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社交的场合,这家宴会那家酒会之类,江揖都是礼到人不到。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总是不露面,怕是会引起很多办宴会攒局的人的不满,但江揖的地位和江家最近的波澜,人所共睹。
不满的人不敢表现,理解的人并不怪罪。
连秋皎给江揖打过电话,大多是时候是何夕接听。
何夕一直说江揖很忙,理由不外乎在开会或者在和合作商谈事情,从来都是非常公事公办的语气,让人无从下手。
连秋皎讨厌何夕,也感觉得出何夕对他不假辞色,心中记了几笔,然后客客气气的让何夕好好照顾江揖,也就完了。
偶尔江揖接听电话。
江揖告诉连秋皎他很忙,而且最近情绪也不是很好,让连秋皎过段时间再和他联系。
连秋皎默认这是江揖体贴,他也体贴的不再耽误他时间。
但现在,生病的连秋皎不想再体贴,他需要别人体贴他,尤其是江揖。
连秋皎其实最想联系连翩,警告连翩不要再缠着江揖,甚至他可以编一些自己和江揖过的十分美满的事情。
但这一招对别人奏效,对连翩可能是催化剂。
像连翩那样的人,越是被炫耀他越会迎难而上,从不顾忌旁人的眼光。
连秋皎怕他联系了连翩,反而激的连翩从海城杀回来......到时候江揖会舍得将连翩赶走吗?
他不知道。
连秋皎不敢招惹连翩,最后还是打给了江揖。
深夜一点钟。
他就不信这会儿何夕还在江揖身边,还要替江揖接电话。
江揖接了电话。
有些事他还需要连秋皎出场,所以在让何夕挡住连秋皎大部分的打扰时,他也会时不时给连秋皎点希望。
玩弄人心其实很容易,尤其江揖不论是在商场上还是在江冬林这里,都得到了足够多的锻炼。
不过他不屑将心机用在感情上。
但连秋皎不算他的感情,算他的仇人。
江揖面如寒霜,但他的声音从电话中传递到连秋皎那里时却是柔和的,虽然柔和的成分不多,但足以让连秋皎心热眼酸。
连秋皎:“江揖,我头疼,我好像病了。”
江揖相信连秋皎病了,声音听得出来。
他在心里冷嗤,故意出车祸,故意从楼梯上摔下来,装的多了偶尔病一病又怎么了,不是轻车熟路么。
连秋皎:“江揖,你在听吗?”
江揖:“叫医生了吗?”
连秋皎早看过医生,直接输的液,除了身体还有点高烧之后的酸痛再没什么不适,他虚弱的道:“没有,吃了药,我想见你。”
说吃药是如果江揖真的来了,他又没事,就说是药起的作用。
江揖:“明天早上有个会,我在加班,我让医生过去?”
连秋皎:“不用了,吃了药我感觉好一些了。”
江揖:“那好,你早点睡。”
连秋皎:“江揖!”
江揖没说话,要不是连秋皎这一声太突兀,他都挂了电话了。
连秋皎:“约个时间吧,我们很久没见了,我很担心你,就是作为朋友,我也要看到你好好的才放心。”
江揖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法将你当做朋友,秋皎。”
连秋皎心头一突。
江揖继续道:“过段时间我会办个宴会,届时我会正式成为集团的董事长,那是个特殊的日子,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到时候你一定要出席,现在你好好休息,好吗?”
特殊的日子,大礼......
这样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连秋皎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温柔的道:“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在挂断电话后,连秋皎就兴奋的去敲父母的门。
深夜一点多,连家三口在客厅激动的讨论这件事。
连母觉得江揖可能会在宴会上求婚,浪漫又郑重,到时候她就是江揖的准丈母娘,脸上得多光鲜。
连父觉得江揖性格沉稳,求婚太快了,大概是会宣布和连秋皎是情侣关系。
连秋皎更认同父亲的说法。
情侣。
能和江揖确定关系,还是江揖正式宣布掌控江家的时候,只有他能和江揖并肩而立,想想都让人激动。
连母不在意连父和自己意见相左,反正大差不差。
忍不住盘算要对哪些牌友们炫耀这件事。
上次打牌赢了后,有人暗戳戳说连秋皎和江揖到还没动静,不会是江揖看上别人了吧。
当时连母心里也打突,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还好有别人解围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他们这样的人家,不缺钱不缺势,过的就是一个开心安稳。
连父想着家里的生意。
有几个谈好的项目可以找借口暂缓签约,等连秋皎和江揖定下来,那几个项目可以重新谈价。
做生意,一丝一毫都不能被外头人占便宜。
连秋皎原本只是单纯的分享喜悦,但父母的盘算却愚蠢的让人恼火。
他耐着性子分析利弊,比如江揖性格低调沉稳,不喜欢浮躁跳脱的人,万一现在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被流言惹恼,再后悔了......
连母看不透江揖,但她了解自己的儿子。
不高兴的道:“你是想说江揖看不上我和你爸,我们炫耀会让他厌恶,进而带累你吧。”
她也不喜欢现在那个冷冰冰的江揖。
以前的江揖虽然话少但至少还算和气,但那次居然算计她让她给连翩道歉,想起这件事就让人恼火。
连母不明白江揖的可怕之处,连父却懂。
在他看来江冬林就已经够厉害的,结果呢,被江揖送进去了,他不如江冬林多的多,可不敢招江揖的眼。
而且现在全球经济风起云涌。
连父撑着整个连氏时常感觉力不从心,他甚至感觉好几个不如连氏的集团都对连氏蠢蠢欲动的。
如果江揖和连秋皎成了,连家就有了可靠的后盾。
那些想对连家做什么的人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他不求连氏更进一步,只求平安在连家董事长的位置上坐到老就行。
现在连父再想起当初老太太坐镇集团那样举重若轻,还总说他不成才,不再不服气,反而心酸又感念。
若不是老太太临去前替他扫清障碍,亲自扶他上马,恐怕......
不敢想不敢想。
那时候他心胸狭隘利欲熏心,只觉得老太太是生怕交代不好后事,连翩会受委屈。
现在看,是连翩的存在让董事会几个不老实的忌惮。
那些人还说什么老太太就是老太太,盘算的深,现在上头的好糊弄,若是人弄下去引来连翩,怕是大家都不好收场。
上头好糊弄的连父当时就气到话都不想说。
不过想一想连翩那样子,也确实从小到大乃至老太太去世,从来都不是个受气的主儿。
想到这里,连父禁不住道:“连翩......要告诉他吗?”
连父不敢说其实这个侄子现在已经成了他隐秘的主心骨。
尤其连秋皎越来越出来交际,吃吃喝喝享受赞美外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而且那什么珠宝设计公司还早就黄了。
连秋皎:“不了吧,连翩毕竟和江揖......告诉他,他岂不是以为我在炫耀,要是一个不忿再来捣乱,那样好的日子,我不想被人破坏。”
其实他怕连翩一出现,江揖会改变主意。
连母还在气连秋皎刚才的话,没开口,但心里是赞同的。
一家三口商量到三点多才各自去睡了。
很快江揖去海城向连翩道歉的消息流传开。
许多人不敢向江揖求证,就拐着弯的问何夕这件事是传言,还是确有其事。
那可是连翩啊。
他在的时候大家觉得赏心悦目又理所当然,他离开了,整个安市的贵公子们都似乎失了几分色彩。
江揖当然也出众,但他已经不在公子哥这个范围内。
面对打听消息的人,何夕挺淡定也挺坦然。
本来么,消息就是他放出去的。
叹息道:“江总当初也是没办法,那位手段凶残,总不能殃及无辜,可怜连小少爷委屈了好些日子。”
众人便都恍然,原来是这样。
情理之中啊。
就说连翩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人舍得......
有些嫉妒连翩家世好人出挑还骄傲,曾以连翩被江揖利用后抛弃来攻击嘲笑他的人,这时候脸上就很挂不住。
当然,嘲笑也是私下,去连翩面前,他们没这个勇气。
不过大多数人关注的点是,既然有内情,那连翩和连秋皎,到底哪个才是江揖的心头好?
洪伯听到这说法,第一时间告诉了连翩,还问:“江揖那小子真跟少爷你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