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翩的口味和他的人不同,酸甜辣都要重一些,尤其喜欢火锅和烤串,每每乐此不疲,但这不利于伤口恢复。
烤串让人心动,但到处凉飕飕更让人不安。
连翩坚持:“我要穿衣服。”
裴度耐心和他讲道理:“睡醒了穿,有伤,穿了不舒服。”
连翩:“内.裤......”
只要给他个内.裤。
耳畔有低笑传来,很短,却让人面红耳赤,但好歹松了口气,因为裴度转身去拿东西去了。
少顷,连翩被从枕头下挖出来,被吹干了头发。
裴度拿的不是内.裤,是吹风机,很规矩的给他吹干头发又塞回被子:“都肿了,穿了会不舒服,让它歇一歇。”
连翩:“......”
脸爆红。
车里,狂风骤雨般的两次。
什么贵公子什么董事长又或者连总,通通都不重要,他赶他:“你走!”
裴度拔掉吹风机的插头,站在床边。
他好高大,衣服还湿着,又有几分落拓,像被赶到风雨中的独狼,好像很厉害,但并不威风。
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没忍住。”
连翩攥着被角:“去换衣服,会感冒。”
其实,忍住了的,他想。
要不然他就不仅仅是肿了,不解但没问,这种问题跟提醒差不多。
裴度单膝跪地,和连翩平视。
在床前摸了摸连翩的头发,手指又摸了摸连翩有点红肿的嘴唇,只是亲了亲,就肿了。
爱惜又懊恼。
翻滚的浪潮似乎卷土重来,爱怜或者别的什么,裴度对连翩有的,连翩对他也有。
连翩往前蹭了蹭:“我没事。”
裴度捧着他的脸,看懂了连翩的暗示,但没上前,即使心里叫嚣着很多念头。
连翩伸手揽住他脖颈,两人在床前交换了个很温柔的吻:“没有不好,就是不习惯......害羞么......”
唇齿相依着磨磨蹭蹭说完。
最后还咬了一口裴度的嘴唇,示意自己厉害着呢。
裴度摸了摸连翩面颊上的伤痕,让他躺好,自己去了卧室。
他去了很久。
连翩本来想等,还纠结没穿衣服,一会儿要是一个被窝......
乱七八遭的画面。
想着要不然一会儿可以给裴度开个手动挡。
真的困,后来就睡着了。
浴室的水声响了很久。
一切结束后裴度并没有立即出来。
地上乱七八糟扔着两人的衣服,会有专人清理打扫,其实不用理会。
裴度没管自己的,捡起连翩的衬衫和裤子,衬衫下摆和裤子上都有东西,盯着看了会儿,又洗了个澡。
洗澡后,就地儿将衣服搓洗干净了。
衣服洗干净搭在浴巾的架子上,后续自然有人收拾。
他穿着浴袍出来,看到自己的大床上玉一样的人静谧的躺在那里,是过去想象过无数遍的画面。
没上床。
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关上门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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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连翩这一觉睡的很沉。
没做梦。
窗帘没拉, 外面光色柔软,已经过了太阳最烈的时候。
床尾放着叠整齐的衣服,穿了衣服洗了把脸,不知怀着什么心思, 往浴室里绕了一圈。
因为他睡着, 佣人没进来。
浴室还是裴度离开前的样儿,衣服一部分委顿在地, 一部分挂在浴巾架子上。
认出挂在架子上的是自己的衣服, 连翩顿时心跳漏了几拍。
外面客厅, 裴度坐沙发上看书。
心有所感似的回头,见连翩出了门正站那儿看自己, 眼睛明亮皮肤色泽饱满,俨然精神状态极好。
就是有几分踌躇的样儿。
两人对视。
犹如新婚第二日羞怯面对昨夜的过分亲昵,有种说不出的想寻什么东西盖住脸的冲动。
连翩被睡前的记忆攻击。
早已消弭的电流似乎卷土重来,腿软的感觉也如影随形。
尴尬或者别的什么。
还退无可退.
但他惯会做戏, 面上并不会泄露太多。
直到裴度牵着他的手去餐厅。
一如从前相处, 除了手指细细捻着连翩的指腹:“看你睡的熟,就没叫你, 晚饭后我们出去走走, 免得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晚饭后,夏日拉长了的黄昏不冷不热, 正适合出游,
两人并肩绕过一重又一重回廊。
手还牵着。
想起过年时生病发烧的事, 连翩问裴度:“那天你背了我很远, 绕路了?”
很多细节因为关系的变化重启。
裴度承认的很痛快:“我想一直背着你, 走累走困不管怎么样都不放开。”
他不是多情的长相。
很多回答也都不是说情话。
真情实感, 带着行走到今时今日岁月赋予的硬朗坚实, 砸的人心头滚烫。
连翩冲他张开双臂:“走不动了。”
他被抱到廊中坐椅上,在裴度背过身后抱着人脖颈倾上去,能闻到裴度发间洗发水的味道,和他的一样。
有种气息交融的错觉。
最开始谁也没说话。
裴度一只手就很轻易的能让连翩稳稳的待在他背上,攥着连翩在自己眼前晃的手送到嘴前,轻咬了一口。
连翩:“人肉是酸的。”
裴度:“不酸,哪里酸,我尝尝?”
左右逡巡,连翩咬了一口裴度的耳朵:“酸的!”
沸腾的血液自耳廓开始蔓延,像岩浆般灼热又不受控制,裴度站着不动了,过了几秒钟才继续往前走。
只有气息变沉的微妙变化。
连翩感觉到了点,老实不动了。
裴度托着他往上掂了两下:“不动你。”默了默又加了一句,似乎咬牙切齿:“等你好了的!”
下颌抵在人肩膀的连翩,在他耳边“唔”了一声。
走了两个回廊连翩要下来,裴度没让:“不累。”
而且这样安全。
要腾出手来,怕自己刚说的话会不作数。
像饿了很多年,背上的人是最对他胃口的小点心,香甜的魂都被攥过去了。
连翩说起过去的事,算是个交代。
提起和江揖的假订婚,也说和谢燕归只是因为谢风泉的临终托孤,他和他们都没什么。
感情或者其他,都没有。
裴度也交代自己。
说裴家当年的动荡,说连老太太的援助,没好意思说再往前野狗一样占街头,从小混混到大混混的事。
说了一路,不知不觉走到湖边。
挺大的湖,落日熔金,荷叶擎着白色、粉色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