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都叫连翩小少爷,毕竟他跟着的是老太太,而家里还有个年纪大一些的同样是孙辈的连秋皎。
但如今连翩才是洪伯的唯一服务对象,他心目中的少爷也只有连翩一个。
连翩倒不意外这件事的传播。
如非必要,比如在江冬林面前蛰伏,江揖实际上是个做事果决又坦荡的人,既然对他道歉,就不介意道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这是在给他挽回当初的颜面呢。
洪伯喃喃道:“那这样说,他也可怜,少爷,你们......”
在连翩身边的谢燕归竖起耳朵。
连翩将谢小狗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不论电话里说的是什么,他不想被第三个人听是个人习惯。
谢燕归被推走也不再蹭过来,就眼巴巴的看他。
连翩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注意力继续转移到和洪伯的聊天上:“时过境迁,我们都有了别的选择,挺好的。”
本来想说一句选择也都不差。
但想想,谢小狗多乖,将他和连秋皎那个虚伪自私的人放一起,那也太委屈了。
洪伯想想也是,就不再多说了。
等连翩挂了电话,谢燕归就凑过来了,老大个人,总是爱挨着连翩,好在现在是冬天,挨着也不特别热。
连翩:“怎么了?”
谢燕归:“洪伯说什么了?”
他虽然没有听到电话里说了什么,但在连翩接电话时看到了手机电子名片,知道是洪伯打来的。
洪伯在安市,江揖也在安市。
谢燕归对江揖的存在无法不耿耿于怀。
不仅因为那个男人很出众,也因为江揖找来时看着连翩的眼神,那可不是单纯道歉的眼神。
这让他非常不舒服。
连翩:“洪伯问我们过的怎么样,要不要回安市待一段时间。”
谢燕归立即道:“不了吧,过段时间不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到时候再去就行了,安市在北方,现在天已经很冷了,洪伯年纪大,不如让他来海城过冬?”
连翩觉得过冬这个提议不错:“南方气候是不错,回头我跟洪伯提。”
谢燕归见连翩答应了自己的建议,暂时将江揖抛到了脑后,反正连翩说的对。
时过境迁。
虽然不知道连翩是为什么说这个词,但这个词用在连翩和江揖的过去上挺好的。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与此同时,江揖道歉的事也传到了连秋皎这里。
很多人看着连秋皎的目光就充满了探究。
传言归传言,但和江揖正儿八经订婚了的是连翩,要是正经分开也寄算了,江揖完全是忍痛割爱,如今还道歉了。
谁知道下一步是不是挽回。
人就是这么奇怪,江揖和连翩在一起时,他们挑剔江揖也挑剔连翩,他们分开了,又开始可惜起来。
反正怎么都有话说,怎么都有热闹看。
连秋皎不慌,反而更大方更淡然:“这件事江揖跟我提过,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会护着身边人周全,他就是这样的人。”
那通深夜的电话给了连秋皎定心丸。
他只期待江揖说要给他一个惊喜的日子,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
见连秋皎这样坦然从容,显然胸有成竹,很多人便想,看来连翩真是已经成了过去式。
十一月初,安市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收到了江家的请柬,邀请对方在十一月十三日上午十点半,参加江家新任家主的就任仪式。
十一月十三日。
连秋皎看着请柬上的日期,心里发慌:“妈,你还记得连翩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连母回忆了一下道:“十一月......十一月十三,怎么了?”
她能这么熟悉连翩的生日,完全是因为老太太对这个相当重视,不单连翩的,家庭每个成员的生日,相互之间都能说出来。
像连翩虽然讨厌连秋皎,但连家一家三口的生日他都知道。
连秋皎将请柬拿给连母看:“十一月十三,是巧合,还是江揖是故意的?”
连母原本也有些不安,但连秋皎脸色实在难看,她就装作无所谓的笑道:“这有什么,江揖是个大忙人,日子没准是底下人定的,而且生日这种,不是有心谁能记得住。碰巧了吧,要不然你问问。”
连秋皎只觉气短:“我......”
连母:“怕什么,你正大光明的问,就问十一月十三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就完了。”
连秋皎先查了日历,发现十一月十三确实是个吉利的日子。
他心里安稳很多,暗道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打电话给江揖时便似乎无事发生一样:“江揖,请柬我收到了,十一月十三是个不错的日子。”
江揖的声音很平静,他一贯都是这样清冷又简洁:“是吗?日子是他们选的,说是年前办宴会最好。”
看来江揖压根就不知道十一月十三对连翩来说意味着什么,连秋皎彻底放了心,带着笑意道:“那到时候见。”
还有三天,他也就没有说和江揖见面的话。
临到头,已经知道江揖到时候会给他惊喜,连秋皎就不自觉矜持起来。
江揖淡淡道:“好。”
挂断电话,连秋皎才想起来没有问江揖在哪里,在做什么,这样的问题很无聊,但情侣之间好像却是很实用的问题。
虽然他们还不是情侣,但也快了啊。
转念又一想,没问就没问吧,反正不是在忙工作还能干什么。
江揖并没有在忙工作,而是到了海城,他想亲自将请柬送给连翩,表示郑重,也是想多见连翩一面。
哪怕连翩三天后就会出现在他的宴会上。
江揖这天来的很巧,大多数时候都和连翩形影不离的谢燕归,今天在家。
家里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人物,连翩很放心谢燕归呆在家里,至于谢燕归说的那什么想睡懒觉之类的理由,他也不拆穿。
算算时间,再过一个多月谢燕归出院就满四个月。
原著中谢燕归是三个多月恢复的记忆,连翩给他算四个月,怎么也够用了。
这次谢清听收到江揖来的消息,呆在办公室没出去,看马上到中午了,直接让助理回头将午餐送到他的办公室。
因为上次的道歉事件,江揖在整个谢氏集团总部都很有名,他的样貌身价乃至声音,几乎集团的每个员工都很熟悉。
至于声音。
那样一份诚挚又满怀歉意和痛楚的道歉音频,声音又好听,谁舍得删除呢。
江揖被直接请进了连翩的办公室。
连翩给江揖倒茶,笑问道:“路过?”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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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连翩今天没有外出的行程, 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现在只着西装裤和白衬衫,衬衫扣子最上面一颗没扣,潇洒又翩然。
可他本人的眉眼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这种纯净和美丽糅杂着的东西让江揖着迷。
他知道连翩成长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而有些成长,似乎还伴随着他给的痛苦。
江揖不擅长笑, 他笑起来会让江冬林和江闻风讨厌, 心中又积压着一些很沉重的东西, 所以他渐渐就不会笑了。
但他记得连翩曾经说过,他笑起来很好看。
江揖便也笑了笑, 有些不那么自然,但的确好看,拿出请柬递给连翩:“我来送请柬。”
连翩拿到后没有立即翻开,而是笑着赞叹:“真厉害, 你果然做到了, 以后一定会一帆风顺。”
这话说的诚挚,有祝福, 还有些抑制不住的感慨。
他也算亲眼见证了江揖的成长, 而且还在这成长中出了一份力。
江揖眨了下眼,实在是没忍住, 匆忙以手抵额,头也低下去, 不让连翩看到自己这一刻的狼狈。
但连翩看到了。
桌面上落下两滴水迹。
江揖哭了?
连翩不知道说什么, 但他知道江揖走到这一步确实挺艰辛的, 将桌面上的抽纸盒往前推了推。
江揖没有动抽纸, 保持手撑着额头的姿势好一会儿, 控制了情绪才重新抬头。
他眼睛有些红,俊丽的眉目更显出一种深刻而冷清的美,但语调很柔和:“抱歉,是我不好,我......我以为不会再有机会听到你说这句话。”
再也没有谁像连翩这样,被他那样伤害那样辜负过,还能诚恳的盼望着他好。
这世上只有一个连翩。
有些话江揖抑制不住的就要说出来,但他还是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忍住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去机场接你。”
连翩怕江揖觉得尴尬,并不去看他还带着几分水汽的眼。
虽然秀色可餐,但还是要照顾人家的自尊心么。
他翻看请柬,请柬做的挺精美,邀请的话都是毛笔字手写,字迹还很熟悉,是江揖的手笔。
连翩是个要做就做到天衣无缝的人,他“恋爱脑”的时候相当专业,对江揖的血型、笔迹、身高三围等等都留心到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