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卷耳珍稀又可爱,乔阮还是摇摇头:“算了,我家宝宝挺好的。”
“行。”薛晨风目的达到就收起手机,“等你什么时候想养我再让人给你找。”
乔阮这才正眼看薛晨风。这段时间他在剧组做事,性格沉稳不少,再加上薛晨风三番两次找他打听消息,他便有点不悦。
但薛晨风的投其所好到底发挥作用,乔阮说:“谢谢晨风哥。”
“跟我还客气。”薛晨风笑得温和,又趁机说,“蛋糕是我一早出发前刚买的,你尝尝看他家水准有没有下降。”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乔阮不好意思再拒绝便拆了一块,边吃边和薛晨风聊天,没多久就同从前一样熟络。
见铺垫差不多,薛乘风问:“小阮,你还打算在剧组呆多久?”
乔阮舀一勺绵密奶油送嘴里:“呆到杀青啊。”
薛晨风这次来自然不是单纯为探班,他想争取出演一部戏,而乔阮父亲同导演和制片是多年朋友,能不能让他上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样的事自然不能明着提,薛晨风旁敲侧击:“你也挺久没回家了,要不要请两天假回去看看父母。”
乔阮顿了顿。
薛晨风观察他的表情,继续说:“还有你那只叫宝宝的缅因,很久没见想不想?正好我也没什么事,让司机送你回去,再把你接回来,你看怎么样?”
乔阮最近没怎么同家里联系,既有较劲的意思,也想证明自己。他放下蛋糕,不耐烦地说:“不回去了,反正还有一个多月杀青,到时候再回去也一样,省的他们以为我吃不了苦要半途而废。”
薛晨风闻言捏紧了手机。
不远处传来副导演的大嗓门:“乔阮!”
“来了!”乔阮连忙搁下蛋糕,“晨风哥,我先去开工了。”
看着乔阮跑远的背影,薛晨风目光暗沉,对彭可使了个眼色,后者跟在他身后,走到摄影棚外一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薛晨风掏出烟和打火机,要给彭可点上,彭可诚惶诚恐:“我哪敢让您……你太客气了薛哥。”
“这有什么?”薛晨风也给自己点了一根,收紧两颊猛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你看我在乔阮面前点头哈腰地讨好着,跟你有什么区别吗?”
彭可讪讪地不敢说话。
薛晨风微眯起眼:“江来最近有什么动静?”
彭可说:“就上次他在更衣室昏倒,之后就没了。”
薛晨风面色阴沉,沉默几秒忽然问:“你觉得我跟江来,谁长得更好看?”
彭可纯纯直男,闻言一愣,这让他怎么说?
他只能堆着笑脸附和道:“当然是薛哥你长得更好看。”
坦率讲,薛晨风长得的确不错,身高外形在圈里都属上乘,但彭可却很怕他,视线对上后立刻就躲开了。
薛晨风微微一笑,轻轻弹掉烟灰:“我长得比江来好,比他更拼,为争取角色我能陪那些投资方喝到胃出血,凭什么江来就能让闻总亲自关照,剧本随便选,热搜随便上,我就不行?”
彭可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道:“哥,这行想火要靠命。”
薛晨风冷冷道:“你是说我命不好?”
彭可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隔了一会,彭可又忍不住问:“哥,你到底跟江来什么仇啊?”
薛晨风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小彭,你觉得自己比乔阮差吗?”
彭可撇撇嘴。乔阮干什么行?要能力没能力,要脑子没脑子,蠢货一个,不就是会投胎吗?
都是人,凭什么乔阮生来命好,他就得被人呼来喝去当成佣人使唤?
薛晨风看着他的表情,了然道:“我跟江来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看他不顺眼,就跟你看乔阮是一样的。如果有机会,你难道不想整一整乔阮?
彭可目光微微闪动,他不想承认,但每次看乔阮被副导演训斥,他心里的确会感到痛快。
但他到底胆小,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才压低声音说:“综艺那次道具掉下来幸好没出人命,上次狗仔爆料对他也没影响。我这些天在剧组,看得出秦郁上对他很关照,你看那小孩了没€€€€”
薛晨风打断:“什么小孩?”
彭可说:“就是坐在秦郁上身边的那个小孩啊。”
薛晨风想起江棠承那张脸:“那小孩怎么了?”
彭可道:“秦郁上对他可好了,亲自带在身边,但我看晚上收工以后,那小孩好像上了江来的房车。”
“哦?”薛晨风似乎很感兴趣,又连吸了几口烟,在喷出的烟雾中缓缓道,“你帮我再做一件事。”
彭可一听这话就腿肚发软:“薛哥,算了吧。”
上次综艺那次事,原本他只是弄松道具板掉下来砸到江来,好让对方在镜头下出丑,谁想上面竟然有根螺丝,江来直接被砸晕了。他担惊受怕好一阵,幸好没出人命。
薛晨风阴戾地看他一眼:“你是想让乔阮知道,你把那些品牌方送他的奢侈品偷偷拿去卖?”
彭可面色顿时一僵。
薛晨风不紧不慢道:“这件事一旦曝光,你可不止要丢工作,很有可能会坐牢,我记得你有个就快结婚的女朋友吧。”
彭可的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薛晨风在他肩上拍了拍:“别害怕,这次再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把那些证据还给你。”
彭可牙关打颤:“真的是最后一件?”
“是,最后一件。”
“行。”彭可一咬牙,“但像上一次那种会闹出人命的事我可不干。”
“放心,不会闹出人命。”薛乘风最后抽了一口,将烟蒂扔在地上,皮鞋狠狠碾了上去,“我就是想恶心恶心他。”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有一更,明天大肥章。
第46章 (二合一)
摄影棚里。
原定这场戏的道具没准备好,秦郁上便把后一天的戏提上来拍。
看到拍摄单上的内容时,他目光微微沉了沉。
副导演问:“秦导,有什么问题吗?”
秦郁上道:“没问题,通知相关演员去准备吧。”
江来很快拿到了最新的通告单,临时调整下午拍摄的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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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中,医院收治了一名遭遇车祸的老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生命垂危,老人的女儿闻讯赶来,而儿子因为职业特殊,平时手机锁在屏蔽柜里,一直没接到电话,等辗转联系上赶到医院时,老人已经遗憾地闭上了眼睛。
这场戏需要好几个群演,秦郁上逐一说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来似乎听出他嗓音中不正常的沙哑。
他不由往秦郁上多看一眼。
彩排一遍后便正式拍摄。演员就位,场记打板喊道:“Action!”
“€€€€让一让,让一让!”
担架床的滚轮飞快转动,与地面摩擦出令人心惊的尖锐声响,几道脚步跟随在侧,推床的医生高喊:“有个车祸病人,情况危急,快去叫主任!”
办公室里,宋岚坐在办公桌后,听到声音立即起身往外走,盛宁原本低头整理病历,闻言也跟着站起来。
那名车祸病人被转移到病床上,护士训练有素地插管戴氧气罩,但血压血氧还是不停往下跳,短短几秒时间里就断崖式下跌,鲜红的数值让人心惊。
宋岚用手电查看老人瞳孔,瞳孔扩散,呼吸脉搏都很微弱,她面色凝重。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孩从急诊室外匆忙跑进来,差点撞翻一辆医疗车,她脚步踉跄,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一名护士赶紧走过去扶起她,女孩长发散乱,包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一把扑到病床前哭喊道:“爸爸!”
宋岚对盛宁使了个眼色,后者把女孩拉到一边,病床边的围帘被刷一下拉了起来。
女孩如救命稻草般死死攥着盛宁的手:“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爸爸。”
盛宁安慰道:“你别着急。”
女孩双眼含着泪,眼影被泪水模糊得满脸都是,身上还穿着套装制服,应该是刚接到电话从工作的地方匆忙赶来。
盛宁把包捡起来递给她,女孩眼神发怔,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如梦初醒般,从包里面翻出手机,手指哆嗦着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哥,哥你倒是接电话啊……”
电话迟迟无人接听,女孩眼泪哗一下流得更凶,尝试两次后她终于放弃,又拨通另一个号码。
“喂,是张哥吗,你知道我哥在哪儿吗,我找不到他人……”那头似乎说了什么,女孩瞬间泪如雨下,“我爸在小区门口被车撞了,已经送到医院。你跟我哥说别再做什么破项目了,让他赶紧来,你让他赶紧来,赶紧来!”
说完最后一句时,女孩几乎泣不成声。
盛宁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转身撩开挡帘,下一秒就听到一声让人触目惊心的“滴€€€€”
心电监护仪上,老人的心电图随之变成一条没有波澜的直线。
“卡!”
秦郁上面无表情道:“休息十分钟。”
跟小周交代让他看好江棠承,秦郁上随即起身,冲一旁的副导演问:“有烟吗?”
这个副导演有烟瘾,平时休息时就喜欢蹲在棚外空地上吞云吐雾,闻言连忙摸兜:“有,有。”
“谢了。”秦郁上接过对方递来的半包烟,而后在周遭诧异的注视中走了出去。
江棠承仰头和小周面面相觑,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困惑€€€€
叔叔/秦导这是怎么了?
十分钟后,秦郁上返回片场,接着讲戏。
江来站在旁边,闻着从秦郁上身上飘来的烟味,听着他微哑的嗓音,微微蹙了下眉。
下一场戏连接上一场,场景不变,仍是在急诊室里,女孩听到父亲死讯直接晕了过去,又被众人七手八脚抬到一张空床上休息。
场记打板:“Action!”
宋岚刚叫人下死亡通知书,又把盛宁叫到一边:“我听说费用又是你垫的?”
盛宁没有否认:“刚才护士要交费的时候那个姑娘情绪挺激动的,又不知道她哥什么时候能到,我就先垫一下。”
宋岚表情复杂地看着他:“盛宁,我还是那句话,做医生尽到本分就好,不要投入过多感情,更不能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