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骁最自在,有种得胜将军在庆功宴的骄傲。
倒水喝。
刚才吓出一身冷汗来着。
裴度就这样握着连翩的手起身, 吩咐庄骁:“来者是客,你和拂行好好招待, 小羽还没有痊愈, 我带他回家。”
这场面确实没有留下的必要。
连翩和裴度手牵着手离开了。
所有人目送他们, 除了庄骁一句“好的老大”, 再没有别的话。
裴度的手很热, 这地方冷气又开的足,连翩被他握的有点舒服,走几步就看他一眼。
心情很好。
过程太玄乎,脚底就又有点飘。
裴度配合连翩走的很慢,像在院子里散步看景,时不时也看牵着的人。
感叹似的,连翩问:“原来你早就知道啊?”
裴度停了下来,盯着连翩看了好几秒。
他不是温文尔雅的人,西装革履收敛了他的骁悍,但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尤其被这样撩.拨。
对裴度来说连翩的声音、样貌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牵着人拐进一个开着门的空包厢。
门关上不到三分钟。
再出来,连翩有点晕乎乎的,不是体力不济的原因,大概是缺氧。
两个人手还牵着。
连翩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脖.颈的位置,如果刚才新出炉的男朋友力道再大一些,这里大概会留下咬.痕。
还有靠近时那喷洒在皮肤上的灼.热气息。
能感觉到裴度收着力,毕竟攥着他腰的手劲儿大到让人颤.栗.
但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寒毛都炸起来。
那种好像要将他直接吞下肚的感觉太明显了,让人四肢百骸都发麻,短暂又深.入的吻反倒在其次了。
裴度看到连翩摸脖颈,喉结动了动,低声道:“乖一点。”
他看连翩从来不清白,更不要说将人当成晚辈,但爱不释手或者怎么样,总想将人拢在掌心里。
有时候说话就像哄小朋友。
有点小冤枉,连翩:“是你要乖一点。”
毕竟大庭广众的。
裴度盯着他的张张合合比就平常更红润的嘴巴,视线重重的点了点,而后移开目光,云淡风轻的应:“好。”
其实不那么好。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像看连翩差点从楼上掉下时控制不住怒气,此刻人亲赖的在他身边,也让他难以控制的想要做更多。
好像有新的灵魂注入躯体,在死寂的荒原上撩起大火。
电梯稳而迅速的往地下停车场。
中途没停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连翩感觉裴度掌心的温度更高了。
他喉咙有点干。
大概是将要去的地方空寂且不那么明亮,对比刚才人多敞亮的包厢和冷硬明亮的电梯空间,总让人不自觉......
连翩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但情感上来了欲.望也跟着萌发。
这样不好,他想。
怎么也得回家再说,而且和裴度刚刚才亲过。
他在那种短暂和猛烈中腿都有些软,催促又央求的让人家停下来,免得被抓包。
这时候又想七想八,太不正经了。
司机在车里玩手机,但耳听六路眼看八方,看到裴度过来将手机往兜里一塞,下车开车门。
裴度让连翩先上去,自己从另一头上去
上车裴度就降下了前后相隔的挡板。
连翩看着挡板上升,没有看裴度,从兜里摸出手机看时间。
好像看到时间了,但没记住。
很快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就被攥住了,手机掉在座椅角落,他自己被揽着腰带到了裴度的腿上。
面对面,不得已扶着人肩膀。
这姿.势有点尴尬,还有种莫名的攻击感,攻击或者被攻击,看人。
连翩觉得自己是后者。
后座很宽敞,但气息却被迫稀薄,领口的扣子绷了一颗还是两颗......
裴度检查了连翩身上的伤口,伤口主要集中在上半身,连翩皮肤白,青.青.紫.紫的伤痕就更明显。
那时候心疼的想杀人。
这种情景下却又似乎生出许多难以描摹的东西。
伤痕处被轻柔的照看,手指或者亲.吻......
轻.薄的白色衬衫褪的很迅猛,再次回归原位的时候却慢条斯理,扣子从地上捡起,被裴度装在西装外袋。
连翩额上出了汗,脑袋奄奄一息的抵在裴度颈.侧。
裴度抚着他有点潮的脖颈,耳语他:“以后不分开,四天就招惹来三个,我快淹死了,被醋淹死。”
耳朵痒痒,连翩挪了挪,没说话。
心里想,也许是四个。
但这种话要说出来,那个此刻存在感很强的凶勃勃的东西怕不是要将他就地正法。
有气无力的道:“打猎那天......那才是你?”
问句,但心里已经很肯定了。
平时练字、下棋、赏景,那些都是裴度,但好像都不是,不过是社交方面最无害的展示......
裴度一手护着他肩背免得往后仰不舒服,一手将衬衫下摆回归原位,料子轻柔又清爽,像怀里这个人。
但奇怪的是他却还是火烧火燎。
掖了一圈下摆,到最后还有前面系扣子的那里。
他将下摆往里塞,最后一点塞进去后手却没有离开:“你不是猎物,你住在我的心尖上,掌控我的喜怒,我的命在你手里。”
连翩搭在裴度肩膀上的手指蓦的收紧,下意识想跑,但完全动不了。
控制不住的发抖。
心里想,我的命脉才实实在在被抓住了,简直......
他咬.住下.唇,不让呜.咽声跑出来。
车子直接开往裴家,地方远,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连翩有时候觉得这时间好长,他要溺死在这里,有时候又觉得短暂中火花带闪电,电的人无所适从。
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想要反制,但摸索过去的手总被裴度握住,带离那片凶兽栖息的地带。
连翩知道他忍得很辛苦,简直要硌死他了。
不明白为什么不让碰。
眼角烧红,带着疑问和谴责,但又像无可避免的诱.惑。
裴度也难受,额角有汗,声音带着一种弓弦绷到极致的克制,粗糙又强势:“傻崽子!”
他喜欢连翩这样迷蒙蒙的看他,仿佛予取予求。
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连翩身上有伤,纵然没有,还有他窥见的惧怕。
他似乎失控,但真正的自制力和耐心在此刻达到巅峰。
问他:“我是谁?”
裴度手下动作带着挟持威逼般的东西,连翩像被扼住了后脖颈,只觉电流在身体内四处乱窜:
“男朋友......”
“裴度......”
“裴叔叔......”
乱七八糟的叫一气,眼泪迸出来,脑袋里一片混沌,最后羞耻的脑门狠狠顶在作乱的那只手的主人肩膀上。
最后连翩是被裴度抱下车的,直接被抱进主卧的浴室,又从浴室抱进纯黑一片的大床。
然后浴巾被从被窝里拽出去。
他将脑袋埋在枕头底下,闷声闷气:“我要穿衣服!”
裴度还穿着来时的衣服。
衣服湿了大半,是强行提供沐浴服务的代价,头发有几捋垂在额前,和平常迥然不同的犷然不羁。
俯身提了提被子,盖住连翩露出半边的雪.白肩膀。
站着没动:“累了就睡会儿,两个小时后叫你起床吃饭,喝粥,可以配四个小炸串......”
纵然前几天不在跟前,但裴度让庄骁严格控制着连翩的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