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芽想到这就有些脸红, 最近谢程应总是借助着这个那个的理由, 一到晚上就钻他被窝, 美其名曰说分两个被子冷, 老是抱着他不撒手, 他又不是壁炉, 抱着能有多暖和。
谢程应也考虑到过这点, 虽然到了他家, 两人八成不能睡在一起了有些遗憾,但还是得去,冬天太冷,上次他还看到白芽的指尖因为温度原因有些脱皮,到他家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一说即合,当天放学就直奔谢程应的家,打开门一股暖烘烘的气息就扑面而来,里面是很简单的装饰,不像谢程应家里主宅那样繁华厚重,这里的每个地方都颜色偏淡,带着简约到简单的气息。
谢程应看到白芽坐在了沙发上,男生身子骨欣长,被校服包裹的样子乖巧地不行,他心底逐渐升起一股隐秘的欢喜。
谢程应一屁股坐在白芽身边,支着脑袋偏头说:“这里是我初中毕业拿自己攒的钱买的房子,当时钱不多,房子里装修的比较简单,所有东西不多。”
这话倒是谦虚了,a市中心一中附近的学区房全款买下,确实“钱不多”。
白芽心中有疑,问道:“为什么要搬出来?”
谢程应耸了耸肩:“还不是我爸整天对我发疯,我受不了就跑这边来了。”
他转身接了两杯水,递给白芽一杯,自己喝了一口,就眯着眼笑:“这个冬天咱们就在这里过冬,等以后冬天了再从地上铺个地毯,到时候从下到上都是暖和的,再买一些双人的杯子什么的......”
白芽听着听着,看着谢程应喝水时候杯沿一个微湿的印记,有些走神。
他深知这是一种很愉快的放空状态,没有什么别的担忧,没有需要操心的事情,带给他热源的太阳就在他身边发着光,连呼吸都是出奇的顺畅。
白芽笑了笑,点头说:“嗯。”
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就没有了别的理由再黏在一起了。
在白芽家里的时候,房子里一共就一张床,他们睡在一起可以说是天经地义,可到了这里,房子是上下两层的楼中楼,统共有四五间屋子,再睡到一起怎么说都不合适了吧?
谢程应望着天花板。
身边少了一个热源,他睡不着。
以往没遇到白芽前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一个粘人想要人陪着的人,他本心想的是今天别把人给吓到,先暂且在自己的卧室里好好待着,可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根本睡不着!!
心里百般天人交战,谢程应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打算坐起来找白芽去。
可想法刚刚成形,还没等到真正坐起身,门却“吱呀”一声响了。
他本以为白芽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这小孩一声不吭,鬼魅一样从门边溜到床跟,还没等谢程应反应一下,泥鳅似爬上床尾巴,直接滑到被子里钻进他怀里了。
白芽把头埋进他胸膛,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打算睡觉了。
谢程应差点没笑出声来,戳了戳白芽的额尖,故意逗他:“干什么呢?”
白芽深深埋下头,一手捂住谢程应的嘴不让他说话,借着夜色遮掩住发臊的脸颊,小声说:“我困了,别说话。”
声音归于寂静,白芽的手却还没有离开,掌心贴在谢程应的唇上,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谢程应的唇弯起来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期末,放榜时候白芽的成绩依然稳居第一,谢程应依然稳居倒数,老师在台上苦口婆心地说着再有半年就高三了,一阵隐隐的骚动过后终于下课铃响起,寒假正式开始了。
谢程应知道白芽的生日在年尾,为了这费劲心思却不知道要选个什么样的礼物,最后和梁然凌书泽这一帮狐朋狗友们商讨过后,觉得心动不如行动,还不如就学做个蛋糕一起吃了当生日礼物。
这倒是难为死谢程应了,他从小总被人夸脑子灵,学什么都快,其实在他母亲没出事以前他的学习也很靠前,偏偏就是下厨,真搞得他有点头疼。
明明每一个步骤都是按照着视频里做的,调料用小秤精确了小数点后两位数,不仅色泽一言难尽,味道出来的时候也总是不尽人意。
做饭怎么好吃谢程应暂且不知道,但他知道笨鸟先飞这个道理,正好寒假了也不用上学,等第n次中午做饭失败只能点外卖后,他心里有了主意。
此后每天晚上,等到半夜白芽窝在他怀里睡着了的时候谢程应就会悄咪咪地摸出去,静着步子下楼跑到厨房练手。
他担心味道会有残留,练手的时候把厨房门关的紧紧的,烘焙时候又热,常常都会热地他满头是汗。
谢程应笨拙地把围裙围在身上,抹了把脸上的面粉,用打蛋器把盆里的蛋液打均匀,他打的很仔细,末了还会把上面的浮沫都撇去,心想这一次不信不成功。
谢程应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把做好的蛋糕液送进烤箱,调整好时间后再等四十分钟就可以,正常人大抵会在这时候出去坐一会,谢程应有些担心出去的时候声音会扰到白芽,索性坐在地板上,眼也不眨地盯着烤箱。
蛋糕一点点鼓起来,鼓起来€€€€瘪了,瘪了。
谢程应紧张地看着烤炉,祈祷着不要再瘪。
瘪了,扁了€€€€黑了。
妈的,糊了。
谢程应的表情一下子垮了,可恶,这该死的蛋糕什么时候可以支棱起来一次!!
他一边内心气馁,一边又觉得颇为正常,失败次数太多,他竟然已经开始习惯每次做成这个狗屎样子了,这样下去他到底能不能在白芽生日前练出一手好厨艺......
谢程应心里装着事儿手上动作就有些粗暴,一时手套都忘了戴,等触到高温还未散热的烤箱壁才猛地缩回来。
谢程应站起来叹了口气,看着那摊黑炭兀自磨着牙根皱眉,他还真就不信了,他谢程应连个蛋糕也搞不定?
刚打算把那摊黑炭丢进垃圾桶,身后却传来什么声音。
门拉开的声音传来,先进来的是外面比厨房低了好几个温度的风,白芽就站在门口,客厅黑漆漆的,他的身影在暗中不太清晰。
他就那样看着他,没说话。
谢程应被撞破了有些尴尬,他抹了把汗津津的额头,一张硬挺俊秀的轮廓分明的脸此时沾上了一层白花花的面粉,花猫似的,头发也带上了白,被烫红了的指尖耷拉在身侧。
谢程应笑了,看起来有点傻:“吵醒你了吧?”
这是谢家的大少爷,从小锦衣玉食,被谢家人含嘴巴里养大的,向来都等着别人上赶着伺候的,现在却缩在这样一个蒸笼似的厨房里,半夜三更地练习厨艺,摆着张俊脸朝他傻笑还担心有没有吵他。
白芽还是没说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倏地眼泪就滴下来了。
他哭地不声不响的,力气却出了奇的大,上前狠狠攥住谢程应的手腕就往客厅走,一路亮了灯翻出药箱。
谢程应本来想要解释的,却被这几滴水弄得慌了神,他连忙从茶几上翻出纸巾想给白芽擦眼泪,却又被死死钳制住手,听到白芽的声音恶狠狠地带着哽咽的哑:“别动。”
这小孩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趁着谢程应怔住的这一刻,指节就被抹上药膏,木乃伊似的一层层裹起来,他反应回来,失笑地把白芽拉进怀里:“还当什么大事儿呢,哭啥?就这点出息?”
白芽红着眼眶瞪他,问:“你在做什么?”
谢程应心虚了一下,心想礼物就是礼物,总不能让白芽提前知道了,就说:“烙饼呢,总是糊,做不好。每天中午都做坏了点外卖,就有点不甘心,晚上试着做一下。”
白芽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谢程应揉了揉白芽的脑袋,他开始对揉白芽脑袋这个动作百做不厌:“真的,骗你是小狗。”
白芽转身就从厨房里揪出那个黑漆漆的圆形碳,一口咬进嘴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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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亲了!!!
最后不论谢程应怎么说, 白芽还是不顾劝导,把那块糊糊的圆饼吃完了。
两人每天就在屋子里黏黏糊糊的,屋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多, 当真如他所说增添了许多小玩意儿, 整件屋子都铺上厚厚的地毯,光脚踩在上面也不会冷。
谢程应和白芽都不是喜欢吃零食的人,但每周末的时候都会去超市买一摞一摞的小零食, 回家的时候一起在厚厚的地毯上再铺个垫子,互相依偎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影。
这次播的电影是谢程应千挑万选后选出的某国产恐怖烂片,两个人本就内心都比较强大,根本不怕鬼,片里面特效还特别粗劣,两人把这部片子整吐槽成了搞笑片。
谢程应窝在被窝里搂着白芽的腰,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影一边闻着白芽的味道, 惬意非常, 从未感觉上天如此厚待他。
他终于摸到白芽身上长了些肉,评价道:“摸起来比以前舒服点了。”
白芽问:“为什么?”
谢程应手掌附在白芽的小腹戏谑道:“长肉了, 养胖不少。”
白芽的脸刷的就红了, 他忙低下头,都顾不得还在谢程应怀里, 掀起睡衣猫下头对自己的小腹左看右看:“真的胖很多吗……”
哪里有胖, 不过是骨肉比以前匀庭了, 脸蛋比以前更嫩了, 整个人粉粉软软的, 讨人喜欢的不得了。
谢程应攥着白芽手腕抚在自己的小腹上, 他的小腹相较于白芽就硬朗很多, 腹肌清晰可见, “没事,我也胖了。”
白芽却眉眼愈发严肃,之后再看电影说什么也不肯吃那些小零食了,还得是谢程应左右央着说不胖不胖才算过去。
当天最冷的时候,梁然和凌书泽再也看不下去这俩人的黏糊劲儿了,非要拉着他们一起去雪山滑雪。
这片属于凌书泽家里亲戚的一个中型度假村,滑雪场厚厚的雪一眼望不到尽头,再加上天寒,雪山脚下的温泉就更显得涿爽怡人,远远就能看到天然温泉毛的滚烫热气。
四个人来到度假村,这里的经理亲自把四个大男生接进来,这个时候正是泡温泉滑雪的旺季,度假村大厅一直连到外面乌压压全是人,但不需要预约就能直接找到位置最好的房间。
经理笑眯眯的:“凌先生,我们这里有专门的讲解员和服务,如果您需要的话欢迎随时给我打电话。”
梁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嘲讽凌书泽的机会,一把子搂上凌书泽的肩膀阴阳怪气:“凌先生快说怎么办呀,小的们来这就依仗你了。”
谢程应懒得管他俩,牵着白芽的手腕回房间走去,白芽被带到一个大床房,“我和你一间吗?”
谢程应点点头,毫不心虚道:“房间不够了,四个人只能定三套房,你总不能和他俩一间吧?”
既然泡温泉当然要换上泳衣,谢程应自己穿着泳裤外面披着浴袍,白芽已经提早在网上也下单了一跳泳裤,此刻也有样学样地穿上泳裤。
谢程应皱起眉:“你怎么穿成这样。”
白芽刚换好泳裤,正翻衣柜找浴袍,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有些不明所以地回过头:“什么?”他不是穿泳裤吗,他穿成什么样了?
他只顾着疑惑,浑不知自己全身上下只套着一层薄薄的泳裤,曼妙的身形从赤.裸白皙的脊背顺着纹理线条蔓延到股沟的身体有多漂亮,这具身体和谢程应日夜贴合,他自然知道其中柔韧温软。
谢程应的面色微微沉下来,想到白芽要穿成这个样子去泡温泉,说不定那片白嫩的胸膛肩胛都会被滚烫的泉水泡成粉红,透着年糕般熟透的粉气,就有一股说不明白的胸闷,再一想到会被别人看到,就更是浑身蚂蚁爬似的难受。
他不想白芽这幅样子被任何人看到,这和那日画梅不一样,他不要任何人看到这样的白芽,包括他最好的朋友。
“换了。”谢程应的声音短促坚定。
白芽更是一头雾水,他疑惑地看向谢程应,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疑惑和信赖,因为他知道谢程应会有自己的原因:“为什么?”
然而并没有什么原因。
谢程应重复了一遍说:“换掉,穿别的。”
白芽更是茫然:“穿什么?”
谢程应转身走向衣柜,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起,每年冬天冷起来的时候他和梁然凌书泽都会来度假村滑雪泡温泉,凌书泽索性大手一挥,专门挑了三间房子分给他们仨,这间房间其实就可以说得上是他的专属房间。
他在衣柜里挑挑拣拣,找出了他还初三时候穿得一件泳衣,这件泳衣是连体的,从脖子到手腕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白芽穿刚刚好。
白芽自然是巴不得穿谢程应的衣服,尤其还是这样贴身的......
谢程应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梁然的声音:“你俩还要多久啊?我们先下去了,你们待会儿跟上!”
这件连体泳衣看上去有点不好穿,白芽有些羞于在谢程应面前穿衣服,索性就把谢程应劝了下去,自己在房间里一点点穿好。
房间里头没有镜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穿上好不好看,不过整件泳衣都呈黑色,应该穿上后也没什么好看不好看一说。
谢程应知道二人的体型差距比较大,专门给他拿的是初三穿得,放在以前白芽应该穿得很轻松,不过现在被养地有些肉,穿上倒也有些绷,正是泳衣上身最合适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