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
这世上,在他眼里,裴度就是高高在上,就是随心所欲,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没有人能让他低头。
却原来......
私人生活上,庄骁玩的很开,男男女女,随心随性。
有些事他自认为懂得多。
但这一刻却被深深的震撼了,裴度对连翩不仅是喜欢 ,这份感情太浓厚太庄重也太珍贵,让看的人都咋舌。
相较而言,他刚才的提议何等的粗鲁和幼稚。
心悦诚服:“老大,我再也不会乱来。”
裴度按了下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主卧,
连翩还没睡。
身体很累但精神很兴奋,睡不着。
灯关着。
但也许是今天充分接触大自然的缘故,他对外界充满了亲近感,没拉窗帘,任凭月色落进来,室内一片朦胧清辉。
伸手拿过床头的相框。
月色中照片里的人好似在看着他。
看了好一会儿,困倦上来,相框就那么搭在枕头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裴度不在。
庄骁告诉连翩,裴度昨晚有点紧急的事处理,连夜离开了。
本来他也想走。
他走了宅子里自然有其他人招待客人,在外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辱没了谁。
但连翩不同。
裴度特地让他留下:“告诉他不用担心,事情虽然紧急但我处理的来。”
连翩果然问了。
庄骁就这么答的。
连翩见庄骁面有忧色,即使对方隐藏的很好,但他还是看出来了,不过没有多问,毕竟裴度明显不想让他担心。
只心道到中午的时候打个电话问问。
早饭后庄骁将客人们礼貌送出门,不急不慌,回头就火烧屁股一样也开车离开,去找裴度。
不是生意上的事,是家事。
当年跟着裴度的兄弟不少,但人有远近亲疏,庄骁是裴度身边的第一亲信,算是左膀右臂之一。
还有一个可以和他媲美的,叫罗宇朝。
罗宇朝和裴度一起长大,是裴度最坚实的拥护者,情分上甚至比庄骁更过。
之前裴家内乱时受了伤,脑部受损,一直在住院,情况时好时坏,昨晚凌晨医院又下了病危通知。
裴度连夜赶了过去。
.
车子行驶在路上,四月天,大晴,令人心旷神怡。
连翩和沈拂行一辆车。
沈拂行开车,送他去园子里。
两人难免说起昨天打猎的事,还有后来的烤肉。
沈拂行察觉到连翩兴致平平,想问他在想什么,但话说出口倒直接的多:“在担心表哥?”
连翩:“有点。”
沈拂行就笑:“放心吧,这世上能难得住表哥的事不多。”
连翩笑了下:“也是。”
再没提。
他不愿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沈拂行,毕竟沈拂行的一段恋爱谈的够辛苦的,而且有些事不能感同身受。
比如庄骁跟他说的是裴度昨晚凌晨走的,但当着其他人的面,庄骁说的是裴度早上走的。
时间上不同,事情的严重程度也不同。
这倒不是庄骁刻意要人连翩担心,连翩不同,他说了实话,其他人只普通客人,自家事,不必事事恳切。
所以沈拂行不那么担心,早起处理事情,他也经常这样。
连翩心里搁着事,只能等。
转而问沈拂行和华清歌目前的情况,想判断一下什么时候自己这挡箭牌的身份才能撤销。
沈拂行轻吐了口气,俊美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沉郁。
初见时他行止干脆而冷漠,现在倒消沉了许多,不过这郁气一闪而逝,眉宇间倒有些似惆怅似释怀的东西:“上个月,我见过他。”
那是一场酒会。
他不知道华清歌也在。
碍于朋友情面去给人撑场子,简单会面后在角落里躲清静,看到了华清歌:“你知道他其实很耀眼,那会儿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和我在一起他总是像蒙着一层灰尘,又像裹着玻璃碴子......”
不想打破华清歌这样的状态,沈拂行避开他离开了酒会。
站在太阳下,奇异的感觉轻松。
想起当时的情绪,他望着安静听自己说话的连翩笑了下:“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要坚持,要忍耐,要尝试,但是感情好像不一样,是不是如果我放手了,他会过的更好?我的生活回到正轨,也许也不错。”
这是连翩第一次听沈拂行说放弃华清歌的话,尤其这听着好像很丧气的一席话,他却能感知到沈拂行的轻松。
没说话。
给不了意见,也怕给了意见却耽误了两个人,不管劝和还是劝分,这责任都太大了。
也不好再往下问这件事。
至于什么时候能脱身之类的,便是提点边角也不太厚道,不然好像显的他很急切的要脱身一样,再给人压力。
沈拂行再没往下说。
不过他人轻松多了,人的注意力一旦从某一件事上挪开许多,生活中很多东西的色彩就会再次凸显出来。
倒禁不住感慨:“我从来没有见表哥这么对一个人好过,你和他倒真是投缘。”
连翩想,何止是投缘。
在和裴度相处一段日子,他怕是都要被养的娇气又懒惰了,禁不住一笑:“他是个很好的人,我都后悔认识他认识晚了。”
红灯,车子缓缓提下,
沈拂行看着连翩:“你也很好,这么一说,我也后悔认识你认识晚了。”
真心话。
和连翩在一起的轻松自在他从来没体会过。
这个人像太阳一样,就在那里,高兴的时候他能陪着,不高兴的时候,到他身边就感觉暖洋洋的,心绪就平静下来。
如果早些认识,他们没准也是至交。
可惜人的关注度有限。
沈拂行能明显的感觉到,连翩更看重裴度,不是因为裴度的出身,只是因为裴度这个人。
他自然而然的退出一射之地。
没办法争取的那种退,因为选择权在连翩。
想想还挺遗憾。
至于不甘心、挫败之类的,那倒没有,毕竟小舅舅实在是让人生不出嫉妒之心。
太强了。
连翩笑道:“日子还长,现在也不晚。”
绿灯,车子继续向前。
连翩抱着昨天裴度带过来的保温杯,这东西原本就是他惯用的,出门的时候庄骁加了热水让他带着。
看着杯子,又想起裴度。
中午问问吧,这会儿没准正忙着,别再耽误了事。
到园子,沈拂行直接将车开了进去。
连翩:“你今天不去公司?”
今天并不是周末,虽然做老板的可以翘班,但之前闲聊天沈拂行说他要去公司来着。
忘记了?
沈拂行佯装不大乐意的道:“怎么,这么嫌弃我?”
连翩:“那倒没有。”
沈拂行:“男朋友,我饿了,一起吃个午饭?”
将想要放华清歌离开的意思说出来,他好像窥到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人也松快多了。
二十多岁的人,即使行事老成持重,但说年轻真是很年轻,活力说调动就调动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男朋友什么的,连翩适应良好。
吃饭的事自然也没意见。
地方本来就是人家的么,而且以前好像经常一起吃来着,后来裴度来,沈拂行就很少来了。
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