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和郑美容靠着门抽烟,听见里面仿佛是金世安的声音,都狂喜对望,又去敲门:“白杨,怎么了?人醒了?你在里面干嘛呢?”
世安松开白杨,捧起他满是泪痕的脸,他也不能放开他了,他仔细端详他,笑起来。
“你就一直守在我床头,这下巴也冒出胡茬了。”
白杨拿下巴蹭他:“就不刮,快亲我。”
他们拥在一起,无休无止地长吻。
李念和郑美容在外头把门打得山响。
两个人都不理睬,吻到白杨喘不过气,世安方才放下他,缓缓起身向外道:“我没事。”
外面窸窸窣窣了一会儿,又静下去。
白杨起身要去开门,世安却把他又拉回怀里。他坐在世安膝上,世安的嘴唇在他耳后柔软的头发上一寸一寸吻下来。
“杨杨,别动,让我抱你一会儿。”
好像一股蜜糖浇下来似地,把他们黏住了,黏在一起,搅成一团。
白杨被他抱着,仅仅是被他抱着,已经眼里心头无限潮热。他明白金世安想做什么,又觉得不好意思,“郑总和李总还在外面……”
“怕什么,”世安去碰他的鼻尖,“他们知道我醒了,都是聪明人。”
聪明人当然不会做傻事,两个人不是都不出声了么!
白杨脸红起来,像偷情似地兴奋,世安不许他动,只是紧拥着他,剥笋似地一件一件剥他的衣服,两人又吻作一团。好容易喘一口气,白杨突然冒出来一句:“金世安……你刚醒会不会很虚弱啊?”
这话可是刺到男人的尾巴骨了,世安笑起来,翻身把他横在床上:“虚不虚,白先生试试就知道了。”
李念和郑美容都在偷听,外面警圌察和救护车却已经在敲门。
两个人毫无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应付警圌察。
世安在白杨身上盖了一条毯子,起身穿上衣服,打横抱着他开门。
一开门大是尴尬,李念和郑美容双双坐在外面,二脸茫然。
李念叼着烟,翻眼看他:“金董事长,我们在外面哭天抢地的担心,你他圌妈在里面大操大干的只管快活。”
郑美容毫无波动,心如止水地在手机上按:“吃什么,我叫餐厅送来。”
世安赧然道:“我先带他洗个澡。”
郑美容愤怒地在信息里点了一堆难吃的菜。金世安真够会坑人,警圌察来了他还在里面跟白杨浪个没完,她只好和李念用英语狂扯瞎话。李念说,这是我夫人,她刚才跟我吵架,闹着要跳楼,我只好报警。
郑美容被他气得三魂出窍,当着警圌察和救护人员的面又不便发作,只能点头,“对不起,是我的过错。”
他俩忙着解释,白杨还在里面叫圌床,大家简直面红耳赤,李念结结巴巴地说:“是我们的房客。”
警圌察把他们俩教育了一通,责令他们下不为例。又看锁着的卧室门,咧开嘴大笑。
郑美容想起刚才就一肚子气,她愤恨地交待餐厅:“蜗牛不许烤熟,要生的,带日本芥末,最辣的。”
世安哪知郑美容要给他生蜗牛吃,只是抱歉地向他二人点头微笑,白杨也从他怀里脸红红地探出头,李念一眼看见,捏着嗓子学他:“我要你射在里面!我要你用力抱我!”
羞耻play,白杨这次没鞋扔他,只好臊着个大红脸钻进毯子里。
两人笑着进了浴圌室,互相擦洗着,又忍不住地接吻。世安看看自己的手,更笑起来:“你在我手上乱画什么?”
白杨窘极了,抓过沐浴露胡乱倒上去,又发现自己手上也有一道傻圌逼的线,他想赶紧擦掉,偏偏怎么也擦不掉。
世安也觉得奇怪:“这什么笔写的,怎么洗不掉。”
他们都觉得奇怪,又凑着头,认认真真地给对方洗手,那一道弯弯曲曲的红线,好像嵌在皮肤里,又像自骨肉里生出来似的,越洗越鲜艳。
白杨洗着,大概肥皂泡进了眼,他不好意思再哭,把头埋在世安心口。
“不哭。”世安轻轻理着他的湿发,“洗不掉就留着罢,永远地留着它。说不准是老天留给你我的红线。”
是他们相连的生命线。
他们在温暖的热水里牵起手来,心中都觉得甜蜜。
休整一夜,郑美容订了次日中午的班机回国。他们已经在法国耽误了太多天,必须尽快回去。
郑美容放下心来,去机场的路上没完没了地抱怨——女人总是用抱怨来缓解心情,其实也是表达喜悦。世安被她喷得哭笑不得,又给她道歉。
“公司积了一堆的事,你也不来开会,我又不是来给你当保姆的。”郑美容拉着脸。
“是我不好,明天一定出席。”世安现在说什么都是好好好。
李念在一边不说话,撇着嘴笑。
金世安风度真够好,昨天晚上郑美容给他拿了一盘生蜗牛,端来的时候还淌着水,金世安凝视了半天,倒了一杯白兰地,闭着眼吃了。
大家都笑得乱滚。
他也终于和金世安开口:“电影算是收官了,忙了一年,我想请个假,休息一段时间。”
金世安稍稍有些意外,只问:“要多久?”
“三个月,或者半年吧。”
“这时间有些长,谁来替你?”
李念看一眼郑美容:“大事你和郑总商量着来,小事让小马去做吧,他聪明,差不多的事情交给他就行了。白杨换小谢和小牛跟着。”
郑美容在一旁吃东西,不做声。
小马确实聪明,当初在横店世安就觉得他机灵。小谢平时常跟着世安,让他陪着白杨,世安也没有什么不放心。
“你这是要去哪里休假?”世安问他。
李念笑起来,“可能会去美国,看情况吧。我毕竟是你的小弟,你这个做老大的自己张罗半年吧。”
巴黎真是好地方,李念想,平时不觉得巴黎的晴空这样明媚,万里无云,是个回家的好日子。
郑美容和李念都疲劳极了,昨天晚上大概心情激动,也没睡好,不比世安和白杨,头对着头睡得香甜。李郑二人上了飞机就闷头大睡,世安在这里和白杨怡然自得地聊天。
“之前就想带你来法国,这次也算是圆了心愿。”世安说。
“我可不要再这样旅游了。”白杨撇嘴。
世安刮一刮他的鼻子,握紧他的手。
“金世安……你不在的时候,以前的你回来了,”白杨忽然想起来,“他说他见到白露生了。”
世安点头应道:“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世安原本想瞒着他,不想自己随口说破了,低头笑了一会儿,“我说了你又要生气,他来和我要回身体,我看他一片报国忠心,就许了他。”
他怕白杨又闹起来,紧紧抓圌住他的手:“我不是不想你,只是事有轻重。”
白杨看他一会儿,翻他白眼:“说得好像只有你一个人爱国,我也会支持的好吗?”他搔他的手心:“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你知道我放不下你。”世安说着,也不管空圌姐在旁边经过,低头就去啄他的嘴唇。
白杨僵硬圌起来,不敢躲也不舍得躲,乖乖让他来回啄了一遍。
空圌姐目不斜视,然而捂着嘴,笑着过去了。两人也都无声地笑,笑了片刻,想起露生和另一个世安,又觉得怅惘。
“希望他们能保住武汉,击退日寇。”
白杨不说话,只是点头,“回去我们去鸡鸣寺给他们烧个香。”他望着世安,沉静了片刻,“金世安,等这阵子忙完,我们结婚好不好。”
世安温存地颔首,并不十分激动——长相厮守,是早在他们心里存下的念头,说出来谁也不觉得惊讶。世安想了想,只是纳闷:“男人和男人怎样结婚?”
“去荷兰呀,那里允许登记,英国也行,诶对,法国就可以的!”
世安有些懊恼,“怎不早说,早知道在法国办了再回来。”
白杨靠在椅子上,“想得美呢,我今天就娶你呀?像你这种没事乱跑死去活来的媳妇我爸还不定答应呢!”
世安真想打他屁圌股,他也不着急,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条金链子:“答不答应,不是你说了算,泰山大人给我的。”
两个人靠在一起嘻嘻哈哈,真的,这大概是他们一生里最快活的时候。
以后还会有无数这样的时候。
生命真令人感到幸福。
旅途漫长,白杨实在兴奋,又睡不着,和世安把各种把戏都玩了一遍,什么偷偷接吻咬咬耳朵小学生智商的恋爱套路都耍够了。就快抵达上海,他靠在世安肩上,又开始管起闲事。
“李总太过分了,他追郑总,还欺负小钟。”
世安面上作难,“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别人的事情咱们不好管。”
“怎么叫别人呀?”白杨不高兴了,“小钟是我的好朋友,李总也是你的副手,你就不能管管他,让他管管自己的老圌二。”
话说得太是粗俗,世安摇头只是笑:“你先把自己这个说话的品行管一管,也是个大明星了,怎么讲话没点分寸。”
白杨腆着脸笑:“那你还是喜欢我呀。”
“别人会说你。”
“怕什么呀,你喜欢我就够了。”
他在这里轻声细语撒娇个没完,空圌姐一个个替熟睡的乘客们掩好毯子,忽然从他们两三步的地方发出惊叫。
大家都以为是恐怖袭圌击,全都紧张地坐起来。
世安护着白杨,起身去看,不看犹罢,他心下陡然一沉,是李念的座位。郑美容已经三两步冲过去,掀开李念盖在脸上的毯子。
“李念!醒醒!”
所有人都围拢过来。李念坐在血泊里,大口大口暗红色的血,正从他口中不断地涌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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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然要有科目二来庆祝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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