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门前的骚动散去,天光渐亮,内里的人也苏醒起来,而外边大路上也有人赶来。
“驿丞竟然这么客气在门前迎客吗?”
看到站在门外看着大路的驿丞驿卒们,新来的人惊讶的问道。
这里的驿站也太客气了。
“是在送君小姐呢,你臭美什么啊。”立刻有人答。
“君小姐走了?”
这话让内里很多人跑出来询问。
得到确认后都捶胸顿足。
“我还想再请教君小姐。”
“君小姐还没有看看我又没有凶兆呢?”
这热闹让新来的人很是不解。
“君小姐是谁?”他问道。
这话让嘈杂停下,所有人都看向他翻个白眼。
“天下还有哪个君小姐。”他们说道,“当然是君九龄君小姐。”
这话让新来的人顿时明白了,又想到君小姐已经走了,不由也跟着捶胸顿足。
“就差一步啊就差一步就能见到君小姐了。”
驿站门外再次喧闹,而已经行驶在清晨的大路上的君小姐的车马也比往日喧闹的多。
急促的马蹄声一直到君小姐的车前才停下。
“九龄,你看。”方承宇说道。
君小姐的车帘一直掀着,早就看到了他手里拎着的一串黄杏。
“杏子已经熟了吗?”她说道。
“我路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尝过了能吃了。”方承宇笑道,将杏子递过来。
君小姐接过。
方承宇又骑马围着车绕了一圈。
“好不好吃?”他问道。
君小姐咬了一口笑着点点头。
“好吃。”她说道。
方承宇高兴的笑了,催马又绕过另一边。
“少爷,你上车坐会儿吧。”
坐在后边马车上的陈七再也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说道。
快马疾奔,慢马绕行,这孩子是身上长虱子了一刻也停不住?
“我不累。”方承宇说道,看着君小姐,“九龄,我这一路都是骑马过来的,一点都不累。”
“你学了多久?”君小姐笑问道。
“学会半年了。”方承宇带着几分小得意。
“那技术真不错。”君小姐笑道。
“是吧!”方承宇顿时笑颜逐开,催马又绕着车走了一圈,“我还学了很多呢,我能在马上射箭。”
说着就解下马背上的弓箭。
“九龄,我做给你看。”
“我学的也很好,我去给你打只兔子来。”
快够了吧!你还要不要来个马上捞月?再耍一套大刀?
陈七忍不住按住额头,方锦绣那么话少刻板,她的弟弟怎么是个孩子气的话唠。
君小姐看着方承宇笑着招手。
“过来坐。”她说道。
“好,骑马也累了想坐马车了。”方承宇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累的也太快了吧?陈七在后瞪眼,我请你坐的时候你说什么了?
真是想不到,方家的少爷,那么老实的方锦绣的弟弟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方承宇坐在了车夫一旁,接过君小姐递来的茶,仰起头咕咚咕咚喝完。
“长高了。”君小姐含笑说道,“也胖了。”
方承宇忙握住胳膊给她看。
“还结实了。”他说道,“你走后,我每天都坚持打拳射箭。”
君小姐笑着点头。
“看得出。”她说道,拿出手帕给他擦额头上的汗。
方承宇笑嘻嘻的任她擦汗,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怎么跑这么远来接?家里可放心?”君小姐说道。
“总比去京城接近吧。”方承宇说道,“放心,我做事,家里都放心。”
比起一年前病初愈接触人的青涩,现在的方承宇更加的轻松自在。
相比起来他比弟弟九褣幸运多了。
他因病困居十年,九褣虽然没有病,却也被困居着,自从进了怀王府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只看到怀王府的一片天地,不知道还将关多久。
要快些让九褣脱困啊,要不然整个人也可能就废了。
“很辛苦吧?”方承宇看着她的神情,忽的问道。
做到这个当然会很辛苦。
君小姐微微怔了下,回神看着方承宇关切的眼神。
“还可以。”她笑道,“做事本来就不容易,能有机会做就不错了,不怕辛苦。”
方承宇点点头。
“是,九龄说得对。”他说道,“而且做的都特别好,很厉害。”
“家里都好吗?”君小姐说道。
虽然来往的书信上都会提到,但她还是问了。
而方承宇也立刻坐正身子。
“好。”他兴致勃勃的说道,“祖母迷上了听戏,在家里养了一个戏班子,母亲忙着给大姐二姐说亲事。”
“..大姐接手了一个分号….刚去就被老掌柜给了个下马威….”
大路上十几人的车队中方承宇的声音说说笑笑不断,煞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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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一座城池可见。
“阳城到了。”有人喊道。
后边车上的方承宇的声音也停下来了。
可算是到家了
陈七激动的从车上坐起来,看着面前的城池,可算是不用再受方少爷的热闹了,能安安静静的呆一会儿了。
“九龄,我想到一件事。”
方承宇的声音从后边的马车上又传来。
陈七打个机灵。
他又想到什么了?他这一路上都想到多少事了,从院子里的树到君小姐案头摆着的花屋檐下的鸟窝。
君小姐看向他。
“你回来我高兴,家里高兴,阳城的百姓也肯定高兴,所以我就让人告诉大家了。”方承宇说道。
告诉大家了?
陈七怔了怔,也就是说…….
他的念头未闪过,就听得前方喧声如雷。
“君小姐回来了!”
“是君小姐的车马!”
城池前也出现如云的人群,向着这边涌来。
好嘛,这安排的可真是得当,出京有人相送,归家有人迎接,完美。
陈七看着后边坐在君小姐身边的方承宇,现在的少年人讨人欢心真是厉害,佩服佩服,也许他该向这位少爷学学。
…………………………………………….
宁家宅院里上上下下一片安静,这安静不似先前的闲适,而是紧张,进出的丫头仆妇都小心翼翼。
宁大夫人在宁云钊回来的那天就病倒了,请了大夫看也说不出什么。
宁云钊衣不解带的守着,谢绝了一切宴请来访。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宁大夫人并不见好转,反而屋子里的哭声总是断断续续传来。
“老爷,公子,好消息好消息。”
一个仆妇欢天喜地的跑进来,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宁大夫人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消息?
在廊下屏气噤声的丫头仆妇不解的看着这仆妇。
宁云钊掀起帘子出来了。
“什么事?”他问道。
“公子,君小姐回来了。”仆妇高兴的说道。
君小姐?
宁云钊一怔,神情有些惊讶,她…
他还没来及问,就听得宁云燕的声音在后响起。
“她回来了算什么好消息?”宁云燕人也站过来,竖眉盯着那仆妇。
仆妇被宁云燕的神情吓了一跳。
“君小姐,是神医啊,夫人的病….”她结结巴巴说道。
话没说完,宁云燕就火冒三丈。
“滚。”她尖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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