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放两天假,放松心情,准备迎考,十足人性化。
程展心四点就提前交卷出来了,他今天只拿了个笔袋,在学校里晃,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国际部的教学楼群。
程展心抬头看着教学楼一排排的教室,也不知道陆业征在哪一间里听课。
他还从没有见过陆业征听课的样子呢。
陆业征虽然是学弟,做事情却很稳重,总是让程展心忘记陆业征自己都还是个学生。
那陆业征上课记笔记是什么样子?
程展心心里痒痒的,脚不听使唤就走进楼里去了,张望着教室的牌子。
一楼是实验室,二楼是活动室,三楼高一,四楼高二,程展心看着走廊上一排教室,犹豫要不要走过去看。
他想了想,还是很想看陆业征当学生,这一次机会很难得,错过太可惜,就继续往前走。
国际部的教室为了采光,窗户大得要命,跟落地窗一样,里头看外面清清楚楚,程展心走了一步就退回来了,琢磨着要怎么经过这些教室,才能到达陆业征所在的C班。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楼里没人走动,程展心数了一下,C班正好应该在走廊中段右侧,那里也有上下的楼梯。
五楼是高三,早就没人了,程展心便又上了一层楼,准备从中间下去,偷偷看陆业征一眼就跑。
正走在五楼走廊上,程展心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他拿出来,看见陆业征给他发信息。
“考完了吗?”
程展心立刻心虚地回头看了看,哪儿都没有陆业征,决定不理会,也不回,假装自己还在考试。
他继续走,快下楼梯的时候,一双手从程展心后面包上来,陆业征整个人压在程展心背上,把他往前扑了一下,呼吸都扑在程展心耳边,程展心心跳都要停了。
陆业征贴着程展心的耳朵,低声嘲笑他:“你傻不傻?”
程展心踉跄一下,被陆业征圈在怀里,手里的笔袋都差点没抓牢,陆业征的胸口和他的背只隔了薄薄两层衬衫,好像肉贴着肉。
程展心动也不敢动,他转过头,陆业征的薄唇离他很近。
他最早的时候觉得陆业征长得凉薄,不好相处,又凶又高傲。可是喜欢上陆业征以后,程展心就觉得陆业征什么都是最好的。
陆业征一点也不凶,也不高傲,而且只要再靠近那么几厘米,程展心就可以跟喜欢的人接吻了。
陆业征也没有抱程展心很久,他扳着程展心,不轻不重地按在墙上,审问程展心:“程学长,偷偷摸摸干什么?”
五月底气温已经不低,程展心觉得自己耳垂在发烫,他垂着眼,看见陆业征的衬衫下摆和他自己的贴在一起,就伸手按在陆业征肩膀下面一些,抬起脸轻声说:“太热了,你不要这么近。”
陆业征明明听见程展心说什么,却还故意微微俯下身,靠他更近,膝盖也碰到了,鼻尖快顶到鼻尖,又看了程展心几秒,才松开他,后退了两步,抱着手臂看程展心:“来找我为什么不说?”
“你不是在上课吗。”程展心说。
“不上了,”陆业征背着书包,说,“走吧,回家。”
陆业征是来楼上找了个空教室接个电话。
他找的24小时盯着程烈的人告诉他,程烈不见了。
他被陆业征买凶教训了一顿之后,在家里养了两天伤。
他家那套房子早就被程烈卖了,现在是房东反租给他们的,租金都是程展心每年交一次。
程烈没消停过第三天,就联系了房东,说要退租,让房东把剩下半年的房租换他,两方扯皮了一阵,房东退了他四个月的租金。
他拿了钱,没去赌,在街上乱逛一阵,找了份工,给人发传单,晚上就住在他一个姘头的洗头店楼上。
盯着他的人看他生活规律,掉以轻心,让他给跑了。
给陆业征来电话时,盯着程烈的几人刚从程烈姘头的洗头店里出来,很不好意思地给陆业征道了歉,说对不起老板,活没干好。不过他们也给陆业征带了个消息,程烈姘头身上,一股子麻古味儿。
虽然陆业征觉得程烈翻不出大浪来,但还是想把程展心再看紧一些,免得徒生事端。
他刚挂电话,看见外面有个程展心,手里抓着笔袋,傻乎乎走过去。
就掏出手机,发了他一个信息,问他考完没有。
程展心上辈子可能是傻死的,站在窗外读短信,像小兔子一样左右看,还鸡贼地收起了手机继续走,让人没眼看,陆业征不由轻手轻脚走过去吓了吓他。
只是现在抱了一下程展心,陆业征就不想再松手了。
晚上,程展心的班主任在班级群里发了考卷答案,短信通知了学生。
程展心又看书看到很晚,没顾着手机,十二点不到一些的时候放下书,才看见短信。
原本程展心是打算睡觉的,但是想到模拟考答案,控制不住想对一对,就开了点门缝,看陆业征不在客厅了,才走出去,打算征用陆业征的电脑收答案。
程展心吃晚餐的时候答应陆业征要早点睡觉,不敢让他发现自己还在复习,便摸黑想把陆业征的电脑偷运到房间,谁知刚拔掉电源,楼上就传来一句阴恻恻的:“程展心。”
程展心转过身,陆业征把灯开了,站在楼梯中间看着他。
“晚上效率高一点,”程展心被抓住了,只好解释,“我集训的时候都通宵。”
程展心认真起来是毫无保留的,他从来不屑争取最好,他就是要确保自己是最好。
但是陆业征觉得程展心正在透支生命,他问程展心:“你明天不是休息?做不到为什么答应我?”
“我想对一下试题答案,不用几分钟。”程展心说。
陆业征走下来,帮程展心把电脑按了开机,道:“我电脑有密码。”
程展心见陆业征没责怪自己,松了口气,问他:“你是不是饿了?”
陆业征瞥他一眼:“本来饿了,现在气饱了。”
程展心就对他笑:“你好小气啊。”
陆业征有气没地撒,只好把密码输入了,走到餐厅,开了冰箱,转身问程展心:“要不要牛奶?”
程展心下载了答案,对了起来,正好也有点渴,便道:“要的。”
陆业征倒了一杯奶,给他热了热,端到这个程展心面前,程展心没注意温度,拿起来就喝,被热牛奶烫了一下,吐了吐舌头:“烫。”
程展心舌头鲜红又尖,皓白的牙齿轻咬着舌尖,盯着屏幕不停往下翻。
他对完了三张卷子,发现陆业征还在一旁,就随口问他:“你不困么?”
“等你看完。”陆业征今晚上是打定主意要看着程展心睡着了。
程展心就又把眼神放回了屏幕上,打开了数学卷,道:“再一分钟。”
“快点,”陆业征说,“我饿了。”
程展心看看他,心说就知道陆业征耐心没这么好,便迅速看完了数学卷答案,把电脑关了合起来,问他:“想吃什么?”
陆业征说出了想了很久的答案:“煎饺。”
程展心皱起眉头努了努嘴,和陆业征商量:“挑个不用开火的不行么?”
程展心跟陆业征呆久了,也没有以前那么战战兢兢。他回到家就洗完澡,不想再沾油烟了,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围裙,他也不想穿。
“明天早上吃煎饺吧?”程展心劝陆业征,“晚上吃这些不健康。”
他自顾走到冰箱前,打开看了看,对陆业征说:“你可以吃面包。”
“算了,”陆业征走到他后面把冰箱门关了,对他道,“你去睡觉。”
程展心有些犯懒,陆业征不吃他来得正好,今天的任务一完成,程展心的困意也泛上来了。
他背对着陆业征伸了个懒腰,手抻着举过头顶,停了一会儿,露出了腿根和一点点白色内裤的边沿,又把头靠在冰箱上,一副很累很累的样子,腰软软地塌着,直到手臂发酸,才把手放下来。
察觉到陆业征看着自己,程展心站直了,说:“我真的要睡了。”
“我看着你睡。”陆业征说。
程展心以为陆业征不信任自己,觉得自己还要复习,便堂堂正正道:“那你看。”
陆业征果真跟着程展心进了他房间,盯着他刷了牙躺进床里,陆业征还不走,大有守着程展心睡着的架势。
程展心转身,裹着被子看陆业征,道:“我真的睡了。”
“我看着你睡。”陆业征坐在程展心床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翘着腿道。
“……”程展心坐了起来,困扰地看着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从前也常常熬夜,并没有怎么样,身体还是很好,晚上被程烈打了,只要不是很严重,白天照样爬起来上学。
陆业征总是把他当成很娇气的人来养,但娇气这个词离程展心十万八千里,而且陆业征又不会永远惯着他。
他现在对程展心这么好,以后程展心不用想再跟别人谈恋爱了。因为谁都没陆业征好。
见陆业征不说话,程展心又说:“你看着我我才睡不着。”
陆业征对程展心说,“程展心,你没信用了。”
程展心转头看看闹钟,说:“都一点了……”
“平时一点还在做题吧?”陆业征凉凉道。
程展心反正说不过陆业征了,就问他:“你一定要看着我睡?”
陆业征看了程展心一会儿,大晚上的说话不过脑,一句“陪着你睡也不是不行”脱口而出。
程展心看陆业征,以为他说笑的,想快点赶他走,就干脆拉开被子,道:“那你来陪吧。”
没想到陆业征说了声“好”,然后站了起来,走过去关了灯,躺在程展心边上。
这下程展心真的睡不着了,他隔了几分钟,才小声说:“你真睡啊。”
他们隔得老远,中间能再躺一个人,伸直了手臂都碰不到,陆业征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却显得特别近:“原来你说假的。”
程展心不说话了。
陆业征跟他说了句“晚安”,就也没再出声。
程展心听着陆业征的呼吸愣神,不知过了多久,陆业征的呼吸渐渐变长变沉。程展心感觉陆业征已经睡着了,心就不老实了,他再等了一会儿,慢慢朝陆业征那边挪过去。
程展心的小动作做得顺畅无比,仿佛理直气壮,他离陆业征近了一点,被子有温度了,再近一点,他指尖碰到了的陆业征的手臂。程展心手缩了一下,又过几秒,陆业征的呼吸频率没变,他才又靠近了些,小心地摸了一下陆业征的手臂。
陆业征的肌肉线条很明显,程展心从他的肘弯,慢慢摸到肌肉隆起的地方,又渐渐下滑,摸到手腕。
见陆业征还是没反应,程展心胆子更大了,开始享受他的晚睡福利,轻轻把下巴放到陆业征肩上,还把腿搭到陆业征腿上去,陆业征身上很热,程展心被那股热气蒸得云里雾里,闭起了眼睛。
他抱着陆业征,腿往上放了点,想找个舒服点儿的睡姿,膝盖就顶到了个发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