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放下心头的困扰专心处理工作。
连翩回来就被连秋皎告知江揖正在为公事忙碌,话是在客厅说的,连秋皎有意低着声音,一副怕江揖被打扰到的样子。
连翩便道:“我不会打扰他。”
事实上他才是那个被打扰的人,既然一个两个那么忙,回自己的大办公室不好么,要不然再开一间房。
连秋皎轻嗤一声。
连翩原本懒得搭理连秋皎,听到这声眉梢微抬:“你脸抽筋了?”
连秋皎梗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翩翩,你成熟一点。”
连翩比连秋皎高半个头,垂眸,眼底带点玩味:“怎么个成熟法?”他这样儿有点儿痞气又有点扎手,极漂亮也极嚣张。
连秋皎无端有些畏惧。
但他是为江揖好,而且考虑的事也很正大堂皇,腰杆便又硬挺起来。
半带苦头婆心半带兄长式的教训:“江揖上面还有个大哥,下面又有那么多人盯着,他压力不小,工作已经很累,如果是没必要的小事,你不要总是打扰他。”
连翩都听笑了,这是以为是他将江揖勾搭到了这里?
正常人这时候难免会陷入自证情节,比如表明江揖是为了工作来的这里,比如他从没有给江揖打电话或发信息让人过来陪自己。
但凭什么呢?
未婚夫夫之间哪怕你抓摸我我抓摸你,好与不好,用得着外人插话?
连翩便道:“大哥以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
连秋皎有一瞬的心慌,那是源于忌惮连翩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的,但很快他又镇定下来:“我是江揖的朋友,为他考虑不是很正常?”
连翩无所谓的“哦”了一声:“我就不一样了,江揖说我是他的宝贝,什么事他为我考虑就好了,不用我操心。”
如此嚣张又如此理所当然。
他说话的声音不像连秋皎一样刻意压着,只心道江揖若是听到没准会为连秋皎出头,这也算变相的撮合了。
连秋皎的脸刷的就白了。
连翩旋即又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哥你才是江揖的未婚夫呢。”
连秋皎:“你......”
连翩下颌微扬,凤眼睥睨:“我怎么?”
心道房间膈应这么好的吗,江揖没听到他们在吵架?大概没听到,不然以江揖对连秋皎的维护,肯定早出来了。
门后,江揖被一句“江揖说我是他的宝贝”止住脚步,昨晚那种被温热气息缠绕的感觉再次席卷心头。
他一时竟不知出去了该说什么。
一门之隔,
连秋皎攥拳冷冷道:“是我多管闲事。”
心中恨极了连翩,却也明白连翩说的没错,连翩才是江揖的未婚夫,而他却半点为江揖操心的立场都没有。
只是今日连翩是江揖的未婚夫,难道一直都是?
在这一刻,在遭受这样的羞辱之后,连秋皎内心被激起了无以伦比的好胜心。
心道本来他就喜欢江揖。
不论是为了心中的喜欢还是为了尊严,他非要将江揖抢过来不可!
连翩灿然一笑:“我下午偏要让江揖带我出去玩。”
连秋皎摔门而去。
下午,连翩午睡起来,江揖还在书房工作,连秋皎在书房翻看文件。
连翩有些后悔早上多说了一句要让江揖带自己出去玩。
他更喜欢自己出门,但既然连秋皎还在,说出口的话怎么也要实践实践,只心道江揖这个工作狂八成不会答应。
至于在连秋皎面前丢脸什么的,连翩压根不考虑。
上午那上风占的,足够了。
江揖看连翩进来,合上文件,签字笔也扣上笔帽,问他:“怎么了?”
连秋皎没说话,攥着文件的手指泛白,以此积蓄勇气。
连翩理直气壮到近乎有几分骄横:“江揖,我想出去玩,你陪我。”
连秋皎:“江总,有几份文件不能再拖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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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还有什么文件没有处理,江揖心中有数,对连秋皎道:“晚上再看也来得及,这些天你也辛苦了,这儿环境不错,既然来了,你也休息休息。”
因念着连秋皎奔波劳苦,纵然他日常便是个不假辞色的性子,此刻也刻意温和了许多。
连秋皎既感念又酸楚,眼眶一热,低头看文件掩饰:“知道了。”
虽然下午他已经无意中得知江揖来这里是工作需要,和连翩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还是很嫉妒连翩可以在江揖面前任性妄为。
江揖走到连翩身边:“走吧。”
连翩咳了一声:“那什么,你要是工作忙的话,我自己也可以。”
江揖屈指弹了下连翩的额角:“小孩子才整天想着往外跑,天不好,你外套放哪里,拿一件。”
这里天气好坏并不影响娱乐,室外的玩不了可以室内。
连翩就不再说。
说骑虎难下倒不至于,江揖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但连翩有些不明白他,忽而又想起江揖问人这里有什么娱乐项目的事。
不会吧......
江揖没有注意到连翩的心绪起伏,他自己也有些说不出的忐忑和兴奋。
最后定了去钓鱼。
是连翩和江闻风见面的那个湖边。
太阳被乌云遮了个严实,湖风徐徐,既透气又凉爽,大有天宽地阔的意味,让人心境都开阔许多。
连翩是个懒汉,哪怕山庄的工作人员挑渔具和架杆一条龙服务,他也不感兴趣,只坐在江揖身边看他钓鱼。
假作无意的道:“工作扔下真的合适吗?”
江揖心头一提,很短暂的停顿,只道:“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宝贝,什么事我替你操心就好了,什么时候调转过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还落在湖面上,乌发雪肤修眉俊目,竟似压过了满目湖光山色。
语气也极平铺直叙,却又有说不出的戏谑。
连翩:“......你都听到了。”
顿了顿道:“我是不是很嚣张很跋扈?你肯出来,是要为了连秋皎教育我吗?”
他对连秋皎观感很差,言语中也并不掩饰。
心中倒是不再纠结江揖这反常的举动。
江揖伸手撸了把连翩的脑袋。
很安抚的动作。
下午他已经装作无意的透露自己来这里是工作需要,并不是连翩的缘故。
只道:“翩翩,我们有婚约,你给了我很多帮助,在婚约期间我会尽量履行作为未婚夫的责任,任何人在我的世界,在这期间,都不能凌驾于你之上。”
他不是个很能牵动情肠的人,也刻意的让自己不那么感情用事。
这番话便说的刻板又生疏。
但正是太板正,倒显出十二分的真诚。
连翩明白了,江揖是在履行他作为未婚夫的义务。
挺窝心的话。
当然这话他只信一半,除非江揖接下来€€€€至少整个下午,不会提起连秋皎,不会为连秋皎说话。
江揖偏头看了看连翩,连翩乖乖坐在他身边,眉目清俊中带着几分绮丽,像一只在枝头栖息的漂亮的小鸟。
他继续道:“连秋皎是我这么多年唯一的朋友,正直纯良,虽然有时候有些没分寸,但他不是个坏人,你们又是兄弟,将来可以相互依靠,于情于理都不该闹的太僵,你说是不是?”
于江揖而言,他是在为连翩考虑。
人总要长大,连老太太近年身体不佳,将来连家就是连秋皎的父亲掌权,连翩不会再有连老太太在世时的待遇。
连翩和连秋皎交恶,对连翩十分不利。
如果连秋皎真是个品行不端的人,江揖不会这么劝,正因为连秋皎性子温和人也宽容,他相信只要连翩稍退一步,关系也就缓和了。
江揖没有读心术,连翩也没有。
于是同样一句话不同立场的人听了,便会生出不同的想法。
连翩听到的是江揖说连秋皎人不错,和人不能闹太僵,那意思就是他过分了,得退两步。
炮灰做得,不该受的气照样不受。
他只道:“井水不犯河水,他不惹我,我才不会理他。”
江揖无可奈何却并不如何生气。
他只是觉得连家到底不一样,那是连翩出生的地方,是来处,能好好维系就好好维系,总归不一样的。
心道算了,反正有他在。
即使将来婚约不在,看在这一段光阴上,他总会护着连翩的。
两个多小时后,下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