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老实Beta 第62章

许嘉音握着小小的创可贴,站在路边忘记挪脚。

司机实在不能等了,提醒一声后打起了灯,江言忽然探出脑袋,“别发呆了!赶紧回家!不然你的阿赦不高兴了!”

许嘉音慢吞吞地说,“哥,真的对不起……”

江言冷哼一声,坐回模糊的阴影里,“没啥对不起的,你终于有主了,我终于解放了,以后遇到事,记得麻烦那姓周的,他要敢不管,来找我,我废了他!”

许嘉音一时间不知怎么说话,只觉心里酸涩无比。

江言不再看他,对着前面的司机:“走了!”

第63章 担心

再回到家,和江家父母交代完事情始末,许嘉音失魂落魄地推开自己房门,里头灯亮着,周赦坐在床边,静静向他注视。

许嘉音脚步一顿,眼神向地板上躲闪。

“那个……我起来上个洗手间,把你吵醒了?”

周赦语调稍冷,“你一走,我就醒了。”

许嘉音心下一沉,知道自己又完蛋了。

他真是个笨蛋啊,周赦的警惕他早见识过,怎么可能对周围的动静毫无察觉?原本自己的信誉度就岌岌可危,靠着积极表现好容易挽回了几分,这下子重新归零了。

他把脑袋一耷,彻底放弃解释的想法,等待即将到来的风暴。

“对不起……”

房间里静悄悄一片,如同沉默的酷刑。

许嘉音听见疲惫的轻叹,依然结着冰的语气,透露出不佳的心情。

周赦却问,“为什么不叫我?”

许嘉音“啊”地抬起头,周赦坐在原来的位置,离他不过一米。

“……你都知道了?”

周赦冷声,盯着他颧骨处现眼又突兀的伤口。

“过来。”他命令。

许嘉音局促不安地上前,心里料定要被惩罚了,却没想到了跟前,周赦只是抬起手,轻轻触他眼下的刮伤。

“嘶€€€€”没能忍住,他轻吸一口气,朝后躲了躲。

躲完,许嘉音立即后悔,眨眨眼睛认错。

伤口不重,略擦破皮,没有止血的需要,夏町给的创可贴因此没有用上,但果然重不重和疼不疼那是另外一回事。

许嘉音怕疼,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真不是故意的。

周赦轻轻抿唇,懒得同他计较。明明第一次邀请他到自己房间,他却如同自己家一般熟悉,起身来拉开落地小木柜的最后一格抽屉,拿出收拾得整齐的小小药箱。

许嘉音常年在外打架,时不时就负伤回家,大多时候并不愿让家人知道,一直有偷偷躲在房间处理伤口的习惯,小药箱也因此而备下。里面装了跌打损伤、纱布胶带消毒水一应俱全,还有几支应急用的抑制剂。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空间,周赦提着药箱坐回床边,眼神指着旁边的位置。

“还在发什么呆?又想被绑?”

许嘉音连忙坐下,软软的小床因为两个人的体重陷落了一个窝。

他能看出,周赦很不高兴,但奇怪的是,他拿出耐心帮自己处理伤口的模样一点不像生气的人该有的表现,但他肯定在不高兴,从他散发的冷气足以确定。

站了消毒水的棉签按住伤口,许嘉音抿紧嘴巴,手把床单抓出一团褶。

周赦动作停住,“疼?”

他小心张着眼睛,脑袋飞快晃了晃,表示没事。

周赦冷冷警告,“许嘉音,再有下回,你就再也别想出门了。”

许嘉音习惯性地鼓了鼓腮帮,认错的眼神真诚闪动。

“……知道了。”

处理好伤口,周赦关掉药箱,丢下一句提醒:

“该剪头发了。”

许嘉音低头,让刘海垂下来,发梢已能完全盖住眼睛,这个长度,正是最难熬的时候。

“我不剪,故意留的……阿赦,你不是喜欢我长头发吗?”

周赦正把药箱放回抽屉,闻言,背影稍稍一顿。

他起身回头,脸色依旧很沉。

他从衣柜里拿了外套,弯腰拔掉正在充电的手机,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许嘉音从床上站了起来,“你要出去?”

周赦说,“我回去了。”

“回去了?现在?”

周赦面无表情地整理外套,“你不用跟我一起。”

许嘉音心里一惊,“我不用?”

他不是小狗吗?怎么突然重获自由了?

“你不用跟我走。”周赦坚决地重复,“你身上还有我的标记,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否则标记消失的时候,我不会再管你。”

许嘉音默默垂下脑袋,光洁的后颈在灯光里显现。他明白这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也终于理解了给他标记的用意,被标记过之后,要是再来发|情期,曾经有效的抑制剂,可能就不是那么有用了。

从第一个标记开始,他的依赖注定会越来越深……他当然可以使用omega的能力,让对方也离不开他的信息素,可那至少要靠做|爱才行……除了喝醉那次,周赦根本没有碰过他。

他失神地仰头,“那你会回来吗?在标记消失之前……”

周赦走到门口,倏地回过头来,把他拉到身前,低头够到后颈,狠狠一口。

许嘉音急促叫喊,身子僵成直挺挺的木棍。

直接被咬脖子,不管在什么样的氛围下,终究是疼大于爽的。

这次,周赦很仓促,注入了足够的信息素,把软塌塌颤抖的他放到床上,盖上小小的棉被,快步推门而去。

很久之后,许嘉音才有力气动弹。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潮红沾泪的脸埋了进去。

好想抱抱他的alpha,他只有这床染了微弱酒香的棉被。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无来由地发毛,偶尔独自去到陌生的地方,他也会这样。信息素冲得他难以思考,他昏昏睡去,睡前沉沉呢喃:

“阿赦……”

这一觉,许嘉音睡出天荒地老的错觉。

Vъ:腐于馆长

醒来时,已是翌日下午时分,江言从医院回来了,在客厅和小江嚷嚷,将他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后颈传来撕扯的疼痛,像盆泼下来的冷水,猛一下把他彻底唤醒。

许嘉音眯着眼睛听了会儿,那声音却又小下去了,看样子不是吵架,寻日里这对母子常常比嗓门似的嚷嚷。

他于是重新放松下来,捂住酸痛的后颈,长长吐出口气。

这次咬得真深啊,那会儿挂在周赦怀里,他被刺|激得喘不上气,活脱脱一只被老虎含住咽喉的小羔羊,再继续咬下去,就该彻底断气了。

睡了一夜,被子里那股属于alpha的味道彻底被他吸没了,剩下满床寂寞的苏打水香。

神智缓缓归位后,惆怅再度爬上眉头。许嘉音从枕边找出周赦给的手机,打开通话列表,对着唯一一串号码久久出神。

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认,他一点看不懂周赦。他是被他牢牢标记的所有物,可他却感受不到被拥有感。

明明给了他标记,不止一次,他却觉得心里越来越空,不知道怎么也才能填补。

要打过去吗?许嘉音呆呆地想,这部手机就是专门给他联系周赦的,可他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比较合适。

要是从前,他想找周赦,想找就找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这么小心翼翼……

许嘉音把手机放下,撑着身子爬起来,摸到水杯过来,仰头大口喝掉。

一整杯水下肚,他竟还觉得渴,不得不趿拉拖鞋出门,到客厅寻找水源。

今日小江能起身,和江言一起坐在沙发里,江言浑身挂彩,脚上打了石膏,态度倒是一如既往地恶劣。看着他这般精气神,许嘉音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昨晚那句话,对眼前这个人来说,形同了断和告别。

江言从一开始就是这般态度,期间因为周赦的出现,翻出些许不安的浪花,平静过后,便又成了他。

简单打过招呼,许嘉音到饮水机前接了满满一杯,端起来咕噜咕噜牛饮。

江言扭过头来,无意看见他后颈的咬痕,嫌弃一撇嘴。

“你家阿赦呢?还没醒 ?”

许嘉音暂时放下杯子,“他回去了。”

“回去了?”小江惊讶插嘴,“什么时候回去的,怎么招呼也不打,这么没礼貌。”

许嘉音赔笑,“阿姨,他昨天半夜走的,那会儿江叔叔上医院陪哥去了,要是打招呼,不就打扰您休息了吗?”

小江转了转眼睛,“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留都留下来了,怎么大半夜的还走,有什么急事吗?”

“……可能吧,看着挺急的,他没跟我说。”

小江倒是没再说什么,叨起昨晚的事,“听他爸爸说,昨晚送江言回来的那个是周赦的哥哥?”

“你说夏町?”

“他哥哥不姓周?”

“……他们是组合家庭,夏町是继母带来的孩子,没有血缘的。”

“难怪,我就说,长得也一点不像,那孩子可真招人喜欢,要是江言能有他一半的好性子,我该多省心。”

“呵€€€€”江言打断她,“麻烦不要在我面前提他,膈应!”

“怎么还膈应了?”小江莫名其妙瞪他一眼,没往心里去。继续聊了几句家常,她忽然对许嘉音讲:“下周起给你加生活费。”

许嘉音一眨眼,“为什么?”

“谈恋爱不得花钱么,总不能全让你男朋友出吧?”

许嘉音点点头,小江又问,“有机会你也得带点礼物去看看他家里人,礼尚往来嘛。”

许嘉音继续点头,耐心听完唠叨,端着杯子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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