赏玩的心思。
这种猜想在中午得到了验证,连秋皎来了度假山庄。
昨天江揖忽然放下工作离开安市,连秋皎原本还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等从总助何夕处知道江揖来找连翩,心中顿时恼恨。
对连翩的恼恨。
他知道江揖不是懈怠工作的人,更不会想一出是一出,何况最近工作上的计划安排的很。
一定是连翩又出幺蛾子。
这么大的人了,自己整天游手好闲不说,还拖累别人一起。
偏偏江揖跟中了降头一样......
连秋皎气到无心工作,本想找了个借口在何夕那儿请个假,却不想晚上回去怎么也睡不着,天明已经打定主意,不能让连翩这么耽误江揖。
便整理了需要江揖过目的看上去比较紧急的文件,驱车来了这里。
江揖正为要不要带连翩在山庄内BaN娱乐的事困扰,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事,陪连翩逛一逛也没什么,但才发生了这样的事。
正好连秋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