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养父产生超越亲情的关系到底对还是不对,他已经无从分辨了。他只知道自己喜欢乔元礼,乔元礼也喜欢他,在床上结合的时候,他快乐得都要哭出来了。
清晨和傍晚时在沙滩上散步,挽着乔元礼的胳膊或是被他搂在怀里,每当这时乔铭易心里就仿佛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要溢出来了。如果乔元礼忽然恶作剧地亲他一下,他觉得自己会像台暴走的机器一样直接过热爆炸。
海滨别墅是一座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对乔铭易来说则是从小到大所待过的最愉快的地方。这里没有规则,没有束缚,没有人为划定的界限,也没有需要维持的尊严,更没有会来打扰他们的人。这个地方只关乎爱和幸福,只有乔铭易和乔元礼。
第17章
乔元礼觉得儿子满二十岁了,应该送件贵重礼物以示庆贺。生日的时候他把人家拐到海滨别墅吃干抹净,没来得及送礼,事后才想起来补上。
理论上来说送辆名车就差不多了,身边那些大佬讨儿女欢心似乎都是这么干的,但乔铭易岂是普通人,虽然天天对着乔元礼的幻影流口水,但送车还真不一定会笑纳。乔元礼委实拿不准儿子的喜好。
所以他单刀直入,问乔铭易:“没来得及送你礼物,你想要什么?”
乔铭易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问:“要什么都可以吗?”
“嗯,你尽管说……但是也别太离谱。”
“……买个X音miku的塑料小人儿行吗?”
乔元礼:“???”
乔铭易解释了半天乔元礼才搞懂,所谓的塑料小人指是日本产的动漫人物小模型。他搞不清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会迷上那个,果真是有代沟了么……而且在这种几千块的小玩意儿上花钱对乔元礼来说就相当于走在路上不小心掉了个一毛硬币,根本无关痛痒,乔铭易应该开口要个更昂贵的东西才对。
乔元礼打电话给部下。每天都有专门的佣人往别墅送食材和日常用品,没过两天,礼物便和每日食材一起送过来了。
乔元礼看着那个绿头发美少女百思不得其解。
“以后这种东西……你想买就自己买吧,何必叫我送……”
“自己买和你送的怎么一样!”乔铭易振振有词,拿起美少女偷看人家的小裤裤。
乔元礼哭笑不得。别家的黑帮少主,俗的爱玩车玩表玩枪,雅的爱收集标本古董字画,还有些剑走偏锋独辟蹊径的在搞艺术玩乐队,自家儿子却钟情于美少女手办……他自己对这种东西毫无兴趣,所以儿子到底是在成长的哪一步出了错,养成这种奇怪的爱好?
虽然没办法理解,但乔铭易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乔铭易拿到塑料小人之后爱不释手,摆在桌子上拍个不停,要不是怕碰坏了哪个小零件,恨不得睡觉都搂在怀里。就连装小人的盒子都舍不得扔,打算一并带回乔家大宅。
可乔铭易不愿把塑料小人和八角尖尖的漂亮盒子和一堆杂物放在一起,万一他和乔元礼“情难自禁”的时候不小心碰坏了怎么办!
卧室里没什么地方。乔铭易记得别墅也有一间书房,书架上方的空隙恰好足够放下一个盒子,还不容易被弄坏,便屁颠屁颠地搬来人字梯,将空盒子和塑料小人摆到书架顶端。
爬下梯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书架上的书,几本硬皮大部头哗啦啦掉了一地。乔铭易跳下梯子收拾现场,将书本塞回原位。
除了书本,被他不慎碰落的还有一本蓝色活页夹,就是普通用来夹资料档案的那种。乔铭易没有偷看的想法,他和乔元礼在这方面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乔元礼不会乱翻他的漫画书小本子,他也不会瞎碰乔元礼那些神秘兮兮的文件,与其说是他们相互尊重,毋宁说是他们对彼此的领域都丝毫不感兴趣。
但活页夹掉落时里面的纸张也一并摔了出来,乔铭易弯腰拾起的时候,发现那是一幅铅笔素描,画着一个luǒ男。他从不知道乔元礼会画画,还是这种人体艺术作品。爸爸的兴趣爱好真是广泛。
他红着脸将画作放回活页夹中,可一打开才发现里面全是luǒ男素描。
等等,这画中的luǒ男……怎么好像是他?
他仔仔细细一张张翻过去,发现果然画的是自己。画中的他神态迷醉,摆出各种性感姿势,有几张甚至露骨地画出了性器官的模样。
他脸上火烧似的发烫,身体更因为目睹了这种撩人画面而微微起了反应。
乔元礼这是要搞事啊!干嘛偷偷摸摸地画他的luǒ体?对着撸吗?到底是什么时候画的?难道他睡着的时候,乔元礼就在旁边暗搓搓地画画?他以为他是杰克么?!
但是想到爸爸对自己抱有这种不可言说的秘密心思,乔铭易又觉得有些兴奋不已……人人都有奇怪的性幻想,原来乔元礼喜欢这个……
以乔铭易阅漫无数的眼光看来,乔元礼画技算得上是大触级别了,如果改行以绅士漫画出道,肯定会获得无数拥趸。
就是有个地方画错了。画中人右额上有一条伤疤,乔铭易的伤却在左边,位置也不大对,可能是乔元礼记错了吧。而且疤痕这么画的确更帅气一点,要不是乔铭易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真会以为画中人是位黑帮大少呢。
快乐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半个月后,他们不得不返回乔家大宅。乔元礼总得回去主持帮派大局。他是父亲也是情人,更无法脱开黑帮魁首的身份。乔铭易觉得可惜,但乔元礼晚上总会回到他身边。
大宅子里的佣人们很快就发现了两人的关系——毕竟乔元礼虽然没明说,但也没刻意隐瞒。主人每天晚上都和少主人同床共寝,第二天床铺上总会出现可疑的凌乱和水迹,再加上乔铭易的脖子和手臂上时不时出现的吻痕,答案简直呼之欲出了。
一些佣人认为父子间发生这种事不可理喻,但更多人则觉得意料之中,毕竟养父风流潇洒,儿子俊俏可爱,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在同一个屋檐下日日相处,即使擦枪走火也无甚稀奇。
有些佣人的钱包里多了或少了一些钞票,原来多年前他们私下就赌过大老板和小公子会不会发生什么,现在赌局结果总算见了分晓。
一天早餐的时候,厨师做了好些高热量高营养的食物端上桌。乔元礼对食谱的变动相当敏感,问:“一大早就吃这么丰盛?”
厨师是乔家十几年的老佣人了,和乔元礼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尊卑之分,揶揄地回答:“给铭少补补身子。”
乔元礼沉默地盯着他。
厨师继续道:“铭少还年轻,万一纵欲过度搞坏健康就不好了。大老板可得节制一点儿。”
乔铭易难为情得恨不得钻进餐桌下面!
乔元礼也有些láng狈。“你们都知道了?”
“我们做下人的又不瞎……”
既然佣人们都知道了,乔元礼也不再顾忌什么,此后在家里不论是亲吻还是做爱都光明正大地来,也不回避他人的眼光。
乔铭易脸皮薄,总觉得在服侍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保姆佣人面前有点儿抬不起头,好像做了什么羞于见人的事一样。可不知是不是他自以为是的错觉,总觉得下人似乎对自己更尊敬了一些。毕竟他现在不仅是大宅子的少主人,更是唯有的两个主人之一了。
就是常常觉得佣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尤其是那些在乔家工作多年的老人。这也难免。他当乔元礼的儿子当了那么多年,突然之间变成了乔元礼的情人,佣人们一时适应不了、甚至内心鄙弃也很正常。
那些看着乔铭易长大的老佣人们常常对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乔铭易常猜测他们到底是要劝告自己,还是抒发什么不满?终于有一天,他叫住自己的保姆松姨,问:“松姨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了,我又不是我爸,不会大发雷霆的。”
松姨犹豫了一会儿,问:“铭少,大老板对你好吗?”
乔铭易莫名其妙:“他对我当然很好啦。”
“他有没有对你说过奇怪的话?”
“……怎么样算是奇怪?”
松姨摸了摸他的脑袋。小时候这个动作代表亲昵,现在乔铭易已经比老妇人还高了,摸头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没有就好。”老妇人意味深长地笑笑。
之后不论乔铭易怎么追问,松姨都不肯透露她这番问话的缘由。
乔铭易拿同样的问题问乔元礼。父亲若无其事地捧着茶杯:“松姨待你亲,大概怕我三心二意亏待你吧?”
“爸你会吗?”
“当然不会。”
他揽过乔铭易的腰,两人交换了一个熟稔而自然的深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铭易总觉得乔元礼的眼神有些闪躲。
又到一年中元节。
依照惯例,乔元礼应该带乔铭易去拜祭亲生父母。可今年有些不同寻常。不久之前他们才在于氏夫妇墓前大闹过一场,没过几天乔元礼就把乔铭易拐上了床。现在他们不仅是父子也是情人,到了于氏夫妇面前,身份颇为尴尬。
乔元礼左思右想,决定不去了。
“今年你一个人去看看吧。”
中元节那天早上,他让乔铭易规规矩矩穿上一身白衬衫,站在落地穿衣镜前替儿子整理衣领。
“你不去?”乔铭易不解。
“你说我见了信城和阿梅,是该叫他们大哥大嫂呢,还是该叫他们岳父岳母?”乔元礼苦笑,“怕他们生我的气,无颜面对他们。”
好像也有道理。乔铭易一直以为养父天不怕地不怕,想不到他居然会因这种事而忐忑不安。不过若是换作他自己,恐怕也觉得汗颜。“我把儿子托付给你,你居然上了他,乔元礼你他妈还是人吗?”他脑补着亲爹暴跳如雷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我替你多美言几句。”
乔铭易正准备离开,乔元礼拉住他的手笑着问:“是不是忘了什么?”
乔铭易踮起脚在爸爸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刚要分开,乔元礼忽然用力扣住他的腰,将他拖回跟前,深深地献上一个湿润浓厚的吻,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他离去。
乔铭易捂着红肿的嘴唇,胸口小鹿乱撞。现在乔元礼对他完全就像对待情人一样,甚至比一般的情人更加亲昵和宠爱,他却不怎么适应。多年来相处的习惯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而且他还是第一次和别人发展出这么亲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