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燃灰已经成功和男主分了手,只等炮灰彻底下线的时机一到,就可以成功脱离世界,所以他现在无事一身轻,每天都在神清气爽地玩耍,静待离开。
至于男主能不能重新追到女主,他也懒得管了,反正现在剧情早偏了个十万八千里,完美完成任务是想都不用想,何苦再为难自己,还是赶紧回主系统空间去吧。
心里和002你来我往,燃灰面上轻描淡写地微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失眠。”
沈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燃灰先开了口,直白了当:“沈少大老远跑过来找我,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直接说吧。”
沈迟叹气,指了指路边的咖啡厅:“外面太热了,方便进去说吗?”
燃灰自然无不可,两人走进室内,面对面坐下点了杯咖啡。
喝了几口,沈迟组织好语言:“你跟曳哥之间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准确地说,现在他们整个发小圈都知道了大少爷被陆燃灰戴绿帽的事,现在没有一个人敢去触云曳的霉头,生怕直接撞在枪口上。
燃灰以为他是来帮云曳讨公道的,笑容淡淡,不置可否地等待下文。
“我想知道……”沈迟直直看向青年,镜片后的双眼竟然有一丝洞察感,问出了意料之外的问题,“你真的是那么想的?”
“之前的喜欢其实一直在骗云曳,只要有钱,谁都可以?”
燃灰:“……沈少,难道你也想?”
对上陆燃灰惊讶而若有所思的目光,沈迟额头迸出两根青筋,立刻澄清:“别看了,我有女朋友,对你没兴趣€€€€是问雪让我来问你的!”
这个名字超出了燃灰的预料:程问雪?那不是沈迟的女朋友吗。
沈迟表情复杂地叹口气,说出来的话让燃灰的桃花眼微微睁大:“她听说了这件事,不相信你是这样爱钱又虚荣的人,说一定有什么误会,让我来找你问清楚。”
说着还有点酸溜溜:“明明才跟你见了一面而已,为什么就这么相信你?”
燃灰:“……”
大概因为,我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个好人?
沈迟的脸严肃起来:“其实说实话,我也不信你是这种人。”
他显然理性得多:“你跟在曳哥身边这么长时间,对我们这个圈子里谁话语权最高肯定再清楚不过。贺立阳连给曳哥提鞋都不配,为了萤火放弃太阳,那也太蠢了。”
“你不傻,如果真的见钱眼开,肯定会牢牢抱住曳哥的大腿,绝不会在热恋期去勾搭贺立阳。”
见燃灰垂下眼沉默,他扶扶眼镜,再接再厉:“所以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告诉我,我也能帮你劝劝曳哥,情侣之间就是要互相体谅才行啊。”
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劝和的话,却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陆燃灰。
“情侣?”
唇齿间喃喃滚过一遍,陆燃灰突然轻笑一声。
他抬起眼,笑意淡而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多谢沈少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沈迟一怔,有点着急:“为什么?难道你就想让曳哥继续误会你?”
陆燃灰摇头:“没有误会,我是主动去见贺少的。”
“毕竟……”
沈迟一愣,面前脸色苍白的青年笑得很难看,声音云淡风轻,细听却又仿佛满是无尽的苦涩自嘲:“毕竟我哪里配称得上情侣。”
他轻轻道:“云少只是玩个乐子,我提前给自己找好下家,又为什么不行。”
沈迟被这句话震懵了,下意识追问:“……什么,什么乐子?”
陆燃灰看了他一眼,像是觉得瞒着沈迟意义不大,干脆道:“沈少不知道么?你带着问雪来吃饭那天,我听见了云少和苏少在阳台上说话。”
他笑意不达眼底,轻声复述,连语气都学了个惟妙惟肖:“不说了只是玩玩而已?放心,我有分寸。”
那晚的夜风很凉,却比不上这话消暑,让陆燃灰的血液寸寸凝固下来,骨头缝里都冒出丝丝寒气。
原来……只是玩玩啊。
沈迟大脑cpu直接烧过了载。
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第一反应就是辩解:“你听错了吧?曳哥他对你那么看重,怎么可能是玩,肯定有什么误会……”
燃灰淡淡道:“沈少要是觉得我听错了,大可以当作我在骗你。”
沈迟悻悻闭了嘴,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解释站不住脚,还是陆燃灰的话更可信。
所以,曳哥根本不是把陆燃灰当对象处,他只是玩玩?
……仔细想想,这还真是大少爷能做出来的事。
真相大白,沈迟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作为一个三观勉强端正的正常人,现在看陆燃灰心里直发虚,心道曳哥也太不道德了,之前就一直在故意整陆燃灰,现在又玩弄他感情,这算什么事,简直有损阴德。
但作为兄弟,他也很难去说什么坏话,借扶眼镜的动作遮掩内心的惊涛骇浪:“所以,你是因为听见了这句话,才和贺立阳……?”
燃灰没点头也没否认,但沉默就是一种表态,沈迟只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巨大谴责。
这怎么能怪人家陆燃灰?听见那种扎心至极的混账话,没当场冲进去崩溃已经是情绪很稳定了好吗,他到底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像是察觉到了沈迟的坐立不安,燃灰笑笑,眼底一片黯淡:“我说的话,麻烦沈少帮我保密,别去告诉云少,反正……已经断了。”
最后几个字轻如蚊蚋。
把你糊弄过去就差不多得了,千万别再整什么幺蛾子行不行!
沈迟只觉得膝盖又中一箭,差点没当场被愧疚感压垮。
好半天,他叹口气,艰难地打消了帮陆燃灰平反的念头,情真意切:“算了,就这样断了也好。”
“曳哥……也许不适合你,你值得更好的,我说真的。”
看了眼表,沈迟几乎是逃难一样地站起身,面前咖啡半口未动:“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燃灰没有起身,他的咖啡还没喝完,不能浪费:“沈少慢走,就不送了。”
沈迟出了门,在门口停顿一下,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隔着半透明质地的门帘,青年垂眼,苍白的手指缓慢搅着面前的咖啡。
在这充斥着阳光、暖意和爱的早上,只有他独自待在那个无人角落,像是座被世界抛弃的孤岛。
半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边蓦然勾起一个苦涩的笑。
燃灰:【选好了?那晚上就看这个。】
002:【好!这片一看就刺激!】
沈迟像被针刺了一下,猛然回头,几乎是狼狈地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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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捉奸之后,苏展连着好几天没见到云曳的人影,打电话发消息也全被无视了个彻底。
起初他还没当回事,毕竟大少爷丢了大脸,肯定不愿意被当作笑柄和谈资。
但一直联系不上他,去了一趟云氏集团,得到云曳前几天休了年假的消息,苏二少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开车一路找到了云曳的公寓楼。
保安说云曳的公寓有人入住,但怎么敲门都没人应。最后苏展担心真出什么意外,找来一个开锁的,强行把门给撬开。
进了门就是一股冲天酒气,窗帘全部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暗无天日,零零碎碎的垃圾遍地都是,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来收拾了。
苏展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陷入自我怀疑€€€€自己不会撬错家门了吧?这他妈是那个有洁癖的大少爷会住的狗窝?
他满目狐疑地进了门,皮鞋一不留神踩在门边的啤酒罐上,差点没一屁股滑倒。
满头冷汗地稳住重心,苏展二话不说直奔着卧室去。
结果云曳自己在家竟然还锁卧室门,好悬没把苏展鼻子气歪,边狂拍门边喊:“曳哥!曳哥你在里面吗!我知道你在,你别不出声啊!”
连拍带喊地折腾了好半天,在苏展决定把开锁师傅叫进来时,门被人从里面刷啦打开了。
连着好几日没见着人影的大少爷,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才几天不到,云曳就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脸色苍白,颓废之意明显。那双向来睥睨的凤眼越发冷冽,像是两口冒寒气的井。
尽管如此,还是比苏展帅了十倍,只能说人比人得死。
他冷冷睨了苏展一眼,转身走回屋内:“神经病。”
苏展眼很尖地瞥到异样,往前急迈一步,扯住云曳小臂:“你手怎么了?”
云曳没回头,阴森森道:“松手。”
苏展不仅不放,还胆子很大地把他的手腕反转,露出右手上缠绕的厚厚纱布。
也许是动作幅度太大,伤口又裂开来,浸红了纱布。
苏展触电般松开手,不可置信道:“你他妈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云曳在他还想细看前抽回手:“不小心。”
苏展才不信他的鬼话:“屁的不小心,不小心能受这么重的伤?”
他嚷嚷:“这绷带谁给你缠的,一点都不专业,你该不会没去医院吧?好端端的,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
未尽之语卡在嗓子眼,苏展想起什么,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因为陆燃灰?”
听见这个名字,云曳动作一顿,眼神让苏展瞬间寒毛直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什么冤孽。
“我知道你被戴了绿帽子觉得丢人,但糟蹋自己干嘛?”苏二少苦口婆心:“你该做的是狠狠报复陆燃灰,让他从此滚出京城,从此一生落魄……”
还没说完就被云曳打断,声音冷得像是数九寒冬:“别再提他。”
不是都分手了吗,还不让骂。
苏展心情复杂,识时务地改了口风:“行行行,不提他不提他……哎我说你太不地道了吧,自己闷在家里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叫我?还是不是兄弟了!”
云曳转身:“没心情。”
“没心情,出去散散心不就有心情了!”
云曳现在的状态太不正常,苏展哪里敢再让他独自呆着,不由分说揽住肩膀:“走走走,我听说老刘得了几瓶庄园特供的红干,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他大出血!哥们好好陪你喝!”
云曳打开他的手,眉眼间一片死气沉沉:“不去。”
苏展不解地几步跟上:“为什么?不是,你就非要在家里喝吗,有我做局陪着喝不更痛快?”
云曳没吭声,又闷头灌了口啤酒,沉默片刻,道:“一出门就会想起来。”
大少爷从来没如此痛恨过自己的好记性,清楚地记住了所有和陆燃灰相处的瞬间。
物是人非,触景生情,曾经无知无觉的每个细节都像是把刀,调转刀柄,往他心口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