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期间,姚笙的《长恨歌》要连演三场,天津是首演,后两天在北京再演两场。
一行人去给姚笙捧场,进发天津的队伍浩浩荡荡。凤飞霏是跟着谢霜辰和叶菱走的,一大早起来就不太情愿,一上高铁就开始闭眼睡觉。
“就眯瞪半个小时,你睡得着么?”谢霜辰坐在叶菱和凤飞霏中间,开始数落凤飞霏。
“你管我啊?”凤飞霏没好气地说,“闭嘴!”
“行行行,我闭嘴,您睡。”谢霜辰又转过来跟叶菱说话,“叶老师,您顺道儿回家么?”
“怎么着,带你回去?”叶菱笑着反问。
“也行。”谢霜辰说。
叶菱说:“那我爸妈可能会先打死你,然后再打死我。本来我跑出来说相声违背他们的意愿就已经够让他们生气的了,再带回去个男人,绝了……”
“哎!”谢霜辰装腔作势地说,“可惜我不是个女的啊,不能给你们老叶家留下个一儿半女的,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你给我闭嘴!”叶菱觉得凤飞霏骂谢霜辰两句是非常正确的选择,“你也不嫌恶心。”
谢霜辰说:“我就是开个玩笑。”
北京去天津的城际非常快,椅子还没坐热乎呢就得下车。
熟悉的天津站,熟悉的海河,熟悉的解放桥。
“我们先去吃饭。”谢霜辰提议,“我想吃大福来的鸡蛋果子。”
叶菱白了他一眼:“现在是中午,大福来中午开门么大哥?”
“不开么?”谢霜辰挠挠头,“你们天津人真小气,早饭为什么不开到中午?”
“是啊。”凤飞霏说,“我们保定的驴肉火烧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卖。”
叶菱无奈地说:“为什么中午要吃锅巴菜啊!吃点值钱的不好么?”
“狗……狗不理包子?”凤飞霏问。
“少年,你还是闭嘴。”叶菱说。
谢霜辰来天津除了曾经的演出方给安排,就是吃吃煎饼果子了,凤飞霏这个老保定压根儿就没来过天津。两个人吵着闹着要吃很local的饭馆,叶菱一个头两个大,有种带俩孩子出来春游的感觉。
天津河西区,红旗饭庄。
谢霜辰抬头看了看招牌,问:“这就是你们天津老炮儿那种很local的饭馆?”
“嗯。”叶菱说,“不是,你哪儿这么多废话?又是老炮儿又是local的,什么时候开始学英语拽洋词儿了?”
“我这不是得追求进步么?”谢霜辰说。
凤飞霏一条腿迈了进去:“今天是叶老师请客么?”
“行啊。”叶菱说,“我就略尽地主之谊。”
“那我们不叫谢霜辰这个老王八蛋吃。”凤飞霏说,“让他在一边儿伺候角儿。”
谢霜辰呼噜一把凤飞霏的头:“小兔崽子,你婶儿请客还不得是你叔我掏钱?”
凤飞霏朝着谢霜辰吐了吐舌头,拉着叶菱就进去了。
一家非常local的饭馆基本上有这么几个要素:菜品尖,口音纯,态度差。
所谓菜品尖,顾名思义,得有那么一两个扛把子的硬菜,全世界都做都吃,唯独你这儿做的最好,这个好得是至少三代流传的那种,从爸爸到爷爷都是吃着这家的菜长大的。
口音纯自然不必多说,这是检验一个饭馆是否在当地有着极为深入的群众口碑。一般这种口音的纯正都伴随着服务员的态度——他们到也不是会差到跟客人互相骂街,顶多就是爱答不理的。要么是生意火爆真的没工夫搭理你,要么就是那种自身非常有老炮儿的气质,甭管你是开法拉利进来还是身穿一身乔治阿玛尼,在服务员眼中也跟刚进来拿外卖的小哥没什么区别,满是那种“老娘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的沧桑江湖气。
爱吃吃,不吃滚,别逼逼,这就是local。
凤飞霏和谢霜辰一脸外乡人的怂样儿凑在一起贼兮兮地看菜单,时不时瞟一两眼周围冷漠的服务员大妈。谢霜辰问道:“什么好吃啊?”
叶菱说:“都差不多。”
他们犹犹豫豫的,一旁的服务员大妈用天津话问他们:“吃嘛?”
凤飞霏看了一眼谢霜辰,然后对大妈说:“炒这一本。”
“你丫去死!”谢霜辰恨不得暴打凤飞霏,按住了他的狗头。
叶菱那过菜单翻了翻,习惯性地用天津话说:“来个老爆三,罾蹦鲤鱼,八珍豆腐,九转大肠,在来三碗米饭。”他又把菜单推给了那俩人,“你们看看喝点嘛?”
凤飞霏盯着叶菱看了看,然后忍不住的大笑道:“叶老师你说天津话真的人设崩塌!太他妈好笑了!天津人不配严肃,真的。”
“你到家了不说保定话?知道什么叫乡音难改么?”叶菱对着凤飞霏能说普通话,但一转头对大妈就是地道的天津话,“来仨山海关。”
大妈很冷漠地记了下来,拿着菜单就走了。
“山海关是什么?”谢霜辰问。
叶菱说:“跟北京的北冰洋差不多。”
汽水儿拿来的很快,谢霜辰喝了一口咂摸咂摸味道,说:“好像不如北冰洋气儿多。”
“叶老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凤飞霏眼睛睁得大大的,非常善良天真充满着求知的光芒。
“什么?”叶菱问。
凤飞霏说:“你跟班主打炮儿的时候会带出来天津口音么?”
谢霜辰一口汽水儿喷了出来,呛得他疯狂咳嗽。
别说他了,叶菱都当场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凤飞霏会问出来这种角度刁钻的问题。
最刁钻的是,他还真的在那一两秒的时间里思考了一下自己和谢霜辰上床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说过天津话了。
“咳咳咳咳……”谢霜辰给自己灌了口水,想冲着凤飞霏喊,又不敢喊太大声,压低了声音咆哮,“你个小兔崽子问的这都是什么傻逼问题!这是你该问的么?”
“我就是好奇啊!”凤飞霏无辜。
“好奇也不能问这个啊!”谢霜辰敲桌子。
“好像……”叶菱忽然开口,仿佛从沉思中走出来,“没有。”他不太确定地又问谢霜辰,“应该没有过?”
饶是谢霜辰脸皮厚都被叶菱的这个问题问了个脸红,这叫他怎么回答?他哪儿记得这事儿,而且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突然蹦出来个天津话……
谢霜辰不敢往下脑补了。
还好菜上的及时,没有让这个尴尬又好笑的问题困扰谢霜辰。
“保定话也很土。”谢霜辰对凤飞霏说,“你以后找着女朋友自己掂量掂量。”
绝的是,他就是用保定话跟凤飞霏说的,论起倒口,这一饭馆的人大概都学不过他一个人。
“你的保定话一点都不标准,听着跟唐山话好像。”凤飞霏说,“保定话的精髓在于无声胜有声,硬学是学不出来的。关键是像我们老保定人那种高贵冷艳的淳朴气质,很难学。”
“高贵冷艳还淳朴?”谢霜辰疯了,“哥,您吃饭,行么?”
叶菱在一边儿忍不住的想笑,贫还是谢霜辰这一口地道京腔贫到骨子里。
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齐聚一桌也是难得。
演出是晚上开始,三个人吃完饭后随便在市内溜达了溜达,然后去的体育馆。
姚笙让他们早去,给了他们工作证,可以去后台探班。三个人到的时候,外面已经有扎堆儿的粉丝开始发应援了。
“听戏还用应援?”凤飞霏第一次知道。
“捧角儿都这样。”谢霜辰说,“只不过就是叫法不一样了而已,而且他还请了贵华语乐坛的顶级歌手,人家也是有粉丝的啊。诶我们要不要也去领点东西啊?”
叶菱问:“是发么?”
“不知道,过去看看。”谢霜辰就喜欢凑热闹,一头扎进了女生堆儿里,问:“这个能给我一个么?”
那个忙着发东西的女生头都不抬的说:“超话够10级了么?有打榜记录么?有的话出示一下……”
谢霜辰一听这个,赶紧溜了。
超话就算了,一个唱京剧的打什么榜!
殊不知姚笙跟流量歌手合作过,那位算是时下当红炸子鸡,但要说逼格,怎么着都攀不上姚笙这个高枝。是有朋友间接从中搭线,姚笙算是帮人家个忙,就答应了下来,心里都没当回事儿。
结果没想到人家的粉丝那叫一个热情高涨,如此顶级老艺术家给自家爱豆加持,不疯狂氪金控评吹逼简直就说不过去。
这打榜,自然而言也就算进去了。
“我操害怕,太害怕了!”谢霜辰铩羽而归,“我跟浪味仙撒尿和泥的交情,竟然还让我出示超话等级,玩闹呢啊!”
凤飞霏说:“谁让你过去自取其辱的。”
“所以我决定使用特权阶级的权利。”谢霜辰说,“走,上后台看看去。”
后台很忙乱,像是煮沸了的开水一样,一群年轻人忙忙碌碌的。
李欣然带着谢霜辰一行三人到了姚笙的化妆间,他开场要亮相,此时正在有条不紊紧张刺激地收拾自己。
京剧的扮相复杂,两三个人在那儿伺候姚笙装扮,还有随行拍摄纪录片的摄影师,有一个人的出现叫谢霜辰非常意外。
“师父?”谢霜辰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后走过去恭恭敬敬地欠身问道,“您也来啦?”
“嗯,过来看看,没瞧过新鲜玩意儿。”姚复祥慈祥地笑了笑,“笙儿好些年没来天津演过了,这次又是新玩意,我也有点不太放心。”
“嗨,他戏精一个,您担心他呢?”谢霜辰说。
姚复祥笑了笑,目光穿过谢霜辰,看见了后面的叶菱和凤飞霏。叶菱他是认识的,笑着朝叶菱点了个头,凤飞霏不认识,便问谢霜辰:“那孩子是谁呀?”
谢霜辰凑过去说:“他姓凤。”
姚复祥想了想,说:“凤家的孩子?”
谢霜辰点头。
“都这么大了啊。”姚复祥感慨,“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谢霜辰叫凤飞霏:“过来叫人啊。”
凤飞霏不知所措,习惯性地去看姚笙。姚笙正化妆呢,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凤飞霏,说:“叫爷爷。”
“爷爷。”凤飞霏脆生生的朝着姚复祥叫了一声。
“你好。”姚复祥笑道。
他们稍微闲聊了一会儿,姚笙已经扮好了。这是叶菱和凤飞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全扮上的姚笙,明明日常生活中是一个非常嚣张锋利的男人,可现在呢,真是担得起一个风华绝代美艳无双。
美中不足的就是个儿太高了,得多高的唐明皇才配得上?
“看什么看?别看了。”姚笙在离他最近的凤飞霏面前打了个响指,凤飞霏这才回神。
“看看怎么了?”凤飞霏磕磕巴巴地说,“你一会儿还得让上万人看呢。”
姚笙说:“怎么听你说的这么恶心?”
谢霜辰说:“二小姐啊,知道什么叫‘一见姚仙儿误终身’么?是不是比女人还女人?”
“屁!”风飞霏说,“我哥呢?怎么没见着他?”
姚笙说:“他在乐队那边做准备,调乐器花费一些时间。”
有工作人员敲门进来,说道:“姚老板,演出七点准时开始,请您做最后的准备。”
“行,我这边儿准备的差不多了。”姚笙嘱咐了几句工作人员,一会儿打算就去候场。
“等一下。”姚复祥站起来叫住了姚笙。
“怎么了爷爷?”姚笙问。
“我感觉你的眉头有点不太对称。”姚复祥说,“我来帮你画画。”
姚笙坐下,姚复祥拿着眉笔为姚笙画眉。其实姚笙已经画的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姚复祥还是尽力帮姚笙做到完美,甚至连一根眉毛都不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爷爷。”姚笙忽然说,“我特别紧张。”
“别紧张。”姚复祥认真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角儿。”
叶菱在一旁看着,心下好奇。姚笙少年成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样的戏台没演过?上到维也纳金色大厅人民大会堂,下到村镇宗族祠堂小学操场,姚笙向来是从容不迫。
角儿是不会计较舞台大小观众多少的,无论是万人追捧还是寂静无声,都不影响他沉浸在一个个流光溢彩动人婉转的故事中。
何以今天他说自己紧张呢?
一直从姚笙的休息室里走出来,叶菱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诶?”风飞霏叫了一声,指着一个门说,“明丞?是我知道的那个明丞么?”
谢霜辰和叶菱都看了过去,谢霜辰说:“应该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明丞。”
“他也来?”风飞霏很是惊讶,“顶级流量小鲜肉啊,之前怎么都没听说他要来?”
谢霜辰说:“可能是彩蛋?不清楚,浪味仙也没说过。外面好像也没见着他的粉丝诶,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哎呀别管了,上前台去,一会儿演出该开始了。”
演出定于七点准时开始,姚笙给他们留了第一排很好的位置,风飞霏四下看了看,很是惊奇地说:“周围好多熟悉的脸。”
“安分点,别一副土包子的样儿。”谢霜辰淡定地说,“你姚老板什么人物?这台演出又是摆明了要翻腾出花儿来的,来捧场的可不都是各界名流么?这不算什么,要是放在民国,你周围坐的可就是军阀总统商界巨贾了,那才是真的排面儿。”
“那为什么要在天津?”风飞霏不解,“北京不是更排面儿么?”
谢霜辰说:“就你话多。”
“其实……”叶菱说,“我也想知道。”
谢霜辰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他也没告诉我为什么,但是我猜测的原因,可能是他心里不服,想在天津找回场子。”
“什么?”叶菱和风飞霏异口同声。
“他在天津演砸过。”谢霜辰说,“那年他才十七岁,在北京已经是颇有名气的小角儿了,结果没想到来天津演得稀碎,天津观众喝倒彩,把他给轰下去了。后来他就再也没在天津演过,时隔几年,这次是头一次在天津登台。”
这番陈述叫叶菱与风飞霏更是惊愕,风飞霏问道:“他那么厉害,还能让观众给轰下去?”
“天津观众厉害啊,你演得好是真的卖力气捧,演不好,他们比谁都严苛。”谢霜辰说,“浪味仙那会儿才多大?他就没让人喝过倒彩,那阵仗也是头一次见,换你你受得了?”
风飞霏脑补了一下,打了个冷颤。
当年姚笙在天津演的是《宇宙锋》,结果有句唱词给唱错了。观众若是宽容的话也不会怎样,寸就寸在这里是天津,谁管你是不是角儿?唱错了就会被台下起哄。姚笙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心里一紧张,后面唱的稀烂,下面观众闹的更厉害了,整场演出简直就是大型翻车现场。观众们喝倒彩的声音盖过台上,都没有办法再演下去了。
十七岁的姚笙是哭着下台的,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的羞辱和谩骂。
谢霜辰是后来问姚笙演出效果的时候听姚笙讲了这么几句,这种经历太过沉重悲惨,姚笙本人也不愿意多提,所以谢霜辰也就只知道这么点。
故事三言两语就可以概括出来,但是个中心酸曲折,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叶菱说:“如果没有当初那段经历,姚老板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一个厉害人物?”
“不知道。”谢霜辰说,“如果他没走出来呢?”
叶菱看了看谢霜辰,问道:“你来天津演出紧张么?”
“回忆不起来了。”谢霜辰说,“不过但凡戏曲或者曲艺圈的人在天津来演出,多少都有一种大考的感觉?”
演出开始,全场灯光熄灭陷入黑暗静默之中,随着一声悠扬婉转的京剧念白出现,舞台上亮起了一盏聚光灯。姚笙所饰演的杨贵妃身着华服,蟒袍凤冠,是京剧中最为华丽的扮相,也是大众眼中最有代表性的京剧扮相。
贵妃是繁盛帝国最美丽的象征,可是舞台上的她如同一个孤寂的灵魂,千回百转的念白叙述着自己的一生。
叫板,起唱。
全新的剧本,全新的唱词,从来没有人听过。随着唱词的推进,舞台上的灯光开始出现变换,以姚笙为中心,搭建的全息舞台层层展现出大唐气象。
精彩绝伦,美不胜收。
“好漂亮啊。”叶菱稍微凑到谢霜辰耳边感慨。
谢霜辰说:“震撼。”
所有人都沉醉于这样一个堪称惊艳的开场,他们来不及感慨,来不及惊呼,剧情便推进到了《长恨歌》的开篇。
将近两个多小时的表演里,古今戏份大约在二比一,现代是用一种比较类似话剧的方式去诠释现代人对于《长恨歌》的理解,这部分有著名的歌手进行诠释,在流行音乐的基础上加入了大量的古代音乐制式,唱词也完全都是唐诗,朗朗上口,极具传唱力。
转会古代场景时,姚笙从少女时代的杨玉环一直演到马嵬坡香消玉殒,扮相美艳无双,倾国倾城。唱腔清丽端庄,余音绕梁。
这是极具美的享受,让所有人都能纵情于那个梦中的王朝。
最关键的是,这是一场不挑剔观众的演出。年轻人喜欢刺激的视觉效果和流行文化,可以坐在这里观赏先进的舞美,聆听那些耳熟能详的歌手的歌声。年长者喜欢传统京剧,也可以坐在这里听当红名角儿的戏。
这一点都不突兀,这是一种不同文化的融合和交流,给自己一个机会去看另外一个圈层的精神世界。
风飞霏在台下瞪大了眼睛,目不暇接,这场演出完全颠覆了他对于传统戏曲的印象。他觉得唱戏是一件又土又老的事情,从小唱过的戏文上过的戏台也都是那种很传统的,观众很多都年纪很大。他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不喜欢从事自己都没有办法理解的行业。
没有人告诉他,戏曲可以很现代,戏曲可以很流行,戏曲甚至可以很潮。
直到他真真正正地见到了,他说不出话来,他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忽然很想哭。
两个多小时的表演没有让观众感到疲惫,反而让大家意犹未尽,想要看更多。谢幕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那个曾经在这里被轰下去的人,如今又重新得到了观众们的认可。
但表演还未结束。
返场响起了熟悉的音乐,在曾经某一段时间里,这首歌充斥在各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在年轻群体中流行甚广,很多视频mv剪辑都用过这首歌,还有很多衍生版本,甚至给人一种唱烂了的感觉。
“是那个明丞么?”风飞霏问。
“应该是。”谢霜辰说,“难道他是今天的嘉宾么?”
叶菱说:“这么有流量的嘉宾放在返场演出里,而且之前姚老板连说都没说过,真是自信。”
“这不就是他的一贯风格么?”谢霜辰笑了笑。
是个人都知道时下顶级流量的票房号召力,姚笙却从来没拿这件事当过卖点,事实上这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件可有可无事情。
因为是明丞主动找上的姚笙。
当时姚笙整场演出流程基本已经订好了,明丞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个消息,便向姚笙表达了一番心意,总体来说就是非常感谢当初姚老板的帮助,如今姚老板开唱,他愿意略尽微薄之力为姚老板捧场。
姚笙跟明丞除了那首歌的合作之外,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可是说是特别不熟。他自己对这件事儿没什么意见,是李欣燃觉得这事儿能好好做做新闻,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是个随便有点什么消息都能搞垮微博的男人啊,谁不喜欢这样的话题人物呢?
明丞的时间非常少,平时天南海北的飞,就连今天的演出也是开场之后他才马不停蹄的赶到,还好是返场嘉宾,时间上也来得及。
这对于姚笙而言只是锦上添花,但对于观众而言则是超值回报。
明丞外形俊朗,浅色的头发,是女孩子们最喜欢的那种类型,极具潮流气息。但他跟姚笙站在一起却不违和,正如他们合作的那首歌一样,是古典与现代的完美结合。
“唱的还行啊。”谢霜辰说,“我还以为这哥们儿是个录音室选手,唱现场得五音不全。”
叶菱说:“大概姚老板也挑人。”
“说起来浪味仙也真是万花丛中过。”谢霜辰说,“跟谁都能都点关系。”
他只是想说姚笙这个人交际广泛,没想到一旁的风飞霏忽然说:“我都没听姚笙提起过这个人,可能是上赶着往跟前儿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