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认:“我没有。我相信你。”

“是吗?”程展心询问陆业征,“你看见那种照片,还相信我?”

程展心认真起来让人无法招架,陆业征简直想举手投降,他坚持了几秒,终于承认:“当时是想岔了。”

程展心“嗯”了声,想了想,告诉陆业征:“那些照片,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的。我没有和齐穹上过床,从来没有。”

程展心说得很郑重,几乎要举手发誓了。

他一想到陆业征因为这些照片,瞒着他去找齐穹,就难受得要命。

照片又不是凭空来的,齐穹那么脏的人,凭什么要陆业征替他去受气啊?

“我是帮他用手弄过,”程展心垂着眼,有些自暴自弃地对陆业征坦白,“他有时候会来找我。你跟我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他也来了。”

“就是在操场厕所那天?”陆业征的语气里没有谴责,他不过顺着程展心问。

程展心点了点头,说话时带着些鼻音:“那是最后一次。”

“可是我没有喜欢他,”程展心从没觉得自己干干净净,也不喜欢跟人解释他那些复杂脏乱的社会关系,可是只有陆业征,就算再小的事情,程展心也不想陆业征误会他,“一点也不喜欢他。”

程展心说着,就心口酸涩,他盯着陆业征,看不清陆业征的表情,他很希望陆业征可以再贴近些看看他,可是又说不出求情的话。

“我知道了,”陆业征低声说,他真的靠近了程展心一些,对他道,“这次真的知道了。”

车流开始缓缓挪动,陆业征也要往前开了,他坐直了身,看向前方。

程展心觉得冷得喘不过气,就关上了窗,发了一会儿呆,在陆业征以为话题结束了的时候,程展心又说:“我下午不是故意骗你。”

“我知道。”陆业征应承着,转下高架。

他想带程展心去的粥店就在高架下不远处,他没再多说,找地方停了车。

熄了火,陆业征解了安全带,见程展心没动静,就问他:“怎么了?”

程展心没回答他,只是看着他,陆业征就把程展心的安全带也解了。不知怎么,陆业征的眼睛就移到了程展心的嘴唇上。

程展心上唇有点翘,有一个很小的唇珠,他静静地看着陆业征,他紧抿着唇的样子有点儿倔,眼里水光粼粼,叫陆业征禁不住怀疑程展心的心里也放了人,可再一看,又好像只是因为程展心的眼睛太大太漂亮,才让想读的人读出很多情绪来。

斟酌了措辞,又积蓄了很多勇气,陆业征才低声对程展心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程展心眨眨眼睛,等着陆业征继续说。

“我为什么要觉得你喜欢他?”陆业征靠近了程展心,他长得富有攻击性,一挑眉一抬眼,都是程展心喜欢的那个陆业征,他离程展心半臂的距离,程展心就紧张得快没办法呼吸了。

“我对你这么好,家都给你住了,”陆业征对他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喜欢也应该先喜欢我吧。”

程展心的脸腾的红了,连单音节都发不出来,磕磕巴巴地“啊”了一下,陆业征先下车了,他绕过车头给程展心开门,见程展心还不下来,问他:“是要我抱你下来?”

程展心下一秒就跳下车,被陆业征抓着手往餐厅里走。

陆业征把程展心的手抓得很紧很紧,可是就算他不抓那么紧,程展心也是不会松开的。

餐厅里灯光很暗,陆业征要了一个小的包厢,服务生带着他们走进去。

陆业征看着服务生关了门,问程展心:“外套要不要脱了?”

程展心低头一看,自己还傻乎乎倒穿着外套,赶紧脱了,放在椅背上,刚想坐下来,陆业征又叫他一声:“程展心。”

程展心一抬头,发现陆业征离他也太近了,又近的很有礼貌,叫人挑不出错来。

陆业征关怀地低头,用指腹很轻地碰了一下程展心的脸,说:“你脸真烫。”

程展心的脸更烫了。

陆业征看程展心都吓得说不出话了,又于心不忍,程展心好不容易从程烈手底下逃出来,孤身一人,只能依靠陆业征,陆业征这么干,未免太乘人之危了。

陆业征想着,就放下了手,正经地问程展心:“要不要空调?”

程展心愣了愣,才说:“好。”

陆业征在程展心对面坐了,他翻着菜单,本来想征询程展心意见,一抬眼,程展心此人又在发呆,就按了服务铃,自作主张把菜点了。

程展心因为陆业征的话和动作,心下一团乱,他现在很怕陆业征已经知道他的心思,又怕陆业征永远不知道。

他看服务生记了菜,又关上门,先对陆业征说:“钱我会还你的。”

陆业征看着他,点头道:“还吧。随你高兴。”

“按百分之八的利息给你,”程展心沉思半晌,又悲观地说,“可能还要跟你借我爸的砍手费。”

陆业征看着程展心的手腕,不在意地问他:“真的砍?”

程展心拿个筷子敲了一下碗,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实话道:“我想找人盯着他,他一要去赌,就拦下来。”

不过程烈油滑得很,赌性与杀性齐飞,不是专业人士,要堵住他,还真不容易。

陆业征看出程展心的苦恼和犹豫,便说:“我来找吧。”

程展心还想说什么,陆业征又说:“高三生先好好高考。”

“嗯。”程展心点了头,包厢门被推开了。服务生端菜进来,摆在桌子上。

程展心心事很重,恍恍惚惚,有一搭没一搭地吃了几口,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是莫之文的短信,莫之文问他还好么,是不是和陆业征在一起。

程展心想了想,回他说是。

莫之文就问他家里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程展心刚要回,手机又被陆业征没收了。

陆业征把他手机放在桌子一旁,对他说:“自觉一点。”

一起住了一段时间,陆业征就发现程展心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他喜欢边吃饭边回消息。

这个习惯是程展心高一高二接活多的时候养成的,他集训和上课不能看手机,吃饭的时候就拿着猛回,以至于后来一吃饭就掏出手机开始发。

程展心本来就吃得很少,看了手机一分神,吃得更少。

本来这个坏习惯在陆业征“不吃完不给拿”的纠正下,已经差不多销声匿迹,今天程展心心不在焉,死灰复燃,陆业征又出手了。

程展心看手机又亮,手就很痒,可是又不敢反抗陆业征,便对陆业征翻旧账道:“千万不要离太近,会爆炸的。”

陆业征闻言一愣,板着脸扬起手,程展心笑得抿着嘴,一脸很得意的样子,根本不怕他,陆业征手长,伸过去用指节轻敲了一下程展心的额角:“胆子大了是吧?”

程展心夹了个包子吃,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莫之文电话打到陆业征那里,问他:“展心为什么又不回我消息了。”

“他吃饭。”陆业征说。

程展心吞下最后一口粥,说:“吃完了。”

莫之文听见程展心在那头的声音,对陆业征道:“我听见了,你把手机给他。”

陆业征看程展心是吃的差不多了,就递回给了程展心,莫之文在那头问程展心:“展心,你爷爷还好吗?”

程展心回答得很快:“还好,已经出院了。”

“那就太好了,”莫之文兴冲冲道,“展心,我们刚才约了七月去M岛,现在正在定机酒,你愿不愿意一起去?”

程展心看了陆业征一眼,陆业征也听见了,皱着眉头指指自己,程展心就帮他问:“陆业征说也想去。”

陆业征眼睁睁看着程展心自说自话。

“本来就算他了,”莫之文道,“你把身份证号发我。”

程展心答应下来。

吃完回到家,程展心累了一天,陆业征让他先去休息。

程展心回房洗了澡,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就睡着了。

但他睡得不大好,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极了,一看钟,十一点多,他只睡了两个小时。

程展心嗓子很干,便下了床,趿拉着拖鞋走出门,想去喝点水。

陆业征还在客厅看资料,程展心倒了水,走过去看了一眼,问陆业征:“要不要帮忙啊?”

他不是很想睡觉,总想找点儿事儿做。

陆业征看他一眼,发现程展心又没好好穿衣服。

大T恤挂在身上,盖住了腿根,就懒得再穿裤子,细长的腿白生生地在陆业征眼前晃来晃去。

陆业征坐在沙发一边,程展心为了看他电脑,一条腿跪在沙发上,凑在陆业征边上,脸离陆业征五公分都不到,睫毛长得要刷到陆业征脸上去了。

程展心膝盖又往前动了动,没跪稳,上身晃了一下,眼看要摔了。

陆业征出手搂了程展心一把,把他捞回来,又立刻松了手,他问程展心:“怎么帮我?”

“这个,”程展心伸手指着陆业征电脑上那篇阅读理解,问他:“有看不懂的么?”

程展心的手肘接触到了陆业征的手臂,他睡得脸颊微红,沐浴液的香气浓郁地绕在陆业征周身。

陆业征看着程展心毫无防备的侧脸,那些龌龊的心思又生出来了。

没听到陆业征回答,程展心就转头问他:“到底有没有?”

程展心声音里带着点刚睡了起来的鼻音,眼里还漫着水雾,将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想到刚才捞程展心的时候,手底下隔着衣服都温热柔软的的触感,陆业征只想抓住程展心的手腕,把他压到沙发上,对他做点什么。

“没有,你不捣乱就是帮忙了。”陆业征现在只有一个地方想请程展心帮忙,但程展心又不可能会帮。

程展心还反驳:“我没有捣乱。”

陆业征叹了口气,对程展心摇头:“睡你的觉去吧。”

程展心“嗯”了一声,还是不想从陆业征身边走开,他说:“睡不着。我再坐一会儿。”

说完就乖乖坐到沙发另一边,监督陆业征学习,还强调:“有不懂问我。”

第13章

离高考不到一个月,教室前方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变小,就连程展心这种平时不把复习放在心上的人,危机感都深重了起来,晚上再也不想多早睡就多早睡,经常温书到半夜。

早上又要在去学校的路上打瞌睡,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最后一次模拟考的第二天早上,程展心第五次被陆业征晃醒过来,陆业征看着他青黑的眼圈,问他:“程展心,临时抱佛脚有用吗?”

程展心身上还盖着陆业征的衣服,他坐起来,打着呵欠替自己辩解:“我是精益求精。”

“昨晚几点睡的?”陆业征问他。

程展心晃晃脑袋:“不记得了。”

陆业征记下了程展心不端正的态度,准备等他考完,攒起来跟他算个总账。

最后一次模拟考的考卷,是合德中学找了几个名师出的预测卷,为了建立学生的自信心,试卷的难度不大,考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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