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家里两个主人都不在,白管家感觉心里都空空的。
尤其连翩已经快一个月没回来了。
他一直担心谢燕归失去连翩这么好的人,自家少爷那狗脾气,虽然现在好多了,但老董事长没出事前.....
现在看到连翩,白管家几乎喜极而泣,问连翩吃什么喝什么,还是先洗澡换衣服......
这样的热情和关切不该受到冷落,只是来告别的连翩:“......吃饭吧。”
谢宅的厨师们对连翩的口味了如指掌,很快摩拳擦掌的忙活开,不到一个小时满满当当一桌菜。
在厨师们做菜的时候,连翩逮住想要偷偷溜走的白管家,告诉他,自己和谢燕归从来都只是合作,并非情侣。
白管家坚定摇头:“不可能!少爷那么喜欢你,你照顾少爷照顾的跟照顾自家孩子一样......”
连翩:“我平常就当他是孩子。我来就是看看你们,咱们有咱们的交情,这种时候我不想让燕归打扰,白叔,总不能没有燕归,你就当我是陌生人了?”
白管家摆手:“没有的事,能照顾您,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虽然他是受雇于人,但只是出售了自己的体力和时间,内心的喜恶还是很自由的。
许诺道:“您不让我说,那我就不说。”
连翩:“那就好。”
他在谢宅吃了饭,临走在白管家的房间留了一沓红包,除了白管家红包格外大一些,其他人的都一样。
在谢宅的每一个佣人都有。
在岁安开车去港口的时候发信息给白管家,让白管家把红包分一分:[最上面那个是白叔你的]。
白管家看到短信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他好像没问连翩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连翩是安市人,应当是回安市吧。
那是个好地方,历史悠久人杰地灵,在古代是总被选做国都的地方,也难怪能养出连翩这样出色的人。
连翩不知道白管家心里已经把他夸出花来了。
发完信息手机撂一边,看着窗外高楼林立车流如织,心态放松了,这座极其现代化的城市不再那么紧绷,看着美丽多了。
往前一看,后视镜,岁安脸上的笑意还挂着。
连翩:“就这么高兴?”
岁安很肯定的“啊”了一声:“干活倒在其次,整天被人当贼防着,我倒无所谓,就觉得少爷您太吃亏了,现在可好,随便他折腾去,您这是天高任鸟飞,去哪儿不够开心的!”
连翩道:“这事别再提了,燕归能这么长进,已经很不容易。”
到底岁安是为自己叫屈,他也不好总压着人家。
转移话题道:“最近你也累坏了,我给你放个假?你出去转转,衣食住行全部报销,怎么样?”
岁安拒绝的飞快:“我还是跟着您吧,您在哪儿风都是甜的!您知道我的,亲人都不在了,是连家养的我,现在好吃好睡,收入又高,那不得知恩图报。而且私心来讲,跟着您也长见识,虽然谢氏这个事有点不痛快,但过程大多数都很不错,反正我要跟着您!那些小子都盼着我下去了他们上来,我才不干这种蠢事!”
老长一段话,说的乱七八糟,和平常精明能干八面玲珑的董事长助理相差甚远,但却也更真实。
没正事的时候,两人相处就是这样,跟朋友似的。
这一番话出来,连翩也没得说:“那行,那就一块儿,正好作伴。既然不要假期,送你辆车?两百万以内你随便挑。其他人,论功行赏,你拟个章程,回头发我看看。”
连翩知道岁安喜欢车,而且这次也的确没少支使人,多劳多得么。
至于其他人,这次海城之行,虽然明显上他只有岁安这一个贴身照看的人,但其实暗地里好几十人运作。
否则怎么能按得住谢清听那个老狐狸。
说到这又问起写好的信。
岁安道:“我安排了人留守,只要谢燕......谢董事长找上门,东西保准到他手里,当面交东西,绝对不会错。”
连翩颔首:“你做事,我放心。”
到港口,落日熔金,深蓝色的海面一层金色的光波,壮丽无匹。
连翩禁不住驻足。
陆地上人事繁杂,他也呆腻了,早前让岁安订了游轮的票,四天三晚,好好的醒醒神。
休闲够了再回安市一趟。
至于以后,还没计划。
反正吃喝玩乐怎么都要来一套,他本来就是个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
上游轮前有短信进来。
红杉:[连总,您真神了!燕归少爷眼睛能看见了,他好了!]
连翩:[嗯]。
他彻底松了口气,还好在谢燕归这里,原著内容实打实的都应验了,真怕倒在最后这一下。
几分钟后,进来电话。
是谢燕归的。
连翩按掉了,陆地上的事就留在陆地上吧。
.
谢燕归看得见的第一时间联系了谢云起,告诉他自己恢复了健康。
谢云起回复的一如既往简洁:[嗯]。
谢燕归有些失望,他总感觉看不见的时候的小叔更温柔,更有耐心,虽然“话”好像依旧不多,但总耐心的听他说。
隔着电子设备,冷淡扑面而来。
不过小叔就是这么个人,他倒也不会生出什么不满,又问谢云起生意上的事怎么样,有没有受到影响,需不需要他帮忙。
谢云起:[不需要]。
意料之中的答案。
谢燕归只得嘱咐红杉,如果谢云起遇到麻烦的话不要瞒着他,谢氏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红杉答应了。
心道谢先生可是连见都懒得见,帮忙或者被帮忙,大概是更没兴趣的。
谢燕归不知红杉腹诽,接着联系连翩。
他想见连翩。
理由也是现成的,眼睛突然看不见了,这两天真是忐忑难言。
结果......
没有结果。
谢燕归发现他联系不上连翩了,电话、短信、视频、岁安,通通都联系不上,连翩整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这种感觉让人无所适从,还有一种难以描摹的心慌。
谢燕归从来都不知道,连翩竟然这么绝情。
真的要一个月才见?
他不要!
经过忽然看不见这件事,他忍不住了。
脆弱或者后怕,说不清楚,就是想见到人。
这天深夜,谢燕归站在了连翩住所的门口,给连翩发信息:[哥,我在门口,你不开门我就不走了,在外面冻死算了!]
其实连翩的小区环境很好,一梯一户,楼道里供暖也很充分,不至于说冷。
但这种情况下,说话难免下意识就夸张几分。
差不多半小时,门内毫无动静。
谢燕归并不气馁,反而激起了一种难言的勇气,他本身就是个很能迎难而上愈挫愈勇的人。
当下在门口扬声道:“哥,我就在门口,你开个门,见一面我就走!”
真是只需要见一面才不会这么心慌。
十几秒后,门开了。
谢燕归整理了一下衣服,扬起笑意看向门内。
门内是一个脸有些熟的青年,长相一般,但西装革履腰背挺直,有种精明能干的气质:“谢董事长,我家少爷不在,不过他走前给你留了东西。”
谢燕归想起来,这人的确是连翩的安保人员之一,他见过,只是平常连翩身边都是岁安,所以对这人没什么印象。
忙问道:“我哥走了?他去哪儿了?安市还是在外面,或者......江揖来了?”
保镖没说话,直接回身去客厅拿东西,也没有要拦着不让谢燕归进的意思。
谢燕归进门,房子不大,跟谢宅更是没法比。
不过收拾的很干净,还很温馨,落地窗那里有个看上去就很舒服的躺椅,绝对是他哥的风格。
很快他意识到,不是收拾的很干净,而是干净。
那种没人住的干净,或者说私人物品一件都没有的干净。
他哥不在。
不是。
这完全是不再住这......
保镖将厚厚的文件袋递给谢燕归:“少爷不在海城,具体去了哪我也不清楚,这是少爷留给你的东西,少爷说你最好去一个绝对安全又绝对清静的地方打开这东西。”
谢燕归不明所以,但房间内的状况让人心乱如麻,只含混的点点头。
文件袋很有分量,让人心里也沉甸甸的。
他一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尤其连翩人不在却给他留了东西,如果是往常,早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
但这一次,说不清为什么的,竟是乖乖听话。
车子开到城郊的房子。
很久不来,房子又特地吩咐了佣人不准过来打扫,地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